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相安
1. 《道德经》第八章的内容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2. 老子丨道德经的最后一句,到底说了什么
老子是我国古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的无为思想在今天都还有很深的借鉴意义。人年轻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老子比较消极,可是到了一定年纪,才发现无为其实是一种人生智慧。在《道德经》里面,更是汇集了老子的智慧,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是道德经的最后一句,也是特别有人生哲理的一句。
不争可以有更和谐的人际关系。坐公交的时候,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座位,免去站着的颠簸。可是如果车上有老人上车,年轻人们主动不争,让老人可以有座位坐,这无形中就做了善行。这种善行在社会上成为一种风气,那么人与人的关系就会和谐很多。
以上就是道德经最后一句的智慧和哲理,我们在生活中要学会不争,以退为进,以无为作有为。
3. 老子写得道德经对后人有什么好处
道既是万物的本抄源又是万物存在的规袭律,道中有各个门的道,对于人,人的道,有执一聚合防散,做人要自然,人的言行要象水那样趋平润下,物质中的信息能量都有聚散的特性,物质同化作用明显,做人强者有强者的优点,做人,弱者有弱的优势,强者聚人气的多,弱者散人气的多,老子觉得做人宁弱勿强,他在《道德经》中集中了许多弱者的生存智慧,象“无为无不为”象“上善若水”即是,老子强调宁弱勿强意在求安适,物过易破易裂易坏无什好,安然守常很重要。
4. 请问老子《道德经》中第三章该做何解
虚其心:虚,空虚。心:古人以为心主思维,此指思想,头脑。虚其心,使他们心里空虚,无思无欲。
[译文]
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导使老百姓不互相争夺;不珍爱难得的财物,导使老百姓不去偷窃;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事物,导使民心不被迷乱。因此,圣人的治理原则是: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弱百姓的竞争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经常使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欲望。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圣人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才就不会不太平了。
引语]
在老子生活的春秋末期,天下大乱,国与国之间互相征战、兼并,大国称霸,小国自保,统治者们为维持自己的统治,纷纷招揽贤才,用以治国安邦。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处处崇尚贤才,许多学派和学者都提出“尚贤”的主张,这原本是为国家之本着想。然而,在尚贤的旗号下,一些富有野心的人,竞相争权夺位。抢占钱财,给民间也带来恶劣影响。一时间,民心紊乱,盗贼四起,社会处于动荡、大变动的形势。针对社会上被人们所推崇的“尚贤”这一主张,老子在第三章里提出不尚贤的观点,同时也批评了由“尚贤”而引起的追求物质利益的欲望。
这一章里老子主张“不尚贤”、“使民无知、无欲”,他设想要人们回到一种无矛盾的“无为”境界。然而,人类社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必定是都要不断地发展提高,所以老子的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是消极的。
老子看到了古代社会现实动乱不安、矛盾突出,这是出于差别的存在,老子想用减少差别,来减轻或避免社会矛盾,这也有他进步的一面。
[评析]
在上一章里,老子提出了“无为”的概念,认为要顺应自然规律,做到“无为”。本章里,老子进一步阐述了他的社会政治思想。老子所说的无为,并非不为,而是不妄为,不非为。他认为,体现“道”的“圣人”,要治理百姓,就应当不尊尚贤才异能,以使人民不要争夺权位功名利禄。前面说到,先秦时代关于选贤用能的学说已成强大的社会舆论,各诸侯国争用贤才也形成必然的趋势。老子在这种背景下,敢于提出“不尚贤”的观点,与百家诸子形成对立,似乎不合时宜。不过,在老子的观点中,不包含贬低人才,否定人才的意思。而是说,统治者不要给贤才过分优越的地位、权势和功名,以免使“贤才”成为一种诱惑,引起人们纷纷争权夺利。
在本章里,老子透露出他的人生哲学的出发点,他既不讲人性善,也不讲人性恶,而是说人性本来是纯洁素朴的,犹如一张白纸。如果社会出现尚贤的风气,人们对此当然不会视而不见,肯定会挑动起人们的占有欲、追逐欲,从而导致天下大乱。倘若不使人们看到可以贪图的东西,那么人们就可以保持“无知无欲”的纯洁本性。
不使人们贪欲,并不是要剥夺人们的生存权利,而是要尽可能地“实其腹”、“强其骨”,使老百姓的生活得到温饱,身体健壮可以自保自养;此外要“虚其心”、“弱其志”,使百姓们没有盗取利禄之心,没有争强好胜之志,这样做,就顺应了自然规律,就做到了无为而治。这一章与前章相呼应,从社会的角度,使人人都回归纯洁的、无知无欲的自然本性。这样以自然规律治理人事,天下自然可以得到治理了。
老子的“无为”思想和学说,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有其进步的一面和合理的因素。他认为,历史的发展有其一定的自然规律。这规律不由上帝安排、操纵,也不受人的主观意志支配,而是客观的、自然的。这种观点对当时思想界存在的敬天法祖的观念和某些宗教迷信观念,起到一定的破坏作用。
[解读] 无为而治乃大治
任用贤才,富国强兵,而后取列国的为一统,本是春秋战国时代从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世卿世禄制向封建的中央集权制国家发展之一大时代特征。对人才的重视、使用乃至研究,成了长达五个半世纪的先秦社会中的热点问题。先秦时代是诸子的时代、士的时代和知识分子的黄金时代。由于列国都重视人才的使用,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大大提高。他们或者纵横捭阖,游说诸侯,或者著书立说 ,自由阐发自己的观点。多元的政治格局和动荡、变乱的社会现实,为他们聪明才智的发挥提供了最广阔的历史舞台。但不可否认的是,社会大变革中产生的种种弊端,特别是苛重的租税和劳役、频繁的战事所造成的经济凋敝和艰辛的民生,以及统治者的伪善、贪婪、残暴不仁等,都给诸子们以反思。他们希望从理论上来探究其原因。于是,有了从社会本体——人的本性的研讨,来找寻构建理想社会的基石。
墨家、法家对人性作出了“恶”的假定,并因之而提出“崇贤尚才”的主张。主张用积极、斗争的方式来促进社会的改良。他们高扬了人类的能创精神,为先秦社会的发展发挥了良好的积极作用。
与之相反,老子认为人的本性是善良的纯真的。而种种人类丑恶行为,则应当是不合理不完善的社会制度造成人性扭曲的不正常现象。由此,老子坚持去伪存真,保留人性善美而契合自然之道的东西。摒弃所有引起人的贪欲的东西,尤其是当时流行的推崇贤能的风尚,更被他认为是最易产生罪恶的渊薮。他的政治思想,在今天看来,似乎是难以理解。他理想社会中的人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有奢侈的物质享受欲望,也没有被各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文化或知识困扰的烦恼。他是一个历史的循环论者。在他的眼里,让人们在一种自由宽松的社会环境中保持人类纯朴天真的精神生活,与自然之道相契合,比物质文明虽然发达,但充满着危机、争斗、谋杀和阴谋的社会制度显然更符合于人类的本性。
