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治法治德治
❶ 思修論述題:試述你對人治、德治、法治的理解
人治:憑個人好惡進行統治,於國家而言,「遇明君則盛,遇常君則弱,遇昏回君則亡。」答
德治:在周文王時有「畫地為牢」的典故,講的就是德治,即用道德來治理國家,以高尚的品德、以公眾的道德為評判標准來衡量人的行為;
法治:體現公共訴求和統治階級意志的律例,以國家暴力為後盾強制執行。嚴格的說,法不避親,只要與法有關,則依法辦事、違法必究。
從歷史客觀來說,「三治」的最高級是法治,其次為德治、再次是人治。以現在國情而論,由於我國法制的不健全,還必須堅持法治為主,輔以德治。
❷ 法治和德治的區別和聯系
「法治」與「德治」是一個國家長治久安的不可偏廢的兩種途徑,而兩者的理性統一實際上要求建立一種憲政秩序。作為法治的最高形式,憲政不但為法治提供了道德源泉,而且也為實現德治提供了法治的保障。
一、法治離不開德治
自改革開放以來,全國上下已普遍認識到法治的必要性與重要性。盡管由於種種原因,中國目前的法治現狀還不盡如人意,但法治對於發展市場經濟和維護社會安定的重要作用,已經成為社會的共識。有學者甚至論證,市場經濟和「法治經濟」是完全等同的兩個范疇。 事實上,對法治重要性的認識和法治在中國的相對落後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而正是這種反差促使了「依法治國」與「法治國家」的理念成為憲法規范。在中國的政治、經濟與社會改革實踐中,法治理念的提出無疑是一次歷史性的進步,其意義無庸本文贅述。
然而,在強調法治重要性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種「法治萬能主義」,並導致對法治的盲目崇拜。在學術界,法治概念的范圍也因未受到准確的界定而具有無限擴大的傾向。「法治」成為一種包羅萬象、十全十美的抽象理念,一種超越民族傳統和國情的追求目標,一種包醫中國百病的萬靈葯。對於這種傾向,法學界已有學者提出了批評。
筆者認為,法治概念雖然重要,但也具有其內在的局限性。 畢竟,法治既不是萬能的,也不是完備的。有兩大類理由表明,法治離不開德治。法治不但在概念上取決於一個民族對於道德規范的認同與選擇,而且一旦離開了德治就不可能實現。
1.法治的道德基礎
首先,法治概念的內涵必須以適當的道德理論為基礎。法治的首要問題是:究竟依什麼「法」治國?筆者認為,「法治」概念本身並不能完全回答這個問題。在現代法治國家中,「依法治國」顯然是一個重要目標。但如果沒有其它條件的補充與約束,法治往往是空洞的,甚至並不見得能實現良好的社會目標。設想如果沒有健全的民主程序,一部法律並不能代表社會的普遍利益;它可能成為少數人利用並駕馭社會的工具,並在實施過程中理所當然地受到各種抗拒和阻礙。這在古今中外並不少見,戰國和秦朝中央集權時期的法家所崇尚的「嚴刑峻法」就是一個例子。強求實現這樣的「法治」,顯然不能達到一種社會的理想狀態。由此可見,我們崇尚法治的前提是存在一種基於民主之上的合理決策機制;「法治」的「法」應該是符合民意的「良法」,而不是以犧牲公共利益為前提的維護社會少數人利益的「惡法」。 然而,「法治」並不是「民主」的同義詞,且在狹義上似乎也不必然要求「良法」的統治。 至少,強調依「法」治國本身並不能提供鑒別「良法」與「惡法」的標准。後者是一項道德選擇,超越了純粹「法」的范圍。對此,聯邦德國的《基本法》很能說明問題:德國的基本國體有4個特徵:民主、社會、法治、聯邦,而「法治」僅是其中的一個特徵。 這本身就說明了法治並不是一個完備的理念。如果沒有道德目標的指引以及民主政治程序的保障,法治的實現未必能帶來良好的社會效果。
事實上,法律具有內在的規范性(normativity)。我們所關心的法律並不只是一種客觀描述的事實,而且還必然帶有人作為主體的價值判斷。我們不僅關心法律在過去、現狀與未來「是什麼」,而且更關心法律「應該是什麼」。根據所謂的「休謨定律」, 規范性和實證性是在邏輯上不可相互約化的兩種特性。為什麼違約者必須賠償對方的預期利益之損失(expectation interest)?或犯罪嫌疑人在被法院定罪前應被假定無罪(事實上我們僅在不久之前才如此認為)?或被告行政機關應該對具體行政行為的合法性承擔舉證責任?無論如何詳盡的法律規定都不能回答這些問題;這些問題屬於一個完全不同的層面,因而要求不同性質的答案:如「只有這樣才能使契約雙方達到資源配置最佳狀態」,或「這樣做雖然可能會錯誤地放過一些壞人,但能保證更多的好人不受冤枉」,或「盡管這樣會給行政機關帶來一些成本,但它有助於保障公民的合法權益」。我們在此假定以上的每一項陳述本身都是值得(因此「應該」)追求的「好事」(如「這個社會應該達到一種資源配置的最佳狀態」)——或者因為它們本身被認為是「好」的,或者是別的什麼值得追求的事情為它們提供了理由。這種規范性的推理最終形成了一種「等級秩序」(hierarchical order),其中更高(或基本)的規范為其它較為次要的規范提供了理由。 在這個秩序等級的頂端是一個或一些最高規范——如聯邦德國《基本法》中的「人格尊嚴」(human dignity)不可侵犯,它們決定而不取決於其它所有規范。在這個理性的等級秩序中,究竟選擇什麼作為最高的法律規范,乃是法治本身所不能確定的。它屬於在法治的實現之前就必須作出的基本道德選擇。
2.法治的實現
更重要的是,法治要求法律不僅僅是寫在紙上的,而且在現實生活中能獲得充分實施,而法治的實現也同樣依賴德治。事實上,這一命題是可以用現代社會科學理論嚴格論證的。對法律的服從只能通過兩種途徑——自願的或強制的,並可以利用兩種資源——理性的或非理性的(尤其是道德理念)。 根據理性選擇理論,對法律的自願服從要求遵守法律的行為符合每個人的理性利益。以下簡要論證,法治的實現不可能純粹通過強制懲罰以及對它的畏懼,而對法律的自願服從又不可能純粹通過個人在狹隘意義上的理性選擇自動實現,因而必須藉助於社會的道德資源。
法治當然意味著遵循規則,因而有必要先從實用主義的角度來考察一下規則的性質與意義。幾乎沒有例外,規則所要求的是一種社會認為必要的合作行為(例如不盜竊鄰居的財物),而對於任何具有重要意義的規則而言,參與合作都意味著遵守規則的個人必須舍棄至少是眼前的切身利益;否則,這種規則幾乎註定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一件事情對每個人都有利(例如在不損害他人的前提下跑步、喝水或呼吸空氣),那還有什麼必要硬行規定(例如禁止不喝水或不跑步)?因此,有意義的規則必定意味著,服從規則本身至少對某些人而言具有代價;個人必須作出某些犧牲(例如不隨地吐痰就「犧牲」了至少某些人的方便),以換取他人對規則的遵守。但沒有強制措施或其它影響個人利益的實施方式,這就成了一個典型的「囚犯困境」(Prisoner』s Dillemma)問題:既然他人都遵循規則,那麼自己不遵循規則並不會導致合作狀態的破壞(例如只有一人隨地吐痰並不足以污染環境);而如果他人都不遵循規則,那麼自己遵循規則並不能防止合作狀態的破壞(只有一人不隨地吐痰並不足以保護環境)。因此,「囚犯困境」的結果必然是所有人都不會加入合作,因為遵循規則將使他付出一筆不必要的代價。從理性選擇的角度來看,人類不可能純粹基於理性利益的計算而自動實現必要的合作;任何重要規則只能通過其它方式——如道德約束或暴力懲罰——才能獲得實施。
