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
1. 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的機構設置
聊城中院設有立案庭、再審立案庭(涉訴信訪服務中心)、刑一庭、刑二庭、刑三庭(少年審判庭)、民一庭、民二庭、民三庭(知識產權審判庭)、民四庭、民五庭、行政庭、賠償辦、審監庭、執行局(含執行一庭、執行二庭、執行三庭)、辦公室、新聞處、政治部(韓組織人事處、教育培訓處、法官管理處)、研究室、審判管理辦公室、技術室(司法技術鑒定中心)、法警支隊、行政裝備管理處、紀檢組、監察室、司法巡查辦公室、離退休幹部處等部門。
2. 於歡案二審改判於歡有期徒刑五年是怎麼回事
2017年6月23日上午,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對上訴人於歡故意傷害一案二審公開宣判,以故意傷害罪改判於歡有期徒刑五年,維持原判附帶民事部分。
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審理認為,上訴人於歡持刀捅刺杜志浩等四人,屬於制止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其行為具有防衛性質;其防衛行為造成一人死亡、二人重傷、一人輕傷的嚴重後果,明顯超過必要限度造成重大損害,構成故意傷害罪,依法應當負刑事責任。鑒於於歡的行為屬於防衛過當,於歡歸案後能夠如實供述主要罪行,且被害方有侮辱於歡母親的嚴重過錯等情節,對於歡依法應當減輕處罰。
於歡的犯罪行為給上訴人杜洪章等和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嚴建軍、程學賀造成的物質損失,應當依法賠償。原判認定於歡犯故意傷害罪正確,審判程序合法,但認定事實不全面,部分刑事判項適用法律錯誤,量刑過重,故依法作出上述改判。
這個案件歷經了那麼長時間,終於落下帷幕。個人認為對於判決還是比較人性化的。也是沒有褻瀆法律。
3. 村支書雇凶撞死舉報者的案件經過如何
四年前一個晴朗的午後,許月田與朋友在一家飯店吃完飯,斜穿馬路,駛到道路中間的護欄處時,跟在背後的這輛車一個加速:砰,許月田倒地。撞人的車輛迅速從現場逃離。送到醫院搶救的許月田沒能活過來。根據醫院的診斷,在到達醫院前,許月田就已經不幸身亡了。
事發近一個月後的2016年9月27日,蘇杭在聊城市另一個縣被抓獲。根據蘇杭的供述和警方的調查,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撞人事件。
事發前幾天,蘇杭等人就開始在各處盯梢許月田。2016年9月1日,從上午9時開始,蘇杭等人先後在許月田的住處、吃飯的飯店、行駛道路等地進行跟蹤。盯梢途中,蘇杭將假車牌摘下,最終,許月田被這輛無牌車撞死。
蘇杭向警方供述的殺人動機是,許月田曾「打了他兩巴掌」,因此產生報復的念頭。許月田死後,他的家屬甚至鄭坑村的大部分村民,都不認可蘇杭的殺人動機。他們更願意相信,許月田之死,與2012年8月開始擔任鄭坑村黨支部書記的劉繼法脫不了干係。
案件在2018年有了變化。盡管警方稱蘇杭的殺人動機無法得到證實,但2018年1月15日,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以故意殺人罪判處蘇杭死刑;另一名參與盯梢許月田的人員獲刑6年。
面對死刑的結果,蘇杭「幡然醒悟、痛定思痛」,交代了被劉繼法等人指使而撞死許月田的真相。據悉,劉繼法曾經營多家餐飲司,1999年因打架被刑拘;2012年8月成為鄭坑村黨支部書記;一年後,鄭坑村開始拆遷。
自拆遷以來,因宅基地拆遷賠償問題,許月田多次與劉繼法發生口角。許月田多次到相關部門舉報劉繼法有貪污公款、套取國家資金等行為。因為持續的舉報,許月田多次遭到劉繼法的報復。因對許月田舉報不滿,先是授意他人毆打許月田致輕微傷,後又授意李朋「教訓」許月田。在李朋的安排下,蘇杭駕車撞死了許月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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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繼法上訴:
許月田被撞死三年後,2019年10月18日,許娜收到了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的一審判決書。 聊城中院在判決書中稱,劉繼法因對許月田舉報不滿,先是授意他人毆打許月田致輕微傷,後又授意李朋「教訓」許月田。
在李朋的安排下,蘇杭駕車撞死許月田,「劉繼法構成故意傷害罪、尋釁滋事罪;蘇杭構成故意殺人罪;李朋構成故意傷害罪。此外,李朋還因其他數起犯罪事實,被認定構成尋釁滋事罪、非法持有槍支罪。」