他所强调的“无为”,即是顺应自然,其治理社会的效力,显然要比用法令、规章、制度、道德、知识来约束人的社会行为要合理得多,有力得多。这就是“无为而无不为”的基础涵义。而老子的这种社会理想,又是同他的“道”论密切相关的。
出于对自然法则的深刻悟解,老子把适应于“道”的运动,看作是人类政治制度、社会生活以及道德准则都应该遵循的最高准则。具体体现在他政治思想中的即是他鼓吹的“无为之治”和“不言之教”。所谓“无为之治”并不是无所为,而是强调人的社会行为要顺应自然,适用于“道”的运动。李约瑟把这种行为方式解释为“抑制违反自然的行动。”具体地讲,就是要求统治者给老百姓宽松的生活和生产的环境,不强作干预,以顺应自然。老百姓在这种怡然自得的生活环境里,无苛政之苦,无重税之忧,自然会感到这种政策的好处,从而达到了“不言之教”的教化作用。
“无为之治”并不是脱离现实的乌托邦,也不是虚渺幻想中架设起来的空中楼阁,它具有现实中施行的可行性和合理性。最显明的史例就是汉初的黄老无为之治。由于秦王朝的残暴统治和汉楚之争,西汉初期,社会生产遭受严重破坏,经济凋敝,人口大量减少。《史记·平准书》记载当时“自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无藏盖。”在这种残破的社会经济状况下,自高祖刘邦开始,实行了黄老的无为之治,采取“与民休息”政策。至文帝时期,更进一步推行“轻摇薄赋”、“约法省禁”政策,使生产逐渐得到恢复和发展。
在老子看来,高明的当政者和领导者应懂得自然之道,顺应人的天性,让下属和百姓各尽其能,各守其职,各得其所,相安无事,而切忌用过多的条规制度来进行强制性约束,否则会适得其反。也就是说,最好的政策应该是“清静无为”的政策,不要左一个运动,右一个政策,搞得民众无所适从。要让一个国家、一个社会安定大治,就像对待井水一样,搅动得越凶,残渣败叶就越是泛起,水就越是混浊,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放什么漂白粉之类的,而是停止施加外力,让它自己慢慢平静下来,这样井水就会自然清静了。“无为而治乃大治”,这是老子“无为”论给后人的有益启示。
5. 《道德经》内容主要是什么
《道德经》,又称《老子》、《老子五千文》,相传是道教的创始人老子所著,所以《道德经》就被奉为道教最高经典。其实,该经典还是中国古代重要的哲学著作之一,全面地体现了古代中国人的一种世界观和人生观,对中国人的生活产生了很大影响。
《道德经》原文分上下两篇,上篇《道经》从第1章到第37章,下篇《德经》从第38章至第81章。《道德经》的全部内容,主要是阐述“道”和“德” 的深刻含义,它代表了老子的哲学思想。 老子所描述的“道”,是从本体论的角度出发,阐明他的宇宙观,也包括人生哲学和修养方法的原理。他认为“道”是无形无象的,但却是宇宙的本源,万物化生都是出于它的运动和变化。“德”的基本内涵,是本体的“道”具体到天地万物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特性,即具体体现。 老子对“道”与“德”的描述,是从立体面的多层次剖析了宇宙、万物、人类以及人本身的种种内涵。
6. 《道德经》中“和”的思想有哪些
和
and;sum;summation;together with;kind;peace;
战;
和1
hé ㄏㄜˊ
(1)
相安,谐调:~美。~睦。~谐。~声。~合(a.和谐;b.古代神话中象征夫妻相爱的两个神)。~衷共济。
(2)
平静:温~。祥~。~平。~气。~悦。~煦。惠风~畅。
(3)
平息争端:讲~。~约。~议。~亲。
(4)
数学上指加法运算中的得数:二加二的~是四。
(5)
连带:~盘托出(完全说出来)。~衣而卧。
(6)
连词,跟,同:我~老师打球。
(7)
介词,向,对:我~老师请教。
(8)
指日本国:~服(日本式服装)。~文。大~民族。
(9)
体育比赛不分胜负的结果:~棋。~局。
(10)
姓。
郑码:MFJ,U:548C,GBK:BACD
笔画数:8,部首:口,笔顺编号:31234251
and;sum;summation;together with;kind;peace;
战;
和2
hè ㄏㄜˋ
(1)
和谐地跟着唱:曲高~寡。
(2)
依照别人的诗词的题材或体裁作诗词:~诗。
郑码:MFJ,U:548C,GBK:BACD
笔画数:8,部首:口,笔顺编号:31234251
and;sum;summation;together with;kind;peace;
战;
和3
huó ㄏㄨㄛˊ
在粉状物中搅拌或揉弄使粘在一起:~面。~泥。
郑码:MFJ,U:548C,GBK:BACD
笔画数:8,部首:口,笔顺编号:31234251
and;sum;summation;together with;kind;peace;
战;
和4
huò ㄏㄨㄛˋ
(1)
粉状或粒状物搀和在一起,或加水搅拌:~药。奶里~点儿糖。~弄。~稀泥。
(2)
量词,指洗衣服换水的次数或一剂药煎的次数:衣裳洗了三~水。
郑码:MFJ,U:548C,GBK:BACD
笔画数:8,部首:口,笔顺编号:31234251
and;sum;summation;together with;kind;peace;
战;
和5
hú ㄏㄨˊ
打麻将或斗纸牌时某一家的牌合乎规定的要求,取得胜利。
郑码:MFJ,U:548C,GBK:BACD
笔画数:8,部首:口,笔顺编号:31234251
and;sum;summation;together with;kind;pe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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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道德经》的仁义思想
摘要:老子的仁义思想是以“道”为基础。凡是人类所有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皆是“仁”的表现。凡是所有人类价值判断均收敛至“社会福利及伦理共识”的适宜性,皆是“义”的表现。老子认为,“仁义”是在人类社会的大道不受重视之后,才被突现出来的人为道德规范,因而,从“道”来立论,才能论述道德仁义礼的等级与其间之差异。
关键词:老子、仁义、道、礼、德
周濂溪太极图说第二段说:“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大哉易也,斯其至矣!”受周氏的影响,《易经》与新儒学的伦理中心思想,也是仁与义。
而另一方面,老子是中国哲学的主根;佛学嫁接在中国哲学上,其砧木是老庄哲学;西学嫁接在中国哲学上,其砧木是老子哲学。辩证法嫁接在中国的辩证法上,皆自老子始。老子的最高原则是道法自然,这是以一本万殊的殊相为着眼点,但并非没有共相(即道)。新儒学的主流则是以一本万殊的共相(即道)为本,但也并非没有殊相。因而,由老子《道德经》来看“易经”与新儒学的伦理中心思想之仁与义,应有其一番新意义。
一、仁义的涵意
《说文》指出:“仁,亲也,从人二。”段注:“独则无耦,耦则相亲,故字从人二。”可见仁是指人际的伦理关系。从孔子开始,儒家对仁作了系统阐发,把人的血缘感情作为仁的合理出发点,并运用忠恕之道将血缘感情推广到社会人际关系上去,认为仁是人的内在心理感情和自觉的道德意识形态。仁的性质与作用有双重性,一方面仁爱有差等(属阳),以宗法等级之礼为仁的标准;另一方面,仁学中有重民倾向(属阴),要求对人民宽惠仁爱,反对暴政虐民。
