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司法观念
A. 审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树立什么司法理念
人民法院在审理未成年人犯罪的刑事案件,应当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针,坚持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
刑事诉讼法:
第二百六十六条 对犯罪的未成年人实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针,坚持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
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和公安机关办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应当保障未成年人行使其诉讼权利,保障未成年人得到法律帮助,并由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点的审判人员、检察人员、侦查人员承办。
第二百六十七条
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没有委托辩护人的,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公安机关应当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为其提供辩护。
第二百六十八条
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人民法院办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根据情况可以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成长经历、犯罪原因、监护教育等情况进行调查。
B. 中国古代司法的特征
一、古代司法的特点
(一)君主享有最高司法权
皇帝是古代最高的权力享有者,其身份的合法性不言自明。在人人认可其至高无上地位的情况下,皇帝自然是普天之下的最高主宰,他集立法、司法、行政权于一身,他是最高的思想权威、政治权威。最终的司法裁判权是其身份地位的重要体现,一方面,利于实现君主对国家的控制,另一方面,也利于实现司法的相对统一。
(二)司法与行政的界限模糊
司法活动需要专门的司法机关和司法人员去参与,这也是司法职业化、专门化的需要。中国古代很早就产生了司法机关与并有相关的司法人员,如秦朝的“廷尉”。可以说,专门机关和专职人员应该是司法功能完善的重要体现,但从中国古代的实际情况来看却不是这样的,司法与行政的界限并不十分明显,尤其是在地方上。
(三)重实体、轻程序与轻证据、重口供
有人认为中国古代的司法模式就是韦伯所总结的“卡迪司法”,即所谓的实质非理性。不可否认古代司法有一定的程序,但相较而言,对实体的追求,远远超过了对程序的追求,所谓程序不过是实现实体的公正的手段而已。重实体,轻程序的观念基本否了程序自身所体现的价值,“纯粹程序正义”的观念更是无法想象。这种司法现象,在某种程度上也印证了中国文化的精神,即务实主义精神。
(四)刑事与民事的有限分离
先秦时代,司法中有“狱”、“讼”,“狱”主要关乎刑事审判,而“讼”主要关乎民事审判,体现了民事诉讼与刑事诉讼的初步分离。但是,从司法制度的整体来讲,民事与刑事的分离并不十分明显。比如,审判的具体机构是同一的,审判人员也是同一的,审判方式、甚至处罚方式也有的部分一致性。今天,我们有公、私法的观念,其适用法律的条件,司法审判的方式,证据规则的适用,责任承担的方式等等都有很大的区别,而古代社会的这种区分是不明显的。比如,在古代,欠债不还是可能挨板子的,这样的惩罚显然是刑事的。
(五)司法官依法断罪及其责任
中国古代重视结果公正的思想,也部分放宽了司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为了实质的公正,可以能动司法,以协调好天理、国法与人情的关系。但是,就绝大多数的案件来讲,是不需要过多的自由裁量的,法律基本上有明确的规定,此种情形之下,依法断罪就成为司法官的基本职责。为了实现司法权的统一和皇权的至上性,必然要限制司法官吏的权限,普通的司法官吏只能援法断罪。枉法徇私、枉法循情的种种违法行为必然是法律所不容的,“无疵之过”、“出入人罪”就是最好法官责任的最好制度体现。
(六)儒家思想深刻影响司法观
司法观念只是社会整体法律观的部分体现。中国正统法律思想深受儒家伦理观影响,处处体现着伦理观念的影子。儒家思想发端于孔子,以“仁”为核心,以伦理等级观念为基础,形成自己的独特思想系统,这些思想武装了人们的头脑,更影响者人们的生活实践,司法理念与实践也概莫能外。
C. 如何贯彻落实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
1、理念先行:完善人权保障 坚持严格司法
