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物道德經
『壹』 老聃笑道:「大道自然,何須強自靜。行無求而自松,飲無奢而自清,卧無欲而自寧。修身何需深宅出自哪
這就是老子的道德經裡面的話,「與世無爭,則天下無人能與之爭,此乃效法水德也。水幾於道:道無所不在,水無所不利,避高趨下,未嘗有所逆,善處地也;空處湛靜,深不可測。
善為淵也;損而不竭,施不求報,善為仁也;圜必旋,方必折,塞必止,決必流,善守信也;洗滌群穢,平準高下,善治物也;以載則浮,以鑒則清,以攻則堅強莫能敵,善用能也;不舍晝夜,盈科後進,善待時也。故聖者隨時而行,賢者應事而變;智者無為而治,達者順天而生。
汝此去後,應去驕氣於言表,除志欲於容貌。否則,人未至而聲已聞,體未至而風已動,張張揚揚,如虎行於大街,誰敢用你?」
孔丘道:」先生之言,出自肺腑而入弟子之心脾,弟子受益匪淺,終生難忘。弟子將遵奉不怠,以謝先生之恩。」說完,告別老子,與南宮敬叔上車,依依不捨地向魯國駛去。
老子曰:
欲觀大道,須先游心於物之初。天地之內,環宇之外。天地人物,日月山河,形性不同。所同者,皆順自然而生滅也,皆隨自然而行止也。
知其不同,是見其表也;知其皆同,是知其本也。舍不同而觀其同,則可游心於物之初也。物之初,混而為一,無形無性,無異也。」
孔丘問:
觀其同,有何樂哉?」老子道:「觀其同,則齊萬物也。齊物我也,齊是非也。故可視生死為晝夜,禍與福同,吉與凶等,無貴無賤,無榮無辱,心如古井,我行我素,自得其樂,何處而不樂哉?
老子見孔丘已入大道之門,侃侃而談道:「聖人處世,遇事而不背,事遷而不守,順物流轉,任事自然。調和而順應者,有德之人也;隨勢而順應者,得道之人也。」
孔丘聞之,若雲飄動,隨風而行;若水流轉,就勢而遷。喜道:「悠哉!閑哉!乘舟而漂於海,乘車而行於陸矣。進則同進,止則同止,何須以己之力而代舟車哉?君子性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得道之人,視生死為一條,生為安樂,死為安息;視是非為同一,是亦不是,非亦不非;視貴賤為一體,賤亦不賤,貴亦不貴;視榮辱為等齊,榮亦不榮,辱亦不辱。何故哉?
立於大道,觀物根本,生死、是非、貴賤、榮辱,皆人為之價值觀,亦瞬時變動之狀態也。究其根本,同一而無別也。知此大道也,則順其變動而不縈於心,日月交替,天地震動、風吼海嘯、雷鳴電擊而泰然處之 。」
陽子居道:「先生修身,坐需寂靜,行需鬆弛,飲需素清,卧需安寧,非有深宅獨戶,何以能如此?置深宅獨戶,不招僕役,不備用具,何以能撐之?招聘僕役,置備用具,不立家規,何以能治之?」
老聃笑道:「大道自然,何須強自靜。行無求而自松,飲無奢而自清,卧無欲而自寧。修身何需深宅?腹飢而食,體乏而息,日出而作,日落而寢。居家何需眾役?順自然而無為,則神安體健;背自然而營營,則神亂而體損。」
老聃道「君子與人處,若冰釋於水,與人共事,如童僕謙下;潔白無瑕而似含垢藏污,德性豐厚而似鄙俗平常」。
陽子居聽後,一改原來高傲,其貌不矜亦不恭,其言不驕亦不媚。老子贊曰:「小子稍有進!人者,生於父母之身,立於天地之間,自然之物也。貴己賤物則背自然,貴人賤己則違本性,等物齊觀,物我一體,順勢而行,借勢而止,言行自然,則合於道矣!」
老聃曰:「養生之道,在神靜心清。靜神心清者,洗內心之污垢也。心中之垢,一為物慾,一為知求。去欲去求,則心中坦然;心中坦然,則動靜自然。動靜自然,則心中無所牽掛,於是乎當卧則卧,當起則起,當行則行,當止則止,外物不能擾其心。
故學道之路,內外兩除也;得道之人,內外兩忘也。內者,心也;外者,物也。內外兩除者,內去欲求,外除物誘也;內外兩忘者,內忘欲求,外忘物誘也。由除至忘,則內外一體,皆歸於自然,於是達於大道矣!如今,汝心中念念不忘學道,亦是欲求也。除去求道之欲,則心中自靜;心中清靜,則大道可修矣!」
老聃道:「養生之經,要在自然。動不知所向,止不知所為,隨物捲曲,隨波而流,動而與陽同德,靜而與陽同波。其動若水,其靜若鏡,其應若響,此乃養生之經也。」
南榮問道。「此乃完美之境界乎?」老聃道:「非也。此乃清融己心,入於自然之始也。倘入完美境界,則與禽獸共居於地而不以為卑,與神仙共樂於天而不以為貴;行不標新立異,止不思慮計謀,動不勞心傷神;來而不知所求,往而不知所欲。」
南榮問道:「如此即至境乎?」老聃道。「未也。身立於天地之間,如同枯枝槁木;心居於形體之內,如同焦葉死灰。如此,則赤日炎炎而不覺熱,冰雪皚皚而不知寒,劍戟不能傷,虎豹不能害。於是乎禍亦不至,福亦不來。禍福皆無,苦樂皆忘也。」
『貳』 老子在《道德經》中,提出了哪兩種不同的做人觀念
老子所提出的兩種不同做人觀念,可以從這本書的名字來看,道經與德經,一個是道,一個是德。道講究道法自然,順應天命,自然而然。德講究的便是帝王權術,人生處世觀念那一套,比如說小國寡民。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等等之類的。
『叄』 道德經第八章上善若水的詳細解釋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余道矣…。我的理解是,內最聰明的處世方容法要像水一樣,不驕不躁,水總是往低處留,可是萬物都離不開水,人不論在什麼時候都該謙虛一點。這樣才會真正地接近於」大道」。