而义字在《周易》中凡三十九见,全部见于《易传》,其意有四:一为适宜。《周易.乾.文言》说:“利者,义之和也”,“利物足以和义”。《周易.需彖》亦说:“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此意已支持笔者新儒学大系统理论中人类的价值判断须收敛至社会福利共识的适宜性观点。二为意义、意思,与本文推论无关。三为道理、正理,与本文推论关系较浅。四为道德规范,常与道、仁、礼连用。《系辞.上传》说:“成性存存(指宇宙万物和反映宇宙万物的‘易’),道义之门。”《系辞.下传》说:“理才正辞,禁民为非曰义。”《说卦.传》说:“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序卦.传》说:“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此意显然也可与“社会伦理共识及社会福利共识”合流。
依据笔者新儒学大系统理论(“即无极而太极,太极的主动性生出天地两仪,天地两仪的主动性生出五行及三才。其后天地人三才的主动性继续维持,是为宇宙社会的主动系统;天地人三才的阳位、阴位及天地人主动中和力变换为一操作系统;阴阳两仪本身则变换为开放演化互动卦变的被动系统;木火土金水的木位、火位、土位、金位、水位及天地人主动中和力亦变换为一操作系统;木火土金水五行本身则变换为封序循环生克稳定的被动系统。在此阴阳五行的宇宙社会被动系统中,开放中有封序,演化中有循环,互动中有生克,卦变中有稳定;反之亦然。”)广而言之,凡是人类活动所有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皆是人的“仁”之行为表现,并不只受限于伦理;而人类活动所有价值判断均应收敛至“社会福利及伦理共识”的适宜性以作为行为准则,则是人的“义”之行为表现。
二、以道为基础的仁思
要理解老子的仁义思想,必须先理解老了《道德经》的总源头“道”。老子《道德经》讲“道”的地方有七十六处之多。“道”是宇宙的根源和宇宙的本体,是宇宙的总原理。人虽是万物之灵,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德经》第五章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是指天地无所偏爱,纯任万物依其本性自然生长,即不有所作为,也不刻意创造,更不对任何某一物类表示仁慈,特别给它一些好处,因此它对于万物的生生死死,好比祭祀时所用的草札成的刍狗一样,用完以后,自然拆除,自然抛弃,纯粹任其自然,并不会去特别珍惜它。同样的道理,圣人效法天地之道,也把百姓看作刍狗一样无所偏爱,不对任何一类百姓表示仁慈,特别给他们好处,让百姓均随其性情发展,使他们自相为治。
此处的“不仁”就是“不偏爱”、“不感情用事(sentimental)”。从“道”的角度来看,凡是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皆是“仁”之行为表现。既已良性互动,则天地何必对某一物类特别偏爱,特别感情用事?圣人何必对某一类百姓特别偏爱,特别感情用事?阴阳两仪既已良性互动,则“不仁”的“不偏爱”,“不感情用事”,反而是“大仁”之行为表现。此其一。
阴阳两仪若未能良性互动,则《道德经》第九章提出:“揣(揣度探求)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灾)。”亦即常显露锋芒,这种锐势总不能长久保住;因为过于刚强则容易折断,惯于逼人的人,也容易遭受到打击;锤炼金属使其尖锐亦然,不能长久保住其尖锐;金玉满堂的人虽然富有,却不能永久保住他们的财富;不是子孙奢侈浪费,就是强盗土匪要动他的脑筋;而那恃富而贵且骄傲的人,最后也必会自取其辱或招来祸患。
《道德经》第十二章另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亦即过分追求色彩的享受,终于导致眼花缭乱,视觉迟钝,视而不见;过分追求声音的享受,终于导致震耳欲聋,听觉不灵,听而不闻;过分追求味道的享受,终于导致口味受损,味觉丧失,食而不知其味;过分纵情于骑马打猎,追逐鸟兽,终于导致心理发狂,心神不宁,狂荡不安;过分追求金银珍宝等难得的财货,终于导致防窃和行窃,自由的行为受到妨害,品德变坏,身败名裂。
《道德经》第十三章又说:“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上,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亦即,世人重视外来的宠爱和侮辱,没有本心的修养,所以得宠或受辱,都免不了因而吃惊惶恐;得宠必遭嫉妒,受辱必遭打击,也有可能大患临身;又因不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留恋自身,畏惧大的祸患临身也要因而吃惊惶恐,为什么得宠和受辱都要吃惊惶恐呢?因为在世人的心目中,一般都是宠为上等,辱为下等,宠尊辱卑;得到宠荣就觉得非常尊显,受到耻辱就觉得非常丢人,因此不论得宠受辱,得之也惊,甚至于失宠失辱,失之也惊;为什么留恋自身,畏惧大的祸患临身也要吃惊呢?因为我们留恋自身时,常只想到自己,假使我们能以大公无私的态度,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忘了自己,那么还有什么祸患值得去挂怀忧虑呢?
这都是阴阳两仪未能良性互动的一些状况。是故,阴阳两仪未能良性互动,才是真正的“不仁”。阴阳两仪未能良性互动,天地又何能施其仁?圣人又何能施其仁?以“道”为基础的“大仁”与以世俗好恶为基础的“不仁”虽只有一线之隔,但其差异实有天渊之别。此其二。
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就是“仁”之行为表现,《道德经》第八章说:“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亦即,随遇而安,乐于与卑下的人相处,心境十分沉静,交友真诚相爱;救人助人待人出于满腹仁慈;言语信实可靠;为政国泰民安,行事尽其所长,事情当然办得最好,举动当然适合其时会。这些“仁”之行为表现,必是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方能有以致之。此其三。
三、大道废,有仁义
《道德经》第十八章说:“大道废,有仁义。”亦即人类社会的大道废弃以后,才有人提倡仁义德行,因为大道比仁义德行还要基本,还要高明得多,所以在大道未废弃之时,就用不着人为地提倡刻意的仁义德行。所以“仁义”的道德规范,是在人类社会的大道不受重视之后,才被一些圣人不得不突显出来的人为道德规范。
《礼记.礼运》中孔子曰:“大道之行也,与三代(夏、商、周)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已;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全文自“选贤与能”,至“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皆是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皆是“仁”之行为表现,但未见其提起任何一个“仁”字。“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故人类活动所有价值判断均应收敛至“社会福利共识及社会伦理共识”的适宜性以作为行为准则,其举动自是“义”之行为表现,但全文亦未见提起任何一个“义”字。
大同世界是极其公平又极其平和之盛世,仁与义之行为表现已自然而然地浮显出来,何必刻意去提倡“仁与义”之道德规范?