如果規則不可能純粹通過理性計算而自動實施,那麼它是否可能通過國家運用暴力懲罰而強制實施?這時,國家通過有選擇地對不合作行為加以制裁,從而改變博弈的收益結構,使這類被定義為「違法」的行為與合作(守法)行為相比無利可圖。但可以論證,法律的實施僅依靠對懲罰的恐懼是不夠的,它還依靠人們對法律的一種尊重與自願服從。如果沒有一套良好道德的調控,如果人們遵循法律只是出於對自身利益的考慮,那麼「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狀態是不可能達到的,除非在古典法家學派所設想的極端專制集權國家,其中國家維持著一支龐大且權力無限的警察隊伍,而公民則沒有任何保護自己的權利——包括基本的隱私權。且即使在這種國家裡,依法監督不僅成本巨大,而且也幾乎不可能實現,因為在這種社會中到處面臨著執法者與監督者本人違法的危險,而不論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本身具有如何良好的意願或理性利益維持法治,他們都沒有能力禁止其龐大的官僚下屬機構違法亂紀。 因此,「徒法不足以自行」。 孟子的這一經典論斷,無疑是歷代儒家攻擊法家的法治萬能主義傾向的有力論據。
我們只剩下一種選擇:法治國家的實現需要公民對法律的尊重與自願服從, 而後者又離不開一種道德文化的支持。法治本身就預先設定了道德約束力的有效運作,因為不符合道德規則——因而不為大多數人所接受——的「法」是不可能在現實生活中獲得有效實施的(俗曰「法不責眾」);沒有德治,法治也就成為不可實現的幻想。
事實上,這一點也充分被法治國家的經驗所證明。美國通常被認為是一個法治國家,而美國法治的中心樞紐在於法院的司法保障。但有什麼機制保障法官們自己依法判案?有什麼制度能有效保證監督者自己受到監督?這是一個美國朝野不斷爭論的問題。結論——如果存在的話——似乎是無論監督機制如何完善,最終都離不開法官本身的職業素質與社會道德感。有意思的是,在美國這個崇尚法治與個人自由的社會,對法官甚至政界要人的道德素質卻有相當高的要求。前總統柯林頓因在職期間行為不檢點而險些遭到彈劾,就是一個顯著的例子; 在最近的「合眾國訴微軟案」, 一審法官因在審理期間接受媒體暗訪而違反了《聯邦法官行為准則》的規定,因而在上訴時被部分取消資格。這些例子都表明,「德治」在法治國家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沒有政府本身的「德治」,很難說像美國這樣的國家是否還能維持目前的法治。
二、德治離不開法治
孔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自古以來,德治一直是中國的治國理想,甚至在境界上被認為超過了法治。 或許是由於中國歷史上法治不完善,中華文明的延續和儒家所提倡的「德治」是分不開的。以上的討論說明,法治國家的建立離不開德治。德治和法治之間具有不可分割的聯系。在某種意義上,「法律就是成文化的道德。」 事實上,法治理念本身就是一種道德訴求。與此同時,片面地強調德治會造成中國傳統中的泛道德主義,且如果道德目標定得太高而得不到實現,那麼所謂「德治」也就成了空談甚至虛偽。因此,德治也面臨著幾個和法治類似的根本問題。可以論證,德治的實現同樣離不開法治。
1.德治的內涵
首先,德治也存在著以什麼樣的「德」治國的問題,而這是一個「德治」本身所不能回答的問題。一個顯著的問題是,現代社會是一個講求平等的民主社會。只有當德治帶上法治意義上的平等,它才能為現代民主社會所接受。但傳統的「德治」(尤其是「禮」所體現的道德規則)是以家長制的封建社會為背景,因而具有現代民主社會所不可接受的不平等傾向。這種傾向即使在儒家的經典名著中也體現得十分明顯。在孔子與孟子的倫理世界裡,一直存在著君臣、父子、男女、「君子」與「小人」、「勞心者」與「勞力者」等社會或道德分別, 不同社會與道德地位的人群被認為應適用不同的教育、習俗甚至法律。這種不平等傾向在歷代受到包括法家在內的其它學派的抨擊,並在五四運動時期理所當然地受到了激烈批判。值得強調的是,法治要求「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因而提供了傳統「德治」所不具備而現代社會又不可缺少的平等原則。
其次,片面依賴德治將損害法治,並最後損害德治本身。這是傳統德治中的一項根本缺陷,其首要原因還是在於它對人類行為所作的不平等的二分法假定。在儒家思想家的眼中,有的人是「君子」,有的人是「小人」;「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他們假設,用胸懷大義的「君子」去統治社會,自然就達到了天下太平的境界;而賦予那些自私自利的「小人」們以統治自己的權利,則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儒家在這里忽略了一個基本社會事實:即人類在本性上是共同的;在某種意義上,每個人都是「君子」,也都是「小人」,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事實是,每個人都關心(其實也應該關心)自己的利益,即使是道德高尚的「君子」也不例外,並有可能在個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發生沖突的時候濫用自己所掌握的公共權力。正如美國憲政思想家麥迪遜(James Madison)在《聯邦黨文集》第51篇指出:「假如人都是神,那麼政府就沒有必要存在了;如果能夠以神來統治人,那麼無論外部或內部的政府制約也就沒必要存在了。要形成一個以人管理人的政府,其最大的困難在於,你首先必須使政府能夠控制被統治者;其次必須迫使政府控制自己。」 正是因為沒有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也不可能藉助從不會犯錯誤的「神」來統治人,所以人類才需要政府並同時對政府進行制約。剝奪平民百姓保護自己的權利,實際上是使得官員的權力失去外部制衡,從而變相鼓勵他們濫用權力,並使公共利益的實現完全取決於當權者的個人意願。當然,道德自律對於約束權力發揮一定的作用。然而經驗告訴我們,僅僅依靠自律並不能有效控制權力的濫用。純粹依靠德治必將使德治成為一句空話,並最終重蹈人治的覆轍。
