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明暗
1. 老子 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 翻译
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日逝,逝曰远,远日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下大老母
在前面几章我们连续谈到道的妙用,是在日常生活中,就在种种为人应事的行为上。现在《老子》本书,又回转来而进一步说明“体用合一”的道理。然而,究竟“道”是什么?什么是“道”呢?这是最根本的哲学问题。但在《老子》本书中,已处处以各式各样别出心裁的语言文字,要人们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去认识它,并且它已用或显或隐的文字言语来表达,透露了个中消息,本不需要后人画蛇添足,多加注解。
《老子》五千言,洋洋洒洒,信手拈来,道的真相,答案自在其中。第一章一开头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可道,非常道”。颇有拨云见日之势,一笔扫开所有相对名言的障碍。现在本章又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自古以来,很多人研究《老子》,竟有不少认为老子是偏重于物的“唯物思想者”,现代一般人,受到西洋哲学的影响比较深刻,有更多认定,向唯物思想方向作注解。这种错用现代意识或西方观念,附会中国古文的文意,因此而使人认识不清,个人实在不敢苟同。老子在书上从头至尾所表达的理念,是在说明宇宙与生命的存在是“心物一元”的,殊无可疑。
“有物混成”,这个“物”字,并不同于现代人所了解的“物质”观念的物字,这一关键,前面已曾提过,古代“物”字的含义,等于现在一般口语中的“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可指非物质的存在状况,例如精神、心理或者“力”、“能”等等,也可代表物质之“物”。此处“有物混成”的物,是“道”的同义字,这个道的内涵,包括了物质与非物质,是“心物一元”混合而成的。
这种“心物一元”的思想观念,源自《易经》。《易经》是中国几千年历史文化的根本,哲学中的哲学,经典中的经典。中国的文化思想,始终是讲“阴”“阳”两个符号,以二者彼此之间的相互变化、相生相克,从中去建立它的宇宙观、伦理观。如果我们以“阳”为精神的代号,那么“阴”则为物质的代号,阴阳配合,心物互融,便创化衍生了从极微到至大,应有尽有、无穷无尽的有情世界与无情世界。
然而,心物还只是一体所现的两面,这个浑然一体的道,它是“先天地而生”,宇宙万有的形成与消灭,全是它的功能所起的作用。在南北朝时代,南朝梁武帝时,有一位禅宗大师傅大士(傅翁),他的悟道偈就说:“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此一泻颂中所表达的思想,乃是中国道家老子思想与佛学合流的典型。
“有物先天地”,它本无形象,先于天地的存在,宇宙万有的本来就是它。一切万象的种种变化,生起与消灭,那只是两种不同的现象而已,虽然与这超越一切事物的“道”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却无法影响它的本质。等于我们日常所熟悉的光明与黑暗一样,明来暗去,暗来明去,明暗二者的交互转换,只是两种不同现象的轮替,那个能作明作暗的本身,并不随着明暗的变化而生灭;但是它的功能妙用,就表现在日夜明暗的来来往往之间。所谓形而上的道、本体,其实已经彻底地、无所隐藏地显现在它所创造的万象万境中,本体与现象的关系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而佛家所讲的“缘起性空,性空缘起”,可以说是这个道理进一步的诠释与发挥。
那么,“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究竟是怎么的一种情况呢?老子形容说:“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老子的思想与印度的佛学对形而上道的表达有所不同,佛学到最后只以一个“空”字代表,而老子则用“寂”用“寥”。寂是绝对的清虚,清静到极点,毫无一点声色形象。“寥”是形容广大,类同佛学的“无量无边”。
佛家专用的名同“空”,是从道体的原则上说;而道家所用的“寂”、“寥”,则是形容其境界与现象,在表达上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缺点。谈“空”,难免有人会误认为是断灭思想;说“寂”说“寥”,又易使人执着一个现象,落在境界的案臼中。
老子说这个道,“寂兮!寥兮!”,清虚寂静,广阔无边,没有形象声色可寻,永远看不见、摸不着;“独立而不改”,超越于一切万有之外,悄然自立,不动声色,不因现象界的物理变化而变化,不因物理世界的生灭而生灭。但我们在这里要注意,老子说的是“独立而不改”,他并没有说“独立而常住”。“常住”,让人感觉是指具备形象的实有,但道并不适合以实有称之。因为它“非心非物”,可是也不能说不是实有,因为它“即心即物”。“周行而不殆”,它无所不在,在在处处都有道。不论“物”也好,“心”也好,都有它的存在,永远无穷无尽,遍一切处。“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这个东西是一切宇宙万有的根本,具足一切的可能性,实在很难用一般世间的语言文字来形容,所以我们中国古代的老祖宗们,不得已,姑且叫它做“道”,以“道”来统括所有万法的究竟归处。
万道不离王道与人道
道之为名,在原始的中国文化,是超然于宗教性质的代名词,西方哲学称之为“第一因”,但在内涵上彼此仍有差别之处。以宗教性的名词来说,基督教、天主教叫它“上帝”、“主宰”、“神”,伊斯兰教叫它“阿拉”,佛教则以“如来”、“佛”来称之。像这一类的宗教性字眼,一般人很容易根据自己的知识、习惯以及下意识观念,在自己的心理意识上,构成另一种偏离原意的想象概念,混淆不清,甚至都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神秘色彩。譬如我们一提到“上帝”,差不多都把它想成一个能控制一切,主宰一切,拥有宇宙最大威权的神明。而一提到“如来”,大部分人的观念马上想到坐在寺庙大殿上,低眉垂目、不食人间烟火的“塑像”。这种单凭一己的好恶与想象所形成对形而上真理的认识,其中牵涉的问题是相当严重的。
早期的中国文化思想,对于“道”这个东西,并未附以它任何宗教形态,或者将它专属于某一种哲学派别。道的名称之外,尚有几个与它同义的名词,老子又提出来说:“强为之名曰大”,因为它实在无量无边,太大了,所以也可叫做“大”;“大曰逝”,大也就是“逝”,“逝”是永远的向内外四面八方延伸发展,等于说宇宙是无限的扩张。谈到这里,我们看到这个“逝”字觉得很有趣。引申列子的话来说,便是:“东方有圣人出焉,西方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老子认为道的本身,大到无量无边,无有涯际,因此名之为“逝”。同样的意义,佛经上“佛”亦有十个名号,“善逝”是其中之一。这个“善逝”的“逝”,除了具有“无常”的含义外,同样代表无尽无限,形容难以言喻之大,与老子所说的“大曰逝”,有不谋而合之处。但是我们知道,佛经翻译到中国来,距离老子时代之后,已经有相当一段的时间,然而老子在中国上古文化,早已有相同的看法和用词了。
既然“大日逝”,那么“逝曰远”,无远弗届,四通八达,“放之四海而皆准”,没有不及的地方,也是无量无边,无穷无尽的意思。然而,就是因为“道”太大太远了,它遍一切处,通于古今,尽未来际,我们若求大、求远地去追求它,反而难以企及,搞不好还会迷失在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现象界里,不能自拔。其实“道”就在每个人的自身上,须臾不离,若能反求诸己,回头自省,见“道”才有希望。所以“逝曰远,远曰反”。最远的就是最近的,最后的就是最初的,只要神志清醒清醒,好好张眼一看,天边就在目前。
我们晓得中国过去的观念,称宇宙万有的本体为“道”,另外还有“大”、’逝”、“远”、“反”等名称,甚至于儒家所讲的“天”,或者“帝”,也都是“道”的代号,总共算起来,至少也有十来个“道”的别名。后来印度文化传播到中国来,其中佛教对于形上本体的说法,也有佛的十个代号,与中国原有的那些“道”的称呼相互比较,颇得异曲同工之妙,几乎是同样的道理,雷同的说法,这不知是否当时双方曾开过联席会议,互相对此问题详加协调过,否则又怎能如此巧合、遥相呼应呢?(一笑)。其实这正是“东方有圣人出焉,西方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的道理。世界上真理只有一个,无二亦无三,只是东西方在表达方式上有些不同罢了。
接着,老子说“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这一段谈“天”说“地”,却又忽然钻出一个“王”来,王是代表人。依中国传统文化,始终将“天、地、人”三者并排共列,而人在其中。为什么呢?因为中国文化最讲究“人道”,人文的精神最为浓厚,人道的价值最被看重。假定我们现在出个考试题目,“人生的价值是什么?”或者“人生的目的是什么?”若以中国文化思想的观点来作答,答案只有一个——“参赞于地之化育”(《周易·系辞传》)。
“参赞天地之化育”,正是人道价值之所在。人生于天地之间,忽尔数十年的生命,仿如过客,晃眼即逝,到底它的意义何在?我们这个天地,佛学叫做娑婆世界,意思是“堪忍”,人类生活其上,还勉勉强强过得去。这个天地并不完备,有很多的缺陷,很多的问题,但是人类的智慧与能力,只要它能合情合理地运用,便能创造一个圆满和谐的人生,弥补天地的缺憾。
