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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立法環境

發布時間: 2022-05-10 01:23:04

『壹』 《勞動合同法》的立法意義

《勞動合同法》的立法意義:
第一,制定《勞動合同法》是尊重勞動,保護勞動者的重要舉措。勞動者是社會主義國家的主人,切實保護廣大勞動者的合法權益,是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根本要求,也是社會主義制度生命力和優越性的體現。《勞動合同法》通過對勞動合同的訂立、履行、解除、終止等作出符合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和我國國情的規定,在尊重用人單位用工自主權的基礎上,要求用人單位必須與勞動者訂立書面勞動合同、規定用人單位必須全面履行勞動合同、引導用人單位合理約定勞動合同期限、規范用人單位解除和終止勞動合同行為、要求用人單位在解除和終止勞動合同時必須依法支付經濟補償,從而在勞動者十分關心的這些問題上,有效地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
第二,制定《勞動合同法》是落實科學發展觀、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內容。勞動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社會活動,勞動關系是最基本的社會關系,所以,以人為本,重要的是要以勞動者為本;社會和諧,重要的是勞動關系的和諧。勞動關系和諧穩定,是保證企業正常的生產經營秩序、促進經濟社會和諧發展的前提和基石。在勞動關系中,用人單位與勞動者一方面有共同的利益,另一方面又有不同的利益需求,是一對既統一又對立的矛盾共同體。《勞動合同法》在維護用人單位合法權益的同時,側重於維護處於弱勢一方的勞動者的合法權益,以實現雙方之間力量與利益的平衡,從而促進勞動關系和諧穩定,促進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
第三,制定《勞動合同法》是完善勞動保障法律體系的重要舉措。勞動合同在保護勞動者各項勞動保障權益中發揮著關鍵作用。勞動合同一方面可以從形式上確立勞動關系,從而為勞動者獲得勞動報酬、休息休假、社會保險等各項法定權益奠定了基礎;另一方面又從內容上具體約定了勞動者的工資、工作內容、工作時間等權益,從而為勞動者實現和保障自身的權益提供了依據。勞動合同的重要性,決定了《勞動合同法》在勞動保障法律體系中處於基礎地位。制定《勞動合同法》,不僅可以直接維護勞動者的勞動合同權益,而且還可以起到間接維護勞動者的其他各項勞動保障權益的作用。由此可見,《勞動合同法》的出台,標志著我國在完善勞動保障法律體系方面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貳』 勞動法的發展趨勢

、勞動法調整方式上的轉變——從政策調整到法律調整

在計劃經濟體制下,以法律調整勞動關系的理念並沒有得到貫徹,行政指令一度代替法律調整成為主要方式,國家政策對勞動法頗有影響,尤其是在計劃經濟後期,法律虛無主義盛行,政策對勞動法的影響更為強大。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確立為勞動法調整範式的轉變創造了契機。市場經濟崇尚法治,要求市場行為在法治框架下推行,構建完備的法律體系是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迫切要求,為此,法律調整手段在勞動法領域的地位得以確立,以《勞動法》為核心的勞動法體系,改變了以往勞動關系的行政調整模式和按照用人單位所有制性質管理勞動關系的模式,形成了市場經濟下勞動關系調整的基本模式。然而,這一轉變並非徹底,勞動立法在很長一段時期僅以法規規章為主要形式,效力層級低,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制定的勞動法律寥寥可數。勞動規章也是勞動法的法源之一,但嚴格意義上,司法實踐中處理勞動爭議的法律依據應當是法律和行政法規,部門規章只能作參考,其法律效力不高,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勞動法治化進程。自我國確定「依法治國、建設法治國家」以來,勞動立法的這一局面有所改觀,尤其是在社會立法受到重視之際,《就業促進法》、《勞動合同法》、《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三大法的出台,使勞動就業、勞動合同、勞動爭議處理制度等重要領域的法律規范效力層級提高,勞動法律體系得以完善,推動了勞動法領域以法律調整為範式的轉變。《社會保險法》(草案)的審議,以及學界對集體合同制度的研究和立法探討,必將使這一趨勢延展到勞動法的各領域,實現勞動法律體系的全面發展。勞動法在調整方式上的轉變,為勞動關系當事人的行為提供了准則,勞動者合法權益的實現有了法律的保障和救濟的途徑。

勞動立法貫徹法律調整手段的理念,對變化著的社會現實作出回應,這在新形勢下得到了充分體現。在勞動法主要調整對象的勞動關系中,事實勞動關系的法律調整和非典型勞動關系的法律規制即是很好的例證。事實勞動關系是指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之間已經形成從屬性勞動,但不符合書面勞動合同要件的勞動關系。它具備了勞動合同關系的實質特徵,只是缺乏法定的形式要件。事實勞動關系的出現,與《勞動法》將訂立書面勞動合同作為法定義務的規定密切聯系。《勞動法》第十六條規定:「建立勞動關系應當訂立勞動合同。」第十九條規定:「勞動合同應當以書面形式訂立。」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兩個「應當」似乎表明勞動法用強制性的規范將訂立勞動合同作為勞動關系建立的唯一合法標志,這導致實踐中產生的大量事實勞動關系一度被認為是非法勞動關系而排除在勞動法規范之外。用人單位故意不與勞動者簽訂勞動合同,想藉此規避其所應盡的勞動法義務,使這部分勞動者群體的合法權益得不到有效保護。為填補這一漏洞,勞動部、最高人民法院相繼作出解釋,將事實勞動關系納入勞動法調整范圍,2005年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關於確立勞動關系有關事項的通知》也對如何認定勞動關系提供了法律依據,但效果並不甚好。《勞動合同法》釐清了勞動合同簽訂、勞動關系建立和實際用工三者之間的關系,不再將勞動合同作為勞動關系建立的唯一表現形式,僅是作為書面證據,勞動關系建立以實際用工為判斷標准,並對不簽訂書面勞動合同的行為規定了支付雙倍工資、勞動關系轉為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等法律責任,強化了法律後果。上述規定使因不簽勞動合同而導致事實勞動關系的現象有所改觀:在2005年《勞動法》實施的檢查中,中小型非公有制企業勞動合同簽訂率不到20%,個體經濟組織的簽訂率更低;而《勞動合同法》頒布實施以來,全社會勞動合同意識普遍提高,勞動合同簽訂率明顯上升,全國規模以上企業勞動合同簽訂率達93%,新簽勞動合同的平均期限有所延長,就業、再就業工作力度進一步加大,企業職工尤其是農民工權益保障工作得到加強。[11]