『肆』 道德經全文釋義
前面是白話,後面是原文 ,字數太多 ,可能這里放不下給你個地址 http://www.mfzq.com.cn/Blog/Diary.aspx?cid=1409&Data=S&Tid=311984
或者 http://rabbittutu.blogdriver.com/rabbittutu/932312.html
白 話 《 道 德 經 》
*********************** 道 篇 ***********************
第一章
「道」是可以用言語來表述的,它並非普通的「道」。「名」也是可以闡明的,它亦非一般的「名」。「無名(無形)」是萬物的始端,「有名(有形)」是萬物的根源。所以經常沒有慾望,以便認識無形的微妙;經常有所慾望,以便有形所運行的軌跡。「無名」、「無形」都泉源於「道」,構成「道」的兩種不同的形態和境界,指的是同一個東西。深奧而又深奧,這是洞悉萬物奧妙的門徑。
第二章
天下都知道美的東西是美的,這就是丑了;都知道善,這就是不善了。有和無的互相轉化,難和易的相反相成,長和短的互相襯托,高和下的互相充實,聲和音的互相應和,先和後的互相追隨,無一不永遠如此(不可偏廢)。因此,聖人以無為的態度行事,實行不用言語的教化,聽任萬物自然興起而不為其創始,(他一切順從自然,雖)有所施為,但沒有自己的意向,功成業就而不自居。因為不居,功績也就不會離他而去。
第三章
不推崇有才德的人,使人民不互相競爭;不重視難得的財物,使人民不去行竊;不顯耀足以激發貪欲的東西,使人民不致破壞既存的秩序。因此,聖人的治理原則是:簡化人民的思想(使其頭腦空空),填滿人民的肚子,削弱人民的志向,強壯人民的體魄,永遠使人民沒有知識,沒有慾望。只使他們懂得無須進取和不必有所作為,這樣就沒有治理不好的。
第四章
大「道」空虛(猶如器皿內的空間),使用時又不會充滿。深遠啊!它好像萬物的宗祖。消弭它的鋒銳,消除它的紛亂,調和它的光輝,混同於塵垢。隱沒不見啊!似無而又實存。我不知道它是誰的後嗣,似乎是天帝的祖先。
第五章
天地不存在仁愛之心,它將萬物視若「芻狗」,聖人也不存在仁愛之心,他將百姓視若「芻狗」。天地之間,不正像風箱一樣嗎?其中空虛,但(蘊藏的風卻)不可窮盡,愈動而風愈多。(與其)博學多識,技藝登峰造極,不如保持空虛的狀態。
第六章
生養萬物的神靈是永存的,這叫做「玄牝」。「玄牝」之門,叫做天地的根本。連綿不絕啊!它就是這樣存在的!(所以)使用起來不會感到不足。
第七章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久存在,是因為它們(自然地存在著)不為自己而生存,所以能長久。因此,聖人謙退無爭,反能在眾人之先;將自己置於度外,反能使自身生存。這不正是由於他無私嗎?所以能成全他的私。
第八章
崇高的美德就像水。水具有(種種)美德,它有利於萬物而又平靜,停留在眾人所厭惡的地方,所以接近於「道」。(善人)居處(如水一樣避高趨下,順乎自然)善於選擇地點,胸懷(如水一樣靜默深遠)善於保持沉靜,施予(如水一樣潤澤萬物,公正均平)善於效法上天,說話(如水一樣堵塞必止,開決必流)善於守信,為政(如水一樣凈化污穢,高低一般平)善於治理,處事(如水一樣隨物成形,可方可圓)善於無所不能,行動(如水一樣冬天結冰,春天融化,涸溢有時)善於隨時應變。因為它(七善具備而)不爭,所以沒有怨咎。
第九章
執持盈滿,不如趁早放手。鍛得銳利,不可長保鋒芒。金玉滿室,沒有誰能保藏。寶貴而又驕傲,是給自己留下禍害。功成身退,是天之「道」。
第十章
人身具有的營養精氣與精魄的統一,能不分離嗎?呼吸吐納,運氣周身,以至於心平氣和,能像嬰兒那樣柔順嗎?消除內心的雜念,能沒有一點瑕疵嗎?愛民救國,能不用智慧嗎?人的生存,能做到安靜柔順嗎?聰明通達,能不依賴知識嗎?生育萬物,生育萬物而不據為己有,滋養萬物而不宰制,這叫做深奧的的「德」。
第十一章
三十根輻條匯集到一個轂中,轂中的空虛(使車子得以運轉),成就了車的功用。點火燒粘土,製作器皿,器皿中的空虛(使其可以容納東西),成就了器皿的功用。開鑿門窗,門窗的空虛(使光線可以射入,人和空氣可以出入),成就了房間的功用。(「有」給人帶來功利,是因為「無在起作用」)所以應把「有」當作(「無」帶來的)利益,把「無」當作(帶來種種利益的)功用。
第十二章
五彩繽紛令人眼花目盲,縱馬獰獵令人心情激動發狂,難得的寶貨(激起人們的貪欲)令人行為不軌,五味(增進人們的食慾,最終)令人品味敗壞,五音(震耳欲聾)令人聽覺失靈。因此,聖人的治理(准則)是:但求填飽肚皮,而不求聲色悅目。所以他舍棄後者,而選取前者。
第十三章
珍愛屈辱以至於為它擔驚害怕,重視憂患就像重視自身一樣。什麼叫寵辱若驚?把屈辱作為卑下一樣珍愛,得到它,因之驚喜,失掉它,因之驚恐,這就叫寵辱若驚。什麼叫貴大患若身?我所以有憂患,是因為我有這個身軀,等到我沒有身體時,還有什麼憂患呢?所以,崇尚獻身於治理天下的人,才可以將天下託付給他;不願捨身治理天下的人,你怎麼可以將天下寄託給他呢?