清末康有为撰《大同书》以《礼记.礼运》大同之说附合公羊三世之说,其目有:1.入世界观众苦(受佛教影响);2.去国界合大地(受交通科技发展影响);3.去级界平民族(与中产阶级之兴起相关);4.去种界同人类(关键在以王道或以霸道去“同人类”);5.去形界保独立(确保自然人及法人合理而独立的行为能力);6.去家界为天民(受基督教影响,但创世纪神学受科学基础的冲击已经瓦解);7.去产界至极乐(佛教理想世界,但不在人间)。在康有为的《大同书》中,亦应有不少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并收敛至社会福利及伦理共识之价值判断。
《礼记.礼运》又说:“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势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小康之治,以天下为家,虽政教修明,人民康乐,而犹逊于五帝时大同之世。小康的经济制度是货力为已,社会制度是各亲其亲,各子其子,政治制度是大人(指诸侯)世及(指世代相传)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小康社会之“仁与义”是人为规定的道德规范(以著其义,刑仁讲让,示民有常),有别于大同世界的“仁与义”行为之自然而然地浮显出来。
《道德经》第十九章又说:“绝仁弃义,民复孝慈。”亦即真仁和真义虽是人类社会的道德标准,但是小仁和小义常会束缚天性,假仁和假义更会破坏天性,所以弃绝后者,人民反而能够恢复子女孝顺、父母仁慈的天性,归真返朴。
例如,左氏僖二十二年记载:“冬十一月已巳朔,宋襄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阴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十八史略.春秋战国》亦记载:“宋襄公欲霸诸侯,与楚战。公子目夷,请及其未陈击之,公曰:‘君子不困人于厄。’遂为楚所败,世笑以为宋襄之仁。”这位好言仁义的宋襄公在战场上却表现出其不应有的小仁假仁。
又如,目前在台湾的高中学校里,有学生宁愿被记过也不能不争回面子,也有学生替同学出气一起找人寻仇打群架,甚至同学争执要以“请客”的方式和解道歉。黑社会类型的电影,不断夸张朋友之情义似乎远超过血肉亲情,甚至不在法律约束之内。盲目义气好像就是在说:“人多就不算错,只要朋友对我好,我就帮忙到底。当不愿同流合污时,我会被骂‘不讲义气,不够朋友’,心中感到内疚,甚至还会失去所有的朋友。”这种小义假义,是少数几个人间的盲目义气,完全与“社会伦理及福利共识”所认定的“义”之行为背道而驰。
这些小仁小义、假仁假义都是应该反对的,也是老子《道德经》所反对的。真仁真义在大同世界里,它们会自然而然地浮显出来,根本不须去提倡。真仁真义在小康社会里,由于大道不受重视,才须人为地加以规定,加以提倡,以作为道德规范;但既是人为规定,也就可以滥竽充数,也就可以人为造假。老子就是要人不要因小失大,也不要造假。
四、道德仁义礼的等级
《道德经》第三十八章说:“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亦即上德的人,保有自然的品德,对人有德而不自以为有德,所以才有德,因此上等品德的令名与美誉全归之。下德的人,重视仁义礼智信等品德而不失掉,对人一有德就常自居其德,所以反而无自然的品德。因为上德的人,与道同体,不做作,道是无所为而为,不是为了得到德的美名而有所作为,所以他也是无所为而为,也不是为了得到德的美名而有所作为,可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而下德的人,就差一等了,强调做作,虽然亦是无所为而为,但有心行道,为了得到德的美名而有所为,反而有许多地方却做不到像上德一样的最高境界了。上仁的人,虽然推行仁爱是有所为而为,却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美名而有所作为,对他自己还是无所用心,无所思维;上义的人,尽管推行辨别是非、区分善恶是有所为而为,却是为了得到什么美名而有所作为,对于他自己是有所考虑的,是有自为之心的;上礼的人,就比较差劲而过分了,他自己有所为而为,讲究礼制,先行礼仪,若得不到预期的回应,便不惜伸出手臂来,引着人家强就于其礼,甚至使用刑罚来逼迫。由此看来,人类是在失去了道而后才讲德,失去了德而后才讲仁,失去了仁而后才讲义,失去了义而后才讲礼。因此由德至礼的伦理提倡,或多或少是人类修养上一个逐渐堕落的层次。等到步入礼的境界,礼制出现,包括了法律制度,道、德、仁、义便趋于淡薄,更是表示忠信的不足,因此社会的祸乱常常也就随之开始。至于以主观智慧去测度未来,自以为前识或先见,此种前识或先见只不过是道的虚华,若未能剑及覆及,因时应势,通常也是愚味的开始,这更是愚不可及的事。所以大丈夫立身敦厚,以忠信仁义道德为丰厚德行的主体,而不以俗礼为稀薄德行的主体;以奉道行道守道为要务,而不运用智巧虚华;务必除去一切表面浅薄浮华等不合乎道的行为,而取用内在敦厚质实等合于道的行为。
唐朝皇甫松大隐士指出:“老聃烦于论德。”就是因为要区分道德仁义礼的等级,老子《道德经》才烦于论德;事实上,也只有从老子《道德经》的总源头“道”来立论,才能论述道德仁义礼的等级。
《道德经》第十六章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这个“常”,就是道,也就是自然,也就是永恒不变的真理。这个真理,更是永远自然而生长,自然而创化,自然而转变,自然而“从无到有”地循环前进。笔者已论“道”之阴阳两仪是个开放演化互动卦变的被动系统,木火土金水五行是个封序循环生克稳定的被动系统,而天地人三才则是其对应的被动系统,因而“道”完全可与新儒学的仁义思想合流。事实上,也只有从老子《道德经》的总源头“道”来思考,“新儒学经济与管理”与《易经》及“新儒学的仁义思想”才能完全合流。
老子《道德经》的治国、平天下思想,都是极端主张王道,实行仁政。老子特别推崇“见素抱朴,不私寡欲”的至圣与大仁,亦即外在要表现纯真,内在要保持质朴,并减少私心,降低欲望,弃绝刻意的学习与造作。这样,人民自然就会坦诚寡欲,恢复天性,知足常乐而没有忧患了。但愿今后能再出现以道为高,以德为本,以和为贵,与以常为明的大公至正之社会。
老子《道德经》以“道”为宇宙本体,以“德”为宇宙演进。故本文可将凡是人类活动所有阴阳两仪的良性互动,皆视为人的“仁”之行为表现。可将人类活动所有价值判断均收敛至“社会福利及伦理共识”的适宜性以作为行为准则,并视之为人的“义”之行为表现。
老子的仁义思想中的“仁”是以“道”为基础的仁思,阴阳两仪既已良性互动,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不仁”,实是“大仁”之行为表现。以“道”为基础的“大仁”与以世俗好恶为基础的“不仁”,实有天渊之别。此外,老子认为,“仁义”是在人类社会的大道不受重视之后,才被一些圣人不得不突显出来的人为道德规范。但既是人为规定,也就可以滥竽充数,也就可以人为造假。老子就是要人不要因小仁小义而失其大,也不要造假下的假仁假义,一切要以“自然”为依归。
参考文献
1、林国雄:《因果与机率,并归结至阴阳知识化生理论》,载《西王金母信仰与天山瑶池圣地之研究》,台湾慈惠堂出版,1992。
2、林国雄:《新儒学经济与管理》,台湾慈惠堂出版,1997。
3、涂又光:《主根与砧本》,载《金钱价值的两仪论》,台湾中华老庄学会与慈惠堂辑,1996。
4、董媛卿:《谈当今青少年的盲目义气》,《金钱价值的两仪论》,台湾中华老庄学会与慈惠堂辑,1991。
5、萧元:《周易大辞典》,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1992。
6、Wu,John C.H,Lao Tzu/Tao Teh Ching,St.John’s University Press,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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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老石解读道德经,第十七章最好的治理,你看过吗
最好的国君治理国家,是实行无为而治。使百姓各顺其性,各安自生,君不扰民,所以老百姓都不知道一国之君是谁。
“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其次的国君治理国家使百姓觉得他和和蔼可亲,因为这样的国君治理国家是以德感化百姓,用仁义教育百姓。在其次的国君是用刑法威吓百姓,所以百姓都恐惧他。在其次的国君是用权术诡计欺骗愚弄百姓,所以百姓都憎恨他。
“信不足焉 ,有不信焉”
国君或统治者言不守信,所以百姓就不会信任他。
“犹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最好的国君都是多办事少说话,说的话都是很重要的话,懂得运用无为而治,百姓都各顺其性,各安其生,当大功告成后,百姓浑然不觉,都说“我们搬来就如此呀!”