2.德治的實現
另一方面,即使德治的理念可以為社會普遍接受,它也未必能獲得有效的施行。正如孟子本人指出,「徒善不足以為政」。 傳統的「德治」強調用道德力量去正面感化人的心靈,通過說服教育促使人自覺遵循社會的道德規范。但現實生活的經驗表明,治理國家不可能完全依靠道德教育;在必要的時候,社會必須對嚴重損害他人利益的行為進行法律制裁。過分依賴道德說教,又勢必導致中國文化傳統所熟悉的泛道德主義,從而抑制經濟與社會的發展。在現代市場經濟的條件下,泛道德主義尤其不可行,因為市場經濟強調個人在法律允許范圍內自由追求幸福的權利,而不主張對個人施加任意的道德約束來抑制追求合法利益的慾望;即便可行,這類禁慾主義規則的實施也將給社會帶來消極後果,因為每一項道德規則的實施都需要花費一定的社會資源,因而產生不必要的社會成本。因此,如果給社會施加了過分沉重的負擔,那麼道德規則本身就是不合理的,而且也很難獲得實施。
更重要的是,德治的實現最終還是要依靠法治。事實上,這一點也是可以較為嚴格地論證的。「德治」不是停留在理論上的空談。就和法律一樣,一項道德規則只有在實際生活中有效實施才能贏得人們的尊敬與服從;就和不能實施的法律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法」一樣,不能實施的道德規則也不能算做「德」的一部分。歷史證明,社會道德規則經常是由政府維持甚至制訂的,而只有政府官員自己遵守道德規則,規則才會受到社會的普遍尊重。德治固然要求社會的全體成員都遵守道德,但關鍵在於政府官員首先要遵從基本的道德規范;否則,「上行下效」,社會就很快會陷入人人不講道德的「囚犯困境」。但既然人的本性「主要是自私的」(休謨語),要純粹依靠自律來實現德治是不現實的。在基本的道德規則受到侵犯時,只是靠社會輿論的譴責是不夠的。處於強勢地位的政府官員尤其具有理性利益,利用手中的權力去換取其它形式的社會資源(例如「權錢交易」),並壓制他人的揭露與批評。因此,要維護德治,就必然要求社會具有某種外在機制去控制政府行為,而最有效的機制就是讓社會的全體成員都能夠通過法律途徑保護自己的合法利益不受官員的無理侵犯。
固然,官員與官員之間的制衡也是重要的——無論是中國古代的「御史」,還是現代西方的「三權分立」,都反映了這個道理。然而,沒有全社會參與的制衡,德治最終被證明是脆弱的;中國古今的種種冤假錯案,正是說明了政治權力未能受到充分的社會監督。在現代社會,社會監督主要通過兩種方式:代議制民主政治與普通公民可以參與的司法程序。民主政治通過選舉保證符合公共利益的人選進入政府,並迫使官員適當行使公共權力,否則將在以後的選舉中使其面臨落選的風險;司法控制則保證官員嚴格按照法律的文字與精神行動,從而防止他們侵犯公民的合法權利。由此可見,德治的實現必然依靠建立在法治基礎上的他律。只有依靠民主與法治——尤其是行政法治,才能在維持社會道德的同時又不帶來人治與專制的任意性。
總之,要克服傳統德治中的弊病,就必須消除二分法的行為假定,同時代之以平等適用於社會中所有人的道德規范。畢竟,人的本性中不可避免地具有自私的一面;只要不損害他人的利益,人對自身利益的追求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正當保護。在這個意義上,每個人都是平等的,都和社會中其他人具有同樣的權利,也都受制於同樣的法律義務。只有形成一套平等的「游戲規則」,使政府行為受到公民通過法律與政治程序的控制,社會才能進入真正的「德治」;否則,「德治」只能是依賴統治者良好意願的人治。
❸ 如何理解法治和德治
法治和德治都是治國理政必不可缺的方式
1.地位
①法治是治國理政的基本方式,依法治國是基本方略,法治具有根本性、決定性和統一性,它強調對任何人都一律平等,任何人都必須遵守法律。
②德治是治國理政的重要方式,以德治國就是通過在全社會培育、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社會主義道德,對不同人群提出有針對性的道德要求。
2.作用(都具有約束作用,但內在要求和表現形式不同,承擔的後果也不相同):
①法治發揮作用要以國家強制力為後盾,主要依靠法律的預測作用、懲罰作用、威懾作用和預防作用對公民和社會組織的行為進行約束,並對違反法律的行為追究法律責任。
②德治發揮作用主要通過人們的內心信念、傳統習俗、社會輿論等進行道德教化,並對違反道德的行為進行道德譴責。
3.法治和德治的實現方式和實施載體不同法治是政治建設 政治文明(治外)
德治是思想建設 精神文明(治內)
❹ 法治與德治的地位,作用,實現路徑有何不同
1、法治與德治的地位:
法律與道德同屬為經濟基礎服務的上層建築,本質是相同的。法治和德治不可分離、不可偏廢,國家治理需要法律和道德協同發力。
2、法治與德治的作用
法治,就是發揮法律規范作用,以其權威性和強制性,用法律准繩規范社會行為、社會生活、國家治理。
德治,就是發揮道德教化作用,以其說服力和勸導力提高社會成員思想道德覺悟,用道德引導規范社會成員行為,調節社會關系。
3、法治與德治的實現路徑
法律的有效實施有賴於道德支持,道德踐行也離不開法律約束。法律難以規范的領域,道德可以發揮作用,而道德無力約束的行為,法律則可以懲戒。
法律是成文的道德,道德是內心的法律。法律和道德都具有規范社會行為、調節社會關系、維護社會秩序的作用,在國家治理中都有其不同的地位和功能。法治與德治,如車之兩輪、鳥之雙翼的高度概括。
古往今來,法治是治國理政不可或缺的重要手段,但是,法治也不是萬能的,治國理政僅靠法治這一手是不夠的。法治和德治不可分離、不可偏廢,國家治理需要法律和道德協同發力。這個結論是關於法律與道德辯證關系的深刻揭示,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法理學的基本原理。
❺ 法治和德治分別是什麼意思
