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死亡立法
① 腦死亡作為死亡標準的國家有哪些我國為什麼至今沒有立法通過
腦死亡立法的國家已經八十多個,其中日本、美國、西班牙、英國、德國較為版典型。權
從國際上腦死亡的立法情況看,腦死亡的法律地位主要有以下3種形態:
1、國家制定有關腦死亡的法律,直接以立法形式承認腦死亡為宣布死亡的依據,如芬蘭、美國、德國、羅馬尼亞、印度等10多個國家;
2、國家雖沒有制定正式的法律條文承認腦死亡,但在臨床實踐中已承認腦死亡狀態,並以之作為宣布死亡的依據,如比利時、紐西蘭、韓國、泰國等數十個國家;
3、腦死亡的概念為醫學界接受,但由於缺乏法律對腦死亡的承認,醫生缺乏依據腦死亡宣布個體死亡的法律依據。
我國普遍對腦死亡普遍沒有科學的認識,普遍承認呼吸說的死亡標准,實踐中對於植物人狀態,家屬態度往往是:只要有一口氣兒在,那也是個人,家也不算破落;另外我國生命立法較為落後,對腦死亡立法無人和經驗,目前尚處於借鑒其他國家經驗的階段,目前衛生部已經組建了腦死亡法起草小組,但是真正實現尚需時日。
我國司法實踐中認定死亡的標準是:心臟、脈搏停止跳動,呼吸停止,腦死亡是現在醫學界提出來的認定一個人死亡的標准,比較科學,但是目前我們國家在司法實踐中還沒有採納。
② 為什麼要加快腦死亡立法
全國兩會已經拉開序幕。全國人大代表、我國肺移植專家陳靜瑜准備了包括加回快腦死亡立答法在內的三份建議,他認為,採用腦死亡作為死亡標准,將有利於提高器官移植的數量和質量。
在2014年我國每百萬人口器官捐獻率(PMP)僅1.24,遠低於美國(25.68)等國家的背景下,陳靜瑜代表的「加快腦死亡立法」建議,意義不容小覷。
③ 腦死亡立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1,從醫學科學的角度來講,腦死亡判斷標准相對於心肺死亡
更加科學.現代的醫學理論和實踐證明,以傳統的心臟停跳,呼吸
停止標准作為判定死亡的標准已經過時,不再是科學的判定死亡
標准.當前重新確立死亡標准已是弦上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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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腦死亡為器官移植提供了供體來源的制度保障.當下器官
移植供體的主要來源是從傳統心肺死亡的屍體身上或親屬活體身
上獲得.而事實上,」要使器官移植獲得成功,首先要有新鮮的器
官,尤其是心臟和肝臟的移植,在心臟停止跳動以後是難以成功
的」.可見,將腦死亡確定為死亡的標准,就成為提高遺體器官利
用率及保障結構器官移植手術成功率的潛在需要.正是在這個意
義上,腦死亡法才真正與供體器官來源不足的問題扯上關系,從而
使器官移植成為我國對腦死亡專門進行立法的原因之一.
(二)經濟價值
我國是一個醫療資源匱乏的國家,用世界上1%的衛生資源
為22%的人服務.醫務人員對腦死亡者採取的醫療救助只是一種
儀式性的,安慰性的消極措施,目的是使患者家屬在心理上得到安
慰.無疑是對醫療資源的極端浪費,如何對有限的資源充分合理
的利用,讓更多的人能夠得到保障,在我們國家確實是不得不面對
的現實問題.
(三)法學價值
1,可以使與死亡相關的社會關系處於穩定的狀態.由於沒有
相應的立法,誰也不敢冒此之大不韙宣告其死亡,由於死亡涉及
《刑法》,《民法》,《婚姻法》,《繼承法》等幾乎每一個法律領域,這樣
就會使與其相關的婚姻家庭關系,繼承關系,債權債務關系等各種
社會關系處在不確定的狀態下,容易造成混亂.因此,如何科學
地,准確地判斷一個人的死亡時間,在司法實踐中具有極其重要的
意義.這既是對生命的尊重,也為處理相關法律糾紛提供了依據.
2,它為放棄對腦死亡者進行救治的醫師與家屬提供了立法依
據和保障,使放棄對腦死亡者進行救治的醫方免受來自社會輿論的
巨大壓力,也可使病人家屬免受倫理非難,甚至不必要的法律糾紛.
