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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經名聲

發布時間: 2024-03-03 03:18:53

⑴ 在《道德經》中,為何說「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

在《道德經》第四十四章中有一句著名的話,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這句話的原意是:過分地追逐名聲,就必然會浪費精力,過多地追求財富,就會背負巨大的負擔而死去。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在忙忙碌碌的現代社會,人們更在瘋狂地追名奪利,那些影視明星們終日像孔雀一樣向觀眾展示自己的容貌,專家學者們也不甘寂寞,經常在鏡頭前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這些都是追求名聲的具體表現。

名與身孰親?就是指有些人把外在名聲看得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有人為了一些虛名而不惜殘害自己的身體,浪費自己的精神生命,有人為虛名沒日沒夜地工作,更有人通過犧牲自己的身體和思想自由來花獲得這些虛名。

⑵ 老子道德經全文及譯文

1、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2、譯文

「道」如果可以用言語來表述,那它就是常「道」(「道」是可以用言語來表述的,它並非一般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辭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名」也是可以說明的,它並非普通的「名」)。「無」可以用來表述天地渾沌未開之際的狀況;

而「有」,則是宇宙萬物產生之本原的命名。因此,要常從「無」中去觀察領悟「道」的奧妙;要常從「有」中去觀察體會「道」的端倪。無與有這兩者,來源相同而名稱相異,都可以稱之為玄妙、深遠。

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奧,而是玄妙又玄妙、深遠又深遠,是宇宙天地萬物之奧妙的總門(從「有名」的奧妙到達無形的奧妙,「道」是洞悉一切奧妙變化的門徑)。

(2)道德經名聲擴展閱讀

作品賞析

《道德經》主要論述「道」與「德」:「道」不僅是宇宙之道、自然之道,也是個體修行即修道的方法;「德」不是通常以為的道德或德行,而是修道者所應必備的特殊的世界觀、方法論以及為人處世之方法。

老子的本意,是要教給人修道的方法,德是基礎,道是德的升華。沒有德的基礎,為人處世、治家、治國,很可能都失敗,就沒有能力去「修道」。

所以修「德」是為修道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這可能也是人所共需的;修道者更需要擁有寧靜的心境、超脫的人生,這也缺「德」不可。《道德經》德經部分,在經文中佔了很大部分,這是修道的基礎。

「道」是渾全之朴,「眾妙之門」。「道」生成了萬物,又內涵於萬物之中,「道」在物中,物在「道」中,萬事萬物殊途而同歸,都通向了「道」。

⑶ 《道德經》第四十四章——知足不辱

一、原文

名與身孰親?

身與貨孰多?

得與亡孰病?

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二、各家解析摘要

1、韓鵬傑《道德經在說什麼》

名聲與身體哪一個更親近?生命和財貨哪一個更重要?得到和失去哪一個更有害?過於愛惜必定會有大的耗費,過多的藏貨必然會導致慘重的損失。所以知道滿足就不會遭受屈辱,知道停止就不會遭到危險失敗,這樣才能長久。

2、南懷瑾《老子他說》

「名與身孰親」,他要我們了解名就是假的,比起身體來,當然愛自己的身體。

「身與貨孰多」,身體與物品比較,你手裡拿了五百萬鈔票,遇到強盜,用刀逼著你說:「把你的錢放下給我,不給我就殺了你。」這時你一定放下那五百萬元,因為身體重要。

「得與亡孰病」,得與失哪一樣是毛病?

身與貨、身與名,兩個互相為用,得與失兩個也是互相為用。

老子更進一步告訴我們,懂了這個道理——生命的重要,那麼,「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你對一樣東西愛得發瘋了,最後你所愛的丟得更多,就是「愛別離苦」,這是佛說的「八苦」之一。「多藏必厚亡」,你藏的東西不管多麼多,最後都是為別人所藏。

「知足不辱」,真正的福氣沒有標准,福氣只有一個自我的標准,自我的滿足。「知止不殆」,人生在恰到好處時,要曉得剎車止步。這是告訴我們知止、知足的重要,也不要被虛名所騙,更不要被情感得失蒙騙自己,這樣才可以長久。

3、白雲先生《老子之道》

(1)名與身孰親?