聊城中院一審判處劉繼法、蘇杭死刑,李朋被判處無期徒刑。劉繼法、蘇杭等人選擇上訴,認為判處死刑「過重」了。
劉繼法在上訴狀中稱,他與許月田有矛盾,但無深仇大恨,他指使他人「教訓」許月田,但沒有想到會造成死亡結果,系蘇杭違背指示,臨時起意,許月田之死應由撞人者蘇杭承擔責任。他說,希望二審法院「少殺慎殺,作出改判,體現國家施行仁政的形象,體現刑罰的改造功能價值」。
4. 山東聊城辱母殺人案二審結果出來了嗎
結果已經出來了,已經宣判了。2017年6月23日,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認定於歡屬防衛過當,構成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有期徒刑5年。
判決如下:
一、駁回上訴人(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杜某1、許某、李某1、杜某3、杜某4、杜某5、杜某6的上訴,維持山東省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2016)魯15刑初33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第二項、第三項、第四項附帶民事部分;
二、撤銷山東省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2016)魯15刑初33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第一項刑事部分;
三、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於歡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6年4月15日起至2021年4月14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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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防衛它應該符合下列條件:
一、正當防衛所針對的,必須是不法侵害;
二、必須是在不法侵害正在進行的時候;
三、正當防衛不能超越一定限度。
無限正當防衛,是指對正在進行行凶、殺人、搶劫、強奸、綁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而採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於防衛過當,仍然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
5. 辱母案原判結果是什麼
一審判決:2017年2月17日,山東省聊城市中級法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無期徒刑。原告人杜洪章、許喜靈、李新新等人和被告人於歡不服一審判決,分別提出上訴,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於2017年3月24日立案受理。
二審判決2017年5月27日,該案二審公開開庭審理。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採取微博直播的方式通報庭審相關信息 。2017年6月23日,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認定於歡屬防衛過當,構成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有期徒刑5年。
案件影響:
2018年1月6日,於歡故意傷害案入選2017年度人民法院十大刑事案件。 2018年1月18日,於歡案二審主審法官、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吳靖在北京表示,通過二審開庭審理,最大限度地還原整個案件的事實情節,並在此基礎上通盤考慮天理、國法、人情,最終依法作出裁判。
2018年2月1日,案件入選「2017年推動法治進程十大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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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中關於故意傷害罪的法律規定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規定的,依照規定。