第十四章
視而不見,叫做無形。聽而不聞,叫做無聲。摸它不著,叫做泯滅無跡。這三者不能達到分別清楚的地步,所以混為一體。「一」這個東西,其先並非虛誕不實,其後也不是滅絕不明,連綿不絕啊!不可具體描述和形容,它反復回歸到無形無象、無聲無色的狀態。這叫做沒有具體形狀的形狀,沒有具體事物的形象,這叫做潛藏而不可見。跟著它,看不見它的後面;迎著它,看不見它的前頭。把握古已有之的「道」,用它來駕馭現存的具體事物,認識古時(萬物)的開始,這叫做「道」的綱要。
第十五章
古時善於實行「道」的人,微妙、高深而又通達,深奧得不可記述。因為不可記述,所以只能勉強對他作一描述:(他)謹慎緩慢啊!就像冬天(冒著寒冷)涉水過河。謀劃盤算啊!就像害怕四鄰(的圍攻)一樣。嚴肅莊重啊!就像賓客一樣。渙散疏鬆啊!就像冰凌消融。混沌無知啊!就像未經雕琢的素材。積厚深沉啊!就像渾水一樣難以看透。空曠深闊啊!就像(空虛的山谷)一般。渾濁的水靜下來,慢慢就會澄清。安靜的東西動起來,慢慢就會產生變化。保持這個「道」的人,不追求盈滿。因此能安於陳舊,破敗,而不是完滿無缺。
第十六章
達到虛無的境界,就是(萬物發展變化的)極點和盡頭。保持靜止,就是沒有偏離(萬物的根本)。萬物都在興起、發展,我從而觀察它們還原。自然之物盡管變化萬端,最後又各自返回到它們的本原,這稱做「靜」。「靜」,這叫做回到生命的起點。回到生命的起點是永恆不變的規律。認識這一規律,就是明智。不認識這一規律,就是暗昧。茫然無知而去行動,必然凶險。認識這一規律才能包容一切。無所不包容就公正不偏,公正不偏就天下歸往,天下歸往就(無須強迫而)出於自然,出於自然就合乎「道」,與「道」符合就長久,終生不會有危險。
第十七章
最好的君主(無為而治),人民只知道有他的存在;其次的君主,人民親近他,贊美他;再次的君主,人民畏懼他;最次的君主,人民輕侮他,蔑視他。君主(多言而寡信)信用不足,於是就有人民不相信君主的事發生。深思熟慮啊!他不肯輕易發話。功成事就,人民(不知出於君主所賜)卻說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
第十八章
所以,大「道」被廢棄,這才有仁義。智慧出現了,這才有詐偽。六親不和睦,這才有孝慈。國家昏亂不堪,這才有正直的大臣。
第十九章
棄絕聰明、智慧,人民的利益反而增加百倍。棄絕「仁」、「義」,人民反而返回到孝、慈的狀態。棄絕技藝和私利,盜賊就會絕跡。這三句話作為作為組織成篇的文字(含義)尚不夠完整,所以還要(予以補充)使其有所增加:以本來的面目出現,保持內心的純朴,減少私心和慾望,放棄學習,不要憂慮。
第二十章
應諾和呵斥,這相差多少?美與丑,這又相差多少?人所畏懼的人,也不可以不畏懼別人。(這種對立兩極的嚴格劃分和對它們的肯定或否定,是毫無意義的,我奉行的道德准則)遠望而惘然不可見啊!永遠存在而沒有結束的時候!眾人是那樣的歡樂,就像參加豐盛的宴會,又像春日登台遠眺(那樣舒暢)。我卻淡泊恬靜,無動於衷,就像嬰兒還不會笑。疲倦睏乏啊!就像無家可歸。眾人都有富餘,我獨有所失。我真是愚人的心腸,那樣的愚笨啊!世人是那麼清醒,我獨這么昏眛!世人是那麼精明,我獨這么糊塗!隱匿不明啊!就像永遠如此,沒有休止之時。眾人都有一套有用的本事,我獨頑鈍無知,而又鄙陋。我偏偏想要與眾不同,推崇從哺育萬物的母親(「德」)那裡吸取養料。
第二十一章
大「德」的樣子,只隨「道」為轉移。「道」這個東西,惘然而看不分明。不分明啊!(可見)啊!惘然啊!不分明啊!其中(卻)有(實在的)事物啊!隱微啊!暗眛啊!其中含有萬物的本質。這本質十分真實,其中包含確實可靠的東西。從現今上溯到古代,它的形態(始終如一)沒有變化,而是遵循著萬物開始時的樣子。我憑什麼知道萬物原始的情形呢?靠的就是這個。
第二十二章
吹噓、抬高自己的,不會有所建樹;自我標榜的,反而不能顯揚;自薦的,反而不能自明;自我誇耀的,反而無功;自以為賢能的,反而不能領導。就「道」而言,這叫做:過於豐盛(以致敗壞人的口味)的食物和畫蛇添足之舉。公眾又厭惡這些,所以有所追求的人不這樣做。
第二十三章
委曲才能保全,枉曲才能矯正,低凹才能(積蓄)盈滿,陳舊才能推陳出新,少些才能有所得,多了反而會困惑(無所得)。因此,聖人執持(萬物的本源)「一」,將它作為天下的規范。不自我標榜,所以才聲名顯揚;不自薦,所以才能自明;不自我誇耀,所以才有功;不自以為賢能,所以才能地位崇高。正因為與人無爭,所以誰也不能和他相爭。古人所說的委曲保全,是(與此意義)相近的話啊!的確,保全可以歸結為這個意思。
第二十四章
不說話是合乎自然的。暴起的旋風刮不了一個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誰使它們這樣的呢?天地(的力量)尚且不能持久,又何況人呢!所以奉行「道」的就應「道」相同,奉行「德」的就應和「德」相同,(行為)有失於「道」的就和「失」相同。與「德」相同的,「道」也就得到他。與「失」相同的,「道」也就失掉他。
第二十五章
有一個混同一體的東西,在天地形成以前就已產生。寂靜無聲啊!它獨立存在,永不改變,可以看做是天地的根源。我不知道它的名稱,把它叫做「道」。(萬物都歸附於「道」,「道」無所不包,所以)我勉強替它起名為「大」,(但「道」並不主宰它們,萬物又可離它而去,因此)「大」可稱為「逝」,(去久則遠,因此)「逝」可稱為「遠」,(「遠」則返本歸根,因此)「遠」可稱為「反」。「道」大,天大,地大,王也大。宇宙中有四大,王就是其中之一。人取法地,地取法天,天取法「道」,「道」取法它的原本。
第二十七章
善於行走的,沒有來去的痕跡;善於說話的,沒有差錯可以指摘;善於計算的,不用籌碼;善於關閉的,沒有閂鎖,卻誰都不能打開;善於打結的,沒有繩索,卻誰都不能解開。因此聖人總是善於(順乎自然以)埋怨和責備人,而沒有摒棄人,萬物沒有可拋棄的東西,這叫做幽微、隱晦的明智。所以善人是善人的老師,惡人是善人引以為戒的資本。不尊重他的教師,不珍惜引以為戒的資本,雖然(看似)聰明,其實卻是大大的糊塗,這叫做奧妙的精要。
第二十八章
知道(什麼是)剛強,卻安守柔弱,甘作天下的溪瀆。甘作天下的溪瀆,普通的「德」就不散失。普通的「德」不散失,就又回歸到(純朴的)嬰兒狀態。知道(什麼是)清白,卻安守污濁,甘作天下的溪谷。甘作天下的溪谷,普通的「德」就充足。普通的「德」充足,就又回歸為質朴。知道(什麼是)明辨,卻安守於暗昧,甘作天下(暗昧)的榜樣。甘作天下的榜樣,普通的「德」就不會有失誤。普通的「德」不會有失誤,就又回歸為無窮無盡的「道」。「朴」被分離(離開它的原始狀態)就成為具體的事物。聖人發揮其作用,就成為它們的主宰。(宰制萬物)至高無上的法制並沒有裁割「朴」。
第二十九章
要想取得天下而裁割它,我看他不會達到目的。天下這個神奇莫測的東西,是不可裁割的。裁割它就毀壞了它,把持它就喪失了它。(因為這違背了自然。在自然情況中)萬物有的前行,有的後隨;有的熱,有的冷;有的堅強,有的有破碎;有的(起)增益(作用),有的(起)破壞(作用)。因此,聖人(只順乎自然)去除過分和極端的東西。
第三十章
用「道」輔佐國君,不依靠武力逞強天下。用兵這件事,喜歡還報(終將使人自食其惡果)。軍隊駐扎過的地方,(人口減少,田地荒蕪)荊棘叢生。善用兵的,只要取得成功就罷了,不要以武力逞強。取得成功不要驕傲,取得成功不要自以為有才能,取得成功不要誇耀,取得成功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然。屬於上述情況的,叫做取得成功而不強盛。萬物壯盛因而(過早)衰老,叫做不合乎「道」。不合乎「道」就會早亡。
第三十一章
武器是不祥之物。公眾又厭惡它。所以有所追求的人不使用它。君子平時安居以左邊為貴,用兵作戰就以右邊為貴。所以武器不是君子(所有)的東西,武器是不祥之物,君子迫不得已才動用它。武器以鋒利便於刺殺的為上等。但不要對好的武器加以贊美。如贊美它們,就是喜好殺人。喜好殺人,就不能得志於天下了。因此,吉慶的事以左邊為上,喪事以右邊為上。因此,(戰時)偏將軍位於左邊,上將軍位於右邊。這是說按喪禮來處置戰事。殺人眾多,要以悲痛的心情對待它。打了勝仗,要按喪禮來處理它。
第三十二章
「道」經常是無形的。「朴」雖微小不顯著,但天下誰也不敢役使它。君主如能守住它,萬物將自動歸從。天地(陰陽)相配合,因此而普施甘露,人們沒有發布指令,它卻自然而然地頒布得很均勻。無形制定有形,(萬物)形也已經有了,這也就將知道適可而止。知道適可而止(就無爭),因此不會有危險。(君主應懂得這些道理,保持質朴,無為而治)使「道」存在於天下,猶如小溪小澗歸入江海一樣(成為萬眾之所歸)。
第三十三章
知識和經驗豐富的人才能認清別人。認識自己才是明智。戰勝別人是有力量。戰勝自我才是強大。知足的富有。努力實行的有志氣。不喪失恰當位置的(不會犯錯誤)可以長久。身死而不被人忘卻的長壽。
第三十四章
「道」就像泛濫的河水一樣(無邊無際)啊!它能左能右,無所不至。功成事就卻不自稱有功有德。萬物歸附於它,卻不作它們的主宰,它乃是永遠沒有慾望的,可以稱為微小。萬物歸附於它,卻不作它們的主宰,可以稱為偉大。因此:聖人能夠成為偉大,是由於他不追求偉大,因而偉大。
第三十五章
執守大「道」,天下人就歸心嚮往。歸往而不互相妨害,就均平安泰。音樂與食物,(頗能吸引人,但)享受過度就會令人止步。(「道」卻不是這樣)所以「道」所說的話,稱得上淡而無味啊!看它,不可以看見,聽它,不可以聽見。用它,卻沒有窮盡。