法治在當下中國法學界中沒有統一的定義,「依法治國、舉措而已」、「君尊則令行」則是古代法家所述。 道德是人們關於善與惡、正義非正義、光榮與恥辱、公正與偏私等觀念、原則和規范的總和,以德服人是傳承的文化。 法治和德治是兩種互補的社會控制模式,但在現代社會中,法治是主流,治國在制度層面上只能依法,道德通過轉化參與了治國,但不能謂之德治,它的主要功能在於育人。因此,依法治國、以德育人,共創理想社會,既是法律與道德在現代社會中的合理分工,又是法治與德治的對立統一。 人類關於法、德的經驗和原理,揭示了法治、德治的含義與構成,法治及德治的歷史和實踐表明,法治之法應具有道德性,法治離不開道德。但法治是現代化社會的主流控制模式,是未來中國的必由之路。而為了促成法治的實現,從中國的社會實際出發,必須加強道德建設。從中國當今的實踐出發,從對歷史與現實的深刻反思中找到德治與法治互相契合的現實合理性。 關鍵詞:法治;德治;社會控制模式 引言:在現實社會中,社會控制和管理是極為龐大復雜的系統工程,運用什麼樣的社會控制模式來管理當今社會,來促進新世紀發展進程中中國的各項社會事業,概括起來講,有法治和德治兩種典型的模式。用法來治理國家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如果沒有德治因素的存在,那樣是否能夠給我們帶來理想的社會?本文主要對法治與德治的相關問題進行一些必要的探討。 一、法治的含義、特徵和歷史演變 (一)法治的含義 法治是什麼,在當下中國法學界並沒有統一的定義。在英文中,與之相對應的常見詞有:「rule of the law」、「rule by law」、「government through law」等。這些詞的含義分別可以譯為「法的統治」、「依法統治」、「通過法律的治理」。由此,法治應是社會控制的一種模式,是指人們通過或主要通過法律對國家的治理而求理想社會的實現。 (二)中國古代法家提倡的「法治」 關於到底應該是德治還是法治?這個問題在社會各界早有探討。近些年來,隨著國家對建立法制社會的大力倡導,呼籲法治的聲音似乎更加強烈。為環境衛生立法,為預防自殺立法,為慈善機構立法等各種建議層出不窮。對立法如此熱情,這一方面充分體現了公民對法律的需求和依靠性也在不斷擴大,也間接反映了當前社會存在的諸多矛盾與問題日益突出化。面對如此眾多呼聲,到底是不是好事?究竟原因何在?立法之後又能否解決根本問題?對於這些,我們都應該有深刻的思考。 前不久在網上看到了這樣一個辯論話題:成都某資深律師建議為孝立法,正反雙方對是否有必要作了激烈的辯解。正方認為,為保證子女孝敬、盡孝道,除了在思想道德品質上約束外,必須尋求其他硬性約束,最為有效的方式就是有法律保障。反方認為:孝是中華傳統美德,是中華兒女與生俱來就應有的本質和義務,況且對孝立法的標准很難制定,各地對孝的方式和認識都有所不同,很難做到統一標准。雙方各持己見,很難說清楚誰更有道理,但值得肯定的是:當前對孝這樣最基本道德,已經敗壞到了需要法律約束和懲罰的嚴重程度。 孝,本為中華民族傳統美德,可是現在看來,這樣道德性的約束力已經不能夠對盡孝義務構成保障。既然已經突破了道德界線的約束,怎麼用其他方式來彌補子女對父母長輩養老義務的保障,法律無疑是最有效的方式。試想一下,那些得不到盡孝的老人,又沒有自理能力,叫他們的生活何以保障?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為那些得不到盡孝的老人而言,為他們提供有效地法律保障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但是,通過法律保障是否有效還是問題。立法向來是針對壞人的,然而壞人總是躲在暗處,總是背著良心道德走的,它同樣也會背著法律走。也就是說:它要誠心不孝的話,立法也沒用,它還是會繞過法律而不孝,通過法律規定之外的方式來不孝。立法之後,對於那些不孝子女,是跟它說說有這么個責任和法律?說說而以肯定沒用;還是是用法律渠道來維護自己權益,去控告它呢?畢竟是自己的子女,控告它多少有點於心不忍,再說了控告之後也未必會得到真正妥善處理,相反還有可能會帶來更暴力的不孝。顯然,用法律來保障的方式治標不治本,不能根本解決問題。 對於正常良心道德的人而言,立法盡孝肯定沒必要。而那些不孝子女恰恰又是因為道德敗壞而造成的,由此來看,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要加強道德教育。只要做好了道德教育,正所謂君主有所為有所不為,那麼它自然就會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道德是人自發的本質意願,是人最高的品質體現,因而只要從道德上防止不善或者作惡的最有利武器,也是最直接有效而又最節約成本的最佳方式。然而道德就跟「破鏡容易圓鏡難」一樣,破壞容易生成難,也就是說有主動故犯以致形成習慣的時候,要再想挽回從前之初的性本善相當困難。 而法律是對人最基本的行為規范,是外來的強制約束,更具有顯明的懲罰意義。法律約束是固定死板的,這條有可能過頭,而那條又可能有點,是不可能完善而有空子可鑽的。法律更體現在事發後的懲罰,而這遠遠不可能挽回甚至彌補事發所造成的損失,法律是被動的。道德的主犯一旦形成,法律不可以拉著主犯的手讓它停止不犯,而主犯卻可以背著法律繼續去犯。法律的控制畢竟處於後發之態,是有極限的。因而,我們需要建立的是以德治為主,以法治為輔的社會治理機構。 隨地亂扔垃圾這也需要立法嗎?法律真的能防止自殺嗎?慈善機構做了違背良心道德的不善之事還能叫慈善機構嗎?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只要稍微有點良心道德和素養,都會覺得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當然現實中還有太多太多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而又備受爭議的事情。總歸而言,都是道德敗壞之後的產物。也就是說道德一敗壞了,什麼問題也就都來了。 事實上,道德就是心靈的大壩,而法律等外界事物和觀念都只不過是輔助的二三防線而以。一旦道德敗壞,就像洪水潰壩一樣勢不可擋,法律這樣的二三道防線又能有多大作用?由此可見,道德培養的素質教育是何等重要。相信很多人也都知道這一點,但實際坐起來很難,因為社會大環境已經形成這樣的潮流。要想真正做好提升修養,那麼首先必須得修煉自己,從自身做起。讓我們此時此刻,從現在就開始做一個有修養有道德的人吧! 德治與法治所引起的儒法之爭 儒法之爭亘古久遠,國運隨之興衰。 法律與道德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呢? 對於法律的概念雖然眾說紛紜,然而,法律畢竟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人們對它並不難理解。但是,對於道德的概念就不這么簡單,像道德哲學是不是科學這樣的問題,哲學家們到如今尚未達成一致。雖然如此,道德感是每個人都有的,每一個有感知能力的人都能夠感知道德的力量,並根據直覺進行判斷。令人驚詫的是,幾千年來,全世界的哲學家和社會學家竟然沒有搞清楚法律與道德之間的關系。