非典型勞動關系是適應了市場需求的靈活性和勞動者自主擇業的需要而出現的勞動關系,學界對其尚未形成准確的界定[12],其在實踐中的表現形式多樣,如勞務派遣、兼職、非全日制用工、承包經營、臨時用工等。非典型勞動關系同樣具備了勞動關系的本質屬性,只是與典型勞動關系相比,從屬性的程度有所弱化。從屬性是勞動關系的最大特色,從內容來看,可分為人格上、經濟上和組織上的從屬性。傳統的標准勞動關系強調從屬性的一致性和重合性,勞動者在特定的工作場所、勞動方式、組織規則方面接受用人單位的控制,而在非典型勞動關系下,這三種從屬性在一定程度上被分化,尤其是組織從屬性弱化,如勞務派遣關系中存在被派遣勞動者、派遣單位、用工單位三方主體,派遣單位向勞動者支付勞動報酬、繳納社會保險費等,勞動者卻在工作中受用工單位的管理和監督,派遣單位和用工單位對勞動者在組織上的控制弱化。勞動派遣突破傳統勞動關系中僱主與雇員的一一對應關系,形成了三角互動關系,其最大的特點是僱傭與使用相分離。這類勞動關系並非為勞動法所鼓勵,但在原有的勞動法下找不到相應的制度規范,成為用人單位藉以規避勞動法義務的工具。實踐中長期派遣、自我派遣、再派遣現象普遍,勞動者獲得的報酬相對低,勞動條件不高,派遣單位與用工單位互相推諉責任,勞動者的合法權益極易受到侵害。為此《勞動合同法》以專節規定了勞務派遣,包括勞務派遣單位、用工單位和勞動者的權利義務,勞動者的勞動條件,勞務派遣單位和用工單位的義務,同工同酬等內容,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勞動者權益。《勞動合同法》的規定也有不足之處,比如對勞務派遣工作崗位的臨時性、輔助性、替代性規定模糊,沒有明確的判斷標准。但是,該法確為勞務派遣的規制提供了立法指引,將勞務派遣行為納入法律調整范疇。非全日制用工也是非典型勞動關系的一種主要形式,在實踐中被廣泛採用。非全日制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之間的勞動關系鬆散,勞動者的權益易受侵害。2007年隨著麥當勞、肯德基、必勝客等多家國際知名企業大量使用非全日制工時,在規避勞動法管轄、不執行當地小時工資標准、超時使用員工、不為員工繳納工傷保險等方面涉嫌非法用工事件的曝光,非全日制用工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勞動合同法》在勞動和社會保障部《關於非全日制用工若干問題的意見》的基礎上,設專節從最高周工作時間、非全日制勞動合同的形式和解除、試用期條款、勞動報酬等方面規范非全日制用工行為,為保護非全日制勞動者的合法權益提供了立法依據。

2、勞動法價值觀念上的轉變——確立和深化了傾斜保護勞動者和保護勞動者基本權利的原則

「價值問題雖然是一個困難問題,它是法律科學所不能迴避的,即使是最粗糙的、最草率的或最反復無常的關系調整或行為安排,在其背後總有對各種相互沖突和相互重迭的利益進行評價的某種准則。」[13]價值之功能在於為思想和行為提供理論框架,為現行制度提供解釋和說明,確定法的價值取向,它有助於對立法設計提供方向指引。勞動法所具有的社會法屬性決定了其以保護勞動者的勞動權為價值標准,這在學界已形成了共同的範式。

勞動法以勞動關系為主要調整對象。在勞動關系中,勞動力擁有者與勞動力使用者分離,勞動者必須通過提供勞動才能實現生存權,而資本追逐利益最大化的本性使其具有優勢地位,二者之間存在天然的不平等。用人單位的經濟優位、勞動力市場的供求不平衡以及信息的不對稱使勞動者處於弱勢地位,勞動關系所特有的人身屬性又使勞動者在人格和經濟上都從屬於用人單位,「強資本、弱勞動」的局面長期存在。因此,勞動法在尊重勞動關系當事人意思自治的基礎上必須有公法的介入,實行國家干預,通過立法矯正勞動關系中的不平等地位,以達到實質平等,正是在這層意義上,勞動法具有社會法屬性,屬於第三法域,而保護勞動者的勞動權以實現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是勞動法的社會法屬性使然。勞動權是勞動者的基本權利,也是人權的重要內容,具有生存權和發展權的屬性。在我國,勞動權的涵蓋面很廣,是多項具體權利的集合,包括勞動就業權、勞動報酬權、休息休假權、勞動保護權、職業培訓權、社會保險權、提請勞動爭議處理權、組織工會和參與民主管理權等內容。

「傾斜保護勞動者合法權益」的立法宗旨是勞動法保護勞動權的價值取向在勞動立法中的集中反映。《勞動法》第一條開宗明義地規定「為了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調整勞動關系,建立和維護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勞動制度,促進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根據憲法,制定本法」,明確了傾斜保護原則。勞動保護、集體合同、勞動爭議處理等單行立法在規則設置上也體現了傾斜保護原則。《勞動合同法》在制定過程中對立法宗旨的表述有所反復,引起「單保護」與「雙保護」之爭,即立法宗旨應表述為「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還是「保護勞動者和用人單位雙方的合法權益」,爭論的焦點在於是強化對勞動者的保護還是對勞動者和用人單位實行平等保護。勞動法從民法中分離出來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勞動關系的特殊性使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並非在實質上處於同等地位,法律從社會公平正義的目的出發,必須給予弱勢群體傾斜保護,如果對雙方平等保護,完全可以由民法來規范,勞動法成為獨立法律部門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意義。當然,保護勞動權並不等於不保護用人單位的權益,而是在保護雙方權益的基礎上傾斜保護勞動權。正是基於對勞動法整體體系的考量、勞動關系雙方不平等的實質以及我國勞動關系強資本弱勞動的現狀,《勞動合同法》將保護勞動權的立法價值貫徹始終,規定「明確勞動合同雙方當事人的權利和義務,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這表明立法在強調對勞動關系雙方利益保護的同時傾斜保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

在新形勢下,勞動法保護勞動權的立法價值理念得以深化。「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入憲,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要求加快社會領域立法,黨的十七大報告提出「加快推進以改善民生為重點的社會建設」,為社會法提出了重大的立法指向變化。人權、民生與勞動者的生存權密切相關,生存權是人權的重要內容,對人權的保障即是對生存權的關注,而民生問題的解決也意味著對勞動權保護的強化。國務院新聞辦公室於2009年4月13日發布的《國家人權行 的憲法原則,既尊重人權普遍性原則,又從基本國情出發,切實把保障人民的生存權、發展權放在保障人權的首要位置,在推動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的基礎上,依法保證全體社會成員平等參與、平等發展的權利。

這一理念也被貫徹到勞動法的具體制度中。以勞動權保護的狀況來考察,一方面,勞動權保護的主體范圍不斷擴大。《勞動法》將受勞動法保護的勞動者限定為與境內企業、個體經濟組織形成勞動關系的勞動者以及與國家機關、事業組織、社會團體建立勞動合同關系的勞 動者,其調整范圍過於狹窄,已受到學界的質疑。隨著用工主體的多元化,勞動合同法的適用范圍有所擴大,與民辦非企業單位等組織形成勞動關系的勞動者,以及一部分在事業單位實行聘用制的勞動者,被納入到《勞動合同法》的調整范疇。特殊勞動者群體的合法權益保護一直受到勞動法關注,並有了進一步發展。這類群體因其生理、心理等因素,是勞動者中的弱勢群體,權益更易受到侵害,需要法律給予特別保護。我國制定了相關規定來保護女職工、未成年工、下崗職工、農民工等的勞動權,2008年修訂的《殘疾人保障法》以及2007年出台的《殘疾人就業條例》更是從多方面來保障殘疾人勞動權的實現。在特殊群體弱勢地位凸顯以及就業歧視現象嚴重的形勢下,《就業促進法》將實踐中極易遭受勞動就業歧視的少數民族、傳染病病原攜帶者、農村勞動者等群體納入調整范圍,為其提供公平的就業環境和就業機會,並規定違法實施就業歧視的,勞動者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為遭受就業歧視的勞動者提供了救濟途徑。另一方面,勞動權保護的內容不斷完善。勞動就業權是勞動者行使勞動權的基礎權利,在平等的理念下,就業機會平等是應有之義,針對社會中的各種歧視現象以及原有立法的不足,學界對就業歧視展開了深入研究,國家也通過《就業促進法》,明確國家的責任和用人單位的義務,以保障勞動者的勞動就業權。立法對勞動權的保護從最初建立勞動安全衛生制度保障勞動者的生命權為基礎,發展到對勞動者健康權的保護,其典型代表是頒布了《職業病防治法》、《使用有毒物品作業場所勞動保護條例》、《職業健康監護管理辦法》等一系列規定來預防、控制和消除職業病危害,防治職業病,保障勞動者健康權。由於科技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保障勞動者的人格權也成為勞動法範式在價值理念上深化發展的體現,最典型的是保障勞動者的隱私權以及對工作場所性騷擾侵權的規制。以工作場所性騷擾為例,其危害可以是多方面的,對受害人而言,損害其身心健康,還往往因被迫辭職造成經濟上的損害,對僱主而言,不但會形成員工彼此間之猜忌敵對,而且也會造成士氣低落及生產力降低,由於整個工作環境氣氛惡劣,更易產生工作效率降低、缺席率變高及員工跳槽流動性增加之困境。