注释
1、太上:至上、最好,指最好的统治者。
2、不知有之:人民不知有统治者的存在。
3、悠兮:悠闲自在的样子。
4、贵言:指不轻易发号施令。
5、自然:自己本来就如此。
老子在全书中第一次描画了他的理想国政治蓝图。第一句四个层次的划分,不是从古到今的时代或时间顺序,而是指为治理好坏的统治状况。在老子的观念上,理想的“圣人”是要“处无为之可,行不言之教”,要一如处“太上”之世,体“玄德”之君,能够“生之畜之”。在《帝王世纪》中,记载了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有五老人击壤于道,观者叹曰:大哉尧之德也!老人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这种生动的画面,可以说是对老子的“百姓皆曰我自然”的最好图解。
8. 求《道德经》中,好像有一个关于一个水洼和一座山峰之间对比的句子
一.
" 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
---- 《道德经》
译:江海之所以能容纳百川,是因其总是处在比百川低的位置
二.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夫唯弗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⑦。
-----《道德经》
译:
“水能屈己从人,甘为万物服务,因而能有全功;随时就势,能折能弯,从而绕山穿谷而直归大海;在低洼的地方才会聚积充盈;覆盖大地,冲走旧的才会给新生者创造空间;适可而止则可使万物受益;过多会泛滥成灾而使万物受到困惑。就因为从不争功,所以天下万物没有能与水竞争的,古人讲的“曲则全”这句话,绝不是一句空话,真是高度概括水之善的良言呀!
能够以水之道自保的人,最关键是不追求完满,只有这样才会推陈出新,不断受益。”
(注:此句翻译来自网络)
三.
"知(同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论语》
译:
拥有大智慧的人就像潺潺的流水一般,而仁义的人就像威武的雄山一样;智慧的人思维敏捷,见多识广,像流水一样遍布各地,仁义之人如雄山屹立不动,怀抱天下;智慧之人像水一样活泼欢乐,而仁义之人像雄山,永远屹立。两者虽大不相同,却各有所长 (此处翻译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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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众妙之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朱子云:“道犹路也,人之所共同也”。其实生天生地生人生物之理,故谓之道。天地未判以前,此道悬于太空;天地既辟以后,此道寄诸天壤。是道也,何道也?先天地而长存,后天地而不敝。生于天地之先,混于虚无之内,无可见、亦无可闻。故太上曰:以言乎道,费而隐,实无可道;所可道者,皆道之发见耳,非真常之道也。以言乎名,虚而无物,实无可名;所可言者,皆道之糟粕耳,非真常之名也。人不知道,曷观之《诗》乎!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道不可有言矣!又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道不可无称矣。须知至无之内,有至有者存;至虚之中,有至实者在。道真不可以方所言也。太上慈悲渡世,广为说法,曰:鸿蒙未兆之先,原是浑浑沦沦,绝无半点形象——虽曰无名,而天地人物咸育个中。此所以为天地之始也。及其静之既久,气机一动,则有可名,而氤氤氲氲,一段太和元气,流行宇宙,养育群生。此所以为万物之母也。始者,天地未开之前,一团元气在抱也;母者,天地既辟之后,化生万物是也。
学人下手之初,别无他术,惟有一心端坐,万念悉捐,垂帘观照。心之下,肾之上,仿佛有个虚无窟子。神神相照,息息常归,任其一往一来,但以神气两者凝注中宫为主。不倾刻间,神气打成一片矣。于是听其混混沌沌,不起一明觉心。久之恍恍惚惚,入于无何有之乡焉。斯时也,不知神之入气,气之归神,浑然一无人无我、何地何天景象,而又非昏聩也——若使昏聩,适成枯木死灰。修士至此,当灭动心,不灭照心。惟是智而若愚,慧而不用。于无知无觉之际,忽然一觉而动,即太极开基。须知此一觉中,自自然然,不由感附,才是我本来真觉。
道家为之玄关妙窍,只在一呼一吸之间。其吸而入也,则为阴、为静、为无;其呼而出也,则为阳、为动、为有。即此一息之微,亦有妙窍。人欲修成正觉,惟此一觉而动之时,有个实实在在、的的确确、无念虑、无渣滓一个本来人在。故曰天地有此一觉而生万万物,人有此一觉而结金丹。但此一觉如电光石火,当前则是,转眼即非,所争只毫厘间耳。学者务于平时审得清,临机方把得住。古来大觉如来,亦无非此一觉积累而成也。
修士兴工,不从无欲有欲、观妙观窍下手,又从何处以为本乎?虽然,无与有、妙与窍,无非阴静阳动,一气判为二气,二气仍归一气而已矣。以其静久而动,无中生有,名为一阳生、活子时;以其动极复静,有又还无,名曰复命归根。要皆一太极所判之阴阳也。两者虽异名,而实同出一源——太上为之一玄。玄者,深远之谓也。学者欲得玄道,必静之又静,定而又定,其中浑然无事,是为无欲观妙。此一玄也。及气机一动,虽有知,却又不生一知之见;虽有动,却又不存一动之想。有一心,无二念,是为有欲观窍。此又一玄也。至于玄之又玄,实为归根之所,非众妙之门而何?所惜者,凡人有此妙窍,不知直养,是以旋开旋闭,不至耗尽而不已。至人于玄关窍开时,一眼觑定,一手拿定,操存涵养,不使须臾或离,所以直造无上根源,而成大觉金仙。
下手工夫,在玄关一窍。太上首章即将无名有名、观妙观窍指出,足见修道之要,除此一个玄关窍,余无可进步也。故开头四句,说大道根源,实属无形无状,不可思议穷究。惟天地未开之初,混混沌沌,无可端倪,即如人直养于静时也。天地忽辟之际,静极而动,一觉而醒,即人侦气于动,为炼丹之始基。第此转眼之间,非有智珠慧剑,不能得也。要之,念头起处为玄牝,实为开天辟地之端。自古神仙,无不由此一觉而动之机造成。又曰无欲观妙,有欲观窍,两者一动一静,互为其根,故同出而异名。凡有形象者,可得而思量度卜,若此妙窍,无而有,有而无,实不可以方所名状。纵舌如悬河,亦不能道其一字,所以谓之玄玄。学者亦不有视为杳冥,毫不穷究一个实际下落。果于此寻出的的确确处,在人视为恍惚,在我实有把凭。久之著手生春,头头是道矣。