以审判为中心的诉讼制度改革不仅仅是制度设计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理念的创新,只有理念创新,制度和程序的改革才能实现,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制度创新、理念先行”。诚如《意见》所指出的那样,改革过程中要处理好“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等关系,摒弃传统的“重打击、轻保护”、“重实体、轻程序”等落后的司法观念,从而确保改革稳步推进。
《意见》还指出推进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制度改革是坚持严格司法的必然要求。所谓严格司法就是要严格贯彻、落实宪法和法律的规定。1996年刑事诉讼法正式确立了“疑罪从无”原则,现行刑诉法第一百九十五条对疑罪从无原则再次作出了确认。最高人民法院常务副院长沈德咏曾指出,要想推进严格司法,“必须确立庭审在刑事诉讼中的‘中心地位’,由过去的以侦查为中心向以审判为中心转变,切实发挥法庭审判应有的终局裁断功能及其对审前程序的制约引导功能”。易言之,以审判为中心是实现严格司法的重要路径。而实际上,严格司法与以审判为中心是互相影响的关系,以审判为中心是实现严格司法的重要保障,与此同时,只有严格贯彻刑诉法中关于公检法三机关“分工负责、互相配合、互相制约”的规定,避免“重配合、轻制约”的错误认知,才有可能实现以审判为中心。
2、夯实基础:打好庭前基础 抓好庭审关键
法庭审判是整个审判程序的中心。因为定罪权是刑事审判权的核心,相对于庭前准备等程序而言,法庭审判是决定被告人罪之有无、罪之轻重的关键环节,但这绝不意味着庭前程序不重要。庭审实质化的实现离不开庭前工作的夯实,要想将庭审资源集中于核心争议问题的解决,避免将庭审时间浪费在细枝末节的问题之上,就需要充分发挥庭前会议的重要作用。
《意见》指出,要规范庭前准备程序,确保法庭集中审理。因为法庭集中审理意义非凡,自由心证和直接言词原则的实现就离不开法庭集中审理的保障。只有证据调查和辩论一举完成,才能保证法院是以庭审审理结果所获得的新鲜心证作为裁判的基础。相反,如果审判程序拖延过久或频繁中断,法官难以就直接审理过程中对证据调查产生的印象形成心证,转而依赖书面笔录。简言之,只有在庭前做了充分的准备,才有可能实现法庭的集中审理。《意见》指出了庭前会议可以处理排除非法证据,简化庭审举证、质证,处理管辖、回避、程序争议等一系列问题,通过对这些问题的预处理,可以规避庭审程序被频频打断的现象,提高庭审效率与质量。2012年刑诉法及有关司法解释初步构建了庭前会议的基本程序,但由于规定过于原则,没有就庭前会议的效力等问题进行细致的规定,导致实践中出现庭前会议适用率低、庭前会议与庭审相割裂、庭前会议效力不明的现象。针对于此,《意见》强调在法庭调查开始前法庭应当宣布庭前会议报告的主要内容,实现庭前会议与庭审的衔接。因为如果庭前会议不能与庭审程序相衔接,并对此后的诉讼程序产生法律约束力,那庭前会议就不仅不能为庭审节省资源,还会徒增时间、精力上的耗费。《意见》还明确了庭前会议对控辩双方的效力,如明确规定“人民检察院可以决定撤回有关证据;撤回的证据,没有新的理由,不得在庭审中出示”,有助于严肃、规范庭前会议的开展。、
3、证据裁判:贯彻法治原则 防止冤假错案
《意见》为证据裁判原则提出了五点具体要求。第一,要严格实行非法证据排除规则,审查证据能力。庭审中审查认定证据应审查证据的两个方面,一是审查证据能力,确认其是否具有证据资格,能否进入诉讼的大门。二是要审查证明效力,即审查证据是否具有充分证明案件事实的证明力。但我国在证据审查中却一直存在忽视审查证明能力的问题,这就造成一种非常尴尬的局面,一方面,法律明令禁止刑讯逼供等非法取证手段,另一方面,通过这种手段获取的证据却大行其道,成为法庭定罪量刑的依据,等于变相纵容了非法取证行为。《意见》重申非法证据排除规则,通过否定非法证据的法律效力,遏制刑讯逼供行为的发生。第二,完善证据合法性调查程序。《意见》中关于侦查终结前讯问合法性核查制度的规定将核查制度与庭审阶段证据合法性调查制度有机结合,有助于配合检察机关依法落实核查制度,充分发挥核查制度在减少和解决证据合法性争议方面的积极功能。第三,细化有关证据采纳规则,如瑕疵证据的排除规则,为侦查取证、法庭审判提供必要的指引。第四,明确证明标准的具体要求。《意见》重申疑罪从无原则,同时对量刑证据存疑的情况作出规定,回应了实践中的困惑。第五,强调了当庭举证、质证、认证的重要意义,如“经人民法院通知,鉴定人拒不出庭作证的,鉴定意见不得作为定案的根据”。鉴定人在辅助审查证据、查明案件事实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督促鉴定人出庭作证有利于贯彻直接言词原则和证据裁判规则,凸显审判在证据审查、事实认定、法律适用和定罪量刑方面的终局性作用,克服庭审虚化、走向庭审实质化。
4、简繁分流:程序宽严相济 优化资源配置