第三十六章
要想收斂它,必須(先)故意擴張它。要想削弱它,必須(先)故意增強它。要想除掉它,必須(先)故意親附它。要想奪取它,必須(先)故意給予它。這叫做幽深隱微的明智。(因此,應)站在柔弱的一方,以戰勝剛強。(這就和)魚不能脫離深淵(一樣)。(這是)國家銳利的武器,不可以給人看到。
第三十七章
「道」經常是無形的。君主如能保持它,萬物自會潛移默化。變化而有慾望萌生,我將用(無知無欲)來安定它們,它們將不會感受到污辱。不感受到污辱,它們就能安靜下來,天地將自會端正不偏。
*********************** 德 篇 ************************
第三十八章
高層次的「德」不表現為形式上的「德」,因此才是真正有「德」。低層次的「德」死守著形式上的「德」,因此實際上是沒有「德」。高層次的「德」無所作為,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表現它的「德」。高層次的「仁」有所作為,但其所作為並不足以表現它的「仁」。高層次的「義」有所作為,其所作所為足以表現它的「義」。高層次的「禮」有所作為,但沒有誰響應它,於是就捲起袖子,伸出手臂,強迫人按禮行事。所以失去了「道」,然後「德」行;失去了「德」,然後「仁」行;失去了「仁」,然後「義」行;失去了「義」,然後「禮」行。「禮」這個東西,是忠、信的淡化,邪亂的禍首。先知先見這個東西,不過是「道」的虛浮不實的表現,是愚昧的開端。因此,大丈夫立身敦厚而不澆薄,存心朴實而不虛華。所以他舍棄薄華而要厚實。
第三十九章
自古以來獲得「一」的:天獲得「一」就澄清,地獲得「一」就安寧,神獲得「一」就靈驗,川穀獲得「一」就盈滿,侯王獲得「一」就成為天下的君長。(但)這種情況達到了極點,就可以這樣說,天不停地澄清下去,最終恐怕要破裂;地不停地安寧下去,最終恐怕要崩毀;神不停地靈驗下去,最終恐怕要失靈;川穀不停地盈滿下去,最終恐怕要涸竭;侯王愈來愈尊貴而高高在上,最終恐怕要垮台。所以果真尊貴就要以卑賤為根本,果真高高在上了就要以卑下為基礎。因此,侯王自稱「孤」、「寡」、「不穀」。這是侯王卑賤的根本嗎?不是的(這是自謙以求美名)。所以招致過多的贊許就得不到贊許。所以(聖人)不願像美玉那樣尊貴,或像頑石那樣堅硬。
第四十章
上等的士人聽到了「道」,僅能照著它去做。中午的士人聽到了「道」,感到似有似無,將信將疑。下等的士人聽到了「道」,哈哈大笑。不笑,那就稱不上是「道」了,(「道」深奧難知,並非人人都能理解)。因此,有人立言說:明白易曉的「道」猶如煩瑣費解一樣,前進的「道」猶如後退一樣,平直的「道」猶如偏斜一樣,高尚的「德」猶如低下不足一樣,有所建樹的「德」猶如苟且偷安一樣,信實、真誠猶如背信棄義一樣,極其方正卻沒有稜角,極大的器物遲遲才能完成,最高的聲音聽不到,自然的現象無形。「道」盛大而無形。只有「道」,才能善始並且善終。
第四十一章
向相反的方向轉化,是「道」的運動。(「道」通過柔弱起作用)柔弱(無為)是「道」的表現和產物。天下萬物產生具體的有形之物,具體的有形之物則產生於無形之物。
第四十二章
「道」(宇宙的本原)產生「一」(統一的元氣),「一」產生「二」(天、地),「二」產生「三」(陰氣、陽氣與陰陽混合之氣),「三」產生萬物。萬物包含著陰陽兩個相反的方面,以陰陽混合適中之氣作為和諧。(所以)天下所厭惡的雖然是「孤」、「寡」、「不穀」,但(高貴的)王公卻用它們來稱呼自己。(所以)有的東西損害它反而使它得益,使它得益反而損害了它。所以,別人所教導人的,我也說來教人。因此,過於強橫的人不得好死。我把這一點當作覺悟的開始。
第四十三章
天下最柔弱的東西,能在天下極堅硬的東西里馳騁。(這是因為)空虛無有之物,能夠進入沒有空隙的東西中。我因此而知道無所作為的益處。不用言語的教化,無所作為的好處,天下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它們。
第四十四章
名聲與生命哪個(和人)更親近?生命與財產哪個更值得推重?得與失哪個更令人擔憂?過分吝惜必定會有很大的耗費,過多的收藏必定會有重大的損失。所以知足就不會招致侮辱,知道適可而止就不會遇到危險,因此就可長久。
第四十五章
極其完備就像殘缺不全一樣,它的作用不會敗壞。極其盈滿就像空虛一樣,它的作用不會窮盡。極其正直就像彎曲一樣,極其靈巧就像笨拙一樣,極其有餘就像不足一樣,極其善辯就像出言遲鈍一樣。急躁不安(令人渾身冒汗)足以(使人)禁得起寒冷。安靜(令人心情平靜)足以(使人)禁得起炎熱。願求安靜(的人)可以成為天下君長。
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就退下馳騁的戰馬而用於耕種。天下無「道」,(戰爭不斷,連懷胎的母馬也被徵用,所以)戰馬就出生於城郊。沒有哪一種罪惡比可以激起人們的貪欲更大,沒有哪一種禍害比不知足更大,沒有哪一種災難比貪得無厭更令人痛心。所以具備知足之心,就永遠不會有任何不足。
第四十七章
不出大門,卻了解天下;不看窗外,卻了解「天道」。出門愈遠,所了解的愈少。因此,聖人不必出行就能了解,不必看就能明曉,不必做就能成功。
第四十八章
求學問的,天天都有長進,聽說「道」的,天天都有損失。減損又減損,以至於沒有什麼可減損。無所減損就沒有什麼事可以做了。要想取得天下,永遠要無所事事。等到有事可做,就又不足以取得天下了。
第四十九章
聖人永遠沒有私心,而把百姓的心作為他的心。百姓的心善的,他(固然)認為善,他也把它當作善,這就(使人心向善,因而)得到了善。百姓的心真實可信的,他(固然)相信;不可信的,他也把它當做可信的,這就(使人人守信,因而)得到了信任。聖人在天下(沒有私慾,心無所主,不偏不執)聚合協和,(與百姓同心同德),成為天下(民眾)深厚博大之心。百姓都對他注目、傾聽,聖人使他們都回復到像嬰兒一樣。
第五十章
人出生,就會陷入死地。其中(生命力強,出生後)生存下來的,十分中有三分;(生命力弱)生而夭折的,十分中有三分;而(生命力強,本來能生存下來的)人因為養生,動輒陷於死地的,十分中有三分。這是什麼緣故?這是因為養生。聽說善於保持生命的人,在山中行路不避兕和老虎,進入敵陣之中不帶鎧甲和兵器,而兕沒有地方一試它的角,老虎沒有地方施展它的爪,兵器沒有地方運用它的鋒刃。這是什麼緣故?這是因為他沒有進入死的境地。
第五十一章
「道」生育萬物,「德」蓄養它們;萬物因此而呈現各種形態,構成具體的器物。因此,萬物尊崇「道」而崇尚「德」。「道」的受尊崇,「德」的受崇尚,期間並沒有誰使它們這樣,而是從來就是自然而然的。「道」生育萬物,蓄養萬物,滋長萬物,成就萬物,化生萬物,培育萬物,調養萬物,蔽護萬物。生而不據為己有,有所施為而不自恃,滋長而不宰制,這叫做深遠的「德」。
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一個開端,可以把它作為天下萬物的根源。既已得到萬物的根源,便可認識天下萬物。既已認識天下萬物,又持守萬物的根源,就終身不會遭到危險。堵住耳目口鼻,關上感知認識的大門,終身不必憂愁。開啟耳目口鼻,成就你的事情,終身不可治理。察見(「道」的)微妙叫做「明」,保持柔弱叫做「強」。運用(「道」的)微妙所發出的智慧之光,(以認識天下萬物)又返回到「明」的狀態,不給自己留下災殃,這叫做襲用永恆的「道」。
第五十三章
假使我的確具有智慧,我就走大道惟恐走入邪路。大道很平坦,人們卻很喜歡走山間(崎嶇)的小道。宮殿十分整潔,田地非常荒蕪,倉庫極其空虛,(統治者)卻還穿著文採的衣服,佩帶著鋒利的寶劍,飽食終日而錢財盈積,這叫做盜竊盛行。盜竊盛行,不是正「道」。
第五十四章
善於建樹的不可移易,善於抱持的不會離失,(這樣的人)子孫就會世世代代不斷地坐不祭祀他。用「道」修身,他的「德」就真實。用「道」來治家,他的「德」就有餘。用「道」治鄉,他的「德」就增長變大。用「道」治國,他的「德」就豐厚。用「道」治天下,他的「德」就博大。根據(有「德」的)人來觀察人,根據(有「德」的)家來觀察家庭,根據(有「德」的)鄉來觀察鄉,根據(有「德」的)國家來觀察國家,根據(有「德」的)天下來觀察天下。我依靠什麼知道天下(實行「道」)的情況呢?依靠的就是這個。
『伍』 為什麼道家十分崇尚「水德」
道家尚水德,自老子《道德經》始。
老子 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老子的觀點,對孔子影響很大。孔子詳細論述了水之德:
它遍布天下,給予萬物,並無偏私,有如君子的道德;
所到之處,萬物生長,有如君子的仁愛;
水性向下,隨物賦形,有如君子的高義;
淺處流動不息,深處淵然不測,有如君子的智慧;
奔赴萬丈深淵,毫不遲疑,有如君子的臨事果決和勇毅;
滲入曲細,無微不達,有如君子的明察秋毫;
蒙受惡名,默不申辯,有如君子包容一切的豁達胸懷;
泥沙俱下,最後仍然是一泓清水,有如君子的善於改造事物;
裝入量器,一定保持水平,有如君子的立身正直;
遇滿則止,並不貪多務得,有如君子的講究分寸,處事有度;
百折千轉,一定會東流入海,有如君子的堅定不移的信念和意志。
『陸』 《道德經》第41章這句話怎麼理解,不是簡單的翻譯。
第四十一章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為道。
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