第二章 功成弗居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古云:“劝君穷取生身处,返本还原是药王。”又曰:“穷取生身受命初,莫怪天机都泄尽。”由是观之,足见受命之初,浑然天理,无有瑕疵,彼说美说恶,说善说丑,皆为道之害也。夫大道究何状哉?在儒家曰“隐微”,其中有不睹不闻之要;释家曰:“那个”,其中有无善无恶之真;道家曰“玄关”,其中有无思无虑之密。大道根源,端本于此。一经想像,便落窝臼;一经拟议,便堕筌蹄。虽古来神仙,赞叹道妙,曰美曰善,要皆恍惚其象,非实有端倪。盖以为善也,就有恶对;以为美也,就有丑对。又况美在是,恶亦在是;善在是,丑亦在是。此殆后天阴阳有对待,有胜负参差,而非先天一元之气也。故太上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是知人不求虚无一气,而第言美之为美,善之为善,是亦舍本而逐末也。
太上特示下手之工,为大众告曰:凡人打坐之始,务将万缘放下,了无一事介于胸中,惟是垂帘塞兑,观照虚无丹田,即凝神又调息,即调息又凝神,如此久之,神气并成一团,倾刻间入于杳冥之地,此无为也;及无之至极,忽然一觉而动,此有为焉。我于此一念从规中起,混混续续、兀兀腾腾,神依气立,气依神行,无知有知,无觉有觉,即玄牝之门立矣。由是恪守规中,凝神象外。一呼一吸,一往一来,务令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即天地人物之根,圣贤仙佛之本,此最为吾道家秘密天机,不容轻泄者也。
修士行持,与其求之无极不可捉摸,何如求之阴阳更有实据:曰有无相生,不过动而静,静而动,出玄入牝,燮理阴阳也。难易相成,不过刚而柔,柔而刚,鼎炉琴剑,一烹一温也。长短相形,即出入呼吸,任督往来,前行短、后行长之谓也。高下相倾,即火在上而使之降,水在下而使之升,上下颠倒坎离之妙用也。音声相和,即神融气畅,百脉流通,不啻鸣鹤呼群,同声相应,不召自来也。前后相随,即子驰于后,午降于前,乾坤交媾,和合一团,依依不舍也。此数者皆由后天之阴阳,而返先天之无极也。圣人知道之本源冲漠无朕,浩荡无痕——其处事也,以无为为尚,而共仰恭己垂裳之风;其行教也,则以不言为宗,而自喻过化存神之妙。圣人作而万物睹,又何难之有哉?自此耕田凿井,被生成而竟忘其行;开源节流,勤导化而并化其迹。即使功满乾坤,名闻天下,而圣人若耻,为虚名未尝有实绩也。夫岂若《书》云:汝惟不矜不伐,天下莫与争能、争功者,尚有弭人争竞之想哉?此殆归于神化之域,淡定之天,一惟自适其乐,而不忘自得之真。古言视富贵如浮云,弃功名如敝履者,其斯之谓欤?虽然,道成德自立,实至名自归。圣人纵不居功,而天下后世,咸称道不衰。是不言功而功同日月,不言名而名重古今。夫惟弗居,是以不去也。
学者须从虚极静笃中,养出无美无善之真出来,才算修炼有本。其道惟何?玄关窍也!舍此则无生矣。修道者舍此玄关一窍,别无所谓道矣!如以美善为道,亦属后天尘垢。太上以此言警之,望人因流而溯源也。不然,美善之称,亦三代以下之君子,又乌可厚非哉。
《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是阳非道,阴亦非道,道其在阴阳之间乎!又况道者理也,阴阳者气也。理无气不立,气无理不行。单言道实无端倪可状,惟即阴阳发见者观之,庶确有实据。此章言无善无美之真,直抉大道根源,望人端本立极,以为修身治世之基。有无易难数句,是教人由有对待之阴阳,返乎真一之气。其中又教人从有无相入处,寻出玄关一窍,为炼丹之本根。至于守中养丹,阳生活子,运转河车,亦无不层层抉破。惟圣人直指其源,故恭己无为,不言而信,虽有生有为,而在己毫无德色。迨至功成告退,视富贵为不足重轻,非圣人孰能与于斯学?学者玩索而有得,非但下手有基,即通天亦有路矣。他注云:天下皆知美善之所以为美善,则自不为恶与不善矣。此讲亦是。但太上之经,多在源头上说,不落二乘。
第三章 不见可欲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圣人之治天下也,与其有为,不如无为,尤不知有为而无为。其化民成俗也,与其能感,不如能化,尤不如相安于无事之为得。是以尧舜恭己垂裳,而四方悉昭风动,此如何之化理哉?不过上无心而民自静,上无好而民自正,上无欲而民自定耳。否则,纷纷扰扰,自以为与民兴利除弊,而不知其扰民也实甚。故曰,民本无争也,而上争夺之;民本无贪也,而上贪婪之;民本无思无欲也,而上以奇技、淫巧、鲜衣、美食先导之。欲其不争不贪无嗜无好也得乎?苟能修其身,正其心,恬然淡然,毫无事事,不以贤能相尚,则民自安靖而不争矣;不以难得之货为贵,则民重廉耻,而不为盗矣。且声色货利之场不一,属于目则无见无欲,己与民各适其自在之天,而虚灵活泼之神,自常应常静而不乱矣。此事岂异人任哉?惟圣人摒除耳目,斩断邪私,抱一以空其心。心空则炼丹有本。由是而采天地灵阳之气,以化阴精,日积月累,自然阴精消灭,而阳气滋长,则实腹以全其形,所谓以道凝身,以术延命,即是超生拔死之法。而且专气致柔,如婴儿之力弱,不能持物然。虽至柔也,而动则刚。观其浩浩渊渊,兀兀腾腾,真可包天地有余。一切知觉之心,嗜欲之性,不知消归何有?圣人以此修身。即以此治世,在己无知无欲——不但愚者混混沌沌,上合于穆之天;即聪明才智之儒,平日矜能恃智,惟恐以不逞为忧。至此已淡恬无事,自志其知识之私,一归浑朴。此能为而不为,非不能也,实不敢也。虽然,人生天地间不能逃虚空而独超物外,必有人伦日用之道,又乌得不为哉?然顺其自然,行所无事,虽有为,仍无为也——亦犹天不言而自化,四时代宣其教矣;帝无为而自治,百官代理其政矣。为者其迹,不为者其神。是以南面端拱,天下悉庆平成,猗欤盛哉!
道本平常,不矜新颖,不尚奇异。如国家尊贤,原是美事,若以此相夸相尚,则贤者固贤,而不肖者亦将饰为贤。甚至贤以否为否,而不肖者又以贤为否,于是争端起矣。彼此互相标榜,迭为党援,而天下自此多事矣。国家理财,亦是常经,而若贵异物,宝远货,则民必梯山航海,冒险履危,不辞跋涉之苦、性命之忧,搜罗而致之朝廷。至求之不得,千方百计,虽奸盗劫夺所不顾也。至于衣服饮食,亦日用之常,而若食必珍羞,衣求锦绣,见可欲而欲之,奢风何日正也?是以圣人内重外轻,必虚心以养神,实腹以养气,令神气打成一片,流行一身之中——条畅融和,苏绵快乐,而志弱矣;且神静如岳,气顺如泉,而骨强矣。常常抱一,刻刻守中,非独一己无欲无思,即聪明才智之士,亦观感而自化,不敢妄有所为。或曰有为,则纷更致诮;无为则清净贻讥,为不为之间,亦几难矣。讵之顺理而为,非有冒昧以为,有为仍与无为等。所以孔子赞舜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欤?