工作場所性騷擾在國外不僅作為一種就業歧視,而且是一種性別歧視,有專門立法予以規制,如美國歷經多次修正的《民權法》已成為提起工作場所性騷擾訴訟最重要的法律依據。我國台灣地區也於2002年頒布了「兩性工作平等法」,規制工作場所性騷擾行為。我國目前沒有規范工作場所性騷擾的直接規定,但實踐中已出現了不少相關的案例,如2001年西安市某國有企業女職員起訴要求其男上司因對自己進行了長達7年的性騷擾賠禮道歉案件,是我國首例進入法律程序的性騷擾案,該案由於證據不足以證明性騷擾事實的存在,被駁回起訴。針對女職員受性騷擾的困境,2005年修訂的《婦女權益保障法》首次在法律層面明確了「禁止對婦女實施性騷擾」,並規定了對受害人的救濟途徑,其雖然並未將性騷擾局限於工作場所,但對規制工作場所性騷擾、保護勞動者的權利邁出了一步。地方法規在貫徹實施該法時作了補充和完善,如2007年四川省《〈婦女權益保障法〉實施辦法》(修正案)中,強調「用人單位和僱主應當採取措施預防和制止工作場所的性騷擾」,並規定「對婦女實施性騷擾,單位或僱主有過錯的,應當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工作場所性騷擾問題復雜,還有待深入研究。

3、勞動法定位上的轉變——從國家本位到社會本位

勞動法遵循國家本位範式,是計劃經濟思想在法律上的反映。計劃經濟體制的特點是中央高度集權,把全國作為單一的經濟組織,實行「勞資大統一」的管理模式。在國家本位下,勞動關系國家化趨勢明顯。新中國成立以來,全民所有制企業佔主要比例,受國家領導和計劃安排,所有權和經營權合一,企業自身沒有獨立自主的經營權,勞動關系的當事人實際上是國家和勞動者,國家實行統包統配,勞動者在擇業上沒有選擇權,進入單位後便具有固定工身份,勞動關系固化;在工資報酬上由國家統一定級,勞動者干好乾壞都一樣,此即所謂的「鐵飯碗」、「鐵工資」。與此相適應,勞動者對國家有較強的人身依附性,國家主要以行政手段調整勞動關系,尤其是國家根據用人單位所有制形式,對勞動者的權利和義務制定了不同的勞動標准,行政化色彩濃厚;勞動法調整模式單一,注重當事人意思自治的勞動合同制度沒有形成,由國家制定標准實行管理是主要形式。

國家本位勞動法範式的確立,與我們如何看待個體利益與國家作用之間的衡平密切聯系。勞動法具有私法屬性和公法屬性,但是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勞動關系中私的因素被忽視,用人單位不是勞動關系的主體,勞動者在勞動關系中也只是服從國家安排,個體利益幾乎沒有生存的空間,而是與國家利益高度一致,由此,國家的作用被強化,管理職能突出,公法因素被無限放大,可以說,這一時期將勞動法定位為公法似乎更為准確。隨著市場經濟的建立,用人單位的主體地位確立,有了對自身利益的追求,尤其是多種所有制形式的並存和發展,權利意識的復甦也使勞動者的個體地位強化,不同主體之間利益的沖突形成了多元利益格局。新形勢下,再固守原有的勞動法範式,已無法適應時代發展。基於對個體的關注和解決利益沖突的考量,勞動法範式向社會本位轉變,而這種轉變並非一蹴而就。《勞動法》以社會本位為範式,建立了一套社會化的調整體制,但《勞動法》從1979年起草到1994年正式出台,歷經15個春秋,跨越計劃經濟與市場經濟兩大時期,盡管市場取向明確,突破了所有制界限而賦予各類企業平等的法律地位,建立了統一適用的勞動規范,但某些調整勞動關系的制度還留有計劃經濟時代的痕跡。在對勞動法修改和完善的過程中,勞動法實現了從國家本位到社會本位的蛻變。社會本位突出了對個體利益和社會利益的關註:在勞動就業上,改革國家統包統配的就業方式,確立了勞動者的自主擇業權和用人單位的用工自主權,實行雙向選擇;在調節勞動關系方面,引入勞動合同制度,引導勞動者和用人單位通過平等協商建立勞動關系,並通過集體合同制度提高勞動者的談判能力,保障勞動者權益;在工資分配上,用人單位享有工資分配自主權,並積極推動工資集體協商機制,賦予勞動者民主參與工資分配權;進行社會保險制度改革,保障勞動者的生存權;等等。

勞動法要實現社會本位,關鍵是處理好國家和政府在調整勞動關系中的職能。有學者圍繞國家干預,提出了「社會勞動關系三方主體論」、「政府權利主體論」、「政府義務主體論」等理論,其核心是將國家作為勞動關系主體。由於勞動法兼具私法屬性和公法屬性,國家在不同的勞動關系領域發揮的作用也不盡相同,勞動關系的平等屬性要求尊重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勞動關系的隸屬性則要求國家進行干預,因此國家能否成為勞動關系主體不能一概而論,確定政府的職能和角色應明確具體的勞動關系領域。在具有私法因素的領域,勞動者和用人單位是勞動關系的主體,國家和政府的主要職能是尊重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享有充分的自由協商空間,為雙方提供製度保障。如在勞動就業方面,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享有雙向選擇權,政府的主要責任在於創造公平就業環境和公平就業機會;在勞動關系協調法方面,勞動者和用人單位是勞動合同和集體合同的主體,國家可以通過任意性規范引導雙方協商,但不能強制決定合同的具體內容。在具有公法因素的領域,國家則需要通過強制性規范主導勞動關系的調整,保障勞動者權益,這集中體現在勞動標准法方面,國家制定最低勞動標准,為勞動者的權利和義務設定最低限度,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之間的約定不能突破這一限度,否則約定無效,適用國家標準的目的是保障勞動者的基本權益;在勞動監察方面,國家的職能是履行法定職責,通過勞動監察有效預防、糾正用人單位違反勞動法的行為,從執法上保障勞動權的實現。