3,完善我國生命法律體系,實現我國生命問題法治化的需要.
三,腦死亡立法的可行性分析
(一)醫學技術標准之准備
現代的醫學實踐證明傳統的心肺死亡已不再是科學的死亡判
定標准.在現代科學和醫學的條件下,人的腦細胞和腦組織在數
量上和結構上具有不可再生性,一旦全腦機能喪失,則死亡具有不
可挽回性和不可逆轉性.由此可見,傳統的心肺死亡標准已不是
最科學,最令人信服的標准,只有腦死亡的不可逆轉性才是真正意
義上的死亡.
④ 人的大腦到底能活多久
腦死亡標准及其實施的社會文化基礎
近日在媒體上看到衛生部副部長黃潔夫說,隸屬於衛生部的人體器官移植臨床應用委員會和中國紅十字會將於4月召開會議,討論腦死亡的相應操作,使腦死亡的觀念得到醫學界的共識,並推動腦死亡概念在中國的發展和健康的器官移植。忽然想起四年前筆者與陳寧英女士合作發表在學術刊物上的一篇關於腦死亡問題的文章,覺得其中所討論的問題和觀點至今還沒過時,所以將其略作壓縮後粘貼於此,以娛網友。
引 言
學術界對於腦死亡問題的討論主要集中於醫學界和法學界。概括起來說,醫學界專家中贊成者占極大多數,他們認為確立腦死亡標准並為之立法,一可與國際接軌,跟上生命醫學科學發展的步伐;二有助於器官移植的合法進行,以挽救更多的病患者;三是可節約和合理利用有限的公共衛生資源。
在法學界,贊成者認為,一是世界上多數發達國家已承認腦死亡標準的科學性並為之立法,我國若不採用腦死亡標准,就有可能引起一些難以解決的刑事法律問題;二是有利於盡快穩定與死者相關的法律關系,如死者權利能力的終止、繼承開始、婚姻關系的消亡、人身保險金的領取等等。反對或認為須持慎重態度者則認為,一是盡管現代醫學技術已將腦死亡的判定直接運用到臨床中,達到了能較准確地判定腦死亡的水平,但世界各國對腦死亡的認定和判定並沒有一個統一的國際標准,即使現在本國法律作了統一的規定,但隨著醫學技術的發展也會過時;二是腦死亡的時間如何界定,這在法律上是不能含糊的,因為人是活著還是死了,在民法上關系著權利主體是否存在,繼承關系能否發生,在刑法上則涉及到殺人、傷害罪的對象是否存在,對之實施的侵害行為是否構成犯罪,以及構成的是殺人罪、傷害罪還是毀壞屍體罪或盜竊、侮辱屍體罪的問題,把這種重大的責任完全交由少數醫生來決定,有可能帶來新的法律問題;三是作為生命個體,人的權利始於出生終於死亡,腦死亡患者在身體其他器官尚未死亡的狀態下,由醫生來宣告其生命已經終結,是否違反憲法中關於保障人格權的規定以及是否會剝奪社會一般公眾對於死亡的判斷權和知情權,也是有疑問的。
事實上,人的生命不僅僅是生物體的生命,也是社會體的生命。人類個體生命的終結在任何社會中都不是單純的生物體消失這一簡單現象,而是牽涉到人的社會權利、義務、責任以及在社會中所形成的有關信仰、倫理、道德等諸多方面的綜合性的大問題。每一個社會由於社會發展程度不同、文化傳統不同、生存環境不同,加上個體的世界觀、受教育程度以及本人識見的差異,在死亡判斷及其如何處理遺體等方面都會有不同的觀念和行為。因此,筆者認為「腦死亡」及其立法問題,不僅僅是一個醫學科學和法律問題,還是一個與宗教、倫理、哲學、文化等密切相關的社會文化問題,它既不是醫學科學家個人與病患者之間的事,也不是一小部分社會精英群體內部的事,而是一個牽涉到社會公眾每一個人的大事。
一、死亡判定的公眾標准、精英標准及其相關問題
雖然期求長壽或長生不老是人類最為普遍的希望,但無論是從科學的意義上還是從民間社會觀念的層面上講,人類個體生命避免不了死亡早已成為共識。對於死亡的判斷和解釋,生物醫學、法學、社會學、倫理學和宗教、民間信仰等歷來十分關注。從生物醫學的角度上說,死亡就是生命作為一個完整體系已經解體,且永遠不能再恢復成一個有機整體的臨界點。死亡之後殘余的部分細胞、組織、器官的不完整生物活性不再表明生命個體的繼續存在,對於個體生命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可以按社會的既定程序處置了。