比如,從古至今,中國的儒法之爭仍未了結——到底應該是法治還是德治,抑或德法兼治?清晰的結論是不存在的。國際上,德法之間的關系都將是一個論題。 正義需要載體,載體並不一定總是承載正義,法律和刑罰都是種「工具」,即好的法律是正義載體在伸張正義時所使用的工具。由於正義是一種德性,屬於道德范疇,所以可以說,正義與法律和刑罰之間的關系就是道德與法律之間的關系的一部分。不僅一般人,有些著名的哲學家都不由自覺地把正義等同於法律。 如果將全部德性分為對內和對外兩部分的話,則它們應該是對內(個人或團體自身)約束的自律和對外伸張的正義。由於德性包含正義,公平屬於善的范疇,我們可以得到德性與善之間的關系完善成:德性是一種向善的道德力量,從而使德性與善的關系得以明確。也就是說,德性與善之間的關系和正義與公平之間的關系是相似但不相等的。由此也可以得知,善也是一種狀態。經過這樣的劃分,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出,正義的都是有德的,但有德的未必是正義的。那麼,與自律對應的表示狀態的善是什麼?我們可以說:自律是趨向於無私的一種道德力量,因此,無私和公平就是倫理意義上的善的全部內容,其它的善都是從屬於二者的具體的善。從而,「善」也就有了具體內容:無私和公平就是倫理意義上的善。必須說明,所謂的無私,並不是不要應得利益,而是不謀求額外利益。從中可見,道德與法的關系就是德性與法的關系,因為自律促使人們自覺守法,正義促使社會正確司法,而司法的手段就是公平地分配刑罰。」 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法律是社會制定的衡量公平的一部分現實標准。這種標準是人為的,是受地域和時代局限的。所有通過法律伸張的正義都是現實的正義。根據新的定義,正義是以公平為目標的,所以,公平就是正義的原則。因此,正義、公平和法律之間應該是一種三角關系:正義促進良法的產生,良法有助於公平的實現,而實現了公平,就是伸張了正義。回到二者究竟誰決定誰的問題,如果承認最初的社會契約不是現在意義上的法律,那麼就可以說是正義決定良法。因此,我們可以做出結論說,道德決定法律。」有學者認為,「惡法非法」,即邪惡的法律不是法律;也有學者認為,惡法也有作用,即也是法律。既然法律只是一個工具,就必然有好的工具和壞的工具;工具是人為的,有技藝的人製造好工具,沒技藝的人制不出好工具;同樣,有道德的人製造好的法律,無道德的人製造惡的法律。這同樣說明,道德決定法律。 最後必須說明的是,人類組成社會後為什麼要制定法律。有人認為德能治國,這是值得懷疑的,因為,如果德真的能治國,那麼人們制定法律就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對於治國來說,道德是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 由於道德是產生法律的基礎,所以後者對前者有舉足輕重的依賴性:法律需要得到99%以上的人的遵守,法律的執行效果決定於執法人的道德觀念,所有這些應該用「教」的方法來達到。而法律作為道德底線,只是針對極少數缺少道德的人的,所以稱為「治」。也許有人說,他們所講的「治」是廣義的,就是管理的意思。但是,我認為,概念的狹、廣義之分是語言學和哲學的噩夢,正是這種不確定性,導致了哲學思維上的混亂。這種混淆導致一些統治者認為治國就是治民,而不是採用更加「民本」的「教」,即教民的辦法。 綜上所述,我們必須堅定地執行「依法治國」的方針,完善法律,把法律放在首要的位置,並且搞好精神文明建設,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❻ 法治和德治的關系
法治和德治的關系是法治與德治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缺一不可。
我國社會主義法律和道德,作為兩種基本社會調整手段,二者具有同一性。
依法治國對以德治國有重要的保障和促進作用。以德治國為依法治國提供堅實的思想政治保證。
法治」是他律之治,即它僅僅約束人們的外在行為,通過約束人們的行為而實現治人,它對人們的內心世界無從干預,屬於治外之治;
而「德治」則是自律之治,它不僅可以約束人們的行為,還可以約束人們的思想意識,並通過約束人們的思想意識來達到約束人們行為的目的,屬於治內之治。
❼ 歷朝歷代為了實現社會秩序穩定化,各有各的治國方針,但總體包括哪幾個
中國的國家歷史自夏起至今已四千餘年,歷朝歷代為了實現社會秩序穩定化,各有各的治國方針,但總體看來不外四種方式:神治、德治、人治和法治液襪。對一個現代國家的治理來說,法治和德治從來都是相鬧緩激輔相成、相互促進,哪遲缺一便不可為。
❽ 什麼是法治什麼是德治
法治是指以民主為前提和基礎,以嚴格依法辦事為核心,以制約權力為關內鍵的社會管理機制容、社會活動方式和社會秩序狀態。
德治,是指以禮樂教化來提高人民的道德素質,將遵守社會等級秩序及其行為規范變為一種自覺,從而達到國泰民安的目的,其中心思想便是對人民施行道德教化,以令人主動地心悅誠服,而不是靠嚴刑峻法來迫使人民畏敬。
❾ 1.請結合實際,論述西方國家法治原則的基本內容。(200字以上)
西方現代法治是西方現代化進程中的產物。它以理性主義和科學主義作為哲學基礎,與市場經濟、民主政治和價值多元的文化密切相關,成為西方現代治理社會、管理國家的主要治道。在世界性的現代化過程中,西方現代法治理論與實踐對非西方國家產生了重要影響。
中世紀的西歐各國,除了英國以外,主要是奉行神治的社會。代表人物如德國神學家尼古拉斯(Nicolas}。但是,至中世紀後期,有人開始主張法治,當然,在這一時期,相反的論調也不絕於耳,許多人主張君王有無限制的立法權。