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
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道褒無名。
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理解:
有悟性的人聽說「道」後深信不已,沒有疑惑,勤勤懇懇、堅持不懈的去練習運用它。
悟性一般的人聽說「道」後,有時記起來,有時卻忘得無影無蹤。並且半信半疑的行動。
完全沒有悟性的人,一聽說「道」就大笑不止,認為荒誕不稽,並持完全否定的態度。
道如果不被嘲笑,就不能說明道的偉大。
所以古人立下言論的時就說過:
明道若昧:有道之人很有智慧,卻總是感覺自己很愚昧;
進道若退:有道之人在前進的過程中,卻總是後退一步考慮問題;
夷道若纇:有道之人走在平坦的路上,卻總感覺哪裡有瑕疵有缺陷。
上德若谷:有上德的人,極為虛心,其學習精神彷彿如山谷一般;
大白若辱:有著極高名譽的上德之人,做事做人非常謹慎,總感覺自己時時刻刻受辱一般;
廣德若不足:上德之人胸懷寬廣,可是他們自己卻感覺不怎麼寬廣;
建德若偷:上德之人的說話舉止是社會的標桿,他卻總感覺自己說話辦事偷偷摸摸;
質真若渝:上德之人純朴率真,自己卻不覺得有什麼好的,總覺得自己做的很差很污濁。
大方無隅:巨大的方正,根本沒有稜角;大器晚成:龐大的器物,很晚才能成型;
大音希聲:恢弘的音樂,卻是無聲之音;大象無形:宏偉的形象,根本無法形狀。
道廣大無比,無法用簡單的定義來描述。
但是只有道,才能使萬物善始善終。
注意:
呼應第二十八章。
注釋:
勤字本義:短期內格外用力。存,存在。建,建立、創設。言,主張、號令、話。
明,智慧。昧字本義:天未大明。夷,平也《說文》。纇,缺陷、瑕疵。
谷,兩山間的夾道或流水道。白字本義:日出與日落之間的天色。渝,變污也《說文》。
隅,角落。器,皿也《說文》。成,形成、成就、完成。象,形象、好像。
形,對照、表現。希,罕也《爾雅》。褒字本義,衣襟寬大。
名,定義、名稱、命名。善,善於、美好、善良。
譯文:
上士聽道之後,勤勉地實行;中士聽了道後,若有若無;下士聽了道,大聲嘲笑。
不被嘲笑,就不足以稱其為道。
所以古人立言時說過:
智慧之道好似暗昧;前進之道好似後退;平坦之道好似崎嶇;
崇高的德好似山谷;大白好似受辱;廣大的德好似不夠;標桿的德好似小偷;純朴率真好像污濁。
大方正的無稜角,大器皿晚形成;大聲響沒有聲音;大形象沒有形狀。
廣大的道無法定義。
只有道,善始且善終。
『柒』 道德經全文
《道德經》原文
《道德經》之一章 原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德經》之二章 原文: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道德經》之三章原文: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道德經》之四章 原文: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道德經》之五章 原文: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道德經》之六章 原文: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道德經》之七章 原文: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道德經》之八章 原文: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道德經》之九章 原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道德經》之十章 原文: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修除玄覽,能無疵乎?愛民治國,能無智乎?天門開闔,能無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為玄德。
《道德經》之十一章 原文: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道德經》之十二章 原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道德經》之十三章 原文: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之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
《道德經》之十四章 原文: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繩繩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道德經》之十五章 原文: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止?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道德經》之十六章 原文: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歿身不殆。
《道德經》之十七章 原文: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道德經》之十八章 原文: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道德經》之十九章 原文: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朴,少思寡慾。
《道德經》之二十章 原文:絕學無憂,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儡儡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道德經》之二十一章 原文:孔德之容,惟道是從。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
《道德經》之二十二章 原文: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道德經》之二十三章 原文: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同於德者,德亦樂得之;同於失者,失亦樂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道德經》之二十四章 原文: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形,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道德經》之二十五章 原文: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德經》之二十六章 原文: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聖人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道德經》之二十七章 原文: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道德經》之二十八章 原文: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朴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制不割。
《道德經》之二十九章 原文: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或羸,或挫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道德經》之三十章 原文: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道德經》之三十一章 原文: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道德經》之三十二章 原文:道常無名。朴雖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