而從社會層面和民間觀念來看,死亡僅是一個人生物體生命的結束,其社會生命、社會權利和義務以及所擔當的社會角色並不一定隨著生物體生命的結束而結束,還有可能作為觀念生命體存在,甚而是生命另一新階段的開始。同時,由於人類個體並不僅僅是作為生物體而存在,更重要的是作為社會一員存在於特定的社會群體之中,與該群體中的同類發生著諸如倫理的、道德的、經濟的、社會的等諸多方面的聯系,因此,在任何文化中,當個體生命進入死亡時刻,對有關聯的他人和社會都會有或多或少或重要或次要的影響,故人文社會科學與醫學、生命科學對待死亡的看法和關注點是不一定能完全契合的。
從解剖學的角度看,腦死亡包括由淺人深的三個部分:(1)大腦皮質彌漫性死亡,指的是大腦中主管人的思維、意識、情感、知覺等功能的完全喪失;(2)腦乾死亡,指的是主管人的感官、呼吸等重要生理功能的由腦於發出的 12對腦神經的死亡;(3)全腦死亡,指的是彌漫性大腦皮質死亡加上腦乾死亡。大腦皮質死亡是否能作為人體死亡判定的最終標准,在醫學界和倫理學界是存在爭議的。大腦皮質的機能主要是決定人的意識和知覺,若將意識、思維、情感和知覺等功能消失,但腦乾的機能還有殘留,還會自發呼吸,心臟跳動和血液循環還可以繼續進行,這種有完全呼吸和循環機能的處於植物狀態者被視為死亡,並允許從其身上摘取有用器官進行醫學移植,明顯是不符合傳統道德觀念的行為,因而並不為法學界和醫學界所共同認同。如英國是以腦乾死亡為標准,將一般的植物人嚴格排除在外;美國則以全腦死亡為腦死亡標准,強調腦死亡的整體性。目前我國衛生部組織專家擬定的腦死亡定義是「包括腦干在內的全腦功能喪失不可逆轉的狀態」(衛生部腦死亡判定標准起草小組:《腦死亡判定技術規范(徵求意見稿)》,載《中華醫學雜志》2003[3],262頁),也是以全腦整體死亡作為腦死亡的標准。這種包括腦干在內的全腦功能的完全喪失是以全身腦干反射完全消失為特徵的,必須由一組嚴格設置的醫學試驗、檢查所構成的診斷標准來加以確定,與流傳了數千年的傳統的死亡標准有了較大的差異,這就對社會民眾的知識和信仰體系以及民眾對社會權力機構或權威的公信度提出了考驗和挑戰。
眾所周知,在現代醫學發展之前,傳統醫學和民間社會公眾對死亡的判斷標准大致是相同的,即一般認為心跳消失、呼吸停止,就可認定人已死亡。這就是沿襲了數千年的心死亡標准。「氣絕身亡」或「心臟已永遠停止了跳動」既是傳統死亡的經典描述,也是醫學科學和民間社會知識體系共同認同、接受的死亡標准。社會公眾對此也看得見、摸得著,自己可以操作,成為社會生活中不需要論證的常識。現代醫學發達以後,藉助於現代醫療技術,在一定程度上能將心跳停止、呼吸停止但大腦皮質和腦干尚未遭受嚴重損害的患者搶救過來,這就是一般所說的「死而復生」或「起死回生」。這是現代醫學科技給人類帶來的意外驚喜,超出了一般民眾的預期,因而普通民眾對這種結果是滿懷感激並心悅誠服地接受的,是順的。但現代醫學藉助於呼吸機和心血管葯物的支持,也能將少數中樞神經已經受損了的患者的呼吸和心跳維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並能從體內排除廢物。若以腦死亡的標准而言,這類患者已經死亡,而以民間社會公眾的習慣標准判斷,該患者還沒死,心在跳,氣沒絕。於是按醫學科學的標准宣布患者生命體已經死亡,就超出了民眾常識的接受范圍,變成了民眾知識無法判斷、值得懷疑的事情,是逆的。這樣,由一部分社會精英,特別是醫學專家所倡導的腦死亡標准與早已為社會大眾所掌握和信服並實踐了數千年,且已成為社會文化(特別是死亡文化)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的心死亡標准產生了沖突和分歧。
