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書甲乙本道德經
① 馬王堆出土的《老子》為什麼會有甲本和乙本的區別呢++、、
馬王堆出土的《老子》帛書,分兩個抄本,主要區別是抄寫年代的不同:
1、甲本的專文字屬介於篆隸之間,文字沒有避漢高祖劉邦的" 邦"字諱,其抄寫年代,應當是早於高祖在位時期,因此推斷可能是在秦漢之際;
2、乙本的文字是隸書,避"邦"字諱,但是仍然使用"盈"和"恆"兩字,因此推斷其抄寫年代可能是在文景之前。
其中,帛書老子"甲本"是歷史上最好的版本,脫漏較少,內容完整,包括其後一九九三年在湖北荊門市郭店一號楚墓發現的"簡本老子"也無法比擬。
——馬王堆漢墓帛書「老子乙本」
② 帛書版道德經是怎樣的
帛書本道德經是湖南長沙馬王漢墓出土帛書甲乙本簡稱帛書本。帛文本道德經分為上下兩篇,回與答其它例如王本的道篇在前德篇在後是剛好反的。帛文是德篇在前,道篇在後,以德進道。帛書本沒有章節,章節是後人方便理解才加上去的。帛書本是現在最為能體現原本的版本了,帛書本無王本不同例如~常見的王本~道可道非常道,無名天地之始。帛書本~道可道也非恆道也,無名萬物之始也。為了能更方便理解道德經,我們可以王本與帛本交替著讀,慢慢的去悟,以帛書本為基礎去變換一些思維去理解。例如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上善治水水利萬物而有靜。其實都是可以同時進行理解。最後希望你能讀出屬於自己的道德經。
③ 還原版《道德經》第二章:道者非物
本章是還原版《道德經》第二章「道者非物」,全文如下:
本章對應王弼本《道德經》的兩個不同章節。全文共十一句,前六句對應王弼本第十四章,後五句對應王弼本第二十一章中間部分。本章文本以帛書甲本為底本,並與各版本對勘後對底本作了校訂。
上一章,老子用十二個字定義了道與宇宙的關系:「名曰大,大曰寰,寰曰德,德曰反。」這十二個字的深刻內涵就是,道是宇宙的反面,道與宇宙的關系是「絕對」與「相對」的「對立統一」關系。
「絕對」與「相對」的對立是一種非對稱關系。這種關系體現為,道可以徹底遮蔽宇宙,使宇宙永遠無法抵達道;但反過來宇宙則無法遮蔽道,從而道能對宇宙進行無限滲透。本章主旨就是向人們展現這種非對稱的對立與統一。
這種非對稱關系的本質是道與宇宙在物種級別上的差異,宇宙是「物」,而道是「超物」。超物不是物,但高於物。物不可感知超物,但超物可以化為物並操縱物。
本章第一段老子著重闡述了道不可感知,不具備物的任何特徵,從而得出道不是物的結論;第二段老子從道與物的關系出發,闡明道雖不是物,但所有的物及其變化都是道的體現,又似乎物就是道、道就是物,道與物難解難分。
本章闡明了老子哲學的一個核心論點:道是一種超級存在,它既不是一般意義的存在,也不是一般意義的不存在。所謂一般意義的存在是人能夠以某種方式感知的事物,而一般意義的不存在是人無法感知的事物。然而,道恰恰是人們永遠無法感知的事物,不可感知不是因為它不存在,是因為它不是物,但它卻是一種高於物的超物。
道的存在是老子根據「對立統一」原理推斷出來的,只要承認「對立統一」是超越一切存在而存在的公理,道就必然存在。根據「對立統一」原理,道不僅存在,而且是一種超級存在,表現為無時無刻無處不在,過去將來始終永遠存在。所以,本章實質上就是老子哲學的「存在論」。
道者非物,既不可感知,又無法描述
上一章,老子用「壯蟲」代指道,又用「奪綉」描繪道的無形無狀。顯然,這四個字不足以清晰表達道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本章老子進一步深入探討道的體貌,闡明道不是物,故不可感知,它看不見,聽不到,摸不著,因此人們無法將它從萬物之中區分開來。
老子說,以人的視、聽、摸三種感官去辨別道,結果是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抓不著。這就是說,人永遠無法用感官去識別道,因此道就只能與萬物混為一體,無法區分了。
微,隱匿。《左傳·哀公十六年》:「白公奔山而縊,其徒微之。」杜預註:「微,匿也。」希,指少。搏,捕捉。夷,本義大人背著大弓,會意消滅,這里指消亡。計,本義測量,這里指分辨。至,達到。
這里重點說一下「夷」字。「夷」象形弋(yì)射,即用系了繩子的箭射鳥。故「夷」的本義為「滅殺」。後由「剿滅」引申出「平定」,故「夷」作「平」解為引申義。《詩經·大雅·桑柔》:「亂生不夷,靡國不泯。」這里,「夷」、「泯」都是「滅」的意思,表示國亂不止,民不聊生。老子此處用「夷」意在以「滅」言「空」,故「夷」引申出「空無」。《莊子·知北游》對老子這段文字作了進一步詮釋(「光耀」指光線,「其」指「道」):「光曜不得問,而孰視其狀貌,窨(yìn)然空然,終日視之而不見,聽之而不聞,搏之而不得也。」「窨然空然」四字就是指「微」與「夷」;「窨」,本義地穴,引申為深藏,是在言「微」,「空」則是在言「夷」。
「三者不可至計」,是說用了三種方法都不能將道同其他事物區分開來,「至計」指達到辨別道的目的。這句話的未盡之意是,以這三種方法推而廣之,用盡一切方法都無法鑒別道。顯然,老子首先確認了道的存在,存在但又無法感知,結論只能是道與萬物混為一體。
「混而為一」,常見的誤讀將「一」作道解,是犯了概念錯誤。下面的「道生萬物」一章我們將讀到,道與一的關系是確切的母與子的關系,因此道與一永遠不是同一個概念,必須加以區分。「混而為一」是在強調道對宇宙能夠無限滲透,這是道存在的重要特徵。
這兩句實際上是老子對上句「視之不見名曰微」的註解,是對「微」字的進一步詮釋。道視之不見,從前面看去見不到臉,首是以首代臉;從後面看去又不見背影。一般的物體,光照上去頂部會有亮的部分,光照不到的下面背光處會有暗的部分;但道卻不然,頂上見不到亮,下面藏不住暗,只能說明道不是個物體。
杲(gǎo),明亮;本義日在木上,會意天明。烏,本義黑色,喻比昏暗。杲,傳世本作皦(讀作皎),義同。烏,傳世本作昧,義同。皦、昧,疑非老子本字。「本章勘正說明」對此有進一步說明。
老子說,道不可感知,因此也就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所以是「繩繩不可名」。既然道不具備物應有的特徵,由此可以斷定「道不是物」。這種無形無狀,非物但又存在的「東西」,可以用恍惚來形容,表示似有似無,似在非在。