4、勞動法調整模式上的轉變——從單一模式到個體自治、團體自治和國家強制三種模式共存

基於對個體利益和社會利益的考量,勞動法確立了個體自治、團體自治和國家強制三大調整模式,在制度領域,則體現為勞動合同、集體合同和勞動基準三大制度調整勞動關系,共同發揮作用。一方面,勞動法具有私法屬性,單個的勞動合同是勞動者意思自治的結果,需要個體自治予以調整,勞動合同制度旨在尊重和保障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另一方面,由於勞動者在勞動關系中所處的弱勢地位和勞動社會化的因素,個體自治不足以保護勞動者的權益,因此勞動立法不僅強調勞動合同當事人合意的平等性,還注重合同內容在客觀上的妥當性,防止雙方之間因地位的不平等導致自由協商的結果嚴重失衡,損害勞動者權益。團體自治和國家強制正是實現這一保護功能的機制。團體自治旨在通過團體力量為勞動者爭取更有利的勞動條件,在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之間利益的差異中尋求平衡;國家強制則以國家公權力干預勞動合同自由的任意性,設定最低勞動標准,界定當事人意思自治的界限,防止用人單位隨意損害勞動者權益。

受社會本位範式的影響,我國勞動法在調整模式上也經歷了範式的轉變。在國家本位下,由於對個體權利意識的忽視和對國家作用的強化,勞動關系完全納入行政管理調整,以私法方式調整勞動關系被完全排除,國家制定勞動標准,實行國家強制是當時唯一的調整模式。隨著權利意識的復甦和市場經濟觀念的深入,勞動合同制度得以推行。從1986年國務院發出《國營企業實行勞動合同制暫行規定》等規定以來,過去的固定工制度被打破,建立起了勞動合同制度;《勞動法》總結勞動合同制度經驗,以立法的形式專章規定了勞動合同制度;《勞動合同法》在此基礎上對勞動合同的訂立、變更、解除、終止等內容進行了補充和完善,為勞動者和用人單位通過平等協商建立勞動關系提供了良好的平台。勞動合同制度在我國的發展歷程表明:個體權利受到關注,勞動法的私法屬性得到重視,個體自治調整模式的地位由此確定下來並以國家強制和團體自治為保障。

『叄』 勞動法關於工作環境的要求

對勞動環境的要求是不對勞動者身體造成傷害,要求危險工種必須有完善的防護措施,像礦工工種是嚴禁女工的,還有相關規定希望你去咨詢當地勞動部門或則法律援助中心。

『肆』 對《勞動合同法》的立法有何看法,有何建議

全國人大常委會公布《勞動合同法》(草案),向社會各界廣泛徵求意見。就在意見徵集活動的最後一天,歐盟商會和上海美國商會同時向全國人大提交了各自的修改建議和意見。歐盟商會在建議書中明確指出,「新法律草案中嚴格的規定將限制用人單位的靈活性,並將最終造成中國生產成本的提高。生產成本的提高將迫使外國公司重新考慮其新的投資或是否繼續在中國的業務。」上海美國商會認為,《勞動合同法》頒布實施「可能會對中國的投資環境產生消極影響」。(《21世紀經濟報道》5月11日)

坦率地說,《勞動合同法》(草案)確實存在著立法思路僵化,缺乏靈活性的問題。在社會關系多元化的今天,資本與勞動的結合呈現出復雜的狀態,勞動合同關系只是資本與勞動結合的法律方式之一。在現實生活中,無論是加工承攬,還是全員持股,都是規避勞資糾紛的重要手段。在華的外國商會之所以敢於公開叫板,原因就在於他們可以採取許多替代性選擇方案。

在筆者看來,我國《勞動合同法》(草案)至少存在下列四個方面的問題:

首先,立法的重心不穩。雖然《勞動合同法》著重解決勞動合同簽訂、履行中的問題,但由於當事人缺乏契約意識,政府和社會中介組織沒有為勞動者提供簽訂契約的基本環境和輔助手段,《勞動合同法》實施的社會基礎並不存在。如果不把立法的重心放在改善勞動合同簽訂的條件方面,而只是機械地在《勞動合同法》中羅列勞動者的權利和用工單位的義務,那麼,法律頒布之後必然會激化矛盾,產生許多不必要的糾紛。通俗地說,既然雙方都沒有簽訂勞動合同的意識,那麼,《勞動合同法》中規定再多勞動者的權利,也沒有實際意義。

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必須首先提高法律的可操作性,必須規定勞動「前合同義務」,為簽訂勞動合同掃清障礙,確保《勞動合同法》能夠貫徹落實。如果不解決勞動合同簽訂所面臨的社會問題,而只在勞動權利義務方面做文章,那麼,中國的《勞動合同法》仍然無法跳出傳統的窠臼,勞動者的合法權益仍然得不到切實的保障。

其次,政府義務「市場化」現象十分嚴重。按照憲法和法律的規定,政府財政收入的絕大部分應當用來提高整個社會的保障水平,通過教育、職業培訓等手段,不斷提高勞動者的競爭能力和職業素質。但是改革開放以後,絕大多數地方政府財政主要用來促進經濟建設,投資興建各類企業;更糟糕的是,由於中國的教育成本不斷增加,大學畢業生為了盡快收回教育投資,畢業以後紛紛選擇待遇較好的企業工作,而那些本來就難以吸引高素質勞動力的企業面臨越來越大的競爭壓力。這種政府培訓義務的「市場化」,不但導致整個社會勞動力資源出現兩極分化的現象,而且使得許多用工單位人為地增加了用工成本,降低了市場競爭的能力。《勞動合同法》(草案)不但沒有強調政府的義務,特別是在教育和培訓方面的義務,反而將憲法和其他法律所規定的政府義務轉嫁給用工單位,這樣一來,用工單位當然會表示不滿。如果不明確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在勞動合同關系中所扮演的角色,強化政府的職能,而試圖通過法律在勞動者與用工單位之間建立權利義務平衡關系,必然會引發各種各樣的矛盾。

正確的做法是,在《勞動合同法》中專門辟出一章,規定政府在勞動合同法律關系中的義務,將政府視為是獨立的法律關系當事人,而不僅僅是勞動合同管理者或者仲裁人,通過強化政府在勞動合同關系中應當承擔的法定義務,譬如上崗前培訓、提供必要的教育資源等,實現勞動權利義務的平衡。

第三,沒有考慮到市場經濟條件下用工形式的多樣化,在立法上抱殘守缺。比如我國溫州地區和珠江三角洲許多企業仍然採用計件工資制。《勞動合同法》(草案)過分強調簽訂勞動合同的形式,而沒有注意到這種傳統的用工方式,沒有採取措施通過法律保護弱勢群體的切身利益。

當然,從法律上來說,加工承攬合同與勞動合同具有本質的區別。但從保護勞動者的切身利益出發,必須在兩種合同之間找到共同的法律規范,防止部分加工企業通過改變合同的性質,規避國家現行的法律。

同樣道理,在實行全員持股的企業,勞動者的保護需要新的法律規范。如果因為勞動者同時也是企業的股東,而疏於對其保護,那麼,《勞動合同法》就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勞動合同法》(草案)沒有觸及到此類問題,沒有在廣泛調研的基礎上,制定科學的規范,這就為未來產生問題埋下了伏筆。立法機關應當未雨綢繆,盡可能地考慮到現實生活中可能出現的種種問題,不能顧此失彼,弱化法律的作用。

第四,沒有明確勞動者的基本保障條款,法律重點不突出。勞動者基本權利保護制度就是最低工資制,至於是否簽訂合同,只是形式上的要求。如果不堅持最低工資制,而只是在合同形式方面做文章,那麼,《勞動合同法》毫無意義。

關於是否應該制定最低工資制,學術界確實存在著不同的意見。有些學者認為制定最低工資制以後,可能會提高用工單位的生產成本,用工單位會採取各種措施減少就業崗位,而這樣一來,又會造成大量的失業人群。其實,企業是當事人之間簽訂的契約,它必須受制於整個社會的大契約,如果不能通過最低工資制,保護公民憲法上的基本權利,那麼,整個社會將處於失衡狀態,企業的生存環境就會面臨危機。