人類的生命不同於其他生物體,因而其死亡判斷就絕不只是生命醫學的事,更多的是社會文化層面的事。就文化本身而言,醫學精英們所倡導的腦死亡標準是先進的理性的科學理念,大部分民眾所操持的心死亡標準是傳統的、相對比較感性的科學理念。理念本身是無所謂對或錯的,我們可以倡導民眾向先進的、徹底理性的科學理念看齊,但無權也不能以立法的形式強迫民眾必須接受精英文化理念,舍棄大眾文化理念。尤其是腦死亡的判斷須藉助於一整套高科技醫療儀器和一系列嚴密的檢測技術,這樣,個體生命死亡與否的標准只掌握在極少數醫學精英手裡,一般民眾被隔離在判斷之外,其標准就具有很大的隱蔽性,對一般民眾的知情權構成了威脅。
同時,腦死亡判斷是一項非常專業、非常精細,牽涉到人的生命權及一系列法律問題的工作,並不是每個醫院和每個醫生都可以進行的。在歐美等發達國家,一般的主管醫生也沒有診斷腦死亡的權力。如在英國,器官捐獻持卡人發生了腦死亡現象,須請至少兩名由英國皇家醫學會授權、持有腦死亡診斷執照的醫生來對其進行最後的腦死亡診斷。他們各自獨立進行檢查,做出獨立的書面結論。有這樣資格的醫生數量並不多,像英國劍橋大學教學醫院這樣有名的醫院中,具備這樣資格的醫生據說也只有三四名。若由於各種原因到場的醫生不足兩人,那麼這個腦死亡的診斷就不能進行(參見丁岩:《理順腦死亡立法與個體、群體的關系,推開腦死亡的社會之窗》,載《政府決策》,2003[3],41頁)。我國是發展中國家,各地區社會發展程度和醫療水平的參差不齊是有目共睹的,能有條件做腦死亡診斷的醫院和能從事腦死亡診斷的醫生相當少是毫無疑問的。為了防止草菅人命的事情發生,有關法律專家曾建議成立腦死亡診斷專家委員會,統一進行腦死亡認定(參見顏志偉:《關於腦死亡的法律研究》,載《河北法學》,1999(5),36頁)這固然是一個解決各地因醫療水平參差不齊、防止草菅人命的好辦法,但操作起來有許多問題。如這「診斷專家委員會」是建立在國家級層面、省市級層面?還是地市州級層面或縣市級層面?若從保障這個「診斷委員會」的權威性和精確性而言,應該集中在國家級或至少是大省市級層面,但這個「診斷專家委員會」在我國這樣廣闊的國度里能不能忙得過來?是否方便了民眾的生活?其運作的成本會不會太高?若是設在地市州級或縣級,相對貼近和方便了群眾的生活,運作成本可能也會低一些,但醫生水平和醫療檢測設備能不能達到要求?如何達到預設中的權威性和准確性?還有,這個「診斷專家委員會」該隸屬於哪個部門?如何取得社會公眾的信任?會不會形成一個新的特權集團?怎麼防止腦死亡得利方與該專家委員會成員勾結一起,沆瀣一氣,謀取共同利益?遠的不說,現在的醫療事故鑒定交由醫院所在上級單位或與醫院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同一城市同一系統的醫學會組織進行,社會公眾對其鑒定的結論和方式普遍缺乏信任度,釀成爭執,甚至血案的事例在報章中屢有披露。若是每一個都關乎個體生命的死亡判斷問題也都搞得這么復雜,公眾信任度這么低,那麼這個腦死亡標准及其立法能不能達到部分社會精英,特別是醫學專家們所預期的目的還很值得懷疑。
二、關於生命自主權的理念與主張
醫學專家們在討論和主張腦死亡標准及腦死亡立法時都認為承認生命自主權是確立腦死亡標准及其立法的前提。所謂「生命自主權」,就是人的生命權必須由他(她)自己決定,醫生必須尊重病人的選擇,在本人沒有能力作選擇的情況下,可由法定監護人或親屬代為選擇的權利。據說這是現代醫學倫理學的核心。一些醫學權威和學者也主張「一個人既有尊嚴地活著的權利,同樣也應當有尊嚴地死去的權利」。其實,這種「生命自主權」僅是一部分知識分子或社會精英,尤其是醫學專家的倡導,本身還是一個有待於深入討論的命題。如我國民法通則在界定人身權時,關於生命問題只在第98條規定公民享有生命健康權。這就說明法律上公民並沒有自主選擇死亡的權利,更遑論由法定監護人代為選擇的問題。若按「生命自主權」的主張,肯定人對自己的生命有處分權,即只要本人完全自由且出於本意而自願放棄生命,那麼他人對其實施的殺人行為或幫助其自殺的行為也就合法。