第四章 和光同尘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家子,象帝之先。
帝者,上帝也。先者,无始之始也。
道者何?太和一气,充满乾坤,其量包乎天地,其神贯乎古今,其德暨乎九州万国。胎卵湿化,飞潜动植之类,无在而无不在也。道之大何如也?顾其为体也,空空洞洞,浑无一物,若不见,为有余;及其发而为用,冲和在抱,施之此而此宜,措之彼而彼当。《诗》曰:“左之左之,无不宜之;右之右之,无不有之。”真若百川朝海,而海不见盈也。不诚为万物之宗旨哉?孔子曰:“鬼神之为德,休物无遗。”又曰:“语小莫破,语大莫载。”其浩浩渊渊,实有不可穷究者。道之难状如此,后之人又从何而修乎?太上慈悯凡人,乃指其要曰:凡人之不能入道者,皆由才智之士,自恃自恣,任意纵横,于以锢蔽虚灵而不见耳。兹欲修道,须知聪明智慧,皆为障道之魔,从此黜聪堕明,屏其耳目之私,悉归混沌,而一切矜才恃智,傲物凌人之锐气,概挫折而无存,则人心死而道心生,知见灭而慧见昭矣。先儒谓:聪明才智之人不足畏,惟沉潜入道、澄心观理者为可畏,斯言不诚然乎?修行人务以沉神汰虑、寡欲清心为主。那知觉思虑之神、恶妄杂伪之念,纷纷扰扰,此念未休,彼念又起,前思未息,后思又来。我必自劝自勉,自宽自解——如乱丝之纠缠,我必寻其头绪而理之;若蔓草之荒芜,我必拔其根株而夷之。如此则纷纭悉解,而天君常泰矣。虽然,此独居习静之功,犹未及于闹处也。苟能静而不能动,犹是无本之学。必静时省察,一到热闹场中,尤要竞竞致慎!凡事让人以先,我处其后,尊人以上,我甘自下。若此则与世无忤,与人无争焉。又况好同恶异,世俗大体皆然。我惟有随波逐流,从其类而和之,虽有光明正大之怀,我决不露其圭角。惟有默识其机,暗持其体,同己者好之,异己者听之。所以鲁人猎较,孔子亦猎较。古圣人当大道未明之时,莫不以此混俗也。又观六祖得衣钵之后,道果虽圆,尚未尽其微妙,由是留形住世,积功了道,隐于四会山中,猎夫与居,恬不为怪,所以得免于难。若非和光同尘,乌能长保其身?由此动静交修,常变有权,则本来一点湛寂虚明之体,自然常常在抱,而又非果在也:若有所在,若有所存,却无所存,一片灵光,闪灼于金庭之下。此道究何道哉?生于天地之先,混于虚无之内,吾不知从何而来、从何而去,究为谁氏之子也?经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其斯为大道之玄妙欤?!帝之先有何象?亦不过混沌未开,鸿蒙未判,清空一气而已矣。迨一元方兆,万象回春,道发散于天地人物之间,而无从窥测,修士欲明道体,请于天地将开未开,未开忽开而揣度之,则得道之原,而下手不患无基矣。
太上将道之体,画个样子与人看,又教体道者欲修大道,先认道源。欲寻道源,先从自家心性中闲邪存诚,自下学循循修之,久则底于神化之域,方知吾心性中有至道之精,常常不离怀抱也。须从静中寻出端倪,用存养省察之功,以保守天真,不以盛气凌人,不以繁冗乱性,即张子所谓解脱人欲之私也。拨开云雾,洞见青天;轩断葛藤,独露真面。一旦动与人交,不知有光埋光,在尘混尘,或显才智,或炫功能,抑或现烟霞泉石之身,露清致高标之态,历观往古,惹祸招灾,为大道之害者不少。如汉朝常锢之禁,晋时清流之祸,虽缘小人之奸,亦由己不知明哲保身之道也。人能混俗和光,与世同尘,一若灵芝与众草为伍,凤凰偕群鸟并飞,不闻其香而益香,不见其高而益高。如是藏拙,如是直养,则湛寂真常之道,则恍惚于眉目间,不存而若存,有象而无象。《中庸》云:“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非居帝之先而何?
第五章 不知守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间生生化化,变动不拘者,全凭此一元真气,主持其间。上柱天,下柱地,中通人物,无有或外者焉。此气之浑浑沦沦,主宰万物,有条不紊者曰理。此气之浩浩荡荡,弥纶万有,宛转流通者曰气。理气合一曰仁。故先儒曰:“仁者人欲尽净,天理流行,无一毫人为之伪。”又曰:“生生之谓仁。”要之,仁者如果木之有仁,其间生理生气,无不完具。天地生万物,圣人养万民,无非此理此气为之贯通,夫岂区区于事为见耶?故太上设言以明道曰:向使天地无此一腔生气,惟有春夏秋冬寒暑温凉之教,以往来运度,则万物无所禀赋,气何由受,形何由成?其视万物也,不啻刍狗之轻,毫不足珍重者然,有日见其消磨而已。又使圣人无此真元心体,惟仗公卿僚寀,文诰法制之颁,以训戒凡民,则草野无由观感,人何以化、家何以足?真是视斯民如刍狗之贱,全不关痛痒者然,有日见其摧残而已。顾何以天地无心,而风云雨露,无物不包含个中?圣人忘言,而辅相裁成,无人不嬉游宇内?足见天地圣人,皆本此一元真气,贯注乎民物之间——虽有剥削,亦有生成;虽有刑威,亦有德化。是天地圣人之不仁,正天地圣人仁之至处。人不知圣,盍观天地:上浮为天,下凝为地,其中空洞了明,浑无事物,不过一开一阖,犹橐之无底,龠之相通,浑浩流转,毫不障碍焉。当其虚而无物也,固随气机之升沉,而不挠不屈,及其动而为声也,亦听人物之变化,而愈出愈奇。以观天地,无异橐龠。圣人又岂外是乎?学者守中抱一,空空无迹,浩浩无垠,藏之愈深,发之愈溥。以视言堂满堂,言室满室者,相隔不啻天渊。彼以言设教,以教有尽,何若宝吾之精,裕吾之气,神游象外,气注规中,而无一肤一发不周流遍及之为得也。甚矣!守中之学,诚修身之要道也。
此是一元真气,修身在此,治世亦在此。除此以外,所谓制度法则,犹取鱼兔之筌蹄也。鱼兔必假筌蹄而得,谓取鱼兔不用筌蹄不可,谓筌蹄即鱼兔亦不可。金丹大道,如采阳补阴,前行短、后行长;玉液小还、金液大还,皆是取鱼兔之筌蹄,若竟视为道源,差毫厘而谬千里矣。惟此元气无声无臭,无象无形,天地人物公共之生气,学者修炼,必寻得此一件丹头,方不空烧空炼。否则,炼精、炼气、炼神、炼虚,皆属无本之学。一任童而习之,到老犹无成焉。太上教人从守中用功:而消息在橐仑,学人须自探讨!章内“不仁”二字是设词。
第六章 谷神不死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修炼一事,只缘人自有身后,气质拘于前,物欲蔽于后——犹精金良玉,原无瑕疵,因陷于污泥之中,而金之精者不精,玉之良者不良,所以欲复原形,非用淘汰之力,琢磨之功,不能还乎初质也。太上示人下手之功曰:“谷神不死。”何以为谷神?山穴曰谷,言其虚也;变动不拘曰神,言其灵也。不死,即惺惺不昧之谓也。人能养得虚灵不昧之体以为丹头,则修炼自易;然而无形无影,不可捉摸,必于有声有色者,而始得其端倪。古云:“要得谷神长不死,须从玄牝立根基。”何以谓之玄?玄即天也。何以谓之牝?牝即地也。天地合而玄牝出,玄牝出而阖辟成,其间一上一下,一往一来,旋循于虚无窟子,即玄牝之门也。孔子曰“乾坤其易之门”,不诚然乎?第此门也,是阴阳往来之路,天地造化之乡,人物发生之地,得之则生,失之则死。凡人顺用之则为死户,圣人颠倒之则为生门。人欲炼丹以成长生久视之道,舍此玄牝之门,别无他径也。非天地之根而何?修士垂帘观照,混沌无知时,死凡心也。忽焉一觉而动,生道心也。所谓静则为元神,动则为真意。是其中胎息一动,不要死死执着丹田,必于不内不外间,观其升降往来,悠扬活泼,即得真正胎息矣。古人云“出玄入牝”,是出非我本来面目,入亦非我本来面目,惟此一出一入间,中含妙谛,即虚灵也。