第二百三十五條過失傷害他人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本法另有規定的,依照規定。
第二百三十八條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具有毆打、侮辱情節的,從重處罰。
犯前款罪,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使用暴力致人傷殘、死亡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四條規定定罪處罰。
為索取債務非法扣押、拘禁他人的,依照前兩款的規定處罰。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利用職權犯前三款罪的,依照前三款的規定從重處罰。
6. 聊城法院院長黃偉東是哪裡人
黃偉東 男,漢族,1967年12月出生,山東濰坊人,1988年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89年7月參加工作,大學。現任回聊城答市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代院長,黨組書記。2012年3月任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院長。
7. 「聊城於歡案」案件經過是怎樣的
2016年4月13日,吳學佔在蘇銀霞已抵押的房子里,指使手下拉屎,將蘇銀霞按進馬桶里,要求其還錢。當日下午,蘇銀霞四次撥打110和市長熱線,但並沒有得到幫助。2016年4月14日,由社會閑散人員組成的10多人催債隊伍多次騷擾女企業家蘇銀霞的工廠,辱罵、毆打蘇銀霞。蘇銀霞的兒子於歡目睹其母受辱,從工廠接待室的桌子上摸到一把水果刀亂捅,致使杜志浩等四名催債人員被捅傷。其中,杜志浩因未及時就醫導致失血性休剋死亡,另外兩人重傷,一人輕傷。
2017年2月17日,山東省聊城市中級法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無期徒刑。原告人杜洪章、許喜靈、李新新等人和被告人於歡不服一審判決,分別提出上訴,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於2017年3月24日立案受理。
2017年5月27日,該案二審公開開庭審理。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採取微博直播的方式通報庭審相關信息。2017年6月23日,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認定於歡屬防衛過當,構成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有期徒刑5年。
2018年1月6日,於歡故意傷害案入選2017年度人民法院十大刑事案件。2018年1月18日,於歡案二審主審法官、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吳靖在北京表示,通過二審開庭審理,最大限度地還原整個案件的事實情節,並在此基礎上通盤考慮天理、國法、人情,最終依法作出裁判。 2月1日,案件入選「2017年推動法治進程十大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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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辱母殺人案」當事人於歡減刑出獄
11月18日上午11時多,26歲的山東「辱母殺人案」當事人於歡獲減刑提前出獄。
這個消息讓很多人感到意外。「於歡家人打電話告訴我,他昨天通過減刑出獄了,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也很突然。」於歡案的代理律師殷清利稱。
但他有過預感。前幾天,監獄部門給於歡母親打電話,說讓給於歡准備幾件衣服。「一般來說,監獄是不允許(服刑人員)穿自己的衣服的,(所以)我當時就想可能減刑要下來。」殷清利告訴記者。
「回來的第一件事,我擁抱了我的母親」。於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我媽媽之前也會見過我,但這次終於摸到了媽媽,那種真實感特別強烈。」
8. 於歡案主審法官是誰
二審主審法官是吳靖。