但事實上我國在法律實踐中明確規定助人自殺是犯罪行為,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如 2003年初重慶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根據相關法律判處2002年5月與男友相約殉情,導致男友身亡的女青年田青美有期徒刑13年,剝奪政治權利3年,並賠償原告喪葬費等8 700元;同年7月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對被告的上訴作出了「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的終審判決。
人固有一死,若按照上述「生命自主權」的原則,每個正常的成年人都應該考慮自己生命的取捨問題,生前都須立下生死遺囑。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得腦死亡或什麼時候得腦死亡,「未雨綢緞」立下遺囑,才能體現自己對生命權的決定。可正是這一觀念和做法本身也違反國人的生活習慣和文化精神。我們知道,以儒、道文化為核心的國人是一個重生惡死的民族,除了虔誠的基督教徒、伊斯蘭教徒、佛教徒外,「好死不如賴活」是國人非常普遍的信仰。設想死和死後的情形是一種令人厭惡和恐怖的事,與人生追求的「幸福」理念嚴重相悖,平時惟恐避之不及,如何能主動去承攬呢?這不是分明預示自己的「兆頭」不好嗎?凡事求吉,是人類的普遍心理,國人表現得尤其強烈。這是漢民族幾千年來的文化傳統,也是國內各民族民間社會中的主流意識和俗信,你說它是迷信也好,說它是民族文化傳統的積淀也罷,這是客觀存在,是一個民族深層次的社會心理的反映,誰都無法否認或無視它的存在和影響。只有極少數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和科學理性至上的信仰者才能例外。對於醫院和醫生而言,當然是科學主義和理性主義的信奉者,但他們只有接納病人,向病人建議如何治療並實施治療方案的權利,並沒有促成或迫使病人成為徹底唯物主義者或科學理性信仰者的權力和義務。況且,強大而濃重的社會心理定勢,光靠醫院和醫生的努力是無法扭轉的,因此,「生命自主權」在我國的實行,至少在目前的民眾心理上還是不現實的。
再說,「生命自主權」規定在病人沒有能力作選擇的情況下,由法定的監護人代為選擇,其前提應是病人的最低生活和醫療等基本保障是由國家或由國家指定或委託的相關機構代理,並由法律監督的情況下才行得通。而我國多數老人,尤其是農村中的大多數老人目前尚處在以子女贍養為主的家庭養老模式之中,社會保障能力極其有限。以目前社會轉型期國人心態上對傳統文化中敬老贍老習俗的漠視和淡化,社會輿論和道德力量的監督在社會生活中所起的作用較前大為削弱,或心態上雖未漠視、淡化,但客觀經濟能力確有不逮的情形下,「由法定的監護人代為選擇」病人,尤其是長年卧病患者的生命權,其結果很難說能體現患者的生命自主權.這樣做的後果及由此產生的影響不能不令人擔憂。
三、對腦死亡立法後器官移植的社會預期偏高
通過概括一些專家和醫學權威發表的論文或由媒體記者的轉述,腦死亡標準的確立與立法,最大的意義就是要解決或至少緩解我國在器官移植中供體嚴重缺乏的問題。這也是西方先進國家實施腦死亡立法的重要原因。但是捐獻器官首先必須自願。我國的文化傳統與西方基督教文化傳統不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孝之始也」,這是我國儒家文化倡導的最重要的精神之一,幾千年來國人對全屍及全屍文化的重視,足可見這一文化傳統的影響不是短期內可以改變的。2003年8月24日,有記者在上海市人民廣場對器官捐獻問題進行了隨機訪談調查,對於「你是否願意在自己身後捐獻器官?」