《道德經》之三十三章 原文: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道德經》之三十四章 原文: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而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道德經》之三十五章 原文: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道德經》之三十六章 原文: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將欲奪之,必故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道德經》之三十七章 原文: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朴。無名之朴,夫亦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定。
《道德經》之三十八章 原文: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bó),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bó);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道德經》之三十九章 原文: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其致之。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廢;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jié);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貴高,將恐蹶(jué)。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稱「孤」、「寡」、「不穀」。此非以賤為本耶?非乎。故致數譽無譽。不欲祿祿如玉,珞珞如石。
《道德經》之四十章 原文: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道德經》之四十一章 原文: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類,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yú),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貸且成。
《道德經》之四十二章 原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fǔ)。
《道德經》之四十三章 原文: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道德經》之四十四章 原文: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道德經》之四十五章 原文: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zhuō),大辯若訥(nè)。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道德經》之四十六章 原文: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道德經》之四十七章 原文: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yǒu),見天道。其出彌(mí)遠,其知彌(mí)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
《道德經》之四十八章 原文: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道德經》之四十九章 原文: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聖人在天下,歙歙(xī)焉,為天下渾(hún)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道德經》之五十章 原文: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陸行不遇兕(sì)虎,入軍不被甲兵。兕(sì)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zhǎo),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無死地。
《道德經》之五十一章 原文: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道德經》之五十二章 原文: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sè)其兌(ì),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為習常。
《道德經》之五十三章 原文: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人好徑(jìng)。朝甚除,田甚蕪(wú);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為盜誇(kuā)。非道也哉!
《道德經》之五十四章 原文: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chuò)。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余;修之於鄉,其德乃長;修之於邦,其德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道德經》之五十五章 原文: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shì),猛獸不據,攫(jué)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 未知牝(pìn)牡之合而全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á),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道德經》之五十六章 原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道德經》之五十七章 原文: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人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jì)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故聖人雲:「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朴(piáo)。」
《道德經》之五十八章 原文: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guì), 直而不肆(sì),光而不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道德經》之五十九章 原文:治人事天,莫若嗇(sè)。夫為嗇,是謂早服,早服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dǐ),長生久視之道。
《道德經》之六十章 原文: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lì)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道德經》之六十一章 原文:大國者下流,天下之牝(pìn),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jiān)畜(chù)人,小國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所欲,大者宜為下。
《道德經》之六十二章 原文: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sì)馬,不如坐進此道。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道德經》之六十三章 原文: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道德經》之六十四章 原文: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pàn);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為者敗之;持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持,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慾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自然,而無不敢為。