於歡案因「刺死辱母者」的相關報道,備受輿論關注。2017年2月17日,山東省聊城市中級法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無期徒刑。同年6月23日,山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對於歡故意傷害案二審公開宣判,以故意傷害罪改判於歡有期徒刑5年,維持原判附帶民事部分。
吳靖認為,作為法院而言,面對輿論高度關注的案件時,首先要認真梳理社會關注的問題有哪些,同時認真研究引發社會關注的原因是什麼,更重要的是要把社會關注作為改進工作、補齊短板的一個巨大動力,同時要以實事求是、開誠布公和真誠的態度,對社會所關注的問題給予積極的回應。
(8)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擴展閱讀:
對於於歡案改判,最高人民法院政治部副主任、新聞局副局長、新聞發言人林文學談到,法院堅持認真傾聽群眾呼聲、回應關切,嚴格依法審判,最大限度地堅持司法公開,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在林文學看來,群眾對司法案件的關注,實際上是群眾高度關注法院工作,既是對法院工作的監督,更是一種期待,是對民主、法治、公平、正義的期待,法院必須要回應這種期待,滿足這種需求。
林文學認為,在於歡案二審的審理中,山東高院傾聽群眾的呼聲,回應群眾的關切,接受群眾的監督,使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高度統一。山東高院同時還堅持司法定力,依法嚴格辦案,依照法律的程序,依照法律的規定,認定事實、適用法律。
林文學強調了該案二審庭審的信息公開:在整個庭審過程,通過圖文、視頻發布176條微博,將整個庭審完全呈現在公眾面前,消除了各種質疑。
他認為從中啟示有三點,一是始終堅持認真傾聽群眾呼聲,回應社會關切;二是始終堅持司法定力,嚴格依法裁判;三是始終堅持最大限度的司法公開。
談及是什麼讓輿論回歸理性時,最高人民檢察院政治部宣傳部部長陳有賢表示,最主要的是司法公開,也就是增加透明度。
9. 從聊城市開發區中心醫院到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公交
公交線路:315路,全程約6.0公里
1、從中心醫院步行約210米,到達開發區醫院站
2、乘坐315路,經過10站, 到達二輕機站
3、步行約850米,到達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
10. 「辱母殺人」案件的細節是什麼
事情很簡單:2016年4月14日,一位22歲的男子於歡,在母親蘇銀霞和自己被11名催債人長達一小時的侮辱後,情急之下用水果刀刺傷了4人。其中,被刺中的杜志浩自行駕車就醫,卻因失血過多休剋死亡。
杜志浩,是11名催債人的領頭者。除了辱罵,他還脫下於歡的鞋子,捂在蘇銀霞的臉上。他還脫下褲子,當著於歡的面,把自己的生殖器往蘇銀霞臉上蹭……
路過的工人看到了這一幕,選擇報警,警察來到後說「要賬可以,但是不能動手」,隨即離開。看到警察離開,情緒激動的於歡站起來往外沖,被杜志浩等人攔下。暴力上演,一死三傷。
2017年2月17日,山東省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傷害罪判處於歡無期徒刑。
輿論
輿論的嘩然,估計是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沒有想到的。
「雖然作為一名法律工作者說這些話不合適,但是我還是想說:暗中被刺死的杜某死有餘辜,他已經喪失了起碼的人性,說於歡為民除害也不為過!法官在判案時,除了堅持法律之外,也應當注意防止判決與大多數人心中的底線正義相違背。本案中的母子實在令人同情,法律不應如此冰冷!」
寫下這話的,是某大學法學院一位教授。他的觀點,代表了網上的眾多輿論。
不少人看完新聞後的第一反應,也是「只能去殺人」。相比這種無奈的表達,一名網民在讀完新聞後,寫下了這樣的文章——《當他的雞雞蹭到你母親臉上時,你會不會怒起殺凶?》。
這是一種很容易想像的同理心,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在被催債人員非法拘禁控制的情形下,在目睹母親被極端方式猥褻侮辱,而警方又沒有干預制止就離開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如果你身處其中,手頭碰巧有把水果刀,你會怎麼做?
群情激昂的背後,透露的不止是對於歡個人生死的掛懷,也是大眾情緒的一種焦慮和不安。因為沒有公權力的保護,我們每個人都可能遭遇於歡一樣的屈辱。