的提問,42歲的公務員卞先生明確表示「不願意」,理由一是社會好像還沒形成這樣的風氣,二是自己的身體受之父母,不是衣服財物,想捐就捐,三是感情上接受不了;36歲的工程師張先生則回答「沒想過,這不是小事,需和親人商量商量」;25歲的記者周先生則表示「願意,但暫不會提出來,等國內將來這方面的工作、組織比較完善了,再捐不遲」;只有23歲的大學生劉同學爽快地表示「願意」,認為值得提倡。對於「如果你父母提出身後捐獻器官,你同意嗎?」的問題,卞先生認為,「我父母在農村,這種事情比較忌諱,現在農村火葬後還要把骨灰搞成人形再用土掩埋,就是為了保留死後全屍,捐獻後連遺體都沒有了,他們這一代應該接受不了」;35歲從事文秘工作的李女士表示「不太同意,他們那一代人的思想觀念還不能和現在比,要是捐了,上一代的親戚朋友會以為我虧待了父母,我怎麼解釋?再說畢竟是自己的父母,捐獻了以後連個祭奠的對象都沒有,有點受不了」;周先生表示「我會勸他們等一等,如果保證不了捐獻的器官真正用在公益上面,還是暫時不捐的好」;劉同學則表示「應該尊重他們的選擇」,認為是社會風尚進步的標志(見http://cul.sina.com.cn/s/2003-09-05/42206.html的《關於器官捐獻的隨機調查》)。這還只是記者在身體健康的不直接涉及被訪者靈與肉分離、煎熬等敏感場景下的知識青年人群的隨機訪談,若是在具體的被訪談者須面臨靈與肉分離、煎熬的抉擇,面臨親朋好友的強烈注目和社會世俗的壓力等場景下作這樣的調查,相信結果還會令醫學專家們更失望。據說日本1997年腦死亡立法以來,迄今也才只有16人捐獻器官,(陳忠華:《論腦死亡立法的生物醫學基礎、社會學意義及推動程序》,載《醫學與哲學》,2002[5],30)可見對遺體的處置不僅中西有別,就是整個東方文化也與西方有較大差異。因此,對腦死亡者捐獻遺體和器官的期望不可太高。
此外,國外也有學者認為腦死亡及器官移植存在倫理上的問題,因為這是以他人的身體或「死亡」作為代價的治療,雖然挽救了「病」,利用「生命價值相對較低」或醫生認為「無價值」的生命來改善或增進了「生命價值相對較高」的生命,顯示了科學的無比優越性,但卻忽視了人的社會因素和情感因素,頗有同類相殘的味道;同時,器官移植等於把人的器官當作機械的零部件任意加以拼湊和利用,這種功利主義的醫療會招致將人的生命相對化,出現由醫療機構來管理人的生命,把人的器官當作一種資源,給不同的人以有差別的治療,結果會出現只有富人或有較高社會地位的人才能承擔器官移植的治療而窮人則無法染指的現象(參見劉明祥:《腦死亡若干法律問題研究》,載《現代法學》,2002[4]:61頁),這不是沒有道理的。盡管我國有的地方通過的《器官捐獻條例》明確規定禁止人體器官買賣,但在貧富差距進一步拉大、地區發展嚴重不平衡的現實環境下,現有社會保障制度根本就無法滿足一般民眾,尤其是廣大中西部地區普通工人和農民的基本醫療需求的條件之下,如同禁止賣血一樣,這條規定能有多大的效率值得深思。
至於有的專家認為腦死亡後毫無意義的「搶救」措施和其他一切安慰性、儀式性醫療給國民經濟及醫葯資源造成了巨大的浪費,國家每年將為此支出約數千萬的醫療費用,還嚴重影響了醫務人員進行其他更需要的搶救工作,因而腦死亡立法有利於節省醫療資源,減少國家損失(參見陳忠華:《論腦死亡立法的生物醫學基礎、社會學意義及推動程序》,載《醫學與哲學》,2002[5],30頁)。依筆者之見,我國醫療資源的浪費與開支大,主要是現行的公費醫療體製造成的,與腦死亡立不立法關系不大。試想,在我國是哪些人在腦死亡的條件下,還有資格和能力要求醫院盡全力「搶救」或維持其「不死」狀?目的又是什麼?若是一介平民,恐怕還到不了「腦死亡」階段,只要醫院明確診斷出患者已「時日元多」、「無葯可救」、「乾脆回家讓他(她)想吃啥就給他(她)買啥」時(如大多數平民中的晚期癌症患者那樣),早就放棄治療了,哪來的給國家造成損失和嚴重影響了醫務人員進行其他更需要的搶救工作?