譬如,假若天上永远有一个太阳挂着,没有夜晚的话,人类也就不会去发明电灯,创造黑暗中的光明。如果不是地球有四季气候的变化,时而下雨,时而刮风,人类也不会筑屋而居,或者发明雨衣、雨伞等防御用具。这种人类因天地间种种现象变化所作的因应与开创,就叫做“参赞”。此等人类的智慧与能力太伟大了,所以中国文化将他和天地并举,称为“天、地、人”三才。这是旧有的解释。
那么,“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域”是代表广大的宇宙领域。此处道家的四大,与佛家所谓的四大不同。佛家四大,专指物质世界的四种组成元素——地、水、火、风。而道家所讲的四大,是“道、天、地、人”。这个“四大”的代号由老子首先提出,并非如佛家的四大。老子说,在这一无穷无尽的宇宙中,有四种东西是最主要,最关键性的,而人的价值占了其中之一。四大中人的代表是“王”,中国上古文化解释“王”者,旺也,用也。算命看相有所谓的“旺相日”,在古代文字中,也有称“王相日”的。每个人依据自己的八字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旺相日那一天去做某一件事,认为便可大吉。宇宙中何以人能与“道大、天大、地大”同列为四大之一呢?这是因为人类的聪明才智,能够“参赞天地之化育”,克服宇宙自然界对人存在不利的因素,在天地间开演一套渊源流长的历史文化。
好不容易自然
既然人的地位有这么的重要,这么的特殊,下面老子便接着告诉我们做人做事的法则,如何修道,如何行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老子千古不易的密语,为老子思想的精华所在,懂了这番话的道理,也就差不多掌握了修道、行道的关键了,在这里这个“法”字是动词,是效法、学习的意思。人要效法大地,大地则依法于天,这里的“天”,是指有形的太阳系统的自然物理的天,也就是天文学上的天体之天,它不是抽象的概念。地依法于天,天则要效法道,以道为其运行的依归。那么,道又以什么为效法的对象呢?“道法自然”。
现在首先要解释“自然”的问题。目前新兴的“比较宗教学”或称“宗教哲学”,把世界上各地的宗教,如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天主教等等,每一宗教的哲学理论与实况综合起来研究,相互比较,寻求其中异同和彼此间的关系,已经发现了不少有趣的问题,值得更进一步去深入探讨。我们若以比较宗教的态度,抛开那些粗浅的宗教情绪心理,把眼光放在一般宗教教人如何行善做好事的普通伦理层面上,那也个个满好,满合于同一的水平。至于再进一步,要透彻各个宗教实际内涵程度的深浅,则问题重重,就不能颟顸笼统,值得仔细研究、体会。
长期以来,有不少佛家的著作,批评道家是“自然外道”。因为他们看到老子讲“道法自然”,便自然而然地将二者联想在一起。其实,印度释迦牟尼佛在世时,与佛教对立的几十种哲学思想,尤其当时同释迦牟尼佛影响一样大的几个大学派之一,专讲“唯物思想”的“自然外道”,和中国老子所说“道法自然”的自然,并不相关。二者并未结为姊妹道,或者兄弟道什么的,并无彼此互通声气之嫌。
印度当时的自然外道,属自然学派,其所谓的“自然”,完全从物理观点而说。但是老子的思想绝非如此。近代中国翻译西方典籍,把物理、化学等学科,统称为自然科学,这是借用老子的名词,我们不能因此便认为老子说的“自然”,就等同物理范畴的自然。将老子的思想硬往上套,这是指鹿为马,栽赃前人,非常没有道理的。
虽然老子并未给予直接的定义,但老子的“自然”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却也不可以如法庭上的法官们,审判一个案件,可以采用了“自由心证”,随便判决学术思想的归化,乱下断语,硬是认定老子所说的“自然”也就是印度的“自然外道”;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老子一竿打入“唯物哲学”的案日,这是千错万错,大错特错的误解。这种情况,如借用佛学名称来说,就是“众生颠倒”,“颠倒众生”,这所谓“颠倒”,是指我们在见地观念上和思想上的错误,因此而形成见惑、思惑。由于我们一直被这见惑、思惑两种认识上的不清所障碍,因此不能成道,无法彻见宇宙天地间的真谛。
那么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个“自然”的确实含义又是如何呢?答案很简单,“自然”二字,从中国文字学的组合来解释,便要分开来讲,“自”便是自在的本身,“然”是当然如此。老子所说的“自然”,是指道的本身就是绝对性的,道是“自然”如此,“自然”便是道,它根本不需要效法谁,道是本来如是,原来如此,所以谓之“自然”。
我们如果将大乘佛学彻底贯通了,必然不会对于宇宙本体和现象的哲学问题,感到左右为难。佛家有一个名词“法尔如是”,它是说明诸法本身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人生来怎么会成那个样子?人就是那个样子。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就是这个样子。一切本来就是如此,一切法便是一切法的理由,更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不原因的,这样就叫“法尔如是”。从“法尔如是”来看“道法自然”,最清楚不过了。“道法自然”,而“自然”自己本身原来就是如此这般,没有别的规范可寻,再也找不到一个东西可以另为之主,“道”就是“自然”,“自然而然”,就是“法尔如是”,古人翻译佛经,怕与老子的“自然”混合了名词,只好另创一词,便叫“法尔如是”。
讲到这里,我曾经一再强调,我们后世之人读古人的著作,常常拿着自己当代的思想观念,或者现代语言文字的习惯,一知半解地对古人下了偏差的注解,诬蔑了古人,这是何等的罪过。读什么时代的书,首先自己要能退回到原来那个时代的实际状况里去,体会当时社会的文物风俗,了解当时朝野各阶层的生活心态,以及当时的语言习惯,如此掌握了一个时代文化思想创造的动源,看清这个历史文化的背景所在,这才能避免曲解当时的哲学思想和文艺创作,并给予正确合理的评价。
比如,我们研究释迦牟尼佛的经典,也要退回到二千多年前的古印度的农业社会,设身处地替当时的人民想一想。那时的印度是一个贫富差距极大,极不平等,到处充满愚昧和痛苦的世界。假若你读历史,真能“人溺己溺,人饥己饥”地将自己整个投入,身历其境,于那种痛苦如同亲尝,那么方能真切地了解到释迦牟尼佛何以会提倡“众生平等”,何以会呼吁人人要有济度一切众生的行愿,才能体会到当时的佛陀真正伟大之处。如果天下太平,世界本来就好好的,大家生活无忧无虑,什么都不虞缺乏,汽车、洋房、冷暖气,样样俱足,日子过得满舒服的;即使比这种情况差一点,那也还甘之如饴,又何必期待你去救度个什么?帮助个什么呢?
念天地之悠悠
话说回来,老子说“人法地”。人如何效法地呢?人要跟大地学习很难。且看大地驮载万物,替我们承担了一切,我们生命的成长,全赖大地来维持,吃的是大地长的,穿的是大地生的,所有一切日用所需,无一不得之于大地。可是,我们回报它的是什么?只不过是死后一把又脏又臭的腐烂掉的脓血和败坏了的朽骨头罢了。
人活着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所有不要的东西,大便、小便、口水等等乱七八糟地丢给大地,而大地竟无怨言,不但生生不息滋长了万物,而且还承载了一切万物的罪过。我们人生在世,岂不应当效法大地这种大公无私、无所不包的伟大精神吗?其实中国传统文化,一直非常强调此一精神。《易经》的“坤卦”,形容大地的伟大为“直”、为“方”、为“大”,指出大地永远顺道而行、直道而行。包容一切,不改其德。佛家对此的看法也是一样,后来翻译《华严经》,冠以“大方广佛”为经题,也可以说是受“坤卦”卦辞影响的关系。
再者,我们效法大地,除了上述的道理之外,同时还要了解大地自久远以来运动不止的意义。地球永远在转动。地球一天不转动,甚至只消一分一秒停止,我们人类和其他万有的生命,都要完结。
地球的转动,人们以为是近代科学知识,其实中国上古早已知之,只是我们自己不加详察而已。又有人根据中国若干书籍上说的“天圆地方”,便一口咬定古人的观念认为地球是方的。这种不明就里人云亦云的说法,非常错误,孔子的弟子曾子,就曾讲过地是圆的,不是方的,而且一直在旋转,所谓:“天道左转,地道有旋”的观念,早已由来悠久。我们人欲效法大地,就应该如《易经》卦辞所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行健”,是天地的运行转动,永远是健在地前进,所以人要效法它的勇往直前的精神,一分一秒绝不偷懒,时时刻刻向前开创,永远生机蓬勃,永远灵明活泼,这才是合乎大地所具有的“德行”。
但是,宇宙间日月星辰与地球,究竟是谁使它在转动呢?由哪个作主呢?是上帝吗?是神吗?是佛吗?老子却不采用这些具有人神造作化的名词,他只是根据上古传统文化中固有的名称,无以名之,仍然称之为“道”,称为“自然”,最恰当不过了。所以便说“天法道,道法自然”。抽象而言,道是自然地具备无究尽的功能,拥有不可思议的“生灭”力量。这股力量,在佛学而言,便叫它做“业力”,业力并不一定不好,有好有坏,坏的叫“恶业”,好的叫“善业”。其实,天地本身这股力量在运转,本无善恶,所谓善恶,都是人类自己附加上去的价值判断而已。
道的力量,生生不息,源源而来,生天生地,神鬼神帝,都是由道的自然功能所分化。但是,它又为什么要生长了这些万有的存在呢?有时我们不得意时,实在很埋怨这个道,为什么它要生生不已,而又转化不已呢?道不转化便不会生成你和我,不生你和我,又何来这些纠扯不清的恩恩怨怨、痛苦烦恼!这个道,何必跟我们如此过不去呢?生了大地,又生了我们的爸爸妈妈,再生下我们,以及后代的子子孙孙,然后为了一个小问题,都痛苦得不得了,一下成功,一下失败,时而悲伤,时而喜乐,究竟这个道、这个上帝、这个主宰,在开我们什么玩笑呢?如果亘古“不生不灭”,我们能够平平静静、安安详详地休息,那该多好啊!