《道德經》之六十五章 原文: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知此兩者亦稽(jī)式。常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順。
《道德經》之六十六章 原文:江海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是以聖人慾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居上而民不重,居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道德經》之六十七章 原文: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也夫!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道德經》之六十八章 原文: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道德經》之六十九章 原文: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乃無敵,執無兵。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若,哀者勝矣。
《道德經》之七十章 原文: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hè)而懷玉。
《道德經》之七十一章 原文:知不知,上;不不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聖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道德經》之七十二章 原文:民不畏威,則大威至。 無狎(xiá)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唯不厭,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道德經》之七十三章 原文: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道德經》之七十四章 原文: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殺之,孰敢?若民常且必畏死,常有司殺者。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斲(zhuó)。夫代大匠斲(zhuó)者,希有不傷其手矣。
《道德經》之七十五章 原文: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飢。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不治。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
《道德經》之七十六章 原文: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強大居下,柔弱居上。
《道德經》之七十七章 原文:天之道,其猶張弓歟(yú)?高者抑(yì)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其不欲(yù)見賢。
《道德經》之七十八章 原文: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聖人雲:「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道德經》之七十九章 原文:和大怨,必有餘怨,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chè)。天道無親,恆與善人。
《道德經》之八十章 原文:小邦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yú),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邦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道德經》之八十一章 原文: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捌』 老子大德無德什麼意思
大德無德的意思是:大德不是什麼具體的德了,換句話解釋,萬能就是一無所能,大慈大悲其實就是毫無慈悲。
《道德經》主要論述「道」與「德」:「道」不僅是宇宙之道、自然之道,也是個體修行即修道的方法;「德」不是通常以為的道德或德行,而是修道者所應必備的特殊的世界觀、方法論以及為人處世之方法。
老子的本意,是要教給人修道的方法,德是基礎,道是德的升華。沒有德的基礎,為人處世、治家、治國,很可能都失敗,就沒有能力去「修道」。
(8)隨物道德經擴展閱讀
修「德」是為修道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這可能也是人所共需的;修道者更需要擁有寧靜的心境、超脫的人生,這也缺「德」不可。《道德經》德經部分,在經文中佔了很大部分,這是修道的基礎。
《道德經》內容涵蓋哲學、倫理學、政治學、軍事學等諸多學科,被後人尊奉為治國、齊家、修身、為學的寶典。它對中國的哲學、科學、政治、宗教等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體現了古代中國人的一種世界觀和人生觀。先秦諸子、中國人的文化思想等沒有不受老子影響的,被華夏先輩譽為萬經之王。
《道德經》的影響也是多方面的,包括政治、文化、科學、宗教等等方面。據元朝時的不完全統計,先秦以來,研老注老著作至元朝時就超過三千餘種,具有代表性的不少於一千種,從側面說明了《道德經》的巨大影響。
『玖』 《道德經》里的「道」究竟是什麼
《道德經》的來歷
老子,春秋楚國苦縣(今河南洛邑東)厲鄉曲仁里人,姓李名耳,字伯陽,又稱老聃。曾做周朝守藏室之史,相當於今天的國家圖書館兼檔案館館長。道家開山始祖,著道家經典《老子》,分為上、下篇。
讀《道德經》,靜水推薦陳鼓應的《老子注譯及評價》,中華書局。
靜水笑滄笙//感謝您的來訪//歡迎留言賜教//歡迎點贊/關注/訂閱
『拾』 《道德經》全文,及翻譯
《老子》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老子》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 隨。恆也。
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 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子》第三章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 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老子》第四章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老子》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老子》第六章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老子》第七章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 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老子》第八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 夫唯不爭,故無尤。
《老子》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 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老子》第十章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 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滌除玄鑒,能如疵乎? 愛國治民,能無為乎? 天門開闔,能為雌乎? 明白四達,能無知乎?