四、幾點思考
依筆者之見,若以腦死亡標准取代傳統的心死亡標准,就目前我國普通民眾的認識水平 和社會文化背景而言,全社會似乎也還沒有作好充分的思想和心理的准備,社會輿論的宣傳 和腦死亡知識的普及還十分欠缺。一項關繫到千千萬萬人生命大事的法律,僅有一些醫學專家和個別法律專家在討論和推動,是遠遠不夠的。在這種條件下立法通過腦死亡標准並以此取代心死亡標准,既有損於公眾對法律的知情權,亦有害於法治的精神和宗旨,因為法治的真諦就是讓社會公眾熟悉法律、遵守法律。
鑒於我國器官移植水平已達到相當高的水平,我國公民對這種醫療手段亦已有了相當高的接受度,腦死亡立法後的確可對器官移植中有效供體的增加有所期待,以解決一部分膏盲病人之急,筆者贊同逐步實施腦死亡標准,即:一是科學、嚴密地界定腦死亡標准及其判定程序,以防醫療謀殺和圖財害命的事例發生,這一點目前已經具備了技術條件;二是在經濟發達、醫療條件和醫療技術優良且人們的思想觀念亦已相當現代化的大都市,如北京、上海、深圳等地率先進行地方性的腦死亡立法,以取代傳統的心死亡標准,既開風氣之先鼓舞輿論、開化觀念,又可為全國實施腦死亡標准積累或儲備經驗;三是在全國醫療保障和物質生活水平有了較大的改善,普通民眾的思想觀念有了較大的改觀,對腦死亡等醫學科學的知識有了較為深刻的了解和理解,對腦死亡立法後所產生的各種社會問題都有了較詳備的組織和技術應對措施之後,再在全國范圍內立法實施腦死亡標准,直接取代傳統的心死亡標准,以跟上國際社會的發展步伐。如此方是有效、穩妥的之舉,其效果也遠將比現在倉促實施腦死亡標准或兩種標准並列的措施要好。
⑤ 兒子拔掉腦死亡母親呼吸管,該立法允許安樂死嗎
您好!本人個人認為,國家應該出台允許安樂死的制度。但是目前在我國還沒有這方面的法律法規。只能談一些對於安樂死問題的思考。
一、安樂死問題概述
1992年,在加拿大的一個委員會的聽證會上傳出顫抖卻又有力的聲音: "各位先生,我想問問你們,若我不能批准自己去死,那我這個軀殼的主人是誰呢?究竟我的生命是誰擁有呢?"的確,我們有死的權利嗎?對生與死的考問和思索幾乎是人類社會有史以來就始終存在的永恆困惑。2001年4月,荷蘭通過的安樂死法案再次把世界的目光聚焦到這個令人關注的話題上。
安樂死一詞源於古希臘文,意思是無痛苦的,幸福的死亡。它是個古老的問題,史前時代就有加速死亡的措施。在原始部落遷徒時就常常把一些年老體衰的人留下,任其在自然中淘汰。古希臘柏拉圖、畢達哥拉斯等思想家與政治家們,贊成當病痛無法治療時以自殺作為解脫手段。當時認為,對於老人與衰弱者,經自願使之安樂死是合理的。進入中世紀後,基督教、猶太教、伊斯蘭教等主張人的生死是神賜的,禁止自殺或安樂死。"文藝復興"運動帶來了人文主義興起,賦予人以生的尊嚴,並不提倡安樂死。20世紀30年代,歐美各國都有人積極提倡安樂死,但後來由於納粹德國在1938~1942年間利用安樂死殺害了數百萬計的缺陷兒童、殘疾人、慢性患者及精神患者,於是使這種提倡被看作是納粹主義而聲名狼藉,旋即銷聲匿跡。國際上對安樂死問題的再次興起,主要是在20世紀60年代以來,由於社會的文明,醫學科技的進步,尤其是人工呼吸機的應用普及,雖然使許多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得以起死回生,這就為病患及家屬注入了無限的希望。但也使其中的一部分人長期處於一種半死不活的境況下,過著悲劇般的痛苦生活。一些醫生由於滿足了患者的這一要求而被指控為"謀殺";另一些未得到這種滿足的患者或家屬則向法院起訴,提出"人既有生的權利,同樣也應當有死的權利"(即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如生不如死時,有要求結束自己生命的權利),使法官和醫生們處於兩難之中。
二、安樂死的合法性紛爭
(一) 雖然安樂死贏得了那麼多人的贊同,但是各國仍然對安樂死採取消極或至少是謹慎的態度。那麼關於安樂死的紛爭到底表現在哪些方面呢?