繩,指結繩記事,是以繩代字;繩繩,形容一長串文字。「復歸於無物」,即最終得出道不是物的結論。復,指經過各種嘗試後回過頭來得出結論。「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意思是無狀就是道的狀,無象就是道的象。
河上公將「繩繩」釋為「動行無窮極也」,取的是《詩經·國風》中「宜爾子孫,繩繩(mǐn)兮」的延綿不絕之意。但這一解讀顯然有點跑題,與老子這里聚焦的「無形」扯不上干係。因河上公說頗為流行,故特此補充說明。
「恍惚」各版本均作「惚恍」,還原版將其校訂為「恍惚」,理由有二:首先,此段文句以「烏」、「物」、「惚」為韻;其次,下文順序以「恍惚」作承接。故以「恍惚」為序更為合理。
這兩句是老子在給道的「物性」下結論:1)道不是物;2)道確實存在。但老子當時似乎還沒有一個更為合適的術語來表達這種「物性」。《莊子·知北游》中提出「物物者非物」的概念,是在用「物物者」來表達這種「物性」。物物者,就是使物成為物的那個主宰,即造物主,也是「超物」的意思。「超物」不是物,但高於物,蘊含了「物物者」的涵義,故我們取「超物」這一術語來表達道的「物性」。
至此,老子給出了本章上半段的結論:以人觀道,道既不可感知,又無法描述,故道不是物;但這並不意味著道不存在,只是人無法將道從萬物中區分出來;道的這種無形無狀、似在非在的特徵被稱作「恍惚」,這種不是物又高於物的物性後來被莊子稱作「超物」。
道雖不可感知,但卻無處不在,朦朧間又好似萬事萬物
什麼是「超物」?超物就是一種超級存在,你看不見它,但它卻能鑽進你的每一個細胞,操控你的每一個基因。只要有物存在,物的背後就是超物。你無法感知它,它卻能對你進行無限滲透;你無法捕捉它,它卻在駕御著萬事萬物;你以為是太陽在升起落下,其實是它在推動日出日落;你以為是自己在上坡下坡,其實是它在助你上上下下;你以為是自己在養家養生,其實是它在滋養萬物。一切一切,看似自化,實為道化,這就是下面這段文字的確切涵義。
老子說,如果把道當作物來對待,有像的地方,也有不像的地方。不像的地方上文已提及,就是它缺乏一切物的屬性。而像的地方就是它又在借萬物顯靈,萬事萬物中都有它的影子,它與萬物萬事難解難分。物之象似乎就是它的尊榮,正在發生的事情似乎就是它在表演。你若相信這些事與物的存在,你就可以相信道是真實存在的。
老子上文已經定義了什麼叫「恍惚」,就是「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所謂「無物之象」,就是人們意念中產生的象,是冥冥之中的存在,與任何具體的物象都對不上。
這好比用水和面,放進了水,揉成了面。水不見了,恍恍惚惚,水彷彿變成了面,面又好像就是水。你想在和好的面里找到水,把面掰開,掰了再掰,最後掰成了一粒面,可還是沒有見到水,但其實,水就在面里。此時,水就是面,面就是水,你雖然看不見水,但你知道水一定在裡面。這就是「道之為物,唯恍唯惚。惚乎恍乎,中有象乎。恍乎惚乎,中有物乎。」人們所見到的象和物都不是道,但它們都代表了道,就像是面代表了水。
但這還不是道存在的全部意義,道還在不停地幹活。你在做飯?你在唱歌?你在創造銷售業績?看似是你,其實都不是你,這都是道在使勁,道在用智,道在發威。推而廣之,世間一切滄桑沉浮,命運輪回,光榮與夢想,痛苦與輝煌,這一切的真正大作手,都是那似在非在、似有似無的道。這就是「窈乎冥乎,中有情乎。其情甚真,其中有信。」
這才是道無處不在的完整涵義,它的理論基礎是「對立統一」原理,它的表現特徵是「絕對」與「相對」的對立與統一,它在存在論上的意義是用「對立統一」的不可證偽證明了道的存在,它在認識論上的意義是將人類對世界的認知從可感知世界拓展到了不可感知世界,它對人類現有科學思想的挑戰是要突破實證主義的藩籬去構建全新的科學體系。古今中外都在恍惚間感到了老子思想的偉大,但卻沒人能真正說清楚它究竟偉大在哪裡。老子超越了時代,超越了所有人的認知。
窈(yōu)是個比較特別的概念,不讀作「窈窕淑女」的「窈」,而讀作 「 幽 」 ,但又不是「幽暗」的「幽」,而是「空無」的意思。《莊子·在宥》:「善哉問乎!來,吾語汝至道: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郭象注:「窈冥昏默,皆了無也。」「窈冥」不是幽暗的意思,而是空空如也,啥都沒有。
「窈乎冥乎,中有情乎。其情甚真,其中有信」傳世本作「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但帛書甲乙本及漢簡本「精」皆作「請」,「請」在此假借為「情」,而非「精」。「事有情」是說,事物都遵循著一定的變化發展規律,就像人有喜怒哀樂一樣,「情」是動因,喜怒哀樂是表象。所以,「情」指事物變化背後的規律;這種規律可以驗證,叫作「信」;因為可以驗證,所以是真實存在的,叫作「真」。「情」、「信」、「真」是老莊用來描述道與事物變化發展關系的三個概念,莊子的《齊物論》對此作了更清晰地表述。
《莊子·齊物論》:「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娶)。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行己!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百骸、九竅、六藏、賅而存焉,吾誰與為親?汝皆說(悅)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遞相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與(歟)?不得,無益損乎其真!」
莊子說,沒有道就沒有我,沒有我道也沒法體現;這是在說道生萬物,萬物又是道的顯現。但懂得這道理也只是懂了個大概,因為還沒搞懂道是如何發揮作用的;這是說不但要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道是世界的主宰,但它卻神龍不見首尾,這說得通嗎?這當然說得通!規律是無形的,但卻可以驗證,俗稱無形的規律。比如,人有各種器官和四肢,人無疑是這些器官和四肢的主宰。但你會特別照顧或偏袒某個器官、某塊骨肉嗎?若有此心,你會為你所愛的器官或骨肉封官進爵嗎?如果封官進爵後顯得群龍無首,你會再讓這些顯貴的骨肉輪流執政嗎?不,你什麼都沒做,那麼你身上這些器官和骨肉會覺得你這主宰不存在嗎?它們會發現事物的真相、弄明白你就是它們的主宰嗎?如果它們始終弄不明白是否有你這個主宰,這會改變你就是它們的主宰這一事實嗎?