「我想過,如果我是於歡,當法律不能保護我和家人,使我和家人又遭遇到極端的羞辱或侵害的情況下,我會如同他一樣,甚至會更堅決,捅死那些狗日的,絕不寬恕。」一名網友寫下了這樣直白的話,並得到了數以萬計的點贊。
法院的判決,更是觸怒了網民。
很多人直接把矛頭對准了法官,「法官是天上掉下來的,沒有母親……」更多人則在反思,「如果法律不能讓人民感到安全,那麼這法律就是用來羞辱人民的。」
司法
是故意傷害,還是正當防衛,是本案最大的法律爭議。
法院認為,於歡面對眾多討債人長時間糾纏,不能正確處理沖突,持尖刀捅刺多人,構成故意傷害罪;鑒於被害人存在過錯,且於歡能如實供述,對其判處無期徒刑。
為何不認定正當防衛,法院的解釋是,雖然當時於歡人身自由受限,也遭到對方侮辱和辱罵,但對方未有人使用工具,在派出所已經出警的情況下,被告人於歡及其母親的生命健康權被侵犯的危險性較小,「不存在防衛的緊迫性」。
「不存在防衛的緊迫性」是法律上的專門表達,理論上稱「防衛正當時」,通俗解釋就是「不法侵害正在進行」。因為只有不法侵害正在進行時,才存在實施防衛措施的必要性。如果不法侵害尚未開始或者已經結束而進行所謂的防衛,就成立「事先防衛」和「事後防衛」,屬於「於防衛不適時」,不具有正當性。
面對法院的判決,有學者發現了一個吊詭的細節,法院既然認定於歡的人身自由受到非法限制,而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即是「非法拘禁」的違法犯罪行為,該行為是典型的持續犯,從限制他人人身自由開始到解除這種限制為止,整個期間都屬於「不法侵害正在進行」。這相當於承認了正當防衛的前提是存在的。
另一種觀點認為,一審法院的判決某種程度上也屬情理之中。一方面,於歡的行為造成了一死三傷,存在法律上認定的社會危害性,且影響重大;另一方面,杜志浩的行為,沒有造成於歡和蘇銀霞的人身危險,即沒有「防衛的緊迫性」。
不過,這樣的解釋,顯然不能服眾。
在大眾的認知中,這種不法傷害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杜志浩們限制了於歡和母親的人身自由,辱罵,抽耳光,向他們播放黃色錄像,用男性生殖器當著兒子的肆意凌辱母親。這不但是對生命健康權的剝奪,更是對人格尊嚴的挑釁。
於是,民眾支持於歡拿起水果刀,特別是在警察介入無果後……
警察的身影,在本案中一閃而過,看似微不足道,卻成為重要轉折點,成為壓死於歡的「最後一根稻草」。
監控顯示,22時13分,一輛警車抵達非法拘禁現場——山東源大工貿有限公司,民警下車進入辦公樓。
多名現場人員證實,民警進入接待室後,說了一句「要賬可以,但是不能動手打人」,隨即離開。
4分鍾後,部分人員送民警走出辦公樓,有人回去。
看到三名民警要走,於歡的姑姑於秀榮拉住一名女警,並試圖攔住警車。她回憶說,「警察這時候走了,他娘倆只有死路一條。我站在車前說,他娘倆要死了咋辦,你們要走就把我軋死。」
對此,警方給的說法是,他們是詢問情況後到院內進一步了解情況。(但未解釋,為何屋裡關著人,他們要先到院里了解情況)
無論如何,警察的出現,並沒有解除於歡母子被有黑社會性質的催債團伙非法拘禁的事實。實際言行,甚至有偏袒和放縱的嫌疑,這也成為輿論和專家認定警方不作為的重要依據。
警察的毫無作為,讓杜志浩們看上去肆無忌憚,原來連警察也奈何不了他們。或許,正是這個草率至極的處置行為,讓於歡陷入絕望,也更加氣憤。
案件顯示,於歡殺人的時機,恰恰是在經受了母親的奇恥大辱、警察丟下一句話離開之後的幾分鍾內。無疑,警察的過錯,或者警察的過失,成為了殺人導火線之一。
甚至有人提出,討債的人非法拘禁,本身就是違法的,警察不聞不問,也就是瀆職,檢察院應當立即立案。
上訴
於歡已提出上訴。其上訴代理人、律師殷清利表示,已經在2月24日,趕在上訴期的最後一天提起上訴。
上訴理由指出,在遭遇涉黑團伙令人發指的侮辱、警察出警後人身自由仍然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於歡的被迫還擊至少屬於防衛過當。同時,於歡聽從民警要求交出刀具並歸案、在訊問中如實供述等行為,應當認定為自首。
代理律師的理由得到不少同行的贊同。一方面,杜志浩等人的非法拘禁事實是成立的,一審法院已經確認。另一方面,警察有限的執法方式,並沒有達到制止「非法拘禁」的效果,於歡及其母親的人身危險依然存在。在這種情況下,尋求救濟無望的被告人情緒失控,以暴力制止侵害,符合「不得不為」的正當防衛要求,只不過「超過必要限度」。
實際上,一審判決的確有值得商榷之處。蘇銀霞被催債,是因為陷入了高利貸陷阱。她向杜志浩的僱傭者吳學占借款135萬元,約定月利息10%。截止到2016年4月,她共還款184萬元,並將一套140平米價值70萬的房子抵債,最後17萬欠款,實在還不起了。從法律上來說,10%的月息已超出國家規定的合法年息36%上限;吳學占從蘇銀霞手裡獲取的絕大部分本息,屬於嚴重的非法所得。