從倫理方面來看,首先就關繫到人們對生命的態度或是對生命價值的批判標准。其中有截然對立的兩種觀點,一種是基於基督教教義的生命神聖觀,認為生命是上帝賦予的,只有上帝才有權剝奪人的生命。這種文化價值判斷在西方有很厚的歷史底蘊。其中以康德為代表,"人並不因為痛苦而獲得處置自己生命的權利"。[1]因為生命是一種"神聖的信託"(Holy Trust)。相對立的,在西方自由主義者眼中,一個人有權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處理自己的身體,當然也就包括選擇死亡。但這種學說因為將權利絕對化而經不起推敲。其次從社會整體效果來看,贊同者認為,安樂死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醫學資源浪費,使社會有限的醫學資源得到更合理的利用。同時,反對者認為,允許安樂死會阻礙醫學的新突破。但最重要的是安樂死與生命權的關系。
(二) 生命權和安樂死
安樂死的問題,之所以不是純粹是個人問題,在於從憲法上講國家負有保護公民生命權的義務。一般認為,生命、自由和財產是人的三大自然權利。其中生命權又是三者的核心。生命權是憲法價值的基礎和核心,集中體現了人的價值與尊嚴。生命權保護對憲法的存在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生命權是表明人類生存的自然意義上的權利,具有自然法的屬性,是憲法合法性和正當性的基礎;生命權的憲法確認意味著國家或政府負有保障每一個社會成員生命權的道德、法律義務,使生命權成為社會共同體價值體系的基礎;生命權的憲法意義還表現在它為全社會樹立憲法權威,提高社會成員的憲法意識提供了社會價值基礎。生命權憲法價值的普及過程是推動法治發展進程的基本形式。憲政經驗告訴我們,生命權價值得不到充分尊重和保障的國家不可能形成社會共同體的價值體系,進而無法形成實現憲法的"共同的社會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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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腦死亡作為死亡標準的國家有哪些我國為什麼至今沒有立法通過
腦死亡立法的國家已經八十多個,其中日本、美國、西班牙、英國、德國較為版典型。
從國際上腦死亡的權立法情況看,腦死亡的法律地位主要有以下3種形態:
1、國家制定有關腦死亡的法律,直接以立法形式承認腦死亡為宣布死亡的依據,如芬蘭、美國、德國、羅馬尼亞、印度等10多個國家;
2、國家雖沒有制定正式的法律條文承認腦死亡,但在臨床實踐中已承認腦死亡狀態,並以之作為宣布死亡的依據,如比利時、紐西蘭、韓國、泰國等數十個國家;
3、腦死亡的概念為醫學界接受,但由於缺乏法律對腦死亡的承認,醫生缺乏依據腦死亡宣布個體死亡的法律依據。
我國普遍對腦死亡普遍沒有科學的認識,普遍承認呼吸說的死亡標准,實踐中對於植物人狀態,家屬態度往往是:只要有一口氣兒在,那也是個人,家也不算破落;另外我國生命立法較為落後,對腦死亡立法無人和經驗,目前尚處於借鑒其他國家經驗的階段,目前衛生部已經組建了腦死亡法起草小組,但是真正實現尚需時日。
我國司法實踐中認定死亡的標準是:心臟、脈搏停止跳動,呼吸停止,腦死亡是現在醫學界提出來的認定一個人死亡的標准,比較科學,但是目前我們國家在司法實踐中還沒有採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