道與萬物的關系完全是同樣的道理,無論你是否明白或相信道是萬物的主宰,這絲毫不改變道就是你的主宰這一事實。莊子在闡述這一理念時用到了「情」、「信」、「真」三個概念,「信而不見其形,有情而無形」,「如求,得其情與(歟)?不得,無益損乎其真!」「情」是隱藏在事物表象背後的規律,無論人們認識到或認識不到,這些規律都是真實存在的(真),是規律就會反復出現,雖然無形但卻可驗證(信),只要能驗證就是真實的,說的正是「窈乎冥乎,中有情乎。其情甚真,其中有信。」
本章勘正說明
1. 本章相關章節重組及及其依據
本章由王弼本《道德經》兩個不同章節重組而成。全文共十一句,前六句對應王弼本第十四章,後五句對應王弼本第二十一章中間部分。
王弼本第十四章前段主題是道不可感知,但最後一句突然脫離主題,談起了「道紀」,即人們可以根據時變而道不變的法則以今推古。按照相關主題納入相關論證的重組邏輯,最後一句與王本第二十一章內容屬於同一主題,邏輯上下銜接,故移至後者合編成了新章節。
類似地,王弼本第二十一章也混入了三個不同主題,開頭兩句說的是德之充沛,中間一段則是在說道與物混為一體,最後一段又轉而談論道可以用來以今推古。還原版將前兩句歸入了「含德之厚」章,將最後一段歸入了「道紀」章,而將中間段歸入了本章。
王弼本第十四章上段與王弼本第二十一章中間段邏輯上形成了「關鍵概念的定義」與「重要命題陳述」的承接關系。第十四章上段定義了什麼叫「恍惚」,明確了道看似物,但又不是物,所以稱之為「恍惚」。第二十一章中斷則是在對「恍惚」加以進一步剖析,闡明道不僅與世界同在,而且是世界一切變化的根本動力,賦予了「恍惚」更為具體的內涵。這兩段論述互相承上啟下,邏輯上緊密相連,不可分割,故還原版將兩者重組,合並為一個新的章節。
2. 版本對勘、文句取捨及關鍵字釋讀
以下列舉了還原版與十一個主流版本的比較對照。
此段文字各版本的主要差異有三點:(1)繁長句式與簡潔句式之辨;(2)「微」與「夷」的釋義及其在句中的順序;(3)「搏」與「捪」、「摶」之辨。
(1)繁長句式與簡潔句式之辨:
這段文字帛書甲乙本及漢簡本句式相同,一句話分成了兩句來說,如「聼之而弗聞,名之曰希」。而各傳世本句式相同,兩句簡化成了一句,如「聼之不聞名曰希」。前後兩種句式的句義並無區別。
老子原文或為前一種句式。《莊子·知北游》也引用了老子這段話:「光曜不得問,而孰視其狀貌,窨然空然,終日視之而不見,聽之而不聞,搏之而不得也。」「視之而不見,聽之而不聞,搏之而不得」句式與帛書甲乙本及漢簡本同。
而「名之曰微,名之曰希,名之曰夷」句式又與「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句式相同。「未知其名,字之曰道」是老子在給道命名,而此段文字也正是老子在給「微」、「希」、「夷」三者下定義,用法相同句式也相同。
有理由認為,傳世本的簡潔句式是後人對老子原文的簡化,不過此處的簡化並未改變老義。還原版旨在還原老子原本,故選擇了前一種句式。
(2)「微」與「夷」的釋義及其在句中的順序:
「微」,老子原文或作「幾」。楚簡《老子》:「其安易桎,其未兆易謀,其脆易畔(泮),其幾(微)易踐。」句中「幾」今習作「微」。范應元本保留了老子本字。范應元注曰:「幾字,孫登、王弼本同古字。傅奕雲:幾者,幽而無象也。」由此推斷,王弼、傅奕古本均作「幾」。《說文》:「幾,微也。」「幾」、「微」二字義同,後人據義改「幾」為「微」。「微」,在此釋為隱匿。《說文》:「微,隱形也。」《左傳·哀公十六年》:「白公奔山而縊,其徒微之。」杜預註:「微,匿也。」
「夷」,始見於甲骨文,象形箭上纏繞著繩子,表示弋(yì)射,即用系了繩子的箭射鳥。故「夷」的本義為「滅殺」。後由「剿滅」引申出「平定」,故「夷」作「平」解為引申義。《詩經·大雅·桑柔》:「四牡騤騤,旟旐(旌旗)有翩。亂生不夷,靡國不泯。民靡有黎,具(俱)禍以燼。於(烏)乎有哀,國步斯頻。」這里,「夷」、「泯」都是「滅」的意思。
本章中,老子用「夷」意在以「滅」言「空」,「夷」在此作「空無」解。《莊子·知北游》用了「窨(yìn)然空然」四字,「窨」,本義地穴,引申為深藏,是在言「微」,「空」則是在言「夷」。
因此,根據「微」與「夷」的釋義,「視之不而見,名之曰微」、「搏之而不得,名之曰夷」為正確的文字搭配,看不見是因為藏了起來,抓不到是因為不存在。帛書乙本及漢簡本「名」作「命」,「命」當為本字,通「名」。
范應元本前句保留了老子原本的「幾」字,但卻又將後句的「夷」字誤勘成了「微」字。帛書甲乙本保留了老子原文的字句搭配,但將「幾」改成了「微」,帛書甲本的「(微+耳)」當為「微」的繁字。傳世本取了「微」的引申義「細小」和「夷」的引申義「平坦」,故將兩字的順序對調,已疏通文義,但並非老子原文。「幾」今習作「微」,故還原版將其校訂為「微」。
(3)「搏」與「捪」、「摶」之辨:
「搏」,帛書甲乙本作「捪」,帛書乙本「捪」前又衍「聼」字,系誤抄殘留。
從金文的造字推斷,「搏」的本義或為「攫(jué)」,表示用爪抓取,後引申出拍打之意,用作「搏拊」,如《尚書·稷》:「搏拊琴瑟以詠」。「搏」,老子在此用其本義「抓取」,「搏之而不得」義為抓不到。《莊子·知北游》引文:「搏之而不得也。」除帛書甲乙本外眾本多作「搏」,故可推斷老子原本作「搏」。景龍碑本「摶」當系「搏」之抄誤。
「捪(mín)」,又作「㨉」,義撫。《說文》:「捪,撫也。一曰摹也。」「撫」本義「安」或「按」,「摹」本義「模擬」,均無「摸」之意。「撫」又通「拊」,帛書甲本或因「撫」、「拊」相通而誤讀「搏」為「捪」。
綜上,還原版從「搏」不從「捪」。
此段文字還原版與諸本最大區別在於將「迎不見其首,隨不見其後」從下文提前至此。前移至此的理由是諸本原句文脈不通,還原版校訂後打通了文脈。
這兩句還原版與諸本的另外兩處差異是:其一,此兩句王弼等傳世本「迎、隨」二字後衍「之」字,帛書甲乙本和漢簡本「迎、隨」二字後衍「而」字,而景龍碑本、成玄英本、和想爾本均無「之」或「而」字;其二,「迎不見其首,隨不見其後」在帛書甲乙本中均寫作「隨而不見其後,迎而不見其首」,句式順序前後顛倒,但未改文義。從文義上分析,「而」在此含轉折之意,沒有比有更顯文義流暢;「之」則顯得可有可無;「而」、「之」不同或暗示此二字系後人添加,故還原版不從。而帛書甲乙本及漢簡本兩句前後順序對調則有違習慣用法,還原版亦不從之。
另一個版本上有顯著差異的地方是,帛書甲乙本及傅奕本文中多出了「一者」二字。從文意分析,這三個版本多此二字或因對前句「故混而為一」之「一」的誤讀所至,將「一」讀成了「道」,故在文中插入「一者」二字,以補全後句的主語。將「一」與「道」混為一談是極為常見的概念性錯誤,至今仍就盛行。上文已說明,道與一的關系從來都是母與子的關系,是超物與物的關系。這里的「一」指道與物混為一體,這是本章的核心思想。因此,此三版本的「一者」均為後人誤讀而妄增。漢簡本對應「一者」二字的則為「叄也」二字,更是訛誤。
除上述文句增減和前後調整外,此段文字尚另有五處重要版本差異。
(一)、各傳世本句首衍「此」字,老子行文風格多會略去「此」字。漢簡本句首「三者」作「叄也」,系後人抄誤。
(二)、「至計」漢簡本作「致計」,各傳世本作「致詰」。「至」、「致」義同,但「計」、「詰」文義有別。「計」本義測量,引申為分辨,義理清晰。「詰」本義詰問,引申為查究,文義亦通。但前者較後者語義更優,故還原版從古本。
(三)、「故混而為一」,帛書甲本「混」作「𡇯」,「𡇯」是「混」的異體字;帛書乙本「混」作「(糹君)」,為傳抄訛誤。
(四)、「其上不杲,其下不烏。」
「杲」,帛書甲本作「攸」,帛書乙本作「謬」,傳世本多作「皦」。還原版從漢簡本,作「杲」。「攸」、「謬」在此文義難通,「皦」義同「杲」。但「皦」字或晚出,「曒」古作「上白下木」便是佐證。
而「烏」,帛書甲本與想爾本作「忽」,帛書乙本作「忄勿」,漢簡本作「沒」,各傳世本多作「昧」。還原版推斷,「烏」或為老子本字。「烏」楚篆形似伆,帛書甲乙本和漢簡本將其誤斷為「忄勿」或「圽」,而「忄勿」又作「忽」,「圽」又是「沒」的異體字。
「烏」本義黑色,喻比昏暗,與「杲」相對,義理明晰。「昧」義與「烏」同,但與下文「物」、「惚」不成韻。還原版綜合上述分析推斷「烏」為老子本字。
(五)「繩繩不可名。」「繩繩」,帛書甲乙本作「尋尋」、漢簡本作「台台微微」,各傳世本均作「繩繩」。「繩」指結繩記事,以「繩」喻「字」,「繩繩」象徵一長串文字,喻比長篇說明,「繩繩不可名」義為怎麼說都說不清,義理明晰。而「尋尋」或「台台微微」文義不清,「尋尋」或以音通「繩繩」,「台台微微」則不知其意,故還原版取「繩繩」二字。傅奕本和范應元本「繩繩」後衍「兮」字,系後人添加。
此段文字各版本主要差異在「恍惚」二字。還原版將「惚恍」二字順序校訂為「恍惚」,一是因為押韻,二是因為與下文「唯恍唯惚」的順序相對應。其他版本當皆為「惚恍」二字的變形,不再展開。
此外,句首「是謂」二字,河上公本作「是為」,想爾本及成玄英本作「是」,而這皆為訛誤。
最後,還原版將「迎不見其首,隨不見其後」兩句移至前文,上文以作說明。
此段文字,還原版與諸本的主要差異仍在「恍」、「惚」二字,以及後三句的句式及語氣詞「乎」字。「恍」、「惚」二字不再深究。
「乎」,帛書甲乙本作「呵」,漢簡本作「旖」,各傳世本作「兮」。根據楚簡《老子》用詞習慣,「呵」、「旖」、「兮」在楚簡中均作「唬」,通「乎」,故還原版據此規則將語氣詞校訂為「乎」,以契合原文聲韻。
後三句中,王弼本等改「中」為「其中」而棄句末語氣詞,還原版不從,因為語氣詞在此強調了「象」與「物」的似有非有,令語義更為准確。想爾本等將後三句並未兩句,於文義並無多大變化,但非老子原文。此外,想爾本及景龍碑本句末「象」作「像」,「像」義在此不確,系抄誤。
最後,帛書甲乙本及漢簡本首句「道之為物」作「道之物」,脫漏「為」字。
此段文字還原版與諸本差異主要涉及「窈」和「情」兩字。有關語氣詞的差異在此不再重復。
「窈(yōu)」在此作「空」解,上文以作詳細說明。帛書甲本「窈」作「氵+幽+子」,「氵+幽+子」或為「幽」的繁字。帛書乙本「窈」作「幼」,「幼」或為老子本字,通「窈」。漢簡本「窈」作「幽」,「幽」通「窈」。