其次,在中國傳統的情理社會,精神侮辱帶來的「防衛的緊迫性」,其實不亞於生命健康權。要明白,杜志浩的行徑是突破人倫底線的侮辱。手段之卑劣,性質之惡劣,超出絕大多數人的想像,嚴重挑戰了公眾的道德認知。畢竟,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母親。
再次,長期以來大眾對警方表現的失望,一並裹挾到了本案中。當於歡把求援的希望放到警方身上時,他們內心是期待警方幫助他們脫困的,哪怕是暫時的。但是,警察既沒有帶走杜志浩們調查,又沒有將於歡母子解困,其處置缺陷和實際後果,與於歡殺人間是否構成因果聯系,一審法院選擇性地忽略了。
最後,就「正當防衛」的立法精神來看,目的是要鼓勵公民採取必要措施與不法侵害作斗爭,保護自身的合法權益,從而彌補公力救濟之不足。但是,如果司法實踐中,將「防衛的緊迫性」標準定義過高的話,很容易消解公民對抗違法行為的勇氣,這與正當防衛的立法初衷背道而馳。
更何況,這是一個自我的防衛,也是一個為母親的防衛。
安提戈捏說,法律之內,應有天理人情在。
未來
二審怎麼判?我們不便揣測。
因為,審判獨立的原則,無論如何都值得尊重。
一種觀點認為,在民意洶涌的輿論壓力下,二審極有可能改判。說不定,此刻相關法院就在加班加點,研究案件事實與法律適用。
我們不贊同輿論干預司法。但是當刑事個案生成為社會公共事件時,它所帶來的討論,無疑具有啟發民智的意義,甚至關乎我們對法治未來走向的信心。在被刷屏的一天里,有關於歡刺殺辱母者的上億條評論,是國人對法治高度關切的一個生動注腳。
面對22歲的於歡,以及本案中自然正義與法律正義可能存在的落差,我們只想說,司法,不僅關乎紙面規則的落地,還關乎規則背後的價值訴求,更關乎人心所向,倫理人情。
否則,於歡承擔的,就不止是杜志浩帶來的羞辱。蔡斐/西南政法大學副教授、法學博士
山東辱母案事發細節
「於歡媽媽被那些人侮辱時,我看到了。他刺殺那些人,我沒看見。因為我當時正在門口阻攔正准備離開的警察……」3月25日,在接受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記者電話采訪時,於歡的姑媽於秀榮說。
於歡,山東聊城人,因犯故意傷害罪,被山東聊城中級人民法院判處無期徒刑。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記者從該案一審判決書中看到,於歡持刀故意傷害四人,致一人送醫不治死亡,兩人重傷,一人輕傷。受害的四位系向其母親討債的人。這四人在討債過程中,存在侮辱、打罵其母親和於歡本人的行為。
該案經南方周末報道後,立即引發公眾對聊城中院一審判決的討論。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記者注意到,其中最大爭點系「於歡行為是否屬正當防衛或防衛過當」。
姑媽回憶
目睹侮辱媽媽 於歡「拳頭一直攥得緊緊的」
2016年4月14日,於歡母親蘇銀霞公司內。催款人趙榮榮又一次來催款。那麼,那天到底發生過什麼?
2017年3月25日,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對話於歡姑媽於秀榮。
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你看到過於歡媽媽被侮辱那一幕嗎?
於秀榮:我清楚,我就在窗外,他們在屋裡頭,在接待室。
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你看到了什麼啊?
於秀榮:我一直和於歡、於歡的媽媽在公司,是他們在放黃色錄像,還隔著窗戶喊還錢呢,還不來錢去賣去,賣一次一百塊錢,只喊蘇銀霞還錢,好象有一個叫趙溶溶(音)的女的。下午吃了晚飯以後,另一個證人曾二小(音),在接待室侮辱他媽媽,他一會兒脫褲子、弄他的生殖器,我在窗外看著的,因為他們不讓進去,一個人老是攔著不讓我進。
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於歡看到自己媽媽被侮辱是怎麼樣一種表情?
於秀榮:當然是氣忿了,老攥著拳,但是他也不能反抗,他媽媽都坐著,那邊的人是站著,他就在沙發上坐著呢。
他兩個是西邊沙發坐一個,東邊沙發坐一個,有個人直接就脫了褲子,對著他媽媽。這個時候,有人往外跑,告訴我老公抓緊去報案、打110,這一次跟往前的不一樣。我老公打110,我打110,打不出去,我老公就急著跑,跑了50米以外打出去的。屋裡的人聽說打110了,他就問我不是一直在窗外看著嗎,他就問是你打的110嗎?我說不是,他伸手就把我的手機奪過去了。看了看手機不是我打的,因為我打沒打出去,不是我打的 他把我手機摔了,把我踹了一腳。
於秀榮:警察來了他們就直接進接待室了。進了接待室我一看警察來了,我以為和往前一樣說說,他們就不再鬧了,我和我老公就回去了,就出去了。
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於歡最後的行為你看到了嗎?
