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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讀《道德經》第61章收獲
大邦①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②。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③。
大邦不過欲兼畜人④,小邦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所欲,大者宜為下。
譯文
大國要像居於江河下游那樣,使天下百川河流交匯在這里,處在天下雌柔的位置。雌柔常以安靜守定而勝過雄強,這是因為它居於柔下的緣故。所以,大國對小國謙下忍讓,就可以取得小國的信任和依賴;小國對大國謙下忍讓,就可以見容於大國。所以,或者大國對小國謙讓而取得大國的信任,或者小國對大國謙讓而見容於大國。
大國不要過分想統治小國,小國不要過分想順從大國,兩方面各得所欲求的,大國特別應該謙下忍讓。
注釋
1、邦:一本作國。
2、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一本作天下之交,天下之牝也。交,會集、會總。
3、或下而取:下,謙下;取,借為聚。
4、兼畜人:把人聚在一起加以養護。
個人感悟
這一章重點闡述的是國家之間的交往問題。不管是大國,還是小國,都可以憑借謙下的態度,實現各自的願望。
大國是強國,應該是中心地位,有主導地位的大國,應該低姿態,不仗勢欺人,不以武力壓人,才能吸引小國向你靠攏,這樣才能受到小國的尊重,得到小國的信任和依靠。
小國處於劣勢地位,謙虛放低姿態而不是無恥低下,作為小國依靠大國的援助,但是要有自己的獨立性,要強大自己,才有可能被大國接納並得到某種程度的尊重,以圖他志。
然而有實力的大國不可能真正尊重小國,而有覺悟的小國也不可能真正依附大國,但在某種條件或者環境下,這種因勢而成的暫時聯盟肯定也會存在。
比如我國的春秋戰國時期,各國之間紛紛擾擾,時而合作,時而對立,正是因為老子所處的時代國邦林立,所以才有這一章的論述啊!它對各國之間的交往是有一定借鑒意義的。
那麼,對於我們普通人,在現實生活中有什麼借鑒意義呢?
那就是做人要低姿態,保持謙虛謹慎的態度。
不管你處於強勢還是弱勢,不管是與同事、還是家人,還是朋友,都要時時保持謙虛低調的態度。
工作中,假如你是新人,資歷淺,能力弱,那當然應該謙虛勤奮、兢兢業業。
假如你身居高位、能力出眾,最聰明的人還是保持低調、謙卑,這樣部下才能認可你,服從你的領導。
所以不管身居何處,何種位置,有智慧的人都會保持清醒頭腦,不被表象而迷惑,不因一時的成績而迷失自己。時刻提醒自己保持謙虛的態度,低調做人。
在日常工作學習生活之中,時刻注重修身修心,才能使自己的生活和諧,工作事業一帆風順。這就是孟子所說的「人和」吧!
讀老子的《道德經》,本來是道家的思想,我卻總能讀出儒家的味道,是不是這諸子百家的思想也是有相同之處呢?
② 一起讀經典《道德經》第十四章第十五章
《老子·第十四章》
看見而不曉得,叫做"夷";聽到而不明白,叫做"希";摸索而不可得,叫做 "微"。"夷希微"三者,不可思議,難究其竟,所以它們混而為一。在他之上不再有光明,在他之下不再有黑暗。難以言說的無限延綿啊,又復歸於空虛無物。他是沒有狀態的狀態,沒有形象的形象,叫做恍惚。迎面看不見他的先頭,追蹤抓不著他的尾跡。秉持上古之道,可以把握當今萬有,知道其由來始末,這便是大道的要領了。
看得見,卻看不清;聽得到,卻聽不明白;可以摸索,但卻得不到。這樣就不可思議,難以搞清楚究竟。在他之外沒有光明和黑暗了,無線的綿延而又歸於虛無,沒有形態的形態,這就是他了。對面的時候看不見他的先頭,追蹤抓不到他的尾跡。而他卻能夠把握古今萬物,知道由來和始末,這就是大道的要領了。
得大道的要領,也就是驗證的辦法:
行動中,別人看得到,說話中,別人聽得到,別人能夠摸索,卻摸索不到。自己就包含了光明和黑暗,甚至讓人覺得你自己就能夠代表光明和黑暗,這樣的兩種情況,別人不知道究竟是怎麼開始的,也不知道哪裡結束,而自己卻能夠明白一切的始末,開端和未來的狀況。別人無法摸索自己,自己用自己的考慮卻能夠知道萬物的過去未來,這樣就算是成功的得到道了,和道合為了一體。
自己包含了光明和黑暗,別人摸索不到,自己卻能夠推演出萬物的過去未來。
《老子·第十五章》
古時候善於行道的人,其微妙玄通,真是深不可識。由於深不可識,只好勉強來形容他:他審慎好像冬天過江,謹守好像畏懼四鄰,恭敬嚴肅如同作客,流逸瀟灑如同化冰,純朴得好像未經雕琢,曠達得好像高山空谷,敦厚得好像渾沌不清。誰能沉澱混濁的,使之漸漸清澈呢?誰能啟動僵死的,使之徐徐復活呢?持守此道的人,是不會自滿自溢的。唯有不自滿自溢,才能在凋敝死亡中成為新人。
古時候善於行道的人,微妙玄通,深不可測。謹慎的如履薄冰,守道就像是害怕了一樣,平時交往恭敬嚴肅的好像在作客,流逸瀟灑好像是化了的冰,淳樸善良的好像是沒有經過雕琢,曠達的好像是高山和空谷,敦厚的好像是渾沌不清。只有保守這種道的人能夠讓渾濁沉澱,水清澈起來。不自滿自溢,這樣才能夠從凋敝的死境之中,尋到生機從而恢復生命力。別人看來不可捉摸,而自己卻進退自如,這樣就算是行道成功了。
善於行道的人十分謹慎,守道中好像害怕,恭敬嚴肅跟做客一樣,瀟灑像是化了的冰,純朴善良像是孩子,曠達像是山谷和高山,敦厚像是渾沌不清,自己卻很容易讓他沉澱下來,能夠不自滿,從死境中恢復生命力。
③ 求道德經原文及譯文
道 德 經
一章()
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二章(46)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三章(47)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
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知不敢弗為而已,則無不治。
四章(48)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五章(49)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聞數窮,不如守中。
六章(50)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七章(51)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八章(52)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九章(53)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下之道。
十章(54)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修除玄覽,能無疵乎?愛民治國,能無智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長而不宰。是為玄德。
十一章(55)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十二章(56)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十三章(57)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若驚?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
十四章(58)
視之不見,名曰微;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夷。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繩繩兮不可名,復歸於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十五章(59)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凌釋;敦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止?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十六章(60)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歿身不殆。
十七章(61)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
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十八章(62)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十九章(63)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朴,少思寡慾,絕學無憂。
二十章(64)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
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獨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儡儡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淡兮,其若海,望兮,若無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二十一章(65)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狀哉?以此。
二十二章(67)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二十三章(68)
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
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同於德者,德亦樂得之;同於失者,失亦樂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二十四章(66)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形,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居。
二十五章(69)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二十六章(70)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二十七章(71)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
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
是謂神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
二十八章(72)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常德乃足,復歸於朴。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朴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制無割。
二十九章(73)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或羸,或挫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三十章(74)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居,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三十一章(75)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居。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故兵者非君子之器。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三十二章(76)
道常無名。朴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