關於社會應服從何種權威的統治,一些人開始主張法律權威至上,其核心問題在於君王是否應服從法律的統治。法國的格爾森主張,未經正當程序,國王不得處死任何人;國王應服從最高法院的管轄;君王雖不受法律的羈束,但出於為其臣民樹立榜樣之故,也應依據他們自己所立的法律活動在德國,尼古拉斯認為一切權力源自人民,並以耶穌為例指出:「耶穌服從法律,他不是廢棄它,而是成就它」。義大利的馬基亞維里也認為,法國的幸福狀態在於人民確知國王在任何時候都不違法,那裡「依法生活」,「如必要則由法院更新法律」,「甚至最高法院針對君王的判決,該判決也足以使君王就範」。在這一時期,關於法律權威高於君王的思想不斷被提出,當然,君王無須服從法律的觀點也十分流行。進入17世紀後,法律權威至上的主張日益占據了上風,其中最著名的是英國1612年發生的一場爭論。在爭論中,英王詹姆斯一世宣稱自己是上帝之下的最高裁判者,有權對司法管轄權的沖突問題做出裁決。時任普通訴訟法院首席法官的柯克(Coke)與國王的觀點針鋒相對,以「王居萬民之上,惟居神與法之下」 (quo Rex non debet esse sub humane, sed sub Deo et lege)的古老名言回擊國王。如果說其他人關於法治的主張還不夠明確的的話,那麼,在資產階級革命後,英國在實踐上已經提供了一個較明確的範例。經歷這個過程的洛克,在總結英國實踐的基礎上明確提出了法治的主張:「處在政府之下的人們的自由,應有長期有效的規則作為生活的准繩,這種規則為社會一切成員所共同遵守,並為社會所建立的立法機關所制定。」在洛克看來,法治就是「以正式公布的既定的法律來進行統治,這些法律不論貧富、不論權貴和莊稼人都一視同仁,並不因特殊情況而有出入」。可見,洛克明確主張一切人都應服從法律的統治,並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他雖然存有某種保留,認為國王享有某些特權,但同意英國國王詹姆斯一世在1609年的講演中所表達的觀點:國王一旦不依照「法律來進行統治,就不再是一個國王,而墮落成為一個暴君了」
實際上,在16至19世紀,西方啟蒙思想家雖然論證角度不同,例如有的從自然法出發,有的從歷史角度出發,有的從功利角度出發,有的從哲理角度出發,但是,他們幾乎都直接或間接、明確或隱含地主張實行法治。在他們看來,神治是現代理性主義所旨在攻破的傳統堡壘,自然在摒棄之列;德治缺乏明確性和具體操作性,難以收到預期效果;人治不過是專制的代名詞,啟蒙思想家所極力反對的恰是披著神聖外衣的專制主義的人治。他們主張,人類應建立這樣一種人間秩序:生活於其中的人們既能享有自由又能實現群體合作,既能真實地表達民意又能進行有效的政府管理,既能享受增加的效率又能受到公平對待。為此,他們都在不同程度上寄望於法治。
對於西方現代啟蒙運動各家各派的法治理論,難以一一盡述,以下擬以自然法學派的法治理論為重點闡述西方現代法治理論的形成,並分析它們對實踐的影響。
(一) 社會契約論
這是西方現代政治和法律思想的重要論證基礎。這種理論認為,在人類歷史上,曾經存在一個自然狀態,那時,財產共有,沒有國家,沒有法律,存在的是一種自發秩序,人們在交往互動中,依據自然法行使自然權利。在洛克看來,那是一種「完備無缺的自由狀態」,「是一種平等的狀態」,「沒有一個人享有多於別人的權力」。在盧梭的描述中,自然狀態是一種理想的黃金時代:人們享受著自然的自由和平等,如果說存在不平等,那是自然的不平等,而政治的「不平等在自然狀態中幾乎是人們感覺不到的」;人們遵照「你要人怎樣對你,你就怎樣對人」的「黃金規則」和樸素情感,維持一種自然的公平。那時,人們沒有善惡之分,所以那裡不存在惡行;沒有榮辱之念和「你的」、「我的」之別,所以「不易發生十分危險的爭執」[。霍布斯基於人性惡的前提,認為自然狀態下的人受著慾望的驅使,自私自利,殘暴好鬥,「在沒有一個共同權力使大家懾服的時候」,出於競爭、猜疑和榮譽,人們便處在「戰爭狀態」,即「每個人對每個人的戰爭」。按照霍布斯的思路,自然不難理解人們何以要擺脫自然狀態而進入社會狀態。因為在那種毫無安全保障的狀態下,人們在一種類似狼與狼的關系中,自然權利沒有保障,而是如同其他動物一樣,依照優勝劣汰的「叢林規則」生存或滅亡。於是,人們便達成社會契約,把自己的自然權利轉讓給國家,由國家負責保護人們的自然權利社會契約思想的意義在於:第一,它強調了人類聯合、協作的必要性,指出了人的社會屬性,即個人的自由只有通過群合才能實現。第二,它把社會的組成置於社會契約之上,認為政府以及國家的存在基礎是社會成員的契約,即人們的同意,而不是神意或強權,從而拒斥了神治和人治。這反映出一種理性精神。第三,它認為政府或國家存在的正當性源於人們的協議,而不是基於神聖的安排或「克里斯瑪」(charisma)的權威。這其中潛含著民主氣質。第四,這種理論設定了政府或國家存在的目的,即更好地保障社會成員的自然權利。這隱含著人權高於主權的理念。第五,人們在達成這種社會契約時,每個人都處於平等的地位,即他們平等地轉讓了自己的自然權利,平等地參與了政府或國家的構建過程,那麼,在政府組成之後,每個人的自然權利都應得到同等保護。這為人人權利平等的觀念提供了邏輯前提。
二) 自然權利觀
按照社會契約理論,人們通過訂立協議進入社會狀態後,自然權利並未損失,而是在政府或國家的保護下能夠得到更好地實現。那麼,自然權利包括哪些內容呢?這需要對自然權利的基礎加以闡述,即,人們憑靠什麼享有自然權利?自然權利究竟包括哪些內容呢?不同學者持有不同觀點,格老秀斯認為,自然權利包括所有權、婚姻權、公平購買生活品權、父母照顧子女權、多數優於少數權、埋葬死者權等。在洛克看來,自然權利包括財產權、生命權、自由權、反抗權等,他尤其強調財產權利的重要性。傑斐遜認為,自然權利主要是指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這種自然權利觀體現在他所起草的《獨立宣言》中。盧梭沒有明確列舉自然權利,但從他的論述中,自然權利至少包括自由權、平等權和財產權等,其中自由權具有優先的地位。霍布斯認為,自然權利「就是每一個人按照自己所願意的方式運用自己的力量保全自己的天性——也就是保全自己的生命——的自由。」這一定義中包括含了自由權、平等權和生命權。沃爾夫(Wolff)基於人性和人的自然平等,主張自然權利包括自由、安全和自衛的權利。從總體上講,自然權利主要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平等權、財產權、追求幸福權以及反抗權等。1787年的《美國憲法》並沒有直接規定公民的基本權利。1791年的《人權法案》彌補了這一缺陷。作為《美國憲法》的前十條修正案即《人權法案》較為具體地規定了公民享有的基本權利,它們包括言論和出版自由、和平集會和請願自由以及信仰自由,對於這些基本權利,國會不得制定法律加以剝奪。此外,還規定了以下四種權利:一是不可侵犯的權利,包括保護身體、住所、文件、財產的權利;二是程序和訴訟權利,包括正當程序權、被告的受陪審審判權、辯護權及不被強迫自證其罪權;三是人道主義的處罰權,包括被告享有免受被課以過多保釋金、過重罰款或被施以酷刑之權;四是自衛的權利,如公民有備帶武器的權利;等等。在英國,基本權利和自由沒有在成文憲法中予以規定,主要是在訴訟中通過程序的機制予以保護。在法國,1789年的《人權宣言》明確宣布了人民享有「自然的、不可剝奪的和神聖的人權」。該宣言第2條明確規定:「任何政治結合的目的都在於保存人的自然的和不可動搖的權利。這些權利就是自由、財產、安全和反抗壓迫。」為了保護這些基本權利,這部宣言還確立了法治的基本原則,其中包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則、正當程序原則、罪刑法定原則、無罪推定原則等。1791年的《法國憲法》明確規定,「憲法保障下列的自然權利和公民權利」:受平等保護權、言論、出版和表達思想的自由、信仰自由、遷徙自由、和平集會自由、請願自由、財產權、正當程序權等。並規定,一般情況下,立法機關不得制定任何法律損害或妨害這些「自然權利和公民權利」。在其他西方現代國家的早期憲法中都直接或間接確認了某些基本權利,並由這些基本權利派生出許多其他重要的人權。保障這些權利不受侵犯,成為現代法治的主旨。