像这一类的疑问,不消说我们一般的凡夫俗子弄不清答案的真相,就是千古以来,许多人穷尽毕生精力,追究这个问题的哲学家、思想家,也都困在这个穷求“第一因”的谜题里,东奔西窜,寻不着出路,愈陷愈深,不能自拔。现在的科学家们,也正为这些问题向前直冲。
老子呢?他说道就是道,自然就是自然,此外再也没有一个由来,既没有为什么,也不是为了什么,本来就是这样,原封未动;无始无终,无前无后,不生不灭;而由这个不生不灭中,本然而创造了宇宙天地和万有生命的生生灭灭的现象,产生了时间、空间前前后后的无意识的意识。我们研究道家思想,“自然”这个名词,是一大关键。而佛家的终究处也是“法尔如是”,这两者值得相互参究。一般修炼道术的学道者,若无法直识本来,看透这层“法尔如是”的事实,即便是在静坐禅定的工夫上如何了得,那还似依旧仆仆风尘,流浪生死,有家归不得的游子,前途一片茫茫。不信,你去问老子试试看。
自然神仙
再说,道的本身即是自然生生不息,但很多人修道,偏要打坐求静,认静是道都不对吗?你在静坐,真能静吗?其实,内心里面,妄想纷飞,动得乱七八糟,并无片刻安闲休息。真正的静坐入定,也只是进到另一个大运动的境界而已,因为大动,反而不觉其动,便说是静。或者可说是接近于那个大自然运动的核心,好像静止而已。譬如一个旋转中的圆形,越接近圆周的地方,运动的路线越大,而接近圆心的地方,运动的路线越小,而圆心所在,在旋转的时候,则完全不离原地,根本不动,其实它是整个圆转得最起劲之处,原来不静,所以说,真的能静止似的,那是到达于一个更雄浑无迹的运动境界,只是你自己未察觉到它的究竟而已。静坐之所以能使人健康长生不老,正是由于这个静中的大动似乎不动的效果。这个动,实是自然法则的功能。
人们学道,学些什么呢?如果只知守窍练气,吐故纳新,那是小道。大道无为,什么都不需守,没有那些罗哩啰嗦的名堂。“道法自然”,自自然然就是道,若不如此,便不合道。普通的人,照修炼神仙家的看法,都是凡夫俗子。然而凡夫俗子只要能做到在日常生活中,一切任运自然,便不离于道了。
中国道家有句名言:“人身是一小天地”,认清这个观念,打坐修道就容易上路,你只须让自己的身心自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那般自然,岂不真得自在。传统的道家,认为我们人身便是一个小天在,胃就像大地,地球上有长江、黄河,和胃连带关系的,在前面管道便是长江,在后面的管道便是黄河;其他别种器官,有的代表月亮,有的代表太阳,都在不停地运动。人打起坐来,心理上让它自然地清静,不去干扰身体各个器官的运作与血液循环,使之自自然然地合乎天地运转的法则,身体就会自然越来越健康。平常我们身体所以四大不调,疾病丛生,都是脑子里的意识、思想太多太乱,扰乱了体能原本合于自然的运行法则,因此才产生了疾病的现象,才有苦乐的感受。
至于佛家的修道路线也很多,通常所知的都教人要空、放下,不要妄想,它和道家的清静、无为有相通之处。清静、无为,就是什么都不去想,但是如果你静坐,心里想:“我绝不乱想”,那你早就又落入那“想不要想”的想里去了。“道”,本来自然生生不息在动,而你硬要千方百计不让它动,那岂不是道法大不自然了吗?不自然行吗?其实修道打坐,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你只须让一切自然地任远流行,它就是自然的静,不假造作,自由自在,那就对了,又何必头上安头,作茧自缚呢?
自老子之后,到了东汉时期,道家出现了魏伯阳真人作的《参同契》这部名着,素来被称为是千古丹经的鼻祖,学道家神仙长生不老之术的,非要仔细研究这部书不可,但其中所阐述的修道原理和方法,重点仍然在于老子的“道法自然”。那么,怎么又叫做《参同契》呢?因为修炼神仙长生不老的方法,与老庄、周易、丹法,三样的原理完全相同的。所以必须参合研究,而将其中的道理相互贯通、彼此发明,故叫《参同契》。“契”是指书契一样,可以核对得丝毫都无差错。中国古代订契约,是在一块竹简刻上一式二份的标记和约定的条文,然后剖析成两片,中间分际接合处,彼此丝丝入扣,可为日后印证真假之辨的,便名曰“契”。《参同契》所论述的修道原理和过程,相当复杂、奥妙,但其根本所在,仍然不外乎“道法自然”的大法则。
我们人体是个小宇宙、小天地,在这个宇宙天地里,气机如何运行,血液如何流通,一切均有固定不易的法则,分秒不能勉强,不可勉强,不必勉强,假使真懂了这种道理,自己便会明白怎么来修道摄生养命,但是总归结的道理,不外老子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2. 孔子”道德经“
《道德经》译文
道”是自然规律抽象的反映。“德”是先天的资质,它如同天平的支点,起着协调作用。它与智慧不同之处就在于,智慧是运用的过程反映,而老子的 “德”是先天的反映,这个“德”就是天德,是神化的“德”,属于天地的理性。老子认为,人的智慧只有同神化的“德”相呼应,才体现出智慧来。概言之,道德二字的意思是规律与调节的结合,德是本质,智是表象。其实,天不存在理性问题,因为天地的运动是恒定不变的,不具备调节功能。它的所谓调节,均在运动中体现出来,如四季的变化,日夜的更替。今天读老子,一定要用历史的眼光批判的认识。对前九章进行了初略认识。
关键词:道德经
《道德经》之一章 原文: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侥。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是可遵循的抽象的运动法则,但又不是一种恒定不变的抽象运动规律。根据事物的特性来冠以名称,是事物面貌的反映, 但这种面貌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名称是天地形成的本源;有名称是区别万物的基础。因此,人类常常假借抽象的无来达到了解万物的奥妙,通过具象之有来达到认识微妙的道。这两方面是同时产生的,然而名称又不同,都可以称之为玄妙的学说,这种神秘而深邃的理论,是各种学说的基础。
——“常有,欲以观其徼”,说明“道”属于形而上的学问。“有”为原始之“有”,“无”在此基础上得以认识。万物之有是新的物质形式之有,要认识这个“有”,得以整体之道为依据。
《道德经》之二章 原文: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天下人都明白美好是最值得称道的,这是由于有丑恶的区分和存在;都明了善良是最珍贵的,这是由于有邪恶的区分和存在。有和无、难和易、长和短、高和低等,这些对立关系正是自然法则的再现,它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是永恒的真理。因此,圣人为了实现有为的理想,采取无为的方式来看待当前的事业,推行一些道的教育。万物生长不会逆向发展,生长过程总是不断变化的。取得成就的人也总是不会停留在已有的功劳上。只有不甘于已有的功劳,才会有新的成就。
——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是对立的运动形式。这里的“无为”是觉得眼下无为,属于君子自强不息的心态。只有这样,才有新的成就。
《道德经》之三章 原文: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
对国家的统治而言,要让国家安定,就得让民心纯朴,要使民心纯朴,就得让民众不崇尚才智和地位,才会使民众不至于形成争强好胜之心。也不要让民众向往珍物稀宝,社会上才不会出现偷扒现象。更不要让民众产生贪欲之念,才不犯上作乱。因此,圣人治理国家的方针就是:让国民思想空虚而能填饱肚子,淡化民众的理想而又能使身体强壮。总之,经常让民众保持既无知识又无欲望的状态,而让那些真正的聪明人又不敢不替国家效力,这样的话, 国家就一定会治理好。
——从国家的稳定认识,要一切听从我的意志,才好治理,于是后来就有了法律。可老子将这种认识扩大了,没有注意领域的区分。
《道德经》之四章 原文: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道是以对立形式产生作用的, 它混沌的充满天体万物之中,取之不竭;不去利用,也不会过剩。它深奥莫测,最难领会把握 。然而,它好像是万物形成的根本所在。它能缓和锐气,解决纷争,调和明暗,容纳污垢。它是最公正的,也是清澈明静的。它有时好像又有客观的实在,我不知道她是从何而来,它的形成好像还在“帝”的前面。
——有天体的运动,就有“道”的的存在,现在称之为环境对局部事物的影响,老子将环境这种感性认识上升到了形而上的抽象认识,这也是一切科学研究所运用的方法。不过,他对这种认识还比较朦胧。至于“挫其锐,解其纷”,属于“德”的范畴,属于运动中的自然调节。
《道德经》之五章 原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本无仁慈可言,仅仅是将万物视为一个受它支配的玩物,不予理睬;具有大智能的圣人也无仁慈可言,仅仅将如何管理百姓视为第一要务,对人民的痛痒也不闻不问。 天地之间就如同一个容器,里面越空虚,所盛东西就越不会出来(屈与出相呼应) , 若是经常去搬弄它,即便没有多少东西,也很容易让其中东西掉出来。 百姓一旦见多识广,君主对付的办法就会越来越少,不如让百姓安守现状,君主也安守现状,就能使国家太平。
——自然界无所谓感情,你这能顺应自然,圣人所操劳的是天下大事,对百姓的个别事务没有精力去关注,圣人追求的是大仁大义。第二层意思与“烹小鲜”的意思是相同的。这一章实际是告诉人们君主的治国方略,不要顾及小事,不要事事操劳,用一个比喻,形象地表明了这个意思。
《道德经》之六章 原文: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渊深的神道,它与天地共生存,不存在生死问题,这即是所谓玄妙的阴道运行。这些道学理论是研究天地的根本所在,它绵绵不绝,似有似无。即便得此法之人,用起来还是不能娴熟。
《道德经》之七章 原文: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地之所以能永存于世,就在于它不顾及自我的生存。正是由于大智慧的圣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对自身顾及得少,反而有利于自己,考虑身心以外事多,反而能使生命达到长久。正因为他们具备无私的品德,所以能在客观上成就自己。
——天地不能同人类比,就像石头不能与昆虫比一样。其实,人的价值越大,自我圈就越大。正由于他们不注重“小我”,故能成就“大我”。
《道德经》之八章 原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最高级的慈善就如同流水一般的境界。流水只一味的滋养万物,而不会同万物相抗争。流水总是处于低洼之处,与众人积极向上、谋求发展的精神相背逆,自然遭人们的厌恶。水所处地位就如同无为的“道” 相仿。人要找一个优良的环境居住,要善于去研究一些渊深的学术,与人交往要善于讲求仁道,当政要善于管理,所做事情要能充分发挥你的能力,办大事要善于选择好的时机。但不要与人相争,才不会有错。