『伍』 工作環境有害,勞動法怎麼規定

工作環境有害,勞動法規定: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三十二條規版定:勞動者拒絕用人單位管理權人員違章指揮、強令冒險作業的,不視為違反勞動合同。勞動者對危害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的勞動條件,有權對用人單位提出批評、檢舉和控告。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八十八條規定:

用人單位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依法給予行政處罰;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給勞動者造成損害的,應當承擔賠償責任:

1、以暴力、威脅或者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的手段強迫勞動的;

2、違章指揮或者強令冒險作業危及勞動者人身安全的;

3、侮辱、體罰、毆打、非法搜查或者拘禁勞動者的;

4、勞動條件惡劣、環境污染嚴重,給勞動者身心健康造成嚴重損害的。

(5)勞動立法環境擴展閱讀

根據《勞動保障監察條例》第九條規定:

任何組織或者個人對違反勞動保障法律、法規或者規章的行為,有權向勞動保障行政部門舉報。

勞動者認為用人單位侵犯其勞動保障合法權益的,有權向勞動保障行政部門投訴。

勞動保障行政部門應當為舉報人保密;對舉報屬實,為查處重大違反勞動保障法律、法規或者規章的行為提供主要線索和證據的舉報人,給予獎勵。



『陸』 國際勞動立法的形式有哪些

國際勞動立法的形式主要包括兩大類:
一是來源於國際勞工組織的國際勞動立法,包括:①國際勞工組織章程;②國際勞工公約和建議書。
二是來源於非國際勞工組織的國際勞動立法。國際勞動立法的主要內容包括:①基本權利方面;②就業政策方面;③工作條件方面;④社會保障方面;⑤女工、童工、未成年工、老年工人以及特殊工人的勞動保護、勞動福利等公約和建議書;⑥勞動關系方面;⑦勞動管理方面。
我國政府已批准了哪些國際勞工公約?新中國成立以前,國民黨政府從1930年起先後批准了14個國際勞工公約。1984年我國政府決定予以承認。另外我國政府又批准了3個國際勞工公約,它們是:①1987年批準的《殘疾人職業康復與就業公約》;②1990年批準的《男女工人同工同酬公約》;③1990年批準的《三方協商促進貫徹國際勞工標准公約》。

『柒』 勞動法的發展規律及趨勢

「勞動者」是勞動法上最重要的概念之一,屬於同「勞動關系」、「勞動權」處於同位次的基本概念,這些詞彙都可成為詮釋勞動法學的關鍵詞。「勞動者」在勞動法上的整合作用甚至達到可以為勞動法正名的程度,即勞動法應稱為「勞工法」{1}更為體貼,目前大陸學者雖無「勞動者法」之提法,但是勞動者法之文義妥當性足見「勞動者」之於勞動法之意義。然而,「勞動者」作為法律術語在勞動法上的嚴肅性與學術性又顯然不夠。一方面,「勞動者」替代稱謂甚多,「既有個別意義上之稱謂,如受僱人、雇員等,也有團體意義或總括范疇之稱謂,如勞工、僱工、員工等。」{2}不同的稱謂在社會生活中被賦予特定的傾向性含義,更如「白領」、「藍領」、「打工的」等等均可指代勞動者。另一方面,勞工立法之初,並未有塑造「勞動者」概念之制度環境,乃至今日作為確定性概念的「勞動者」仍未成熟,{3}如德國法之通說認為,「『勞工』此一觀念,並非是一概念(Begriff)、而是類型(Typus),其范圍無法一次、抽象地加以界定。」{4}可認為,一個高度抽象的勞動者概念絕非勞動法之所需。既如此,何來「論勞動法上的勞動者」呢?

「論勞動法上的勞動者」有著其特定的語境,這是和僱傭社會、勞動立法密切聯系在一起的。在僱傭社會中,勞動者概念已非語感上的工廠勞動者,並呈多樣性發展,勞動者的傳統界限開始模糊,勞動立法中的勞動者概念遭遇兩個問題:一是與經營者的區分,這是企業組織內的層次界限問題;一是與企業有獨立合同關系的個人事業者的區分,這是企業組織內外界限問題。{5}這兩個問題是勞動法上的普遍性問題,不僅屬於勞動法長期以來的歷史問題,而且是大陸法國家和英美法國家共有的現實問題。而且隨著勞動立法的發達與整合,塑造勞動者概念之意識越來越必要、越來越強烈。現實中,傳統僱傭形態受到極大挑戰,越來越多的勞動者被非勞動者化處理,誰是勞動者,誰不是勞動者,在社會生活中變得撲朔迷離。如美國勞工部勞工數據局統計,2001年的不穩定勞動者(contingent worker)的人數和比例較1995年有所下降,而究其原因在於不穩定勞動者概念的不確定,實際上,2001年關於可選擇的勞動力(alternativework force)統計的比例和數量是遠遠超過不穩定勞動者數量的,而可選擇的勞動力包括了獨立合同人(independent contractors)、電傳工(on-call workers)、臨時工(temporary workers)和合同工(contract workers)。{6}在面對勞動者非勞動者化處理時,中外勞動法學者均表現出極大的擔憂,有觀點認為,長此以往,不出50年,不會再有雇員。{7}塑造勞動法上的勞動者已經刻不容緩。而就勞動法之適用而言,在越來越多的法律法規中,傳統術語「雇員」(employee)被「勞動者」(worker)所替代,在英國,用這種替代來擴張法律所保護的僱傭關系。{8}在日本,則強調勞動基準法、工會法、勞動保險和社會保險上不同的勞動者范圍,{9}在我國則更多糾結於「勞動關系」與「勞務關系」的區分。這些看似相差較大的問題,實質上均屬於「勞動法上的勞動者」問題,即以界定勞動法上的勞動者為目的,塑造勞動法上的勞動者理論。下文著眼於勞動者身份,統攝勞動關系和勞動合同的研究視角,並秉持為特有的路徑選擇和觀念取向,以塑造我國勞動法上的勞動者理論和制度。

一、我國勞動法上的勞動者

(一)計劃體制下的勞動者

計劃經濟體制下仍然存有勞動制度,{10}盡管那些制度逐漸變遷而逐漸淡出現行勞動法的視野,但是它對我國現行的勞動法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有必要在現行勞動法視野中單獨梳理一下計劃體制下的勞動者。計劃經濟體制下大量的勞動政策中塑造了以工廠職工為核心的泛勞動者觀念。

1.勞動法上的「勞動關系」

確定勞動關系與界定勞動者往往是同一個問題,勞動法上的「勞動關系」則是勞動法的調整對象之范疇。計劃體制下,勞動法上的勞動關系有兩個特點:一是強調勞動關系的意識形態色彩,認為,「在我國,勞動關系的性質和資本主義社會的僱傭勞動關系的性質是根本不同的。……它的已變成為不受剝削的勞動者之間同志合作和社會主義互相的關系。」{11}二是強調勞動關系的普遍性,認為,「我國勞動法在適用范圍上不僅應該調整全民所有制單位和城鎮集體所有制單位的勞動關系,也應該調整農村人民公社的勞動關系;在城鎮,不僅應該調整全民與集體單位的勞動關系,也應該調整個體勞動者及其按照法律規定范圍內招用助手或學徒之間的勞動關系;在全民所有制單位和城鎮集體所有制單位,不僅應該包括長期工作者,也應該包括短期工作者。」{12}由此,新中國最初形成的「勞動關系」概念以排斥「僱傭」為前提,引入「單位」觀念,客觀上催生了後來的「個體工商戶」的單位地位,也影響了後來以單位為標准對勞動關系進行立法的模式。