三) 主權在民思想
在17世紀中葉,英國下議院就提出了主權在民的觀點,它宣稱:「在上帝之下,人民是一切正當權力的起源。」稍後,洛克在理論上系統表達了主權在民的思想。首先,洛克認為,立法權、行政權和對外權都是由人民委託或授權的國家權力,人民是委託者,有權收回委託或授權。其次,基於人民同意和授權的立法機關在國家權力中居於最高地位,「其餘一切權力都是而且必須處於從屬地位」,但是,對於立法權的行使,也必須服從四種限制:以正式公布的法律來進行統治,對所有人一視同仁;法律必須符合為人民造福的終極目標;未經人民或其代表的同意,不得對人民的財產課稅;不得轉讓立法權。這樣,人民成為了終極權威。第三,他承認國王享有某些特權和豁免權,但是,國王也是受人民委託行使管理國家的權力,如果濫用權力,濫施暴政,「使自己與人民處於戰爭狀態」,那麼,「有什麼辦法能阻止人民不來控訴他這個已經喪失其國王地位的人,如同對待與他們處於征戰狀態的其他任何人一樣呢?」甚至在國王與一部分人民發生了糾紛的場合,適當的裁判者也是「人民的集體」,而不是其他權威。最後,由誰來判定立法機關或國王是否辜負了人民的委託呢?洛克的回答是:「人民應該是裁判者」,因為人民是權力的委託者。主權在民思想通常具有以下含義:第一,人民享有的某些基本權利是自然權利,這些權利是與生俱來的權利,任何人不能剝奪;第二,人民轉讓自己的某些權利是為了更好地享有這些權利,這些權利並不因轉讓而消失或縮減,而應增值;第三,政府存在的目的在於保護人民的權利,政府必須按照這一宗旨行使權力,否則,人民有權抵制政府濫用權力,有權更換政府,甚至有權以暴力推翻壓迫人民的政府。
主權在民的思想對後來的法治實踐產生了重要影響。1776年美國的《獨立宣言》宣布,正當的權力源於民眾的同意,人民享有某些不可轉讓的權利,如果政府違背民意,人民則有權改變乃至推翻政府。1791年的《人權法案》第10條規定:「本憲法所未授予中央或未禁止各州行使的權力,皆保留於各州或人民。」 法國1789年的《人權宣言》明確宣布了主權在民的原則。該宣言第3條明確規定,全部主權歸人民所有,「任何團體、任何個人都不得行使主權所未明白授予的權力」;第2條規定,人民享有反抗壓迫的權利;第4條和第5條規定,人民的自由只受自己制定的法律的限制,不受其他限制,法律未禁止的行為均不得妨礙,不得強迫任何人從事法律所未規定的行為。1993年的《法國憲法》專設「人民的主權」一章(第7—10條)。它規定,享有主權的主體是法國全體公民:人民直接選舉代表;人民委託選舉人選舉行政官員、公共仲裁人、審判人員;人民負責議定法律。在英國,法律雖然沒有直接宣布人民主權的原則,但議會主權的原則便是人民主權原則的間接體現。在1688年的「光榮革命」後,議會取得了不受限制的立法權。此前,議會立法要受到國王的限制。同時,議會有權對大臣進行質詢和對政府的決策進行討論和辯論,實行內閣責任制後,議會有權對內閣投不信任票,迫其辭職,主權在民思想在現代法治實踐中通常以下列方式體現:一是在憲法中直接規定人民享有某些不可轉讓的基本權利,對於這些權利,政府不得以任何理由剝奪、縮減或限制;二是禁止政府制定侵害基本權利或妨礙人民享有基本權利的法律,這類法律被認為是惡法;三是雖然憲法宣布一切權力屬於人民,但是,現代大型國家往往實行代議制,人民無法直接行使管理國家的權力,只能將權力委託給選出的代表,由他們將人民的意志經過協調之後表達為法律,而法律至上和議會至上的原則間接體現了主權在民的思想。
(四) 分權制衡理論
盧梭心目中所嚮往的是小國寡民的直接民主制。因而他極力反對分權主張,認為主權是不可分割的,分權則是對生命有機體即主權的肢解。但是,其他一些啟蒙思想家則主張分權。他們認為,在難以實行直接民主制的地方,人民授權政府以符合民意的方式行使權力,在許多情況下難以保障人民的授權得以實現。為了防止政府濫用權力,濫用暴政,有效的方式是採取分權制衡的方式。洛克主張把政府權力分為立法、行政和對外三種權力,其中立法權處於至上地位。孟德斯鳩則主張把政府的權力分為立法、行政和司法三種權力。
實際上,在分權制衡理論方面,孟德斯鳩的論述較為系統,且影響較大。首先,孟德斯鳩認為自由是法律的重要精神之一,法律應盡可能體現自由和保障自由。為此,他探討了法律與自由的關系,認為自由分為兩種,一是哲學上的自由,二是政治上的自由。第二,與一些抽象論述自由價值的理論不同,他意識到了自由與政治體制密切關聯,「政治自由」只有在「國家的權力不被國家濫用的時候才存在」。他精闢地指出,「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易的一條經驗」。第三,在他看來,「要防止濫用權力,就必須以權力約束權力」。因為權力不受約束是可怕的,而法律的約束與人民的約束都遠沒有權力之間的約束來得更直接和更有效。他敏銳地觀察到:「當立法權和行政權集中在同一個人或同一個機關之手,自由便不復存在了。」]這時,暴政可能與惡法並駕齊驅。「如果司法權不同立法權和行政權分立,自由也就不存在了」。因為在這種場合,或者法官會隨意制定符合自己意志的法律,司法專斷大行其道;或者立法者會隨意按照自己的意志操縱司法,使司法失去獨立、公正的氣質;或者司法權同行政權合一,行政機關會濫用司法權,使司法成為行政機關的玩物。當然,如果立法、行政與司法權三權合一,政治自由就更盪然無存了。第四,要保障政治自由,就必須實行三權分立,各司其職:立法機關負責制定法律,行政機關負責執行法律,司法機關負責實施法律。它們各自保持獨立,彼此監督,互相制約,任何一個機關都不能絕對凌駕於其他機關之上,獨斷專行,從而達致政府權力的動態平衡。雖然分權理論的故鄉在英國和法國,但是,它卻在美國的法治實踐中獲得了典型體現。1787年的《美國憲法》充分體現了孟德斯鳩三權分立、互相制衡的思想。在美國,由參議院和眾議院組成的國會是聯邦政府的最高立法機關;以總統為首的行政當局是最高行政機關;聯邦最高法院是聯邦最高司法機關。根據憲法,國會作為民意代表機關,由選舉產生,負責聯邦事務的立法。國會對行政機關行使監督和制約權:總統與外國締結條約和任命高級官吏,須經國會批准;對總統否決的議案,有反否決權;有權對行政行為進行調查並要求總統報告政務;有權對行政系統的高級官員涉及某些犯罪行為進行調查並彈劾他們。國會對司法機關也構成制約:對於國會的立法,只要不違背憲法,最高法院必須實施;有權對違法的法官進行彈劾;有權否決總統對聯邦法院法官的提名。