——众人追求的是自我小利益,有能力者,不会计较眼前的得失,他们平时善于注重信誉,注重团结他人,不入俗气,生活中,“让”的概率是较大的。但他们善于把握最佳的时机来发展事业,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味地强调“不争”,也是错误的。“争”需要协调,没有协调的争,就会国将不国。
《道德经》之九章 原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下之道。
当一旦得到的东西已经很丰富了,就不要贪得无厌,不如停下来,你所占有的金钱地位多了,别人就会眼红,终究是不能“长保” 的。人一旦发富发贵,往往会骄傲自大,这样反给自己栽下祸根。人一旦有所成功,就得知足。懂得功成身退,就把握了自然的法则。
——平时所说“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这其实是安全与名望的对立性。越有名望,越不自由,因为他的安全系数差。老子强调的是知足,这有一个对自身能力的理智认识问题,超越了能力范围,才是“盈”,这时,只有“功遂身退”,才是理智的选择。
《道德经》之十章 原文: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修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长而不宰。是为玄德。
人类的行为和思想总是承载在一起的(先天的元神和后天的精神相连),二者又可能分离,这是因为现实行为与思维有时总是会背道而驰。一味崇尚阴柔,也不可像婴儿一样软弱。即便人类的理论成果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但现实中还是可能出现问题。爱民与治国的关系要处理好需要智慧。自然之理就在于一开一合的对立之中,不能光强调“阴”的一个方面。要深谙这些道理,就需要知识与智慧。要根据这些道理生发出应对方略,不断地积累经验,所生发出的应对方略不是照搬前人和别人现成的经验。一旦成为经验,它可以长久应用,但也不能一成不变。这就是与自然相呼应的深奥的智慧学问
3. 道德经的 核心思想是什么
《道德经》主题思想为“道法自然”。
“道法自然”是《道德经》中老子思想的精华。“道”作为《道德经》中最抽象的概念范畴,是天地万物生成的动力源。“德”是“道”在伦常领域的发展与表现。“道”与“法”在规则、常理层面有相通点,但不同于西方自然法。“法”应效法自然之道,在辨证的反向转化之中发挥其作用。
哲学上,“道”是天地万物之始之母,阴阳对立与统一是万物的本质体现,物极必反是万物演化的规律。伦理上,老子之道主张纯朴、无私、清静、谦让、贵柔、守弱、淡泊等因循自然的德性。政治上,老子主张对内无为而治,不生事扰民,对外和平共处,反对战争与暴力。
这三个层面构成了《道德经》的主题,同时也使得《道德经》一书在结构上经由“物理至哲学至伦理至政治”的逻辑层层递进,由自然之道进入到伦理之德,最终归宿于对理想政治的设想与治理之道。也就是从自然秩序中找出通向理想社会秩序的光明正道。
(3)道德经明暗扩展阅读
综述
《道德经》主要论述“道”与“德”:“道”不仅是宇宙之道、自然之道,也是个体修行即修道的方法;“德”不是通常以为的道德或德行,而是修道者所应必备的特殊的世界观、方法论以及为人处世之方法。
老子的本意,是要教给人修道的方法,德是基础,道是德的升华。没有德的基础,为人处世、治家、治国,很可能都失败,就没有能力去“修道”。所以修“德”是为修道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这可能也是人所共需的;修道者更需要拥有宁静的心境、超脱的人生,这也缺“德”不可。《道德经》德经部分,在经文中占了很大部分,这是修道的基础。
“道”是浑全之朴,“众妙之门”。“道”生成了万物,又内涵于万物之中,“道”在物中,物在“道”中,万事万物殊途而同归,都通向了“道”。
“道”不只是有形的“物质”、思虑的“精神”、理性的“规律”,而是造成这一切的无形无象、至虚至灵的宇宙本根。“物质”、“精神”、“规律”皆是“道”的派生物。 “道”是先天一炁,混元无极,“道”是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至简至易、至精至微、至玄至妙的自然之始祖、万殊之大宗,是造成宇宙万物的源头根本。
参考资料来源:网络-道德经
4. 老子在《道德经》中阐述了自己的政治哲学和人生哲学的时候,为什么先论述“道”它们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老子默认的是由大到小的模式,先是最大的无所不包的道,然后是小一些的国家政治和个人处世哲学,他设想真理贯穿从大到小一切领域,历史发展表明并不是如此
5. 《道德经》谁能帮我译出来
第一章
[译文>
“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是常“道”(“道”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述的,它并非一般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名”也是可以说明的,它并非普通的“名”)。“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际的状况;而“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本原的命名。因此,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称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从“有名”的奥妙到达无形的奥妙,“道”是洞悉一切奥妙变化的门径)。
第二章
[译文>
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那是由于有丑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那是因为有恶的存在。所以有和无互相转化,难和易互相形成,长和短互相显现,高和下互相充实,音与声互相谐和,前和后互相接随——这是永恒的。因此圣人用无为的观点对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听任万物自然兴起而不为其创始,有所施为,但不加自己的倾向,功成业就而不自居。正由于不居功,就无所谓失去。
第三章
[译文>
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导使老百姓不互相争夺;不珍爱难得的财物,导使老百姓不去偷窃;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事物,导使民心不被迷乱。因此,圣人的治理原则是: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弱百姓的竞争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经常使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欲望。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圣人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下就不会不太平了。
第四章
[译文>
大“道”空虚开形,但它的作用又是无穷无尽。深远啊!它好象万物的祖宗。消磨它的锋锐,消除它的纷扰,调和它的光辉,混同于尘垢。隐没不见啊,又好象实际存在。我不知道它是谁的后代,似乎是天帝的祖先。
第五章
[译文>
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一视同仁,任凭万物自生自灭。圣人也是没有仁爱的,也同样像刍狗那样对待百姓一视同仁,任凭人们自作自息。天地之间,岂不像个风箱一样吗?它空虚而不枯竭,越鼓动风就越多,生生不息。政令繁多反而更加使人困惑,更行不通,不如保持虚静。
第六章
[译文>
生养天地万物的道(谷神)是永恒长存的,这叫做玄妙的母性。玄妙母体的生育之产门,这就是天地的根本。连绵不绝啊!它就是这样不断的永存,作用是无穷无尽的。
第七章
[译文>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久存在,是因为它们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地运行着,所以能够长久生存。因此,有道的圣人遇事谦退无争,反而能在众人之中领先;将自己置于度外,反而能保全自身生存。这不正是因为他无私吗?所以能成就他的自身。
第八章
[译文>
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最善的人,居处最善于选择地方,心胸善于保持沉静而深不可测,待人善于真诚、友爱和无私,说话善于格守信用,为政善于精简处理,能把国家治理好,处事能够善于发挥所长,行动善于把握时机。最善的人所作所为正因为有不争的美德,所以没有过失,也就没有怨咎。
第九章
[译文>
执持盈满,不如适时停止;显露锋芒,锐势难以保持长久。金玉满堂,无法守藏;如果富贵到了骄横的程度,那是自己留下了祸根。一件事情做的圆满了,就要含藏收敛,这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道理。
第十章
[译文>
精神和形体合一,能不分离吗?聚结精气以致柔和温顺,能像婴儿的无欲状态吗?清除杂念而深入观察心灵,能没有瑕疵吗?爱民治国能遵行自然无为的规律吗?感官与外界的对立变化相接触,能宁静吧?明白四达,能不用心机吗?让万事万物生长繁殖,产生万物、养育万物而不占为己有,作万物之长而不主宰他们,这就叫做“玄德”。
第十一章
[译文>
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的孔洞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所以,“有”给人便利,“无”发挥了它的作用。
第十二章
[译文>
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嘈杂的音调,使人听觉失灵;丰盛的食物,使人舌不知味;纵情狩猎,使人心情放荡发狂;稀有的物品,使人行为不轨。因此,圣人但求吃饱肚子而不追逐声色之娱,所以摒弃物欲的诱惑而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方式。