「情」帛書甲乙本及漢簡本作「請」,各傳世本作「精」。「請」、「精」皆為「情」之訛誤,上文對此以作詳細說明,在此不再重復。
此外,句中「亓」通「其」;「吔(yē)」為語氣詞,系後人添加。想爾本等三本將「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兩句合並為一句,作「窈冥中有精」,系後人改寫,與前句改寫出於同一思路。
附錄一:王弼本《道德經》第十四章:
附錄二:王弼本《道德經》第二十一章:
④ 《道德經》帛書甲校勘復原本
第 一 章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
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欲也,以觀其妙;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噭。
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有玄,眾妙之門。
(噭 [jiào]同「叫」。呼喊,鳴叫)
第 二 章
天下皆知美為美,惡已;皆知善,訾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隨,恆也。
是以聖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措而弗始也,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訾[zī] 毀謗,非議)
第 三 章
不上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不亂。
是以聖人之治也,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恆使民無知無欲也,使夫知不敢弗為而已,則無不治矣。
第 四 章
道沖,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呵,始萬物之宗;銼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誰之子也,象帝之先。
第 五 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聞數窮,不如守於中。
(橐龠[tuó yuè]指古代鼓風吹火用的器具)
第 六 章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綿綿呵若存,用之不堇(盡)。
第 七 章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
是以聖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無私歟?故能成其私。
第 八 章
上善如水。水善利萬物而有靜,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矣。
居善地,心善淵,予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第 九 章
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葆之;金玉盈室,莫之守也;貴富而驕,自遺咎也;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第 十 章
載營魄抱一,能毋離乎?
摶氣致柔,能嬰兒乎?
修除玄藍,能毋疵乎?
愛民治邦,能毋以為乎?
天門啟闔,能為雌乎?
明白四達,能毋以知乎?
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長而弗宰也,是謂玄德。
第 十一 章
卅輻同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也;燃埴為器,當其無,有埴器之用也;鑿戶牖,當其無,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第 十二 章
五色使人目盲,馳騁田獵使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使人之行妨,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使人之耳聾。
是以聖人之治也,為腹而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第 十三 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之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也,及吾無身,有何患?
故貴為身於為天下,若可以托天下矣;愛以身為天下,女(汝)可以寄天下。
第 十四 章
視之而弗見,名之曰微;聽之而弗聞,名之曰希;抿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至計,故混而為一。
一者,其上不攸,其下不忽,尋尋呵不可名也,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
無物之象,是謂忽恍,隨而不見其後,迎而不見其首。
執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謂道紀。
第 十五 章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達,深不可志。夫唯不可志,故強為之容曰:
豫呵,其若冬涉水;
猶呵,其若畏四鄰;
儼呵,其若客;
渙呵,其若凌釋;
沌呵,其若朴;
混呵,其若濁;
曠呵,其若谷。
濁而靜之,余清;女以重之,餘生;葆此道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蔽而不成。
第 十六 章
致虛極也,守情表也,萬物旁作,吾以觀其復也。
天物雲雲,各復歸於其根。歸根曰靜,靜是謂復命。復命常也,知常明也。不知常,妄;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第 十七 章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譽之;其次,畏之;其下,侮之。
信不足,案有不信,猶呵,其貴言也,成功遂事,而百姓謂我自然。
(第 十八 章
故大道廢,案有仁義;智慧出,案有大偽;六親不和,案有孝慈;邦家昏亂,案有貞臣。
(第 十九 章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言也,以為文未足,故令之有所屬:見素抱朴;少私寡慾;絕學無憂。
第 二十 章
唯與訶,其相去幾何?美與惡,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恍呵,其未央哉!
眾人熙熙,若鄉(享)於大牢(宴)而春登台;我泊焉未佻,若嬰兒未咳,累呵,如無所歸。
眾人皆有餘,我獨遺,我愚人之心也,蠢蠢呵!
鬻人昭昭,我獨若昏呵;鬻人察察,我獨悶悶呵。
忽呵,其若海;恍呵,其若無所止。
眾人皆有以,我獨頑以悝,吾欲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第 二十一 章
孔德之容,唯道是從。道之物,唯恍唯忽:忽呵恍呵,中有象呵;恍呵忽呵,中有物呵;幽呵冥呵,中有請呢,其請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
以順眾父,吾何以知眾父之然?以此。
第 二十二 章
炊者不立,自視不彰,自見者不明,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曰:餘食贅行,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
第 二十三 章
曲則全,枉則定,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執一以為天下牧。
不自視故明,不自見故彰,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長。
夫唯不爭,故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全者,幾語哉!誠全歸之。
第 二十四 章
希言自然: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日,孰為此?天地而弗能久,有況於人乎?
故從事而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德者,道亦德之;同於失者,道亦失之。
第 二十五 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蕭呵寥呵,獨立而不改,可以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國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第 二十六 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其輜重。
唯有環官燕處,則昭若,若何萬乘之王而以身輕於天下?