所谓真阴真阳,形而为真一之气是也。天地之根,岂外此乎?要知谷神者,太极之理;玄牝者,阴阳之气。其在先天,理气原是合一;其在后天,理气不可并言。修道之人欲寻此妙窍,著不得一躁切心,起不得一忽略念。惟借空洞之玄牝,养虚灵之谷神,不即不离,勿忘勿助,斯得之矣。故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名,发育万物。圣人以有而形无,实而形虚,显呈此至隐至微之一物曰谷神。谷神者,空谷之神,问之若答,应焉如响,即不死也。其在人身,总一虚灵不昧之真。自人丧厥天良,谷神之汩没者久矣!后之修士,欲得谷神长存、虚灵不昧,以为金丹之本、仙道之根,从空际盘旋,无有把柄;惟从无欲有欲、观妙观窍下手,有无一立,妙窍齐开,而玄牝立焉。故曰:“此窍非凡窍,乾坤共合成。名为神气穴,内有坎离精。”总要精气神三者打成一片,方名得有无窍、生死门;否则为凡窍,而无一元真气存乎其中——虚则落顽空,实则拘形迹,皆非虚灵不昧之体。惟此玄牝之门,不虚不实,即虚即实,真有不可名言者,静则无形,动则有象,静不是天地之根,动亦非人物之本,惟动静交关处,乃坎离颠倒之所,日月交关之乡,真所谓天根地窟也。学人到得真玄真牝,一升一降——此间之气,凝而为性,发而为情——所由虚极静笃中,生出法象来。知得此窍,神仙大道尽于此矣。其曰“绵绵若存”者,明调养必久,而胎息乃能发动也;曰“用之不勤”者,言抽添有时,而符火不妄加减也。人能顺天地自然之道,则金丹得矣。
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惟其无私,故能成其私。
天地之气,浑浩流转,历亿万年而不敝者,皆由一元真宰默运其间,天地所以悠久无疆也。即发育万物,长养群黎,而生生不已,天地亦未尝不足,气机所以亘古不磨也。太上曰“天长地久”,不诚然哉!然天地之能长且久者,其故何欤?以其不自生也。设有自生之心,则天地有情,天亦老矣。惟不自有其生,而以众生为生,是众生之生生不息,即天地之生生不息也,故曰长生。世人多昧此生生之理,不求生而求死,不求长生而求速死。陷溺于富贵功名,沉沦于声色货利,时时握算,刻刻经营,不数年而精枯气弱,魄散魂飞,费尽千辛,难享一世。营生反以寻死,可胜浩叹!是以圣人法天效地,不惟势利之场不肯驰逐,即延年益寿之术,亦不贪求。惟以大道为先,净扫心田,精修命蒂,举凡一切养身章身之具,在在不暇营谋,一似后其身、外其身者然。卒之德立而同类莫超其上,名成而后世犹仰其型。非所谓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者乎?视世之自私其身反戕其生者,诚高出万万倍;而圣人究非矫情立异也,自来恬淡是好,清净为怀,不随俗而浮,不依形而立,廊然大公,一似天地之无私者焉。夫人多自私而戚戚于怀,圣无一私而皎皎物外。一片虚灵之象,空洞之神,常照耀而不可稍遏。向使区区以血肉躯、臭皮囊,时刻关心,昼夜系念,又乌能独先而不后,长存而不亡耶?惟其无私,故与天地合撰,日月合明,而能成其私也。后之修道者,欲此身不朽,此神不坏,虽用刻苦工夫,摆脱垢尘,久久煅炼,自然干干净净,别有一重天地,另有一番世界,而不与世俗同生死也,何乐如之?
天地不言,全凭一元真气斡旋其间,所以周而复始,生机毫无止息,天地之长久,故历万古而常新也。圣人参天两地,养太和之气,一归浑沌之真。处则为圣功,出即为王道。何世之言修己者,但寻深山枯坐,毫不干一点人事:云治世者,纯用一腔心血,浑身在人物里握算!若此者各执一偏,各为其私,非无事而寂寂,有事而惺惺者焉。圣人穷则清净无尘,而真形与山河并固;达则人物兼善,而幻身偕爵位俱轻。迨其后名标宇宙,身独居先;功盖环区,形存异世,非以其无私耶?学人能去其私,一空色相,永脱尘根,积功则留住人间,飞升则长存天壤。不私其身而卒得长生,转世之为身家计者,不啻云泥之判也。人可不绝外诱之私耶?
第八章 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惟不争,故无尤。
大道原无他妙,惟是神气合一,还于无极太极,父母生前一点虚灵之气而已矣。人若不事乎道,则神与气两两分开,铅走汞飞,水火所由隔绝也。孟子曰:民非水火不生活。是言也,浅之则为日用之需;深之则为修炼之要。有时以火温水而真阳现,有时以水济火而甘露生。水火之妙,真有不可胜言者。然水火同宫,言水而火可知矣。水性善下,道贵谦卑。是以上善圣人,心平气和,一腔柔顺之意,任万物之生遂,无一不被其泽者焉。究之,功盖天下而不知功,行满万物而不知行。惟顺天地之自然,极万物之得所,而与世无忤,真若水之利济万物毫无争心。不但此也,万物皆好清而恶浊,好上而恶下;水则处物以清,自处以浊,待物以上,自待以下。水哉水哉,何与道大适哉!圣人之性,一同水之性,善柔不善刚,卑下自奉:众人所不能安者,圣人安之若素;众人所为最厌者,圣人处之如常。所以于己无恶,于人无争。非有道之圣人,不能如斯。故曰:“处众人之所恶,几于道矣。”夫以道之有于己者,素位而行,无往不利。即属穷通得失,患难死生,人所不能堪者,有道之人,总以平等视之。君子论理不论气,言性不言命,惟反身修德焉耳。虽然,德在一起,修不一途,又岂漫无统宗,浩浩荡荡,而无所底极哉!必有至善之地,止其所而不迁,方能潜滋暗长,天真日充,而人欲日灭。《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此即圣人之居善地也。居之安,则资之深。内观其心,虚而无物,渊渊乎其渊也。外观所与,择人而交,肫肫乎其仁也。至于发之为言,千金不及一诺,“言善信”也。施之于政,大惠何如大德,“政善治”也。推之一物、一事、一动、一静之间,无不头头是道。任人以事,惟期不负所能。虑善以动,只求动惟其时。圣人之修身治世如此。此由“止于至善”,得其所安,而后发皆中节也。惟其在在处处,无一毫罅漏,无一丝欠缺,又何争之有耶?夫惟不争,而人感恩戴德,刻骨铭心者,方具瞻依不志,又有何怨、又有何尤?虽有恶人,亦相化为善矣。及其至也,无为自然,群相安于不识不知之天,几忘上善之若水,柔顺而利贞,无往不吉焉
10. 老子《道德经》的最后一句,到底说了什么
老子是我国古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的无为思想在今天都还有很深的借鉴意义。人年轻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老子比较消极,可是到了一定年纪,才发现无为其实是一种人生智慧。在《道德经》里面,更是汇集了老子的智慧,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是道德经的最后一句,也是特别有人生哲理的一句。
不争可以有更和谐的人际关系。坐公交的时候,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座位,免去站着的颠簸。可是如果车上有老人上车,年轻人们主动不争,让老人可以有座位坐,这无形中就做了善行。这种善行在社会上成为一种风气,那么人与人的关系就会和谐很多。
以上就是道德经最后一句的智慧和哲理,我们在生活中要学会不争,以退为进,以无为作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