第十三章
[译文>
受到宠爱和受到侮辱都好像受到惊恐,把荣辱这样的大患看得与自身生命一样珍贵。什么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慌失措?得宠是卑下的,得到宠爱感到格外惊喜,失去宠爱则令人惊慌不安。这就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恐。什么叫做重视大患像重视自身生命一样?我之所以有大患,是因为我有身体;如果我没有身体,我还会有什么祸患呢?所以,珍贵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托付他;爱惜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依靠他了。
第十四章
[译文>
看它看不见,把它叫做“夷”;听它听不到,把它叫做“希”;摸它摸不到,把它叫做“微”。这三者的形状无从追究,它们原本就浑然而为一。它的上面既不显得光明亮堂;它的下面也不显得阴暗晦涩,无头无绪、延绵不绝却又不可称名,一切运动都又回复到无形无象的状态。这就是没有形状的形状,不见物体的形象,这就是“惚恍”。迎着它,看不见它的前头,跟着它,也看不见它的后头。把握着早已存在的“道”,来驾驭现实存在的具体事物。能认识、了解宇宙的初始,这就叫做认识“道”的规律。
第十五章
[译文>
古时候善于行道的人,微妙通达,深刻玄远,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正因为不能认识他,所以只能勉强地形容他说:他小心谨慎啊,好像冬天踩着水过河;他警觉戒备啊,好像防备着邻国的进攻;他恭敬郑重啊,好像要去赴宴做客;他行动洒脱啊,好像冰块缓缓消融;他纯朴厚道啊,好像没有经过加工的原料;他旷远豁达啊,好像深幽的山谷;他浑厚宽容,好像不清的浊水。谁能使浑浊安静下来,慢慢澄清?谁能使安静变动起来,慢慢显出生机?保持这个“道”的人不会自满。正因为他从不自满,所以能够去故更新。
第十六章
[译文>
尽力使心灵的虚寂达到极点,使生活清静坚守不变。万物都一齐蓬勃生长,我从而考察其往复的道理。那万物纷纷芸芸,各自返回它的本根。返回到它的本根就叫做清静,清静就叫做复归于生命。复归于生命就叫自然,认识了自然规律就叫做聪明,不认识自然规律的轻妄举止,往往会出乱子和灾凶。认识自然规律的人是无所不包的,无所不包就会坦然公正,公正就能周全,周全才能符合自然的“道”,符合自然的道才能长久,终身不会遭到危险。
第十七章
[译文>
最好的统治者,人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其次的统治者,人民亲近他并且称赞他;再次的统治者,人民畏惧他;更次的统治者,人民轻蔑他。统治者的诚信不足,人民才不相信他,最好的统治者是多么悠闲。他很少发号施令,事情办成功了,老百姓说“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第第十八章
[译文>
大道被废弃了,才有提倡仁义的需要;聪明智巧的现象出现了,伪诈才盛行一时;家庭出现了纠纷,才能显示出孝与慈;国家陷于混乱,才能见出忠臣。
第十九章
[译文>
抛弃聪明智巧,人民可以得到百倍的好处;抛弃仁义,人民可以恢复孝慈的天性;抛弃巧诈和货利,盗贼也就没有了。圣智、仁义、巧利这三者全是巧饰,作为治理社会病态的法则是不够的,所以要使人们的思想认识有所归属,保持纯洁朴实的本性,减少私欲杂念,抛弃圣智礼法的浮文,才能免于忧患。
第二十章
【俗译】
断绝智巧的心思,反而使人没有分别计较的忧愁。则可以免除世俗之忧,也就是与世俗的“忧”隔绝开来。应诺和呵斥,相距有多远?美好和丑恶,又相差多少?人们所畏惧的,不能不畏惧。这风气从远古以来就是如此,好像没有尽头的样子。众人都熙熙攘攘、兴高采烈,如同去参加盛大的宴席,如同春天里登台眺望美景。而我却独自淡泊宁静,无动于衷。混混沌沌啊,如同婴儿还不会发出嘻笑声。疲倦闲散啊,好像浪子还没有归宿。众人都有所剩余,而我却像什么也不足。我真是只有一颗愚人的心啊!众人光辉自炫,唯独我迷迷糊糊;众人都那么严厉苛刻,唯独我这样淳厚宽宏。恍惚啊,像大海汹涌;恍惚啊,像飘泊无处停留。世人都精明灵巧有本领,唯独我愚昧而笨拙。我唯独与人不同的,关键在于得到了“道”。
第二十一章
[译文>
大德的形态,是由道所决定的。“道”这个东西,没有清楚的固定实体。它是那样的恍恍惚惚啊,其中却有形象。它是那样的恍恍惚惚啊,其中却有实物。它是那样的深远暗昧啊,其中却有精质;这精质是最真实的,这精质是可以信验的。从当今上溯到古代,它的名字永远不能废除,依据它,才能观察万物的初始。我怎么才能知道万事万物开始的情况呢?是从“道”认识的。
第二十二章
[译文>
委曲便会保全,屈枉便会直伸;低洼便会充盈,陈旧便会更新;少取便会获得,贪多便会迷惑。所以有道的人坚守这一原则作为天下事理的范式,不自我表扬,反能显明;不自以为是,反能是非彰明;不自己夸耀,反能得有功劳;不自我矜持,所以才能长久。正因为不与人争,所以遍天下没有人能与他争。古时所谓“委曲便会保全”的话,怎么会是空话呢?它实实在在能够达到。
【导读】
老子认为,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的动态是永不停息的,并因此造成种种曲曲折折,然而这些曲曲折折却表述了宇宙的全部信息。从整体上来看,宇宙的全部信息仍然可以用“一”来表述,用一个“道”字统将起来。
“曲则全”实际上是“龙”的活动过程。
第二十三章
[原文>
希言自然①。故飘风②不终朝,骤雨③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④;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⑤。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译文>
不言政令不扰民是合乎于自然的。狂风刮不了一个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谁使它这样的呢?天地。天地的狂暴尚且不能长久,更何况是人呢?所以,从事于道的就同于道,从事于德的就同于德,从事于失的人就同于失。同于道的人,道也乐于得到他;同于德的人,德也乐于得到他;同于失的人,失也乐于得到他。统治者的诚信不足,就会有人不信任。
【导读】
老子在本章说到了自然现象易变,并认为人的活动更易变,因为将一种现象持续下去不容易,只有事物的本质才是不变的。然而,人要透过现象去看到本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人能看到事物的本质就是得到了“道”,并可以因此与“道”处于同一层次或范畴。那些看事物已接近于事物的本质“道”的,就相当于是得到了“德”,并可以因此与“德”处于同一层次或范畴。那些既看不到“道”也看不到“德”的,就叫做“失”,且不得不与“失”处于同一层次或范畴。人若要达到“道”和“德”的高度,得持续不断地去追求“道”才能做到。凡不去追求“道”的,也就是说,凡不去追求事物本质的人,就只能总处在事物本质以外的范畴“失”之中。
第二十四章
[原文>
企①者不立,跨②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在道也,曰余食赘形③。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译文>
踮起脚跟想要站得高,反而站立不住;迈起大步想要前进得快,反而不能远行。自逞已见的反而得不到彰明;自以为是的反而得不到显昭;自我夸耀的建立不起功勋;自高自大的不能做众人之长。从道的角度看,以上这些急躁炫耀的行为,只能说是剩饭赘瘤。因为它们是令人厌恶的东西,所以有道的人决不这样做。
【导读】
老子在本章列举了不懂道的人的几种突出现象,实际上这种列举是可以无限的,因为只要不站在道的立场来看待和处理事物就都是不懂道的表现。老子把“物”作了拟人化的处理,说“物”不会喜欢不懂道的行为。因为“物”总是按道的规律运行,所以根本没有不按道的规律运行的“物”。硬要“物”不按规律运行,怎么做得到呢?这就是老子所说的“物或恶之”的意思。凡是懂得了道的,当然不会去做违反道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原文>
有物混成①,先天地生。寂兮寥兮②,独立而不改③,周行而不殆④,可以为天地母⑤。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⑥,强为之名曰:大⑦。大曰逝⑧,逝曰远,远曰反⑨。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⑩。域中⑾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⑿。
[译文>
有一个东西混然而成,在天地形成以前就已经存在。听不到它的声音也看不见它的形体,寂静而空虚,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独立长存永不停息,循环运行而永不衰竭,可以作为万物的根本。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勉强把它叫做“道”,再勉强给它起个名字叫做“大”。它广大无边而运行不息,运行不息而伸展遥远,伸展遥远而又返回本原。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间有四大,而人居其中之一。人取法地,地取法天,天取法“道”,而道纯任自然。
【导读】
现代物理学,包括(超)弦理论在内,都是研究关于有形态的“物”的。但是,老子却注意到了“物”在造成形体之前有一个过程,并专门去研究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就是“非常道”。所以,不妨把老子的研究称之为“前超弦理论”。有了老子的理论作为基础,超弦理论才有可能完善起来。
要注意的是,本章暗含了一个“我”的因素,而文字上的表述都是关于“我”的逻辑思维的结果。老子这里所说的“天地”指的就是“我”所处的环境,也许可以大致理解为我们今天所指的太阳系的范围。而老子这里所说的“物”,指的是宇宙的初始态。老子便将这初始态称之为“道”。“道”的不断发展被称之为“大”,“大”的继续发展被称之为“逝”,“逝”的继续发展被称之为“远”,“远”的继续发展被称之为“反”。“大、逝、远、反”的动态是由“我”的位置而被反映出来的。老子这里是用“大”作为宇宙整体的代称,而道、天、地、人都处于“大”的领域之中,成为不同层次上的现象。低层次受高层次的支配和左右。所以,人受制于地,地受制于天,天受制于道,道受制于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当人懂得了“箭头‘一’”的时候,就等于是理解了宇宙的本质了。