輕則失本,躁則失君。
第 二十七 章
善行者無轍跡,善言者無瑕謫,善數者不用籌策;善閉者無關楗而不可啟也,善結者無繩約而不可解也。
是以聖人恆善救人,而無棄人;物無棄財;是謂襲明。
故善人,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也。不貴其師,不愛其資,唯知乎?大迷!是謂妙要。
第 二十八 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恆德不離;恆德不離,復歸於嬰兒。
知其白,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恆德乃足;恆德乃足,復歸於朴。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恆德不忒;恆德不忒,復歸於無極。
朴散則為器,聖人用則為官長,夫大制無割。
第 二十九 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弗得已。
夫天下神器也,非可為者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
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或羸、或接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大、去諸。
第 三十 章
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強於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楚棘生之。
善者果而已矣,毋以取強焉。果而毋驕,果而勿矜,果而毋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謂果而不強。
物壯而老,是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第 三十一 章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
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
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
勿美也,若美之,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
是以吉事上左,喪事上右。是以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
殺人眾,以悲依立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第 三十二 章
道,恆無名朴;唯小,而天下弗敢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俞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焉。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也,猶小谷之與江海也。
第 三十三 章
知人者,知也;自知者,明也。勝人者,有力也;自勝者,強也。知足者,富也;強行者,有志也。不失其所者,久也;死而不忘者,壽也。
第 三十四 章
道沨(泛)呵,其可左右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
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則恆無欲也,可名於小。
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可命於大。
是以聖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為大也,故能成大。
第 三十五 章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樂與餌,過客止。
故道之出言也,曰:談呵其無味也,視之不足見也,聽之不足聞也,用之不可既也。
第 三十六 章
將欲合之,必古張之;將欲弱之,必古強之;將欲去之,必古與之;將欲奪之,必古予之;是謂微明。
友、弱勝強,魚不脫於淵,邦利器不可以視人。
第 三十七 章
道,恆無名,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朴。
鎮之以無名之朴,夫亦將不辱,不辱以靜,天地將自正。
第 三十八 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
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上禮為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乃之。
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也,而亂之首也。前識者,道之華也,而愚之首也。
是以大丈夫居其厚而不居其薄,居其實而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第 三十九 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而以為天下正。
其致之也:
謂天毋已清,將恐裂;
謂地毋已寧,將恐發;
謂神毋已靈,將恐歇;
謂谷毋已盈,將恐竭;
謂侯王毋已貴以高,將恐蹶。
故必貴而以賤為本,必高矣而以下為基。夫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榖,此其賤之本歟,非也?
故致數與,無與;是故不欲祿祿若玉,硌硌若石。
第 四十 章
上士聞道,堇(盡)能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為道。是以《建言》有之曰:明道如費,進道如退,夷道如類。
上德如谷,大白如辱,廣德如不足,建德如偷,質真如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道褒無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第 四十一 章
反也者,道之動也;弱也者,道之用也: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為和。
第 四十二 章
天下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自名也。
物或損之而益、益之而損,故人之所教,夕議而教人。故強良者不得死我,將以為學父。
第 四十三 章
天下之至柔,馳騁於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
第 四十四 章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
甚愛必大費,厚藏必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第 四十五 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如屈,大巧如拙,大贏如絀,大辯如訥。
躁勝寒,靜勝熱,請靜可以為天下正。
第 四十六 章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
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慘於欲得。故知足之足,恆足矣。
第 四十七 章
不出於戶,以知天下;不窺於牖,以知天道。其出也彌遠,其知也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弗為而成。
第 四十八 章
為學者日益,為道者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
無為而無不為:取天下也,恆無事,及其有事也,不足以取天下。
第 四十九 章
聖人恆無心,以百姓之心為心。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也;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德信也。
聖人之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心,百姓皆屬耳目焉,聖人皆孩之。
第 五十 章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而民生,生、動皆之死地之十有三。夫何故也?以其生,生也。
蓋聞善執生者,陵行不辟矢虎,入軍不被甲兵:矢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也?以其無死地焉。
第 五十一 章
道生之而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是以萬物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也,夫莫之爵而恆自然也。
道,生之畜之,長之遂之,亭之毒之,養之復之。生而弗有也,為而弗恃也,長而弗宰也,此謂之玄德。
第 五十二 章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
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堇(盡);啟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毋遺身殃,是謂襲常。
第 五十三 章
使我介有知,行於大道,唯他是畏。大道甚夷,民甚好解。
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而財貨有餘,是為盜誇,非道也哉!
第 五十四 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絕。
修之身,其德乃真;修之家,其德有餘;修之鄉,其德乃長;修之邦,其德乃豐;修之天下,其德乃博。
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茲?以此。
第 五十五 章
含德之厚者,比於赤子:蜂蠆蟲蛇弗螫,攫鳥猛獸弗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會而朘怒--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
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即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第 五十六 章
知者弗言,言者弗知;塞其兌,閉其門,和其光,同其塵,挫其銳,解其紛,是謂玄同。
故不可得而親,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第 五十七 章
以正治邦,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也哉?
夫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而邦家滋昏;人多知而奇物滋起,法物滋彰而盜賊多有。是以聖人之言曰:我無為也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朴。
第 五十八 章
其政閔閔,其民屯屯;其政察察,其邦夬夬。
禍,福之所倚,福,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也,其日固久矣。
是以方而不割,兼而不刺,直而不紲,光而不眺。
第 五十九 章
治人事天莫若嗇。
夫唯嗇,是以早服,早服是謂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
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也。
第 六十 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
以道立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也,其神不傷人也。非其神不傷人也,聖人亦弗傷也,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第 六十一 章
大邦者,下流也,天下之牝也,天下之交也。牝恆以靜勝牡,為其靜也,故宜為下。
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於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邦者不過欲兼畜人,小邦者不過欲入事人。夫皆得其欲,則大者宜為下。
第 六十二 章
道者,萬物之注也,善人之寶也,不善人之所保也。
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賀人,人之不善也,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卿,雖有拱之璧以先四馬,不善坐而進此。古之所以貴此者何也?不謂求以得有,罪以免輿?故為天下貴。
第 六十三 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
圖難乎?其易也;為大乎?其細也。天下之難作於易,天下之大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於無難。
第 六十四 章
其安也易持也,其未兆也易謀也,其脆也易判也,其微也易散也。為之於其未有也,治之於其未亂也。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成之台,作於羸土,百仞之高,始於足下。
為之者敗之,執之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也,故無敗也,無執也,故無失也。
民之從事也,恆於其成事而敗之,故慎終若始,則無敗事矣。
是以聖人慾不欲而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而復眾人之所過,能輔萬物之自然而弗敢為。
第 六十五 章
故曰:為道者非以明民也,將以愚之也。
民之難治也,以其知也,故以知知邦,邦之賊也,以不知知邦,邦之德也。恆知:此兩者亦稽式也,恆知稽式,此謂玄德。
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乃至大順。
第 六十六 章
江海之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是以能為百穀王。
是以聖人之欲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其欲先民也,必以其身、後之。故居前而民弗害也,居上而民弗重也,天下樂推而弗厭也。非以其無爭歟?故天下莫能與爭。
第 六十七 章
小邦寡民,使十百人之器毋用;使民重死而遠徙,有車舟無所乘之,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樂其俗,安其居,鄰邦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第 六十八 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多,多者不善。
聖人無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予人矣,己愈多。
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
第 六十九 章
天下皆謂我大、大而不肖。夫唯大,故不肖,若肖,細久矣!
我恆有三寶,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事長。今舍其慈,且勇;舍其儉,且廣;舍其後,且先;則必死矣!
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建之,如以慈垣之。
第 七十 章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弗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是謂配天,古之極也。
第 七十一 章
用兵有言曰:吾不敢為主而為客,吾不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執無兵,乃無敵矣。
禍莫大於無敵,無敵近亡吾寶矣。故稱兵相若,則哀者勝矣。
第 七十二 章
吾言甚易知也,甚易行也,而人莫之能知也,莫之能行也。
言有君,事有宗,夫唯無知也,是以不我知。知者希,則我者貴矣。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
第 七十三 章
知不知,尚矣;不知不知,病矣。是以聖人之不病,以其病病也,是以不病。
第 七十四 章
民之不畏畏,則大畏將至矣。毋閘其所居,無壓其所生,夫唯弗壓,是以不壓。
是以聖人自知而不自見也,自愛而不自貴也,故去彼取此。
第 七十五 章
勇於敢者則殺,勇於不敢者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
天之道,不戰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彈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第 七十六 章
若民恆是不畏死,奈何以殺懼之也?若民恆是死,則而為者,吾將得而殺之,夫孰敢矣?