2.勞動法上的勞動者:以制度化的「工人」為核心

勞動法上的勞動者有泛化的取向,其基調是,「正確地劃定勞動者的范圍不只是對於研究勞動法的對象,進行勞動立法,以及做好各項勞動工作有著重要的意義,而且關繫到壯大革命隊伍,鞏固無產階級專政這樣一個根本性質的問題。」{13}國家構建了以制度化的「工人」為核心的勞動者范疇,在觀念上將「農民」、「幹部」邊緣化。在該制度體系中既有類似出生意義上的身份識別,如工人、農民、幹部,也有管理意義上的身份識別,如編制內與編制外、固定與臨時等等。其中,區分工人與幹部的意義主要在企業內部,體現為不同編制;區分固定工與臨時工的意義主要在企業內外,體現為編制的有無。

(1)工人與幹部

幹部制度是我國人事制度中的重要制度,傳統上歸口人事行政部門管理。在政企不分的背景下,企業按照行政體制在內部按照工人與幹部的區分進行分別管理。在企業內部,既有直接生產人員,也有非直接生產人員,還有無法歸類的其他人員,並進一步細化為工人、學徒,行政管理人員、服務人員,農副業生產人員、長期學習人員、長期病和傷病人員、列為編外的年老體弱人員、下放與支援農村公社仍由原單位支付工資的人員、支援國外的人員。{14}這樣的分類並不會出現工人與幹部身份上的模糊,分類中的「工人」比制度上的工人范圍要小,其中非直接生產人員有部分認定為「職員」、部分認定為「幹部」。其中工人與職員統稱為職工,職工與幹部的區分則以不同的人事編制來區分。在企業中,賦予管理人員、技術人員以一定的行政級別,相應地按照幹部進行管理。

(2)固定工與臨時工(合同工)、民工

典型的「工人」又稱為「正式工」、「固定工」,是與特殊類型的工人相對而言的,其特徵一如現行法中的基層公務員,按編制進行管理,並可轉干(轉換身份為幹部)。同時,固定工之外還有臨時工(合同工)、民工。一般,臨時工(合同工)是沒有編制的固定工,原則不得轉為編制內,更無轉乾的可能。民工則屬於工業使用農村勞動力,其身份定為農民,是名副其實的臨時工,而即便在「臨時」期間的民工,在制度上也有很大區別。

追溯計劃體制下的靈活用工,很容易梳理出從「臨時工」到「合同工」的稱謂變遷和內容變化,也能夠看到不同於現在農民工的「亦工亦農」。{15}對臨時工(合同工)和民工進行專門的研究對於完善勞動法上的勞動者理論會有裨益。但是,由於此兩類勞動者均未在後來的勞動法中有效地銜接,成為遺憾。在此不對具體事實和理論做深入分析。

(二)市場體制下勞動法上的勞動者

從過程來看,「以統配勞動制度為基礎的用工制度改革是伴隨著我國的改革開放而逐步展開的,並反侵蝕了原有的統配勞動制度,並逐步形成了市場勞動制度,或者交易勞動制度,其最核心的思想是打破「鐵飯碗」,以合同為紐帶,以交易為特徵,使人力資源得以開發。」{16}在識別勞動者的意義上,「勞動合同」在勞動法上的顯赫地位逐步確立並理論化,而「勞動關系」在勞動法上的地位則相比較而言有弱化的傾向。{17}勞動法上的勞動者之認定不再是身份識別,而是從勞動合同切入。

1.勞動法上的「勞動合同」

勞動法上的「勞動合同」之所以具有認定勞動者之功能,是以全員勞動合同制為基礎的。「在實行全員勞動合同制的改革中,管理人員、技術人員、固定工、合同工、混崗工、臨時工、農民工等一律被稱為企業職工,消除了計劃經濟體制下的身份差別。大體而言,全員勞動合同制消除了固定工和合同工的區別、取消了幹部和工人的區別,至少,全員勞動合同制意味著再不存在固定工和合同工的稱謂了。」{18}然而,此種改革造成的直接結果是勞動關系認定上的形式主義,1994年《勞動法》規定「建立勞動關系應當訂立勞動合同」,{19}文義邏輯是,無勞動合同則無勞動關系。實踐中則出現了兩種情況:一是「認合同,不問事實」,傳統作為幹部的管理人員在改革中成為勞動法上勞動者;{20}二是「無合同,難以交代」,補充發展了事實勞動關系理論。{21} 2007年《勞動合同法》又規定,「用人單位自用工之日起即與勞動者建立勞動關系……建立勞動關系,應當訂立書面勞動合同」,{22}在捆綁勞動關系與勞動合同的同時,將確認勞動關系的標准轉化為「用工」。

2.勞動法上的勞動者:以契約化的「雇員」為核心

從全員勞動合同制到勞動合同法,在社會生活中確立了「打工」{23}的觀念,在勞動就業中塑造了新的勞動者概念,被認為屬於西方的「雇員」概念逐漸被接受,成為日常生活用語。在此背景下,勞動法上的勞動者是以契約化的「雇員」為核心的。盡管勞動法上沒有使用「雇員」的概念,但是勞動法上的勞動者概念核心已經轉移為契約化的雇員。自製度化的工人向以契約化的雇員的位移有制度切換的一面,如對已有制度下的關系進行清理而重新引入新的制度;也有制度接續的一面,傳統的工廠工人緩慢地實現身份轉化,新制度的導入得到某種修正。在此過程中,文本與現實之間出現了一些較大的背離,典型者如農民工、經理等的勞動者地位問題,此屬於比較獨立而負責的問題,在此不論。

(三)問題所在

計劃體制下形成的「勞動關系」概念並未被市場經濟下的「勞動合同」概念所替代,而且具體化為「勞動關系」與「勞務關系」的區分成為勞動司法中的重要理論。在這一變化過程中,勞動者面臨的法律體系發生了很大變化。政治意義上的強勢工人身份被淡化,法律意義上的弱勢勞動者身份開始強化。在承認用人單位和勞動者之間強弱不對等的理念下,既肯定了用人單位與勞動者之間的對抗,也催生了大量的保護勞動者的立法,保護與不保護的巨大落差使得勞動者身份顯得尤為重要。勞動法上勞動者理論的重要性和問題點便凸顯了出來。

1.制度與觀念的錯位

制度上的勞動者與社會生活中的勞動者是有出人的,或者說,制度上的「雇員」與社會生活中的「雇員」是不一致的。而這種不一致使得法律在客觀上歪曲了生活、造成了生活中勞動者的混亂。扭曲者如,認定公司經理或主管為勞動者,{24}此種做法與國際上之一般做法相去甚遠,遠未到我國台灣地區對「經理」之實質判斷的研討。混亂者如,有言,「目前,關於事業單位勞動者是否適用勞動法的問題,可能與『勞動者』概念不明確有關。」{25}再如承包人,尤其是內部承包人,{26}其承包機制沿襲為行業「慣例」,成為認定勞動關系的司法難題。