第二十六章
[原文>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①。是以君子②终日行不离辎重③,虽有荣观④,燕处⑤超然。奈何万乘之主⑥,而以身轻天下⑦?轻则失根⑧,躁则失君。
[译文>
厚重是轻率的根本,静定是躁动的主宰。因此君子终日行走,不离开载装行李的车辆,虽然有美食胜景吸引着他,却能安然处之。为什么大国的君主,还要轻率躁动以治天下呢?轻率就会失去根本;急躁就会丧失主导。
【导读】
一切事物都有两个不同的方面,如果把一件事表示为一个箭头,就必然有两个不同的端点。人做事情要懂得不轻易去走极端,而要尽量去找到其平衡点,也就是要守持“中庸之道”。人在看到“荣”时,要能超越这个“荣”而看到其对立面“辱”,在处于好的状态时,要能超越这个好的状态而看到不好的状态,并避免进入不好的状态。谨慎地守持“中庸之道”对任何人都是适用的,即使是对帝王将相来说也一样适用。
第二十七章
[原文>
善行,无辙迹①;善言②,无瑕谪③;善数④,不用筹策⑤;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⑥;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⑦。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⑧。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⑨。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⑩。
[译文>
善于行走的,不会留下辙迹;善于言谈的,不会发生病疵;善于计数的,用不着竹码子;善于关闭的,不用栓梢而使人不能打开;善于捆缚的,不用绳索而使人不能解开。因此,圣人经常挽救人,所以没有被遗弃的人;经常善于物尽其用,所以没有被废弃的物品。这就叫做内藏着的聪明智慧。所以善人可以做为恶人们的老师,不善人可以作为善人的借鉴。不尊重自己的老师,不爱惜他的借鉴作用,虽然自以为聪明,其实是大大的糊涂。这就是精深微妙的道理。
【导读】
做什么事都有诀窍。在研究探索宇宙特别是宇宙的起源上,其诀窍就是要去掌握“道德”,因为“道德”是宇宙的本质特征。“道德”是宇宙的永不变更的本质规律,贯串于宇宙整体过程之始终,所以掌握了宇宙的“道德”本质,就能够站在不变的立场上分辨出千千万万的变化。“道德”又可以分开来说成“道”和“德”,代表着宇宙本质的两个不同的方面。
第二十八章
[原文>
知其雄①,守其雌②,为天下溪③。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④。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⑤,为天下式,常德不忒⑥,复归于无极⑦。知其荣⑧,守其辱⑨,为天下谷⑩。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⑾。朴散则为器⑿,圣人用之,则为官长⒀,故大制不割⒁。
[译文>
深知什么是雄强,却安守雌柔的地位,甘愿做天下的溪涧。甘愿作天下的溪涧,永恒的德性就不会离失,回复到婴儿般单纯的状态。深知什么是明亮,却安于暗昧的地位,甘愿做天下的模式。甘愿做天下的模式,永恒的德行不相差失,恢复到不可穷极的真理。深知什么是荣耀,却安守卑辱的地位,甘愿做天下的川谷。甘愿做天下的川谷,永恒的德性才得以充足,回复到自然本初的素朴纯真状态。朴素本初的东西经制作而成器物,有道的人沿用真朴,则为百官之长,所以完善的政治是不可分割的。
【导读】
宇宙中的一切事物在性质上都有两个不同的方面,且可以用种种不同的词语来指称这两个不同的方面,如本章所列举的三个对子:雄、雌;白、黑;荣、辱。须注意的是,这种列举可以是无限的,且不同的学者学派用词也有所不同,然而所描述的对象却是一致的,都是要描述出宇宙的起源及其初始状态。本章中的“天下溪、天下式、天下谷”指的都是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的不同表现形式,而所谓“常德”则是指在不同的情形下利用箭头“一”:“德”指的是种种状态,“常”指的是不变的规则、公式。本章中的“婴儿、无极、朴”指的都是宇宙初生时由无形到有形的那种成形过程。“器”指的是宇宙总体之形已经构成。“大制”则是指以整体观念去看待宇宙。
第二十九章
[原文>
将欲取①天下而为②之,吾见其不得已③。天下神器④,不可为也,不可执也⑤。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⑥,故无败,故无失。夫⑦物⑧或行或随⑨;或觑或吹⑩;或强或羸⑾;或载或隳⑿。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⒀。
[译文>
想要治理天下,却又要用强制的办法,我看他不能够达到目的。天下的人民是神圣的,不能够违背他们的意愿和本性而加以强力统治,否则用强力统治天下,不能够违背他们的意愿和本性而加以强力统治,否则用强力纺治天下,就一定会失败;强力把持天下,就一定会失去天下。因此,圣人不妄为,所以不会失败;不把持,所以不会被抛弃。世人秉性不一,有前行有后随,有轻嘘有急吹,有的刚强,有的赢弱;有的安居,有的危殆。因此,圣人要除去那种极端、奢侈的、过度的措施法度。
【导读】
老子在这一章表述了他的一个重要观点,即以紧紧抓着“物”不放的方式是不可能“得道”的。也就是说,宇宙的起源是一个特例:宇宙在其源起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物”,所以抓住“物”也就找不到宇宙的始点。老子认为“得道”的方法是首先在宇宙中找到一个确定的“点”,这就是“我”,即“我在”,一个确切的存在。通过个体的“我”扩大到集体的“我”,从而认识“他在”。“我”的无限扩张最终便可以对应于宇宙的无限,从而完成由“我”而最终包容整个宇宙的认识过程。这可以认为是老子的“存在论”。其次是进一步认识到“我在”是一个过程,并因此类推出一切都是过程,宇宙整体也是一个过程。这可以认为是老子的“过程论”。一切都是存在,一切又都是过程,存在和过程是同一事物的两个方面,这种存在和过程统一于同一事物的观念可以称之为“集合论”,即一切都是存在和过程的集合。“存在论”、“过程论”和“集合论”的综合构成老子的“认识论”。“存在论”、“过程论”、“集合论”和“认识论”的最终结果是总结出宇宙的逻辑定律“箭头‘一’”,并可以用这个定律去找到宇宙的始点,解决宇宙的起源问题,也就是老子所谓的“得道”。“得道”的最终结果是进一步去建立起宇宙“大方”,即建立起一个完美的宇宙模型,可以将其称之为“绝对空-时系”,以区别于后来在“绝对空-时系”的基础上所产生的有种种“物”的“相对空-时系”。
第三十章
[原文>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①。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②。善有果③而已,不敢④以取强⑤。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⑥则老,是谓不道⑦,不道早已⑧。
[译文>
依照“道”的原则辅佐君主的人,不以兵力逞强于天下。穷兵黩武这种事必然会得到报应。军队所到的地方,荆棘横生,大战之后,一定会出现荒年。善于用兵的人,只要达到用兵的目的也就可以了,并不以兵力强大而逞强好斗。达到目的了却不自我矜持,达到目的了也不去夸耀骄傲,达到目的了也不要自以为是,达到目的却出于不得已,达到目的却不逞强。事物过去强大就会走向衰朽,这就说明它不符合于“道”,不符合于“道”的,就会很快死亡。
【导读】
老子厌恶战争,并认为战争属于“不道”的范畴,也就是违反“道”的规则的行为。宇宙自然按照逻辑定律箭头“一”的“道德”规则运行下去,人类也是这个整体箭头的一个部分。然而,人类进程又可以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箭头来看待,也就是说,人类整体过程也就是一个箭头而已,且也有其自身相对独立的“道德”。宇宙自然的“道德”的特征是“无思无虑”,无所谓意志。人类的“道德”却相反,是“思虑”的结果。人认识到了宇宙的逻辑规律,便可以进一步对这个规律加以利用,使自身的整体箭头的内涵得到不断丰富。也就是说,人类的整体“道德”是保持自身整体箭头的良性发展趋势,并尽可能地使箭头的时间内涵得到增加。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人类的“道德”应该做到使当前的人处于恰到好处的生存状态,同时也使今后的人可以处于恰到好处的生存状态,让良好的生存条件延续下去。而战争恰恰破坏了当前人们的良性生态,且由于物质的滥用和环境的破坏还使后人没有良性生态,甚至有可能造成人类整体箭头的终止和毁灭。所以说,战争是不道德的行为。
第三十一章
[原文>
夫兵者①,不祥之器,物或恶之②,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③,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④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悲哀⑤莅之⑥,战胜以丧礼处之。
[译文>
兵器啊,是不祥的东西,人们都厌恶它,所以有“道”的人不使用它。君子平时居处就以左边为贵而用兵打仗时就以右边为贵。兵器这个不祥的东西,不是君子所使用的东西,万不得已而使用它,最好淡然处之,胜利了也不要自鸣得意,如果自以为了不起,那就是喜欢杀人。凡是喜欢杀人的人,就不可能得志于天下。吉庆的事情以左边为上,凶丧的事情以右方为上,偏将军居于左边,上将军居于右边,这就是说要以丧礼仪式来处理用兵打仗的事情。战争中杀人众多,要用哀痛的心情参加,打了胜仗,也要以丧礼的仪式去对待战死的人。
第三十二章
[原文>
道常无名,朴①。虽小②,天下莫能臣③。候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④。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⑤。始制有名⑥,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⑦。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⑧。
[译文>
“道”永远是无名而质朴的,它虽然很小不可见,天
6. 谁可以把道德经给我翻译了.