名與身孰親,如果聖人要愛慕虛名的話,那麼這是沒有止境的,對道的疏離以及對功名的愛慕都只會陷入得越來越深。聖人用道本為以物相反,而一旦陷入對名物的熱愛,就會與道相反,一步步地背離大道。

(2)身與貨孰多?

退道全身,把自己推向萬物之中,那麼君王需要多少財貨,才能彰顯自己的尊貴呢?只會一步步地越來越迷失於財貨之中。

(3)得與亡孰病?

得財貨,以物市尊,則失道。失道,則亡天下。得到了天下的財貨,最終導致失去天下。

(4)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

愛之所以成,道之所以虧。大費,指損道之甚。多藏,以名為事則藏名;接著,以身為事則藏身;最後,以物為事則藏物。物與道相反,物之所以得,道之所以亡。

(5)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知足,則道不虧。知止,則道不離。道不虧不離,聖人如此治天下,天下方能長久。

4、羅大倫《道德經說什麼》

(1)都知道身體比名譽重要,但很多人依然汲汲於聲名

當一個人突然名氣增大,怎麼面對值得深思。一個人要與他人交往,積累的名譽、名氣,往往就是他生活的 基礎。一個人有了名氣以後,必須冷靜,因為一旦名氣大到和自身做的事不相符,就會出現問題。為了名氣而做事,其實是捨本逐末。名氣帶來的便利和煩惱,幾乎是等價的。

(2)錢真的很重要,處理好錢與身體的關系更重要

身體要是不在了,所有的錢就都跟您沒關系了。錢的本質是您付出勞動的等價物。不要上半輩子用健康換錢,下半輩子用錢換健康。

(3)得到後,如果不付出,則註定會失去

人的內傷是由患得患失所致。人世間絕大多數的痛苦都來自「得與失」之間,得到了則開心,失去了則痛苦。我們要看清楚得與失之間的關系是互相轉化的。這個世界的能量是守恆的,您得到什麼的同時,一定要知道您會相應失去什麼。 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平衡的,您得到的同時,一定會付出。有時,失去未必是真的失去。任何失去,都是在給您騰空,然後讓新的機會到來。但行善事,莫問吉凶,得與失讓老天來定。

(4)不要把什麼事都做到「甚」「泰」「奢」的程度。

「甚愛必大費」指過分喜歡什麼東西,一定有更多的花費。您想要賺大錢,就要接受沒有時間休息。

(5)如果您知足,就不會被侮辱,不會遭受損失。

「知足不辱」的「辱」是恥辱、損失的意思,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您知道滿足,就不會被侮辱,不會遭受損失。

知足不是我們什麼都不做的借口,您該做事還是要做事,但是對於做事帶來的結果,您知足就可以了。好好做事,不在意結果,基業才能長青。

三、我之體悟——眼光放長遠

這一章老子是教導我們要懂得「知足」「知止」,可是如果你用這句話去勸人,他一定會告訴你:這個道理誰都懂,但有時候現實情況真的不允許。

前段時間,看網上一則報道說韓國明星泫雅跳舞排練時暈倒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暈倒。後來她住院,有記者采訪,問她是否知道身體不好。她說她其實在暈倒前就有感覺,但是大家准備那麼久,她如果臨時取消,她覺得很對不起大家。她想也許強撐一下就過去了,等到演出結束再說,沒想到舞台上直接就暈倒了。據說她因此掉了很多粉,因為大家發現她不夠愛自己,性感自信的人設一定程度的崩塌了。