此外,農民工群體需要單獨關注,一方面,農民工群體數量龐大;另一方面,體制轉軌前後,「民工」到「農民工」稱謂變化背後存在嚴重的制度斷檔。在計劃體制下,民工就是農民,卻讓社會感知其曾經「工人」過;在市場體制下,農民工就是工人,卻讓農民工在制度上備受歧視,如此錯位,我們有理由將社會感知混亂的勞動者與制度斷檔的農民工聯系在一起,而此恰恰是我國勞動法上極為特殊的主體現象。另外,「下崗」勞動者與農民工具有類似的社會地位,其在勞動法上的主體身份也極為特殊。

2.理論的偏差與缺失

扭曲與混亂的勞動者制度與觀念促使我們反思我國的「勞動關系」理論。在理論和實務中,有時候區分「勞動關系」與「勞動法律關系」,有時候不作區分。在區分兩者的情況下,「勞動關系」特指勞動法的調整對象,這時候「勞動關系」是一個事實問題,而非法律問題,但是此時的「勞動關系」具有封疆劃界的意義,直接決定勞動法干預社會生活的范圍。闡釋「勞動關系」的意義往往在於大致劃定勞動法所面臨的社會范疇,{27}卻並不精確處理「誰是勞動者,誰不是勞動者」的問題。

從調整對象到法律關系,「勞動關系」與「勞動法律關系」則往往不作區分,「勞動關系」即勞動法律關系,至此方成為勞動理論與實務中的重要概念,並成為一大理論焦點。勞動關系理論的焦點在於區分,而極少類型化,其意義在於勞動法的可適用性判斷,也難怪「勞動關系」置換了「勞動法律關系」的概念。於是,有了勞動關系與勞務關系的區分,有了事實勞動關系理論,有了勞動關系的灰色地位,也有將僱傭關系糾纏進來的理論。{28}然而,無論理論如何,勞動法實務受到了混同「勞動關系」與「勞動法律關系」的影響,確立了以「勞動關系」為基礎進行取捨的觀念,屬於勞動關系,則為勞動法上的問題;不屬於勞動關系,則非勞動法上的問題。進而,勞動法上的勞動者問題轉化為勞動法上的勞動關系問題,勞務關系中無勞動者,事實勞動關系成為勞動者范圍之有限的補充。

勞動關系理論之於勞動法上的勞動者而言,有作繭自縛之後果,特別是「勞務關系」概念出現後使得勞動關系理論走向歧途。在一篇較早的來自高級人民法院的文章可能感知到了「勞務關系」概念之本質,「現實生活中,有的勞動關系因為勞動者的身份有特殊性而變得較難確定。不少同志對這種由特定勞動者在勞動過程中形成的社會關系,提出了與勞動關系僅一字之差的名稱—勞務關系,……認為,勞務關系不屬於勞動關系,不宜由勞動法調整,對此,筆者不敢苟同。」{29}該文的分析思路是沿著合同效力理論來展開,在筆者看來,此種思路較「調整對象」思路要科學的多,把勞動關系問題還原為勞動法律關系問題,並直指勞動合同之效力問題,具有區分勞動合同理論與勞動者理論之意義;同時該文沒有展開分析卻開篇提到的「勞動者的身份有特殊性而變得較難確定」實為通向勞動法上勞動者理論之亮點,此在當下我國勞動法學理論研究中仍然沒有深入展開,相應地司法實務也缺乏勞動法上勞動者理論之支持。

相較而言,計劃體制下以「工人」為核心的勞動制度與政策雖無法治觀念,卻有一套勞動者理論,雖然勞動關系泛化,但是以編制為基礎的用人制度不會發生勞動者身份上的認知混亂。而市場體制下以「雇員」為核心的制度客觀上有嚴重的書面合同傾向,書面合同之表述對於作為事實的勞動關系認定極為重要,從法理邏輯來看,有因果顛倒之疑惑。從計劃體制到市場體制,勞動法的制度內容重置,勞動法的主體理論缺失,作為勞動法上勞動者理論之重要語境的「從屬性」遠未植入司法。

二、域外勞動法上的勞動者理論

在域外勞動法上並不區分「勞動關系」與「勞務關系」,英美法系區分「雇員」(employee)和「獨立合同人」(independent contractor),大陸法系一般會區分「僱傭合同」(employmentcontract)和「勞動合同」(labor contract),而在德國法上則發展有區別於合同理論的主體理論,日本和我國台灣地區均受其影響。

(一)英美法上的雇員

英美法上的僱主雇員關系是自主僕關系發展而來的,主僕間有特定的責任與義務,並涉及一攬子社會政策,因此是否僕人關系雇員生活福祉。{30}在僱傭法上,沒有認定雇員的唯一標准,因立法目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是在相關政府報告中有統一界定雇員之觀點,認為,傳統的主僕關系學說已經不利於勞動政策,不應在每一個勞動法律中各自界定雇員,應當有一個統一的、適用於整個勞動法的雇員概念。{31}可見,在美國法上的雇員有其本質的同一性,否則不會有統一概念之說,而理論上的最新發展則有突破傳統主僕關系學說之跡象。

從美國的判例來看,有法院認為非法僱用的未成工不適用勞動者補償,也有法院認為此中做法的結果不正義並且與公共政策相違背;有案例認為農業勞動者不是獨立合同人,應適用勞動者補償,並有案例認為上門推銷員是雇員而非獨立合同人,應受工資工時制度保護,另外,由於勞動者補償排除損害賠償,勞動者會主張獨立合同人以求得侵權賠償而非勞動者賠償救濟。{32}可見,在雇員認定之判斷上,既有合同效力之考慮,也有社會政策之考慮,可左可右之間,合同效力與社會政策均非雇員認定之一般標准;雇員與獨立合同人之區分成為超越合同效力的一般推理思路,即將工作之人做非此即彼的區分,從而在具體的案例中認定雇員。

獨立合同人(Independent Contractor)也稱為「獨立承包人」,常稱為工人,而在理論上則界定為自我僱傭的人,故非雇員,於是獨立合同人與雇員的區分至為必要,此亦是英美法上的通識知識。而此通識知識也成為英美法上的「傳統困境」,相關討論早已汗牛充棟。{33}獨立合同人與雇員的區分在英國法院經歷了控制標准、組織標准、到衡量一切有關因素的變遷,雖然合同之措辭也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卻肯定不是決定性的。{34}倘若把雇員稱為「非獨立合同人」或依附性合同人,獨立合同人與依附性合同人的區分結果不以合同為標准,服務合同與僱傭合同的形式差異不是法官判斷的依據,英國判例和美國判例均圍繞獨立合同人與依附性合同人之區分而形成了界定雇員的考慮因素,{35}界定雇員遠非傳統的控制說,客觀上雇員界定成為法官自由裁量之范疇。

然而,獨立合同人與依附性合同人界限的模糊狀態成為常態時,則有了半依附性合同人說。學術上將中間類型的勞動者設計為半依附勞動關系,審裁處也遵循同樣的邏輯,認為此雇員依附於僱主,具備雇員的特徵,只是特徵具備程度比較弱。{36}但是,深人分析半依附性合同人,這種新出現的、看起來獨立的半依附性合同人無疑就是普通雇員,他們並不獨立,簡單的合同手段並不妨礙我們的正義觀念,且回到英美法之勞動法原理上,此類半依附性合同人的自然勞動權利仍然存在。{37}在這一點兒上,詮釋雇員界定理論的社會語境在勞工聯合與集體談判意義上更為妥帖,這可能也恰恰符合以美國為代表的英美法上的僱傭法與勞動法的兩分傳統,以及勞動法上的自由精神。