道德经》译文 道”是自然规律抽象的反映。“德”是先天的资质,它如同天平的支点,起着协调作用。它与智慧不同之处就在于,智慧是运用的过程反映,而老子的 “德”是先天的反映,这个“德”就是天德,是神化的“德”,属于天地的理性。老子认为,人的智慧只有同神化的“德”相呼应,才体现出智慧来。概言之,道德二字的意思是规律与调节的结合,德是本质,智是表象。其实,天不存在理性问题,因为天地的运动是恒定不变的,不具备调节功能。它的所谓调节,均在运动中体现出来,如四季的变化,日夜的更替。今天读老子,一定要用历史的眼光批判的认识。对前九章进行了初略认识。 关键词:道德经 《道德经》之一章 原文: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侥。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是可遵循的抽象的运动法则,但又不是一种恒定不变的抽象运动规律。根据事物的特性来冠以名称,是事物面貌的反映, 但这种面貌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名称是天地形成的本源;有名称是区别万物的基础。因此,人类常常假借抽象的无来达到了解万物的奥妙,通过具象之有来达到认识微妙的道。这两方面是同时产生的,然而名称又不同,都可以称之为玄妙的学说,这种神秘而深邃的理论,是各种学说的基础。 ——“常有,欲以观其徼”,说明“道”属于形而上的学问。“有”为原始之“有”,“无”在此基础上得以认识。万物之有是新的物质形式之有,要认识这个“有”,得以整体之道为依据。 《道德经》之二章 原文: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天下人都明白美好是最值得称道的,这是由于有丑恶的区分和存在;都明了善良是最珍贵的,这是由于有邪恶的区分和存在。有和无、难和易、长和短、高和低等,这些对立关系正是自然法则的再现,它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是永恒的真理。因此,圣人为了实现有为的理想,采取无为的方式来看待当前的事业,推行一些道的教育。万物生长不会逆向发展,生长过程总是不断变化的。取得成就的人也总是不会停留在已有的功劳上。只有不甘于已有的功劳,才会有新的成就。 ——一阴一阳之谓道,道是对立的运动形式。这里的“无为”是觉得眼下无为,属于君子自强不息的心态。只有这样,才有新的成就。 《道德经》之三章 原文: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 对国家的统治而言,要让国家安定,就得让民心纯朴,要使民心纯朴,就得让民众不崇尚才智和地位,才会使民众不至于形成争强好胜之心。也不要让民众向往珍物稀宝,社会上才不会出现偷扒现象。更不要让民众产生贪欲之念,才不犯上作乱。因此,圣人治理国家的方针就是:让国民思想空虚而能填饱肚子,淡化民众的理想而又能使身体强壮。总之,经常让民众保持既无知识又无欲望的状态,而让那些真正的聪明人又不敢不替国家效力,这样的话, 国家就一定会治理好。 ——从国家的稳定认识,要一切听从我的意志,才好治理,于是后来就有了法律。可老子将这种认识扩大了,没有注意领域的区分。 《道德经》之四章 原文: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道是以对立形式产生作用的, 它混沌的充满天体万物之中,取之不竭;不去利用,也不会过剩。它深奥莫测,最难领会把握 。然而,它好像是万物形成的根本所在。它能缓和锐气,解决纷争,调和明暗,容纳污垢。它是最公正的,也是清澈明静的。它有时好像又有客观的实在,我不知道她是从何而来,它的形成好像还在“帝”的前面。 ——有天体的运动,就有“道”的的存在,现在称之为环境对局部事物的影响,老子将环境这种感性认识上升到了形而上的抽象认识,这也是一切科学研究所运用的方法。不过,他对这种认识还比较朦胧。至于“挫其锐,解其纷”,属于“德”的范畴,属于运动中的自然调节。 《道德经》之五章 原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本无仁慈可言,仅仅是将万物视为一个受它支配的玩物,不予理睬;具有大智能的圣人也无仁慈可言,仅仅将如何管理百姓视为第一要务,对人民的痛痒也不闻不问。 天地之间就如同一个容器,里面越空虚,所盛东西就越不会出来(屈与出相呼应) , 若是经常去搬弄它,即便没有多少东西,也很容易让其中东西掉出来。 百姓一旦见多识广,君主对付的办法就会越来越少,不如让百姓安守现状,君主也安守现状,就能使国家太平。 ——自然界无所谓感情,你这能顺应自然,圣人所操劳的是天下大事,对百姓的个别事务没有精力去关注,圣人追求的是大仁大义。第二层意思与“烹小鲜”的意思是相同的。这一章实际是告诉人们君主的治国方略,不要顾及小事,不要事事操劳,用一个比喻,形象地表明了这个意思。 《道德经》之六章 原文: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渊深的神道,它与天地共生存,不存在生死问题,这即是所谓玄妙的阴道运行。这些道学理论是研究天地的根本所在,它绵绵不绝,似有似无。即便得此法之人,用起来还是不能娴熟。 《道德经》之七章 原文: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天地之所以能永存于世,就在于它不顾及自我的生存。正是由于大智慧的圣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对自身顾及得少,反而有利于自己,考虑身心以外事多,反而能使生命达到长久。正因为他们具备无私的品德,所以能在客观上成就自己。 ——天地不能同人类比,就像石头不能与昆虫比一样。其实,人的价值越大,自我圈就越大。正由于他们不注重“小我”,故能成就“大我”。 《道德经》之八章 原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最高级的慈善就如同流水一般的境界。流水只一味的滋养万物,而不会同万物相抗争。流水总是处于低洼之处,与众人积极向上、谋求发展的精神相背逆,自然遭人们的厌恶。水所处地位就如同无为的“道” 相仿。人要找一个优良的环境居住,要善于去研究一些渊深的学术,与人交往要善于讲求仁道,当政要善于管理,所做事情要能充分发挥你的能力,办大事要善于选择好的时机。但不要与人相争,才不会有错。 ——众人追求的是自我小利益,有能力者,不会计较眼前的得失,他们平时善于注重信誉,注重团结他人,不入俗气,生活中,“让”的概率是较大的。但他们善于把握最佳的时机来发展事业,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味地强调“不争”,也是错误的。“争”需要协调,没有协调的争,就会国将不国。 《道德经》之九章 原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下之道。 当一旦得到的东西已经很丰富了,就不要贪得无厌,不如停下来,你所占有的金钱地位多了,别人就会眼红,终究是不能“长保” 的。人一旦发富发贵,往往会骄傲自大,这样反给自己栽下祸根。人一旦有所成功,就得知足。懂得功成身退,就把握了自然的法则。 ——平时所说“树大招风”就是这个道理。这其实是安全与名望的对立性。越有名望,越不自由,因为他的安全系数差。老子强调的是知足,这有一个对自身能力的理智认识问题,超越了能力范围,才是“盈”,这时,只有“功遂身退”,才是理智的选择。 《道德经》之十章 原文: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修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智乎?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长而不宰。是为玄德。 人类的行为和思想总是承载在一起的(先天的元神和后天的精神相连),二者又可能分离,这是因为现实行为与思维有时总是会背道而驰。一味崇尚阴柔,也不可像婴儿一样软弱。即便人类的理论成果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但现实中还是可能出现问题。爱民与治国的关系要处理好需要智慧。自然之理就在于一开一合的对立之中,不能光强调“阴”的一个方面。要深谙这些道理,就需要知识与智慧。要根据这些道理生发出应对方略,不断地积累经验,所生发出的应对方略不是照搬前人和别人现成的经验。一旦成为经验,它可以长久应用,但也不能一成不变。这就是与自然相呼应的深奥的智慧学问。
7.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是什么意思
《酷说老子》第一章(21)宫本武藏:顶尖高手的心态,就是三个字!