我之前覺得這些網友也太奇葩了,暈倒說明她有敬業精神,同時她因為覺得對不起工作人員才強,說明她心地善良。

但現在看來,把外在的東西看的比自己的身體還重要,就是不「知足」,不「知止」啊!她如果及時休息和調整,只是取消一次排練,可是她暈倒進醫院,連演出都得取消。為了不讓人失望,結果卻讓更多人失望。還搭上了自己的健康,孰輕孰重?所以老子在說「貴以身為天下者,則可以寄於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者,乃可以托於天下。」

所以老子勸人要「知足」「知止」,不是為了讓我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其實是讓我們調整到一種更長遠的視角看問題,眼光長遠了,才知道孰輕孰重!我們如果把眼光放長遠,就沒有那麼多的「情況不允許」,沒有那麼多「關鍵時刻」,也沒那麼多「一舉成功」。大多數事情都是持久戰,所以保存體力,愛惜身體本身就是戰爭的一部分。

⑷ 如何理解《道德經》「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

實際《老子第一章》是老子在講解宣傳道理與名利的關系。詳解如下:

【老子·德道經原文】道(1)可(2)道(3)也,非恆(4)道也。名(5)可名(6)也,非恆名也。無名萬(7)物(8)之始也;有名萬物之(9)母(10)也。故(11)恆無欲(12)也,以觀其(13)眇(14);恆有欲也,以觀其所(15)徼(16)。兩者同出(17),異名(18)同謂(19)玄(20)之有(21)玄,眾眇(22)之門(23)。

【譯文】道理是能夠講述的,不是平常的道理。名聲是能夠大起來的,不是平常的名聲。沒有名聲是許多人的開始階段;名聲大了許多人就會由此而滋長獲取重幣的慾望。原來平常沒有這種慾望,是因為觀察到獲取重幣的可能性很小;平常就有這種慾望,是因為觀察到存在著獲取重幣的機會他才貪求不止。將講述道理與擴大名聲兩者共同寫出來,雖名稱不同但共同算作既深奧又玄妙,有眾多高遠地解決這些問題的訣竅。

【注釋】(1)「道」事理,道理。《廣韻》:理也。眾妙皆道也。合三才萬物共由者也。

(2)「可」能夠;可以。《孟子·梁惠王下》:「可得聞與?」

(3)「道」說;講述。《詩經·鄘風·牆有茨》:「中冓之言,不可道也。」

(4)「恆」尋常(平常);普通。《三國志·吳主傳》:「形貌奇偉,骨體不恆。」

(5)「名」名聲,名譽,名望。《史記·滑稽列傳》:「故西門豹為鄴令,名聞天下。」

(6)「名」大的。《禮記·禮器》:「因名山升中於天。」。注:「猶大也。」

(7)「萬」極言其多。《列子·湯問》:「高萬仞。」

(8)「物」人,眾人。《左傳·昭公十一年》:「晉荀吳謂韓宣子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

(9)「之」生出,滋長。《禮記·祭禮》:「如語焉而未之然。」

(10)「母」重幣。貨幣有大小輕重之別。大的重的稱母,小的輕的稱子。《國語·周語下》:「民患輕,則為作重幣以行之,於是乎有母權子而行,民皆得焉。」

(11)「故」 同「固」,原來,本來。《史記·李將軍列傳》:「程不識故與李廣俱以邊太守將軍屯。」

(12)「欲」慾望;嗜欲。《荀子·正名》:「欲者,情之應也。」

(13)「其」根據情況所指的、提到的或認為的那個(人、物、意思或時間)的。《孔雀東南飛》:「其日牛馬嘶,新婦入青廬。」

(14)「眇」通「秒」。細小;微末。《管子·水池》:「察於微眇。」

(15)「所」用在動詞之前,構成名詞性片語,指代人或事物。《孟子·公孫丑上》:「管仲,曾西之所不為也。」

(16)「徼」(jiào)通「僥」。貪求不止。《左傳·文公二年》:「寡君願徼福於周公魯公。」

(17)「出」《康熙字典》《增韻》:出入也,吐也,寫也。

(18)「名」名字,人或事物的名稱。《禮記·曲禮下》:「天子不言出,諸侯不生名,君子不親惡。」

(19)「謂」通「為」wèi。算是,算作。《左傳·僖公五年》:「一之謂甚其可再乎?」

(20)「玄」深奧;玄妙。南朝宋顏延之《五君詠·向常侍》:「探道好淵玄,觀書鄙章句。」

(21)「有」通「又」。表示進一層。《論語·公治長》:「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