(二)大陸法上的僱傭合同或勞動合同

英美法上有「服務合同」與「僱傭合同」之區分,卻並沒有概念化,其概念化對象是「雇員」與「獨立合同人」。大陸法上有概念化的「僱傭合同」或「勞動合同」。{38}我國台灣地區之立法例在民法中有「僱傭」之有名合同,另外在勞動基準法上有「勞動契約」,與法、德立法例一致,進而有「僱傭合同」與「勞動合同」之關系的研討。

勞動合同之界定在法國法上極為重要,但是勞動合同的界定並非在勞動合同與僱傭合同之間展開,而是從勞動合同界定標準的「三要素」理論展開,即提供勞動、勞動報酬和法律從屬關系。在法國法上,僱傭合同與勞動合同關系體現在歷史演變上,兩者呈現自「僱傭合同」稱謂向「勞動合同」稱謂過渡的關系,其意義在於拋棄了延承羅馬法的租賃觀念。{39}法國法上關於勞動合同之界定當然無關僱傭合同與勞動合同之區分,蓋因為勞動合同置換僱傭合同之稱謂,是一個歷史過程,而非一個現實區界。

我國台灣地區同樣有類似問題,立法上有民法與勞動基準法之規定,理論上有學者提出勞動契約與僱傭契約區別之理論,{40}然而在筆者看來,其區分的重點在於勞動契約與承攬契約的區別,而未敢對勞動契約與僱傭契約進行具體之區分,其對僱傭契約與勞動契約的關注是歷史之維度的。然而,卻不能迴避理論創新對制度解讀之影響,僱傭契約與勞動契約之關系究竟是並列式的,還是涵括式的?是不是理論上的並列與制度上的涵括存有沖突呢?我國台灣地區法學上鮮有爭論,大概因為僱傭契約作為勞動契約的上位概念是在制度中已經確定的,無需爭論。

我國同為大陸法系國家,卻並沒有在立法中確立「僱傭合同」之概念,然而這並不妨礙僱傭理論之發達和影響。有觀點認為,根據法律規定,「勞動者與企業之間有關勞動關系的協議,屬於合同法的適用范圍,合同法與勞動合同法之間,是一般法與特別法的關系。」{41}那麼,把勞動合同納入民法框架下,進一步如何處理勞動合同與僱傭合同之關系呢?同樣根據法律,在無「僱傭合同」立法的情況下,此問題並無依託。有學者認為,勞動法定位於產業僱傭關系,民法僱傭合同雖未以有名合同規定,並不否定民法之調整,強調民法與勞動法之間已經超越了一般法與特別法的局限。{42}筆者朦朧感知,范疇大小與法律適用並非絕對糾結,法律上的「僱傭合同」、「勞動合同」概念應當與社會生活中的概念保持一致,畢竟合同首先是一個事實,而後方是法律問題,而社會生活中勞動合同顯然「深陷」僱傭觀念之中。 單純從部門法區分的角度分析,當然有「民法的歸民法,勞動法的歸勞動法」這樣的答案,但是,這樣的思考卻恰恰忽略了民法和勞動法不同的規范特徵。在勞動法之前,勞務給付之上的法律屬民法范疇,僱傭與承攬等之區分並不要緊,蓋因為兩者均屬自然選擇,無法律上之利害;在勞動法之下,勞務給付之上的法律屬勞動法范疇,「僱傭」已然成為「勞動」,其要緊的是區分僱傭與承攬,蓋因為法律上的差別利害必然造成兩者自然選擇的失衡。那麼,從「僱傭」到「勞動」是否在民法上遺留了傳統的、不需要勞動立法的、乃至不應當勞動立法的「僱傭」呢?從社會進化規律來看,肯定回答是符合正義觀念的;但是此種遺留絕非僱傭合同特徵之異化,區分僱傭合同與勞動合同的思路要麼給「僱傭合同」偷換概念,要麼會對同一事物做矯情的分割。換言之,該問題的實質是勞動法上的勞動者理論,糾結於勞動合同與僱傭合同的界分可能有方向性的偏差。

『捌』 勞動法關於工作環境的要求就溫度低於多少度算低溫

《勞動法》沒有對工作環境的最低溫度作出規定,僅在第六十條規定:不得內安排女職工在經期從事高容處、低溫、冷水作業和國家規定的第三級體力勞動強度的勞動。國家技術監督局1994年頒布了《GB/T 14440-1993低溫作業分級國家標准》,具體如下:

此標准規定了低溫作業環境冷強度大小及其對人體機能影響程度的級別,適用於對低溫作業實施勞動保護分級管理,簡單地講就是溫度越低,每日工作時間越長,低溫作業級別越高。不同單位以此為基礎可以制定相應的勞動保護措施。

所以您所提出的問題《勞動法》沒有具體答案,不同的低溫作業有不同的分級,單位有責任制定勞動保護措施,也有權確定低溫作業級別補助。如果需要勞動維權幫助,可通過www.nengsifa.com自助申請勞動仲裁,智能獲取法律文書,以及獲得仲裁流程指引、准備材料指導,消除法律專業壁壘,節省聘請律師的費用。

『玖』 勞動法中惡劣環境怎樣界定

①室內裝修污染以及潛在的危險!
②應該提供勞動保護而沒有採取相關措施、也沒有發放勞動防護用品的!
③炎熱酷暑時節未採取措施避暑、或為採取措施防暑降溫的!
④勞動法和安全生產法規定的其他情形!如女工衛生室和哺乳室的設置!

辦公室裝修造成身體不適怎麼辦?

那是否可以求助於裝修相關標准呢?我國環保總局對於室內環境有一系列的標准,如室內空氣質量標准、居室空氣中甲醛的衛生標准。如果可以證明單位內的環境不符合這些標準的,員工有權認為辦公室是屬於危害身體健康的勞動條件,依法可以批評、檢舉、控告。
值得提醒是的,《勞動合同法》第八十八條規定:「用人單位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依法給予行政處罰;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給勞動者造成損害的,應當承擔賠償責任:……(四)勞動條件惡劣、環境污染嚴重,給勞動者身心健康造成嚴重損害的。」所以,在證明裝修與身體不適之間存在因果關系的前提下,你們還可以向勞動行政部門反映,取得他們的支持。

勞動保護是指國家為了保護勞動者在生產過程中的安全與健康,保護生產力,發展生產力,促進社會主義建設的發展,在改善勞動條件、消除事故隱患、預防事故和職業危害、實現勞逸結合和女職工保護等方面,在法律、組織、制度、技術、設備、教育上所採取的一系列的綜合措施。勞動保護在我國也稱為勞動安全衛生。

由於夏季高溫天氣導致從事戶外作業的勞動者中暑甚至死亡的事件時有發生,為了加強高溫作業、高溫天氣作業勞動保護工作,維護勞動者健康及其相關權益,國家相關部門對《防暑降溫措施暫行辦法》(〈60〉衛防錢字第207號)進行了修訂,制定了《防暑降溫措施管理辦法》共25條,自發布之日起施行。

用人單位應當根據國家有關規定,合理布局生產現場,改進生產工藝和操作流程,採用良好的隔熱、通風、降溫措施,保證工作場所符合國家職業衛生標准要求。

隨著社會的進步,員工對於工作環境的關注,早已超過了以往立法者的理解。1994年頒布的《勞動法》第五十三條規定:「勞動安全衛生設施必須符合國家規定的標准。新建、改建、擴建工程的勞動安全衛生設施必須與主體工程同時設計、同時施工、同時投入生產和使用。」回顧當時的時代特點,那時國家所關注的,是單位里的安全設施和衛生設施是否能夠達到國家標准,比如多少女職工應當設立一個女工衛生室、哺乳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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