作為行政機關首腦的總統對國會也構成了制約:總統行使國家元首職權,是陸、海、空三軍總司令;對國會的議案有擱置否決權;可以通過「國情咨文」影響國會立法;副總統兼任參議院議長。行政機關對司法機關也有制約的功能:總統有權提名聯邦系統的法官人選,但須經參議院批准。
最高法院獨立行使審判權。1787年《美國憲法》並未賦予最高法院以制約國會的權力。後來,聯邦最高法院在1803年通過「馬布利訴麥迪遜案」(Marbury v. Madison)確立了司法審查權,即聯邦最高法院對國會立法是否合憲行使審查權,對其認為違憲的法律,有權宣布無效。這種制約也適用於行政系統的授權立法。此外,對於行政系統的高級官員,如果受到國會彈劾,最高法院負責審判。這樣,司法機關對立法機關和行政機關都構成了制約。
在法國,憲政中的分權體制雖然沒有美國那樣形成明確的三權分立、互相制衡的體制,但是,分權原則也成為其現代法治的重要內容。早在1789年《人權宣言》的第16條就明確宣布:「凡權利無保障和分權未確立的社會,就沒有憲法」。1791年《法國憲法》確立了君主立憲制體制下的分權模式。但是,1793年的《法國憲法》根據盧梭主權不可分割的思想,採用了「議行合一」的原則,由國民議會統一行使國家權力,執行會議行使行政職權,但不是獨立機關,而是從屬於國民議會。該憲法雖然規定了法院體制,但是,它們並沒有獨立的地位,審判人員均是由每年選舉產生,明顯帶有司法民主的特色。1814年以後的法國憲法都不同程度體現了分權的原則。在英國,憲法中的分權體制,與其說是由於法律的規定,不如說是歷史傳統的產物。在中世紀的英國,國王曾經一度獨攬立法、行政和司法大權。但是,由於議會逐漸發展壯大,王室法院也逐漸脫離了國王的直接控制而自成一體。於是,形成了立法、行政和司法三種權力。資產階級革命後,王權受到了實質性削弱,議會成為最高權威,法院也更加獨立,這種獨立地位通過1701年的《王位繼承法》獲得了確認。因此,在英國,盡管分權不嚴格,行政機關、立法機關以及最高司法機關之間存有交叉關系,王權在名義上仍然與三種權力都相聯,但是,根據傳統,政府不同權力機關仍然不會發生職權不清的問題,且它們彼此之間形成了獨特的相互制約關系。
綜上所述,在西方現代早期,啟蒙思想家反對神權政治,批判了君主專制的人治體制,探求了能夠確保人民基本權利的秩序模式。最終,他們大都理性地選擇了法治秩序。在他們構想的法治藍圖中,通常包括以下幾個要素:其一,這種法治社會應在社會契約的基礎上形成;其二,人生而自由、平等,所有人在訂立社會契約時是自由、平等的,這種契約應是人們真實意志的體現;其三,人們所以同意訂立社會契約轉讓或限制自己的自然權利,目的是為了在公民社會中獲得可靠的權利保障和自由回報,政府作為人民的受託者代行管理權,必須以這一目標為歸宿;其四,國家的法律必須把人們的自然權利作為基本權利加以確認和保護,只有這樣的法律才是良法,只有這樣的法治才具有正當性;其五,人民向整個社會而不是向政府或君王轉讓自然權利,政府或君王等管理者不過是人民的受託人,人民始終是主權的持有者,如果政府背棄社會契約,違背民意,人民有權收回授權,更換乃至推翻政府;其六,在小國寡民的國度,可採取直接民主制;在實行代議制的大型社會,為了防止政府濫用權力,踐踏人民的基本權利,應在政府內部採取分權制衡的體制。這些要素在西方現代早期的法治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體現。
❿ 依法治國中法治與德治的關系
法治與德治:相輔相成 相互促進 法道德的作用不同 法律和道德都是社會上層建築的重要組成部分,都是規范人們行為的重要手段,但二者又有各自不同的特點和作用。 法律體現著統治階級的意志,體現著國家對其成員在政治、經濟、社會等各個領域的行為的要求,體現著維護社會穩定、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保障國家安全的要求。國家靠法院、警察機關等帶有強制性的國家機器來保證法律的實施。強調用法律制度來治理國家,用強制的手段來約束人們的行為,是「法治」的主要內涵。從維護社會的秩序、保障社會的穩定來說,法律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改革開放以來,為了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要求,我們十分重視運用法律的手段來規范人們的行為,並把依法治國確立為治理國家的基本方略。因為,沒有完備的法律體系,就不可能保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順利發展。 盡管道德也是上層建築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它和法律不同,道德的實施不是依靠強制性手段,而是通過道德教育的手段,以其說服力和勸導力來影響和提高社會成員的道德覺悟,使人們自覺地遵守這些行為規范。道德訴諸人們的「良心」,訴諸人們內心的「道德信念」。所謂「說服力」,主要是指通過啟迪人們的道德覺悟、激勵人們的道德情感、強化人們的道德意志、增強人們的榮辱觀念,培養和形成古人所說的「羞恥之心」,從而使人們在內心深處形成道德行為的內在動因,培養和形成人的道德行為的最重要的基礎和前提。所謂「勸導力」,就是指通過形成廣泛的道德輿論,培育良好的道德環境,增強人們的道德責任感,使人們認識到,如果一個人不能履行自己應盡的道德義務或者違反了社會的道德要求,就必定要受到輿論的譴責和公眾的批評,甚至招致事業的挫折和失敗。社會輿論的力量是無形的,卻是不可忽視的。強大的社會輿論,能夠對社會的一些重大問題發生重要影響。它能夠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人的性情和氣質,改變社會的風氣,形成某種道德的氛圍。這種社會輿論,一旦同內心信念相結合,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總之,從維護和保障社會的穩定來說,法律和道德有著同樣重要的作用。它們相互聯系、相互補充。 正確對待中國古代的「德治」思想 在中國歷史上,法治和德治一直是治理國家的兩種根本手段,如同車之兩輪、鳥之雙翼,對調整社會關系、維護社會秩序發揮了重要作用。 「德治」思想,是中國古代儒家政治思想和倫理思想的一項重要內容。我們必須正確對待古代儒家的「德治」思想,既汲取它的合理的、正確的方面,又拋棄其不適應現代社會要求的錯誤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