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穀之於江海。
三十三章(77)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三十四章(78)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而生而不辭,功成而不名有。衣養萬物而不為主,可名於小;萬物歸焉而不為主,可名為大。以其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三十五章(79)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三十六章(80)
將欲歙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故興之;將欲取之,必故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三十七章(81)
道恆無名,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朴。
無名之朴,夫亦將不欲。不欲以靜,天地將自正。
三十八章(1)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居其厚,不居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三十九章(2)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侯得一以為天下正。其致之。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廢;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侯王無以貴高,將恐蹶。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穀」。此非以賤為本耶?非乎?故致數譽無譽。是故不欲祿祿如玉。珞珞如石。
四十章(4)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四十一章(3)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類,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四十二章(5)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穀」。而王公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
四十三章(6)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四十四章(7)
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四十五章(8)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四十六章(9)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四十七章(10)
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
四十八章(11)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四十九章(12)
聖人常無心,以百姓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聖人在天下,歙歙焉,為天下渾其心,聖人皆孩之。
五十章(13)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陵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無死地。
五十一章(14)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五十二章(15)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啟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為習常。
五十三章(16)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為盜竽。非道也哉!
五十四章(17)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餘;修之於鄉,其德乃長;修之於邦,其德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五十五章(18)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峻(去『山』換『血』)〕zui1。
五十六章(19)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五十七章(20)
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人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故聖人雲:「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朴。」
五十八章(21)
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五十九章(22)
治人、事天,莫若嗇。夫為嗇,是謂早服,早服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六十章(23)
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六十一章(24)
大國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國以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以下大國,則取大國。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國不過欲兼畜人,小國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所欲,大者宜為下。
六十二章(25)
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六十三章(26)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六十四章(27)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為者敗之;
持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持,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慾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自然而不敢為。
六十五章(28)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
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知此兩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順。
六十六章(29)
江海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是以聖人慾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居上而民不重,居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六十七章(32)
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也夫!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六十八章(33)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六十九章(34)
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
行,攘無臂,執無兵,乃無敵矣。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若,
哀者勝矣。
七十章(35)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
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
七十一章(36)
知不知,上,不知不知,病。聖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七十二章(37)
民不畏威,則大威至。無狎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唯不厭,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七十三章(38)
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姍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七十四章(39)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傷其手矣。
七十五章(40)
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飢。民之不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不治。
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
七十六章(41)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強大居下,柔弱居上。
七十七章(42)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其不欲見賢。
七十八章(43)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聖人雲:「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七十九章(44)
和大怨,必有餘怨,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
無德司徹。天道無親,恆與善人。
八十章(30)
小邦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邦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八十一章(31)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為而不爭。
◇老子道德經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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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四年,祥子據馬王堆漢墓帛書本、任繼愈《老子今譯(修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年版)校訂。
電子版底本:
①一九九二年,李曉渝等據陳鼓應《老子注譯及評介》(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四年版),參照馬王堆漢墓帛書本及江南文化書院黃山分院《道德經》(一九九零年版)輸入之《老子》電子版
②一九九三年,常人《道德經解》電子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