若民恆是必畏死,則恆有司殺者。夫代司殺者殺,是代大匠斫也。夫代大匠斫者,則希不傷其手矣。
第 七十七 章
人之飢也,以其取食稅之、多也,是以飢;百姓之不治也,以其上有以為也,是以不治;民之輕死,以其求生之厚也,是以輕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貴生。
第 七十八 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恆仞堅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曰:堅強者死之徒也,柔弱微細生之徒也。
兵強則不勝,木強則恆;強大居下,柔弱微細居上。
第 七十九 章
天之道,猶張弓者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故天之道,損有餘而益不足。
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而奉有餘。孰能有餘而有以取奉於天者乎?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弗有,成功而不居也。若此,其不欲見賢也。
第 八十 章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也,以其無以易之也。水之勝剛也,弱之勝強也,天下莫弗知也,而莫能行也。
故聖人之言雲曰:受邦之詬,是謂社稷之主;受邦之不祥,是謂天下之王。正言若反。
第 八十一 章
和大怨,必有餘怨,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右介而不以責於人。故有德司介,無德司徹。
夫天道無親,恆與善人。
⑤ 老子的道德經到底有多少個版本我們最普遍使用是哪個版本
就目前的史料來看,在唐玄宗之前的版本很多,唐玄宗是崇尚老子的,而且版在全國推廣,權進行過統一版本的工作,宋徽宗也進行過版本統一的工作,流傳下來的就是王弼版和河上公兩個主要版本。
1973年,隨著馬王堆出土的帛書甲乙本的發現,展示在當代眼前的是漢代老子的版本的多樣性。馬王堆版我個人認為比王弼(大儒)和河上公(唯一一個解老而不敢留名的)更接近老子原貌。
個人讀老子,覺其為一最為宏大和精妙的論文,有論點有論據有過程,因篇幅在此不展開了,有機會多交流。
⑥ 老子的道德經到底有多少個版本我們最普遍使用是哪個版本
就目前的史料來看,在唐玄宗之前的版本很多,唐玄宗是崇尚老子的,而且在全國推廣,進行過統一版本的工作,宋徽宗也進行過版本統一的工作,流傳下來的就是王弼版和河上公兩個主要版本。
1973年,隨著馬王堆出土的帛書甲乙本的發現,展示在當代眼前的是漢代老子的版本的多樣性。馬王堆版我個人認為比王弼(大儒)和河上公(唯一一個解老而不敢留名的)更接近老子原貌。
個人讀老子,覺其為一最為宏大和精妙的論文,有論點有論據有過程,因篇幅在此不展開了,有機會多交流。
⑦ 道德經是誰寫的
道德經》,又稱《道德真經》《老子》《五千言》《老子五千文》,是中國回古代先秦諸子分家前答的一部著作,為其時諸子所共仰,傳說是春秋時期的老子李耳(似是作者、注釋者、傳抄者的集合體)所撰寫,是道家哲學思想的重要來源。道德經分上下兩篇,原文上篇《德經》、下篇《道經》,不分章,後改為《道經》37章在前,第38章之後為《德經》,並分為81章。是中國歷史上首部完整的哲學著作。
⑧ 帛書《老子》和道德經有什麼不同
帛書《老子》和《道德經》的不同:
1.時間先進性:考古發現已證明,帛書《老子》的下葬時間約在距今2170年以前,這個時間比目前所知最古老的《道德經》約早了50年,而且考古也已證明,帛書甲乙本《老子》的謄抄時間都比下葬時間更早,而謄抄時間還和母本的生成時間有所差距,大致估算,帛書甲本《老子》出現在《道德經》之前至少100年。對照帛書《老子》,可見《道德經》因避劉邦、劉恆、劉啟、劉勶和劉弗這五代皇帝的名諱,將全文中的「邦」改成「國」、「恆」改成「常」、「啟」改成「開」、「勶」改成「徹」、「弗」改成「不」,導致全書出現了整整100處重大改動。
2.並非孤證:甲乙本帛書《老子》雖然是同時出土的,但無論是字體、謄抄形式、還是謄抄年代都明顯有所不同,它們之間雖有不同,但思想、內容、主題是屬於同一體系的,與《道德經》有極為重大的區別,它們被同時收藏於同一書匣內,至少說明在下葬年代已非孤證,只是可能墓主也難以取捨它們與原著《老子》的血親關系。
3.自證是根本:現已發現,由於對原文總共三百多句話多達幾百處的改動,傳世至今的《道德經》造成了極為重大的傳承損失,其殘存的思想智慧,只是原著的鳳毛麟角,不僅造成原著在自然科學領域中的巨大科學成就被徹底銷毀了,在社會科學領域中的主題也是完全相悖的,比如「無為」的本意(「無」為不是「無」為)和「不爭」之謬(弗爭不是不爭)。
⑨ 帛書老子甲本原文
帛書甲本道德經復原本
(以甲本為准,甲本缺失取乙本,乙本缺失取通行本,不通,以通者為准。分八十一章,乃是後人強為而成。為檢索方便,仍舊分八十一章,和通行本基本保持一致)
德經
01(通行本38)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也;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上禮為之而莫之應也,則攘臂而乃之。故失道。失道矣,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泊也,而亂之首也。前識者,道之華也,而愚之首也。是以大丈夫居亓厚而不居亓泊,居亓實而不居亓華,故去皮取此。
02(通行本39)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浴得一以盈。侯王得一而以為正。亓致之也:胃天毋已清,將恐蓮;胃地毋已寧,將恐發;胃神毋已靈,將恐歇;胃浴毋已盈,將恐渴;胃侯王毋已貴以高,將恐蹶。故必貴而以賤為本,必高矣而以下為基。夫是以侯王自胃曰孤寡不。此亓賤之本與?非也。故致數,與無與。是故不欲祿祿若玉,硌硌若石。
03(通行本41,40)
上士聞道,堇能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弗笑不足以為道。是以建言有之,曰:明道如費,進道如退,夷道如類。上德如浴,大白如辱,廣德如不足,建德如偷,質真如渝。大方無禺,大器免成,大音希聲,天象無刑。道隱無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反也者,道之動也;弱也者,道之用也。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04(通行本42)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為和。
05(通行本42)
天下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自名也。勿,或益之而隥,隥之而益。故人之所教,夕議而教人。故強良者不得死。我將以為學父。
06(通行本43)
天下之至柔,馳騁於天下之致堅,無有入於無間,五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也。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能及之矣。
07(通行本44)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08(通行本45)
大成若缺,其用不幣;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如詘,大巧如拙,大贏如絀;躁勝寒,靚勝炅。請靚,可以為天下正。
09(通行本46)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恆足矣。
10(通行本47)
不出於戶,以知天下;不規於牖,以知天道。亓出也彌遠,亓知也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弗為而成。
11(通行本48)
為學者日益,聞道者日隥。隥之有隥,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取天下也,恆無事。及其有事也,不足以取天下。
12(通行本49)
聖人無恆心,以百省之心為心。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也;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德信也。聖人之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心,百姓皆屬耳目焉,聖人皆咳之。
13(通行本50)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而民生生,動皆之死地之十有三,夫何故也?以亓生生也。蓋聞善執生者,陵行不辟矢虎,入軍不被甲兵;矢無所投亓角,虎無所昔亓蚤,兵無所容亓刃;夫何故也?以亓無死地焉。
14(通行本51)
道生之而德畜之,物刑之而器成之,是以萬物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也,夫莫之爵,而恆自然也。道,生之畜之,長之遂之,亭之毒之,養之復之。生而弗有也,為而弗寺也,長而勿宰也,此之謂玄德。
15(通行本52)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亓母,以知亓子。復守亓母,沒身不殆。塞亓悶,閉其門,終身不堇;啟亓悶,濟亓事,終身不棘。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亓光復歸亓明。毋道身央,是胃襲常。
16(通行本53)
使我稈,有知也;行於大道,唯他是畏。大道甚夷,民甚好解: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食貨, 財有餘,是胃盜誇。盜誇非道也。
17(通行本54)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絕。修之身,亓德乃真;修之家,亓德有餘;修之鄉,亓德乃長;修之國,亓德乃豐;修之天下,亓德乃普。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茲?以此。
18(通行本55)
含德之厚者,比於赤子。逢毒蟲地弗螫,據鳥猛獸弗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會而朘怒,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和曰常,知和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即老,胃之不道,不道蚤已。
19(通行本56)
知者弗言,言者弗知。塞亓悶,閉亓門,和其光,同亓塵,坐亓閱,解亓紛,是胃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淺。故為天下貴。
20(通行本57)
以正之邦,以畸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亓然也才?夫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民多利器,而邦家茲昏。人多知,而何物茲起?法物茲章,而盜賊多有。是以聖人之言曰:我無為也,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民自富;我欲不欲,而民自朴。