(22)「眇」古同「渺」,遠,高。《荀子·王制》:「彼王者不然;仁眇天下,義眇天下,威眇天下。」

(23)「門」做事的訣竅;解決問題的辦法。屈原《九章·惜誦》:「事君而不貳兮,迷不知寵之門。」

⑸ 還原版《道德經》第二十章:名與身孰親

還原版《道德經》第二十章全文如下:

本章對應王弼本《道德經》第四十四章,本章文本以楚簡《老子》為底本。

本章繼續闡述「對立統一」原理的第一法則——「對立面始終存在」。

前兩章老子系統闡述了「有無相生」的具體內涵,兩者共生共滅,又相輔相成,它們是「對立面始終存在」的兩大特徵。推而廣之,一切正反都具有共生共滅和相輔相成這兩大特徵。本章老子又列舉了三組正反,「名」與「實」,「物」與「我」,「得」與「失」,它們彼此互相交織。通過反復運用「對立面始終存在」的特徵分析,老子向我們揭示了「知足不辱,知止不怠」的人生法則。

「名」與「實」是同一事物的一體兩面,互為正反。「名」是「實」的概念化,而「實」是「名」的物質化。老子的「名」有著與我們今天用法上意義不同的內涵,正確領會老子「名」的具體內涵可以從它的反面「實」入手。以反求正,這是老子常用的方法,也是「對立統一」法則的魅力所在。「實」在本章中的表述就是「貨」與「臟」,「臟」是「貨」的別名,但更為鮮明地表達了「貨」的屬性。

正因為「名」與「貨」是一體兩面,於是「名」與「身」的關系實際上就是「貨」與「身」的關系,它們同屬「物我關系」的范疇。「物我關系」是本章的核心,它的基礎是老子的本體論,是「道物關系」決定了「物我關系」。深入考察「物我關系」,倍感驚訝,老子的「物我關系」意味著不存在私有產權,從而一切財富積累終將得而復失。這是一個令今天的人們難以想像的結論,但它至關重要,需要細心體會。

正是「不存在私有產權」這一結論,構建了老子本章的基本邏輯。「甚愛必大費,拘贓必伙亡」有著其深厚的本體論基礎,與今天人們所說的「過分地追求名譽」,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從老子的本體論出發,「名」與「利」得而復失是一種必然結果,與追求名利是否適度無關,也與人的生死無關,它是道奉行「公平公正」原則的必然產物,這是老子思想中極為深刻的智慧。

「得」與「失」又是一對正反,它們可以視為是「長短相形」的具體表達。就名利而言,「得」是名利的好處,是人們所見的「長」,這是人們追逐名利的動力所在。而「長短相形」意味著「得」與「失」共存且彼此相互促成。「失」是名利是傷,但卻被人們拋到了九霄雲外,消失在了人們的意識中,這是典型的見「長」不見「短」。本章老子通過釐清「物我關系」,向人們揭示了什麼是名之傷,什麼又是利之害,把躲在「長」背後的「短」推到了台前。

老子的「名德之別」意味著求名就是虛妄

「名」與「德」,今天的習慣用法中人們往往不加區分,但老子的「名」與「德」卻是兩個相互對立的概念,故「德」可以長久,而「名」不可以長久。

什麼是老子所說的「德」?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德體現為無私,是超越自我的奉獻,聖人不自生,為天下而生,是「上德」,上德不求而得,謂之「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從自我出發,為了達到個人的某種目的而試圖求取德,是「下德不失德」,其結果是永遠得不到德,故「是以無德」。

所以,德是不求而得,求德則不得,德是不可通過求取而得到的。

什麼又是老子所說的「名」?