於秀榮:就是這個時間我沒看到,但是我跟110在交涉呢。就是我老公打了110以後,110進屋了我們就回來了,我沒想到出事,我見110要回去了,我就攔了110的車,我就在110的前頭截住他的車,我說你們不能走,你們走就把我壓死吧,如果你們走了十幾個人就侮辱她兩個,她兩個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
就這個時候我抓一個110的女的一下,她把胳膊甩了我,別告訴我,告訴我干什麼你,說了我一頓。然後有一個司機已經上了車了,下面這一個人就說下來吧,去看看去。我和他們110一塊兒進大廳。走到大廳台階,這個時候有個人就出來了,往外出來,就聽著說「開車開車,小子來精神了,撓了我了。
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撓了我了就是刺到我了是吧?
於秀榮:對。然後出了大廳門口叫車。他開著車自己就走了,有人要替他開車,他說不用,他自己開車走的。
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於歡刺殺一幕,實際上就是在警察准備離開時?
於秀榮:對、對。110進了接待室時候。110進去以後,於歡與他媽媽他們兩個都坐著,沒有反抗的能力,但是110一來,他兩個都站起來了,站起來一看110要走,他兩個就急著往外沖,要跟著110出去。但是這時候那些人就把他們堵在屋裡,截住他,然後就把於歡按到沙發上揍了一頓。
引發爭議的暴力催債
四次撥打110和市長熱線
於歡,今年22歲,母親蘇銀霞,因經營工廠資金周轉困難而向某地產公司老闆吳學占借款,前後累計借款135萬元,約定月息10%。此後陸續歸還現金184萬,以及一套價值70萬的房屋抵債,還剩大約17萬餘款實在沒有資金歸還。因此,蘇銀霞遭受到暴力催債。
由社會閑散人員組成的10多人的催債隊伍多次騷擾蘇銀霞的工廠,辱罵、毆打。案發前一天,吳學佔在她的已抵押的房子里,指使手下拉屎,然後將蘇銀霞按進馬桶里,要求還錢。當日下午,蘇銀霞四次撥打110和市長熱線,但並沒有得到幫助。
第二天,催債的手段升級,蘇銀霞和兒子於歡被帶到公司接待室,連同一名職工,11名催債人員圍堵並控制著他們三人。其間,催債人員用不堪入耳的羞辱性話語辱罵蘇銀霞,並脫下於歡的鞋子捂在他母親嘴上;甚至故意將煙灰彈到蘇銀霞的胸口。催債人員杜志浩甚至脫下褲子,侮辱蘇銀霞,令於歡瀕臨崩潰。外面路過的工人看到這一幕,才讓報警人於秀榮報警。
警察接警後到接待室,說了一句「要賬可以,但是不能動手打人」,隨即離開。看到警察要離開,報警的於秀榮拉住一名女警,並試圖攔住警車。「警察這時候走了,他娘倆只有死路一條」於秀榮在後來接受記者采訪說。被催債人員控制的於歡看到警察要走,已經情緒崩潰的於歡站起來試圖往外沖,喚回警察,被催債人員攔住。混亂中,於歡從接待室的桌子上摸到一把水果刀亂捅,致使杜志浩等四名催債人員被捅傷。其中,杜志浩因失血性休剋死亡,另兩人重傷,一人輕傷。
判決書沒提及的細節
放黃色錄像、將煙灰彈胸口等
此前曾有媒體采訪目擊者時提及,催債人員對於歡的母親蘇銀霞的侮辱行為,不僅僅包括脫褲子,脫於歡的鞋來堵嘴等,還有如放黃色錄像,以及將煙灰彈到蘇銀霞的胸口等行為。
3月25日,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記者從於歡代理律師處獲得一審判決書。在這份判決書中, 關於催債人員對蘇銀霞的侮辱行為,如放黃色錄像,以及將煙灰彈到蘇銀霞的胸口等證人證言證據, 確實並未能得到體現。
按照我國法律,當證據被提出後,均需記錄在案,只用「採信」及「不予採信」予以區別,這種沒有記錄在案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
3月25日,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記者嘗試與聊城市冠縣公安局工業園區派出所取得聯系,求證為何判決書提及證據與證人所提供的證據不符,但電話並未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