21(通行本58)
亓正閔閔,亓邦屯屯;其正察察,其邦咲咲。禍,福之所倚;福,禍之所伏。孰知其極?亓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也。亓日固久矣。是以方而不割,兼而不刺,直而不紲,光而不眺。
22(通行本59)
治人事天,莫若嗇。夫惟嗇,是以蚤服;蚤服是胃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亓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胃深槿固氐,長生久視之道也。
23(通行本60)
治大國若亨小鮮。以道立天下,亓鬼不神。非亓鬼不神也,亓神不傷人也。非亓申不傷人也,聖人亦弗傷也。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24(通行本61)
大邦者,下流也:天下之牝也,天下之郊也。牝恆以靚勝牡,為亓靚也,故宜為下。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於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故大邦者不過欲兼畜人;小邦者不過欲入事人。夫皆得亓欲。則大者宜為下。
25(通行本62)
道者,萬物之注也,善人之豎也,不善人之所豎也。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賀。人人之不善也,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卿,雖有共之璧,以先四馬,不善坐而進此。古之所以貴此者何也?不胃求以得,有罪以免輿。為天下貴。
26(通行本63)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未。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乎其易也,為大乎亓細也。天下之難作於易,天下之大作於細。是以聖人冬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竝若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猷難之,故冬於無難。
27(通行本64)
亓安也,易持也;亓未兆也,易謀也;亓脆也,易判也;亓微也,易散也。為之於亓未有也,治之於亓未亂也。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成之台,作於羸土;百仁之高,始於足下。為之者敗之,執之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也,故無敗也;無執也,故無失也。民之從事也,恆於亓成事而敗之。故慎終若始,則無敗事矣。是以聖人慾不欲,而不貴難得之莜;學不學,而復眾人之所過;能輔萬物之自然,而弗敢為。故曰:為道者非以明民也,將以愚之也。
28(通行本65)
民之難治也,以亓知也。故以知知邦,邦之賊也;以不知知邦,邦之德也。恆知,此兩者,亦稽式也。恆知稽式,此胃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乃至大順。
29(通行本66)
江海所以能為百浴王者,以亓善下之,是以能為百浴王。是以聖人之欲上民也,必以亓言下之;亓欲先民也,必以亓身後之。故居前而民弗害也,居上而民弗重也。天下樂,隼而弗厭也。非以亓無諍與?故天下莫能與諍。
30(通行本80)
小邦寡民,使十百人之器毋用;使民重死而遠送。有車周無所乘之,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亓食,美亓服,樂亓俗,安亓居。鄰邦相望,雞狗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31(通行本81)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善者不多,多者不善。聖人無積:既以為人,已愈有;既以予人,已愈多。故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弗爭。
32(通行本67)
天下皆胃我大,大而不宵。夫唯大,故不宵。若宵,細久矣。我恆,有三葆。之一曰茲;二曰檢;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夫茲,故能勇;檢,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為成事長。今舍亓茲,且勇;舍亓後,且先;則必死矣。夫茲以單則勝;以守則固。天將建之女,以茲垣之。
33(通行本68)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弗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胃不諍之德,是胃用人,是胃天古之極也。
34(通行本69)
用兵有言曰:「吾不敢為主而為客,吾不進寸而芮尺」。是胃行無行,襄無臂,執無兵,乃無敵矣。禍莫於於無適,無適斤亡吾。吾葆矣,故稱:兵相若,則哀者勝矣。
35(通行本70)
吾言甚易知也,甚易行也;而人莫之能知也,莫之能行也。言有君,事有宗。亓唯無知也,是以不我知。知者希,則我貴矣。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
36(通行本71)
知不知,尚矣;不知不知,病矣。是以聖人之不病,以亓病病也,是以不病。民之不畏;畏則大,畏將至矣。
37(通行本72)
毋閘亓所居,毋厭亓所生。夫唯弗厭,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而不自見也,自愛而不自貴也,故去被取此。
38(通行本73)
勇於敢者則殺,勇於不敢者則栝。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亞,孰知亓故?天之道,不單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彈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39(通行本74)
若民恆,且不畏死,奈何以殺懼之也?若民恆,是死,則而為者,吾將得而殺之,夫孰敢矣。若民恆,且必畏死,則恆有「司殺者」。夫伐司殺者殺,是「伐大匠」斲也。夫伐大匠斲者,則希不傷其手矣。
40(通行本75)
人之飢也,以亓取食稅之多也,是以飢。百姓之不治也,以亓上有以為也,是以不治。民之竝死,以亓求生之厚也,是以竝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貴生。
41(通行本76)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仞賢強。萬物草木之生也,柔脆;亓死也,枯槁。故曰:堅強者,死之徒也;柔弱微細,生之徒也。兵強則不勝,木強則恆。強大居下,柔弱微細居上。
42(通行本77)
天下之道,酉張弓者也。高者印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故天之道,隥有餘而益不足。人之道則不然,隥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而有以取,奉於天者乎?唯又道者。是以聖人為而弗又,成功而不居也。若此,亓不欲見賢也。
43(通行本78)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也,以亓無以易之也。水之勝剛也,弱之勝強。天下莫弗知,而莫之能行也。故聖人之言,線曰:「受邦之莜,是胃社稷之主;受邦之不祥,是胃天下之王」。
44(通行本79)
正言若反。和大怨,必有餘怨,焉可以為善?是以聖右介。而不以責於人。故有德司介,無德司徹。夫天道無親,恆與善人。
道經
45(通行本01)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欲也,以觀其眇;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胃玄之,有玄,眾眇之門。
46(通行本02)
天下皆知美,為美,惡已;皆知善,訾不善矣。有無之相生也;難易之相成也;長短之相刑也;高下之相盈也;意聲之相和也;先後之相隋也;恆也。是以聲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昔而弗始也,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47(通行本03)
不上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不亂。是以聲人之治也: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恆使民無知無欲也(使夫知,不敢弗為而已)。則無不治矣。
48(通行本04)
道沖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呵,始萬物之宗。銼亓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誰子也,象帝之先。
49(通行本05)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聲人不仁,以百省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輿。虛而不屈,動而俞出。多聞數窮,不若守於中。
50(通行本06)
浴神不死,是胃玄牝。玄牝之門,是胃天地之根。綿綿呵若存,用之不堇。
51(通行本07)
天長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是以聲人芮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無私輿?故能成其私。
52(通行本08)
上善治水。水善利萬物而有爭:居眾之所惡。故幾於道矣。居善地;心善潚;予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53(通行本09)
持而盈之,不若亓已。揣而允之,不可長葆之。金玉盈室,莫之守也。富貴而驕,自遺咎也。功述身芮,天之道也。
54(通行本10)
戴營魄抱一,能毋離乎?專氣致柔,能嬰兒乎?修除玄藍,能毋疵乎?愛民栝國,能毋以知乎?天門啟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毋以為乎?生之畜之。生而弗有,長而弗宰,是胃玄德。
55(通行本11)
卅輻同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也;然埴為器,當其無,有埴器之用也;鑿戶牖,當其無,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56(通行本12)