「貽折,有名。名亦既有,天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貽痹。」老子思想的唯一價值判斷是「公平公正」,所謂「公平」,就是大家都一樣,都是「無名之仆」,天地也不例外。一旦有誰從「無名之仆」中脫穎而出,便打破了「大家都一樣」的平衡,稱為「貽折」,「貽折」就是從「無名」之中生出了「有名」。因此,「有名」意味著不公,意味著系統出了毛病,道絕不聽之任之,必將嚴加制止,於是手到病除,「知止所以不貽痹」。

可見,老子的「名」特指從普通百姓中脫穎而出,而這種脫穎而出是以權力和地位為象徵,最終又以財富的多寡為標志。於是,「名」意味著財富分配不公,所以老子稱之為「貽痹」,即破壞了道恩澤均攤的准則。「有名」是表象,「財富不均」是本質。

老子的時代,名象徵著權力,象徵著財富。彼時,教育被貴族壟斷,科舉制度尚不存在,私學教育剛剛萌芽,貧民沖破階級的天花板,實現命運逆轉如同天方夜譚。這是老子賦予「名」內涵的時代背景。

因此,在老子的詞典里,「名」「德」有別。求「名」是對「公平公正」原則的挑戰,故求到的「名」則不可長久,因為道「將貞之以無名之仆」,「名」勢必付諸東流。而「德」則是無私的奉獻,惠及他人,惠及天下,故「德」不求而至,不取而得。「德高望重」的「望」,在老子的語境中不是「名」,而是「敬」。

老子的「道物關系」意味著不存在私有產權

今天的人們認為私有產權是個沒有爭議的概念,然而,這恰恰不是老子的立場,也是解讀本章的關鍵所在。

在老子的產權結構中,道不僅創造了萬物,也創造了萬物所再創造的萬物,因此,一切物質存在均為道所有,而物物之間不存在所有權關系,它們都是道所創造,都是「無名之仆」,彼此平等,相互獨立,這是老子本體論所蘊含的深刻內涵。

從老子本體論出發,貓生貓這一過程被分解成了兩個步驟。貓生貓僅僅是物以形相生,貓生形不生神。神是從外界注入到新生貓軀體的靈魂,而靈魂的注入,則是道之所為,非貓所能主宰,故稱「物形之」。而「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則說的是「氣成之」。「陰」代表軀體,「陽」代表靈魂,靈魂注入軀體,是形神相合,謂之「沖氣以為和」。萬物皆有「生」,一切生都是形神相合,石頭生則為石,亡則風化為塵土,不再是石頭。

這才是「道生萬物」的真諦。表面上看似物生物,實則萬物以形相生,而形顯靈成物,最終是道的造化,卻被人們認為是萬物自化,彷彿道根本不存在一樣,老子稱之為「大成若缺」。

你我究竟誰生誰養?按老子道生論,父母只生了你我一張皮囊,是道賦予了這張皮囊以生命。你我真正的生養之主是那無形的道,道令你我生,則靈魂附體,道令你我亡,則靈魂翩然而去。氣聚而生,氣散而亡。

推而廣之,饅頭是誰做的?你我僅僅賦予了饅頭以形,是道賦予了饅頭以神。失去了神,則饅頭腐爛發臭,不再成其為饅頭。。。

所以,不光物是道生,物再造之物也還是道生。「大方無隅,大器曼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制定了一切規則,也成就了一切事物,道就是力量,道就是智慧,道讓事成則事必成,道不讓事成則事必敗。道就是躲在一切成功背後的那隻看不見的手,故曰「大器曼成」。

在這樣的道物關系下,物與物之間沒有隸屬關系,無論是天地還是螞蟻,都是道生道養;無論是地里的莊稼還是桌上的碗筷,都是「大器」所成。於是,一個驚人的結論映入眼簾——「不存在私有產權」!