《道德经》第一章【第四句】: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因此,要常从“无欲中去观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欲”中去体察“道”的端倪。)
1、
这一句的断句,同样存在争议。
一学界主流断句为: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二学界非主流断句为: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2、
我依旧支持非主流,为什么呢?因为有两个证据。
证据⑴,马王堆出土的帛书本为:
“恒无欲也,恒有欲也。”
证据⑵,还是从文法来看第一种断句:
“欲”字同样没有存活的意义,可以直接推出午门斩首。
因为老子完全可以写成:
故常无,以观其妙;常有,以观其徼。
所以老子的本意是:
“常无欲,常有欲。”
那么, 这是在表达什么呢?
3、
十七世纪时,日本有一位少年为了替父亲报仇,苦练剑法十几年,终于学成。于是他正式老师宫本武藏辞行,下山之前,他本来想听一听老师最后的指点。结果——宫本武藏什么都没教!只嘱咐了一句话:”
明天决斗之前你要看一下地面,如果能看见蚂蚁,你就必胜!①
这个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第二天决斗之前,他还是照做了。最后,他果然成功地打败了前来决斗的剑客,报了杀父之仇。更诡异的是,这场胜利要比他想象中赢得更轻松。
那么请问,这个少年为什么能赢?
4、
唐朝的时候,有一位僧人名叫法达,七岁出家,喜欢读《法华经》(妙法莲花经),坚持了几十年,诵了三千多遍。
要知道,《法华经》全文二十八品,一共八万余字,这相当于现代人读三千部书的体量。但是尽管如此,法达内心里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开悟。后来他听说禅宗的第六代宗师——慧能——在广东,于是从老家江西出发,风尘仆仆地前去参见。
到了之后,本来想请六祖慧能开示,没想到六祖不识字,也没读过《法华经》。法达只好当场背诵,结果刚背完第二品,六祖突然说:
“打住!不必念了,我已经懂了!”②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法达诵经几十年不开悟,六祖却一听就懂,两人的差别在哪里呢?
5、
某天,在一家大型商场里,突然出现了两类人:
一类胡子拉碴,穿着打补丁的蓝色工装;
一类则衣冠楚楚,穿着笔挺又精致的西装。
这两类人都在做同一件事,那就是:
当着另一些顾客的面,把一件商品悄悄藏进自己的口袋里。
因为弟子十年苦练,一心报仇,武艺肯定没有问题,但这种情绪化的心态——绝对不合格。
宫本武藏的弟子跟念《法华经》的法达一样,以为念经诵的只是文字,以为决斗比的只是武艺。其实错了!这只是初级阶段的功课,等一个人的文字或者武艺上升到真正纯熟境界的时候,心态——就成了最核心的影响因素。
一个报仇心切、欲念太强的人有两大缺点:
第一,对自己预期太高,哪怕发挥正常也会不满意,容易心浮气躁,发挥失常。
第二,对敌人的感情太强烈,会通过眼神或者脸上的表情传递给对方,这等于是出卖了自己的攻击意图。
所以,无论是比拼什么技艺,只要是同等水平的人,谁能保持平常心,谁就获胜!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寂寂无名的宫本武藏能打败名满天下的佐佐木小次郎的根本原因。日本历史学家都公认:
如果单论剑道和武艺,佐佐木小次郎绝不可能输!
那宫本武藏是怎么赢的?没错,用心理战。
宫本武藏在决斗的当天故意迟到,本来两人约好的早上八点决战,结果宫本故意拖到快中午才姗姗而来,让小次郎的心情一直处在焦虑和急躁之中。④
决斗时,小次郎怒不可遏,一心求胜,想速战速决,结果漏出了破绽,最后被宫本武藏斩杀。
11、
说到底,佐佐木小次郎是输在心态,输给了自己。或许,这是注定的。因为他们两人对于剑道的理念有根本性的差别。
小次郎认为“剑即一切”,所以关注的是剑本身,专注于修炼千变万化的剑术;而宫本则认为“一切皆剑”,所以每次决斗之前都会提前了解场地,包括风向的大小、地面的湿干、光线的明暗等等,甚至包括心情的好与坏,骄傲与自卑,这一切在宫本武藏的眼里都是“剑道”,都是剑的一部分。
所谓“握剑而起,心必如常,勿有起伏。“我执”与“傲慢”乃是剑士之大忌。”⑤所以宫本武藏才会让弟子在决斗之前观察地上的蚂蚁,其目的可不是为了让弟子学习什么生物规律,而是有很深的用意:
一是想让弟子在决斗之前,暂时跳出报仇心切的急躁情绪,去寻找蚂蚁,欣赏大自然,祛除“我执”与“傲慢”,保持一颗平常心;二是想让弟子在寻找蚂蚁的过程中,顺便到决斗场地周围游走一圈,从而发现环境中可利用的地方,辅助作战。
事实证明,这个弟子有着不错的悟性,最后果然赢得了胜利,没错,这本质上是“无欲”的胜利。只有无欲,才能发现道之玄妙。有欲,只会干扰你的透视世界本质的能力。
所以老子才会说: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参考资料】:
1、木幕正夫《宫本武藏》
2、《六祖坛经•机缘品第七》
3、列纳德•蒙洛迪诺《潜意识:控制你行为的秘密•9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4、吉川英治《宫本武藏:剑与禅•园明之卷•鱼歌水心》
5、宫本武藏《五轮书•水之卷》
作者:紫侠狼,90后文字狂生,夜色如墨,月光如我。
8. 《道德经》第一章讲的主要是什么谁给写写第一篇的读后感
可以用语言描述出来的道就不是老子所说的“常道”,能用语言陈述出来的名就不是永恒的“常名”。也就是说老子所说的道与名都不是用语言文字能描述出来的,它们只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常道、常名、的常是看不到的,想要观察到它们的奥妙,就要学会怎样体会无的状态。
“无”是无形无相无声的,是宇宙形成之前的一种状态,是天地的开始;“有”是表示事物具体的产生,是能看到的物质的产生,是万物的母亲。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是一种无形,是一种感觉,一种美好的感受,是一种状态。“常有,欲以观其徼”,“常有”是一种有形,是一种状态,万物产生的具体形象。它们是宇宙产生的先后两个阶段,两个过程。
有和无同出一个根源,都来自于宇宙,这两种状态,同出一门而又不同的叫法,都很幽深幽远很神秘,从哲学角度讲就是指一般与个别的关系。一般是不生不灭的大道本源,是指能量层面的东西,个别是指物质方面的,是能量显相的能看到的物质的层面,是可生灭的。
老子所讲的道与儒家的道是不一样的,它不是孔孟之道,仁义之道。也不是指天道、地道、人道,它更加接近于自然法则之道,它是无名的,它是统领宇宙万物之门的,是宇宙的总根源,是宇宙运行的规律。
“无”比“有”多,无是生命的本源,是现象背后的部分,是创造的基石。“有”是物质,是小我的部分,是少数派。
(8)道德经明暗扩展阅读
创作背景
据文献记载,老子静思好学,知识渊博。他的老师商容教授知识过程中,老子总是寻根问底,对知识非常的渴望。为了解开自己的疑惑,他经常仰头观日月星辰,思考天上之天为何物,以至于经常睡不着觉。后来,商容老师“实乃老夫之学有尽。”
推荐老子入周都深造。文献记载:”老子入周,拜见博士,入太学,天文、地理、人伦,无所不学,《诗》《书》《易》《历》《礼》《乐》无所不览,文物、典章、史书无所不习,学业大有长进。博士又荐其入守藏室为吏。
守藏室是周朝典籍收藏之所,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书,汗牛充栋,无所不有。”通过这段经历,老子积累了丰富的学识,也使他远近闻名。
老子生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的环境是周朝势微,各诸侯为了争夺霸主地位,战争不断。严酷的动乱与变迁,让老子目睹到民间疾苦,作为周朝的守藏史,于是他提出了治国安民的一系列主张。
函谷关令尹喜对《道德经》的成书也起了巨大作用,他少时即好观天文、爱读古籍,修养深厚。司马迁在《史记老子传》中记载老子“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
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言道德五千言而去,莫知始终”,尹喜感动了老子,老子遂以自己的生活体验和以王朝兴衰成败、百姓安危祸福为鉴,溯其源,著上、下两篇,共五千言,即《道德经》。
参考资料来源:网络-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