五色使人目盲;馳騁田臘使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使人之行方;五味使人之口爽;五音使人之耳聾。是以聲人之治也,為腹而不為目。故去罷耳此。
57(通行本13)
龍辱若驚,貴大患若身。荷胃龍辱若驚?龍之,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胃龍辱若驚。何胃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也;及吾無身,有何患?故貴為身於為天下,若可以橐天下矣;愛以身為天下,女何以寄天下。
58(通行本14)
視之而弗見,名之曰微;聽之而弗聞,名之曰希;搏之而弗得,名之曰夷。三者不可至計,故混而為一。一者,其上不謬,其下不昧。尋尋呵不可名也。復歸於無物。是胃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胃惚望。隋而不見其後,迎而不見其首。執今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胃道紀。
59(通行本15)
古之善為道者,微眇玄達,深不可志。夫唯不可志,故強為之容曰:與呵,其若冬涉水;猷呵,其若畏四鄰;嚴呵,其若客;渙呵,其若冰澤;沌呵,其若朴;混呵,其若濁;曠呵,其若浴。濁而靜之,徐清;女以重之,徐生。葆此道,不欲盈。夫唯不欲盈,是以能蔽而不成。
60(通行本16)
致虛極也,守靜表也。萬物旁作,吾以觀其復也。天物雲雲,各復歸於其根,曰靜;靜是胃復命;復命常也;知常,明也;不知常,芒,芒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61(通行本17)
大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譽之;其次,畏之;其下,母之。信不足,案有不信。猷呵,其貴言也。成功遂事,而百省胃:「我自然」。
62(通行本18)
故大道廢,案有仁義;知慧出,案有大偽;六親不和,案有畜茲;邦家乳,案有貞臣。
63(通行本19)
絕聲棄知,民利百負;絕仁棄義,民復畜茲;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言也,以為文未足,故令之有所屬:見素抱朴;少私而寡慾;絕學無憂。
64(通行本20)
唯與訶,其相去幾何?美與惡,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望呵,其未央才。眾人熙熙,若鄉於大牢而春登台;我泊焉未佻,若嬰兒未咳,傫呵,如無所歸。眾人皆有餘,我獨遺。我禺人之心也,沌沌呵。鬻人昭昭,我獨若昏呵;鬻人蔡蔡,我獨閩閩呵。惚呵,其若海;望呵,其若無所止。眾人皆有以,我獨頑以悝。吾欲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65(通行本21)
孔德之容,唯道是從。道之物,唯望唯惚。惚呵望呵,中有象呵;望呵惚呵,中有物呵。幼呵冥呵,中有請呵。其請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順眾父。吾何以知眾父之然?以此。
66(通行本22)
炊者不立,自視不章,自見者不明,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曰:餘食贅行,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
67(通行本23)
曲則金,枉則定,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聲人執一以為天下牧。不自視故明,不自見故章,不自伐故有功,弗矜故能長。夫唯不爭,故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胃曲金者,幾語才。誠金,歸之。
68(通行本24)
希言自然。飄風不冬朝,暴雨不冬日,孰為此?天地而弗能久有,況於人乎?故從事而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德者,道亦德之;同於失者,道亦失之。
69(通行本25)
有物昆成,先天地生。蕭呵繆呵,獨立而不改。可以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 ,字之曰道。吾強為之名曰大;大曰筮;筮曰遠;遠曰反。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國中有四大,而王居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70(通行本26)
重為根竝,根竝為躁君。是以君子眾日行不離其甾重。唯有環官。燕處則昭若。若何萬乘之王而以身竝於天下?竝則失本,躁則失君。
71(通行本27)
善行者無達跡;善言者無瑕適。善數者不以籌策;善閉者無關龠而不可啟也;善結者無繩約而不可解也。是以聲人恆善救人而無棄人,物無棄財,是胃襲明。故善人,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也。不貴其師,不愛其資,唯知乎大迷,是胃眇要。
72(通行本28)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恆德不離;恆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辱,為天下浴;為天下浴,恆德乃足;恆德乃足,復歸於朴。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恆德不貣;恆德不貣,復歸於無極。朴散則為器,聖人用則為官長。夫大制無割。
73(通行本29)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弗得已。夫天下,神器也。非可為者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物或行或隨;或炅或吹;或強或羸;或陪或隳。是以聲人去甚,去大,去楮。
74(通行本30)
以道佐人主,不以兵強於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居,楚棘生之。善者果而已矣,毋以取強焉。果而毋驕;果而勿矜;果而毋伐;果而毋得已居;是胃果而不強。物壯而老,是謂之不道。不道蚤已。
75(通行本31)
夫兵者,不祥之器也。物或惡之,故有欲者弗居。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也。兵者,不祥之器也,不得已而用之,恬襲為上。勿美也,若美之,是樂殺人也。夫樂殺人,不可以得志於天下矣。是以吉事上左,喪事上右。是以便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居之也。殺人眾,以悲依立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76(通行本32)
道恆。無名。朴唯小,而天下弗敢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俞甘洛。民莫之令而自均焉。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俾道之在天下也,猷小浴之與江海也。
77(通行本33)
知人者,知也;自知者,明也。勝人者,有力也;自勝者,強也。知足者,富也;強行者,有志也。不失其所者,久也;死不忘者,壽也。
78(通行本34)
道泛呵,其可左右也。成功遂事而弗名有也。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則恆無欲也,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弗為主,可名於大。是以聲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為大也,故能成大。
79(通行本35)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大。樂與餌,過格止。故道之出言也,曰:談呵其無味也,視之不足見也,聽之不足聞也,用之不可既也。
80(通行本36)
將欲拾之,必古張之;將欲弱之,必古強之;將欲去之,必古與之;將欲奪之,必古予之。是胃微明。柔弱勝強。魚不脫於淵。
81(通行本37)
道恆,無名。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闐之以無名之朴。闐之以無名之朴,夫亦將不辱。不辱以情,天地將自正。
⑩ 《道德經》和《老子》,這兩本書里都寫了哪些內容呢
《老子》是先秦文獻之一,又稱《道德真經》、《道德經》、《老子五千文》,
共81章,5000餘言,分上下篇,老子著。
老子的生平
關於《老子》這部著作的思想內容,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是政治思想。
老子主張「無為而治」,他說:
治大國若烹小鮮,治理大國就像烹小魚一樣,放在鍋里不要多動它,否則小魚就爛了;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法令越明確,盜賊反而越多;不以智治國,國之福......
諸如此類.......
第二個方面,是經濟思想。
據說在我國古代,最先發現商品概念的人是老子,舉個例子,他說: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
大概意思是,
三十根輻條集中在一個車轂上,正是因為有了車轂中的空間,才有了車的作用;用泥土做成器皿,因為中間有空的地方,所以才有器皿的作用;開鑿窗戶建成房屋,因為中間有空的地方,所以才有房屋的作用。
也就是說,"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一般認為這是說:車、器皿、房屋,這三樣實體之所以「便利」、「有用處」,主要是依賴它們「虛空」的部分。
但是有學者認為,這里的"有" 、"無" ,不是理解為" 物理的、自然的屬性,而是解釋為社會的屬性,由於有這樣的理解,所以同樣一件人類的勞動生產品,就具有了兩種價值。
還有"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 ,即社會的積蓄雖然不富裕,以至於人們感到不夠用,但是人們勞動生產卻能努力,而又不隨便浪費積蓄,因而使用它還是不致於窮盡。
諸如此類..........
第三方面,哲學思想。
老子認為"道" 是世界萬物的本源。
舉例來說,
道是"視之而不見" 、"搏之而不得"的,即看不見摸不著的意思;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即"道" 首先生出" 一" , 「一」再分為「二」,"二" 就是陰陽,"負陰而抱陽" ,即陰陽結合,以達到"沖氣以為和" ,即生萬物。
另外他說:
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
大意就是,一個人即使不出門就能知道天下大事,不看窗外就能認識"天道" ,走得越遠,知道的越少。所以,"聖人" 不用行動就有了知識,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不用做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