這是老子本章最深刻的底層邏輯。不存在私有產權,意味著一切斂財聚物,都只能是短暫的歡愉,光環終將退去,聚斂的財富也終究要散去。「拘臟必伙亡」這個「必」字,代表的是一種必然結果。

這種必然性與「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喻義完全不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並不否認私有產權,而老子的「物我關系」則表明,「私有」是一種虛幻,聚斂的財富有一萬種可能會隨時散去,未必要等到入土歸天的那一刻。

「名」與「實」,「物」與「我」,「天道」與「人道」

有了上述的概念鋪墊,再來理解老子本章的喻義,也就水到渠成了。

名分與身體哪一個與你更親密?身體與財貨哪一個與你是一夥?手頭拮據與得而復失哪一個對你打擊更大?

「名」與「實」是一對正反,「實」是「名」的物化,是財富,是利益;而「名」是「實」的映射,彼此相輔相成,共生共滅。因此,「名」與「身」的關系,就是「物我關系」。物非我生我養,而是道生道養,故來去皆在道的一念之間,非我所能左右。能與我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只有我的四肢和毛發。——「名與身孰親」。

「名」與「身」是從「實」的反面看「物我關系」,而「身」與「貨」則是以「實」的視角重申「物我關系」。「貨」即財富。一切財富,聚則「貽折」,散則回歸「天自均焉」,此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明此道者,自然可知「貨」與「我」本不是一夥,它來去自如,又豈能聽憑我的調遣?——「身與貨孰伙」。

「名」「貨」不來招惹,則我無非清貧而已,「名」「貨」來而又去,我得而復失,忽而心花怒放,忽而羞愧難當,忽而春風得意,忽而心灰意涼,讓我情何以堪?——「乏與亡孰病」。乏,貧乏。亡,得而復失。病,傷害,凌辱。

這里,老子將「名」與「貨」徹底擬人化了,令「物我關系」展現的淋漓盡致。什麼叫親密?——與你依依不捨,同甘共苦。而名聲卻顯得如此高傲冷漠,求之愛理不理,想走拂袖而去,你又能將它如何?再看那財物,你把它當成了知己,可它終究與你不是一夥,你好生將它供養,它卻惦記著自己的夥伴,招之即去,不屑說句拜拜。你望眼欲穿,奉若上賓,它們來去匆匆,乍暖又寒,倒不如未曾相識,從未相見,反倒怡然自得。

「伙」,楚簡《老子》及其他版本均作「多」,「多」古通「夥」,今寫作「伙」。「夥」字出現較晚,金文中尚未見,故老子時代「多」又用作「夥」。司馬遷史記中有段記載可作旁證:

《史記·陳涉世家》:「入宮,見殿屋帷帳,客曰:『伙頤!涉之為王沈沈者!』楚人謂多為伙,故天下傳之,『伙涉為王』,由陳涉始。」這是說,陳涉稱王後,早年同耕的朋友來王城投奔他,見到富麗堂皇的宮殿,不禁驚嘆道:「伙頤!陳涉做了王好氣派呀!」楚人稱「多」為「伙」,「伙頤」即「好多呀」,意為氣派。從此「伙涉為王」便成了成語,指出生卑賤者,一朝為王便派頭十足。

「多」在早期老注中均讀作多少之多,文義難通。奚侗引《漢書·黥布傳》師古註:「多,猶重也」,將「多」釋為重要,才打通了文脈,「身與貨孰多」遂讀作「身與貨哪個更重要」。但這種解讀並未反映出老子本體論所蘊含的「物我關系」的深刻內涵。

熱衷於名利註定是徒勞,因為名利終將棄你而去;聚斂的贓物終究要散去,因為它們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因此,懂得滿足就不會被名利的拋棄所羞辱,能夠打住就不致招惹得而復失造成的打擊,只有不求名利才能永遠不受名利的折磨與傷害。