《老子》第十一章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 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 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老子》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老子》第十三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 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 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
《老子》第十四章
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 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 復歸於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 之不見其後。 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老子》第十五章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 : 豫兮若冬涉川; 猶兮若畏四鄰; 儼兮其若客; 渙兮其若凌釋; 敦兮其若朴; 曠兮其若谷; 混兮其若濁; 澹兮其若海; 泊兮若無止。 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老子》第十六章
致虛極,守靜篤。 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 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
《老子》第十七章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老子》第十八章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老子》第十九章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朴,少思寡慾,絕學無憂。
《老子》第二十章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獨泊兮,其未兆; 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 累累兮,若無所歸。 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 俗人察察,我獨悶悶。 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 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老子》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 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 物。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
《老子》第二十二章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 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
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 ,故有功;不自矜,故長。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 哉!誠全而歸之。
《老子》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
天地尚不能久, 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 。
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同於德者,德亦樂得之;同於失者,失亦樂得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 自矜者不長。
其在道也,曰:餘食贅形。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老子》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 曰遠,遠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第二十六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 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 ,而以身輕天下? 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老子》第二十七章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 ,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 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 。 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 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老子》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 。 知其白,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 朴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智不割。
《老子》第二十九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 。 夫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或羸;或載或隳。 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遠。師之所處,荊棘生焉 。大軍之後,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 不得已,果而勿強。 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第三十一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 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 ,則不可得志於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 。殺人之眾,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老子》第三十二章
道常無名朴。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
《老子》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 知足者富。 強行者有志。 不失其所者久。 死而不亡者壽。
《老子》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而不有。衣養 萬物而不為主,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 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老子》第三十五章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 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 足聞,用之不足既。
子》第三十六章
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 之;將欲取之,必故與之。是謂微明。 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老子》第三十七章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 將鎮之以無名之朴。鎮之以無名之朴,夫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 自正。
《老子》第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 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 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 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 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 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老子》第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 生;侯得一以為天下正。 其致之也,謂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廢;神無以靈 ,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正, 將恐蹶。 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稱孤、寡、不穀。此非 以賤為本邪?非乎?故致譽無譽。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老子》第四十章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老子》第四十一章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 。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 明道若昧; 進道若退; 夷道若颣; 上德若谷; 廣德若不足; 建德若偷; 質真若渝; 大白若辱; 大方無隅; 大器晚成; 大音希聲; 大象無形; 道隱無名。 夫唯道,善貸且成。
《老子》第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 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
《老子》第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 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老子》第四十四章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 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 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老子》第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 大盈若沖,其用不窮。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靜勝躁,寒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老子》第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 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
《老子》第四十七章
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 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
《老子》第四十八章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 無為而無不為。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老子》第四十九章
聖人常無心,以百姓心為心。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 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 孩之。 《老子》第五十章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於 死地,亦十有三。 夫何故?以其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路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 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用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 無死地。
《老子》第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 ,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老子》第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 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 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為襲常 。
《老子》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 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為盜誇。非道也哉!
《老子》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 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餘;修之於鄉,其德乃長;修之於邦,其德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 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 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老子》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 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脧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 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老子》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老子》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 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人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 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故聖人雲:「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 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朴。」
《老子》第五十八章
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是以聖人方而不割 ,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 ,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老子》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嗇。 夫為嗇,是謂早服;早服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 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 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老子》第六十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 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老子》第六十一章
大邦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 。 故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邦不過欲兼畜人,小邦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 得所欲,大者宜為下。
《老子》第六十三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 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老子》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
《老子》第六十五章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 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 知此兩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順。
《老子》第六十六章
江海之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 是以聖人慾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處上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 天下莫能與之爭。
《老子》第六十七章
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 也夫! 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 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 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 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老子》第六十八章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 為之下。
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老子》第六十九章
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 行無行;攘無臂;扔無敵;執無兵。 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 故抗兵相若,哀者勝矣。
《老子》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
《老子》第七十一章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聖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 ,是以不病。
《老子》第七十二章
民不畏威,則大威至。 無狎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唯不厭,是以不厭。 是以聖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老子》第七十三章
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 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繟然而善謀。 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老子》第七十四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 殺之,孰敢? 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 希有不傷其手矣。
《老子》第七十五章
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飢。 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難治。 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 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
《老子》第七十六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 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 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老子》第七十七章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 者補之。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 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老子》第七十八章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 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是以聖人雲:「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 。」正言若反。
《老子》第七十九章
和大怨,必有餘怨;報怨以德,安可以為善? 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老子》第八十章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 ,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 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老子》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善者不辯,辯者不善。 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 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