這里,老子仍然是從「名」與「實」兩個層面逐一展開論述。

「愛」指熱衷於名利,正因為「名」說去就去,因此愛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這便是「甚愛必大費」。費,浪費,不是耗費的意思。「甚愛必大費」如同「竹籃打水一場空」。

「拘臟」指收斂來的財物,即上文所說的「貨」,不過老子這里進一步明確了「貨」的屬性。「亡」,與上文義同,特指得而復失。這個「伙」字用得十分傳神,上文的「伙」是名詞,這里作動詞,表示收斂的財富始終與「得而復失」是一夥的,將「臟」與「亡」都完全擬人化了,惟妙惟肖。

請注意,這兩句中老子都用了個「必」字,表示無論如何都要發生。這是由老子的「物我關系」所決定的,不需要附加任何前提條件。許多老注附加了「過分地」來修飾追求名利,是對老子的「物我關系」認識不清。

「辱」指「名」與「臟」棄我而去,我空遭其戲弄,所以「辱」有明確的指向。「怠」,輕視,指我放低身價求名求財,而對方並不把我放在眼裡,愛理不理。「怠」是楚簡《老子》的寫法,後人將「怠」改成了「殆」,解讀為危害,意在表達「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喻義,從而與下文「可以長久」相呼應。其實老子這里絲毫沒有「人亡」的涵義,「長久」是相對於「名」與「臟」的來去而言。此兩者皆不可長久,故求名自取欺辱,求財必遭冷落,何不「知足不辱,知止不怠」?

本章校勘說明

以下是還原版與八個主要版本間的比較,本章帛書乙本殘缺較多,未收錄。

這段文字的關鍵點在「多」與「伙」之辨,以及「乏與亡」與「得與亡」之辨。

「多」與「伙」的關繫上文以作詳述,在此不重復。

「乏」,楚簡《老子》作「上之下貝」,當讀作「貶」,作「少」解。《廣雅》:「貶,減也。」《左傳·僖公二十一年》:「貶食省用。」可以為證。據此,「貶」通「乏」,而「乏」今常用,故以「乏」代「貶」。「之+貝」讀作「得」,缺乏依據,且文義牽強,不可取。

「亡」,楚簡《老子》作「上亡下貝」,當用以特指失去的財富,與「亡」字含義不盡相同,但因「亡+貝」已是絕版字,只能以「亡」代之,而另在文義上加以說明。

此外,「䈞」通「孰」,「新」借為「親」,楚簡文獻常見。「疒+方」,包山楚簡同字均讀作「病」,但此處含義當作「害」解。

此句還原版與其他版本的關鍵差異在「拘臟」二字。

「拘」,楚簡《老子》作「廠+句」,是「句」的異體字。《說文》:「廠+句,篆文句字。」「句」通「拘」,義為收集。當今學者將「廠+句」讀作「厚」,意在附會傳世本「多藏必厚亡」,「廠+句」與「厚」不是一個字,不可取。

「臟」,楚簡《老子》作「贓」。當今學者將「贓」讀作「藏」,意在附會傳世本,未能反映上文所闡述的老子「物我關系」,故還原版不從。

此外,「愛」,楚簡《老子》作「上夊下心」,是「愛」的異體字。「費」,楚簡作「弼+貝」,讀作「費」。

又,傳世本此句有「是故」二字,而下句無「故」字,是將結論提到了此句,還原版遵從楚簡格式,將結論放在下句。傳世本「多藏必厚亡」較楚簡顛倒了前後順序,當為後人改動。

此句,還原版與其他版本的差異僅在與一個「怠」字。上文已提及,因後人將「長久」解讀為人性命長久,故將「怠」讀作「殆」,遂改之。而老子此處所言,是基於「物我關系」而得出「名」與「貨/臟」必得而復失,故不可長久。因此,「殆」用於此不達文義,還原版不從。

「知」,楚簡《老子》作「智」,「智」通「知」。「之」,楚簡作「上之下止」,為「止」的繁字。「久」,楚簡作「舊」,「舊」借為「久」。

附:王弼本《道德經》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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