目前我国刑事诉讼中主要有普通程序、简易程序、刑事和解程序、速裁程序。强调诉讼以审判为中心、审判以庭审为中心,并非要求所有案件都必须适用普通程序审理。诚如波斯纳法官所说:“对公平正义的追求,不得不考虑成本”,司法资源具有稀缺性,必须思考如何有效地配置有限的司法资源。根据《中国法律年鉴》统计显示,2006年至2015年,全国各地法院一审刑事案件收案数、积案数都大幅增长。在此背景下,要想更好地推行“以审判为中心”的制度改革,更要集中资源解决疑难案件,简繁分流,轻其所轻,重其所重。《意见》对司法实践有两点非常切合当下的启发:第一,继续推进速裁程序改革。各试点地区司法实践数据证明,刑事案件速裁程序能极大地加快诉讼进程,提高诉讼效率。第二,推进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改革。无论是速裁程序、简易程序还是普通程序,如果被告人认罪认罚具有自愿性,又符合相关法律规定,就有可能获得程序上的从简和实体上的从宽。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以被告人自愿认罪认罚为前提,简化审判的程序与步骤,有助于减轻讼累、提高诉讼效率,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分流案件、解决积案难题、缓解司法机关压力,节省更多的司法资源来处理疑难案件。
D. 在刑事司法中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是否允许法外开恩法外开恩是否违背我国刑法所给定的基本原则
在刑法理论上,不允许法外开恩;法外开恩,违背了罪刑法定的基本原则。但在大量的司法实践中,由于来自方方面面的干扰,法外开恩的现象在所难免。
E. 刑事诉讼法的基本理念有哪些
刑事诉讼的特征主要有以下几点:
1.刑事诉讼是行使国家刑罚权的活动。刑事诉讼的中心内容是解决被追诉者(即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刑事责任问题。因此,刑事诉讼法与刑法关系密切,学习刑事诉讼法必须对刑法有所了解。
2.刑事诉讼由国家专门机关负责进行。刑事诉讼活动主要由侦查机关、检察机关和审判机关负责进行。其中,享有侦查权的机关包括:公安机关、国家安全机关、检察机关、军队的保卫部门、监狱和走私犯罪侦查局。在考试中,一般以公安机关、检察机关的侦查权限为考察重点。人民检察院是唯一享有检察权的机关。在刑事诉讼中,检察权贯穿始终,如对公安机关不立案的监督;自侦案件的侦查;批准逮捕;审查起诉;出庭支持公诉;抗诉;执行监督;等等。人民法院是唯一享有审判权的机关。根据第12条规定,审判阶段是确定公民有罪的必经阶段。因此,审判程序一直是律考的重点。
3.刑事诉讼必须有当事人和其他诉讼参与人的参加。在刑事诉讼中,诉讼主体除包括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和人民法院外,还包括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被害人、自诉人、辩护人、诉讼代理人、附带民事诉讼原告、被告和证人、鉴定人、书记员、翻译人员等诉讼参与人。各诉讼参与人(尤其是当事人、辩护人、诉讼代理人)的诉讼地位及其权利义务关系是刑事诉讼学习的重点。
4.刑事诉讼必须依照法定程序进行。严格依照法律规定的程序进行,这是刑事诉讼的一个重要特征。与其它社会活动不同,刑事诉讼活动是刑事诉讼法的产物。只有符合刑事诉讼法规定的活动才具有法律效力。因此,刑事诉讼案件的流转程序一直是律考关心的重点。
F. 解读:最高法观点:如何理解与适用"疑罪从无"原则
您好,《刑事诉讼法》规定,侦查终结、提起公诉、审判定罪,都应遵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尽管法律规定的证明标准是统一的,但实际执行中往往存在不同的理解和认识。一些办案人员没有依法全面收集和移送证据材料,导致进入庭审的案件没有达到法定证明标准,其中有的案件还是性质、后果严重,可能判处重刑甚至死刑的重大案件。对此类案件,法院强行下判,不仅不符合法律规定,还可能造成冤假错案;依法放人,又难以承受来自社会各方的巨大压力。这是长期以来疑罪从无原则难以落实,冤假错案时有发生的深层次原因。为切实防范冤假错案,办案人员应当树立办案必须经得起法律检验和庭审检验的理念,按照法庭裁判的标准,依法全面收集和移送证据材料,有效防止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案件或者违反法定程序的案件“带病”进入审判程序,造成起点错、跟着错、错到底。
一是要牢固树立现代刑事司法理念。《刑事诉讼法》规定,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法院应当严格执行法律规定,依法独立、公正行使对案件事实和法律的判断权和裁决权。在审判过程中,要坚持司法中立原则,居中裁判、不偏不倚,不能带有追诉倾向,更不能无原则地迁就和配合。通过统一司法审判标准,努力促使检察机关严格履行法律规定的证明责任,推动完善检察机关对侦查取证的监督指导制度,从而提高审前程序办案质量。要高度重视被告人一方提出的辩解辩护意见,决不能置之不理或者简单驳回,应当按照规范的程序及时审查并依法作出处理,做到兼听则明,防止偏听偏信,保障程序公正。
二是要严格执行法定证明标准。坚持疑罪从无原则,严格执行法定证明标准,是防范冤假错案的唯一选择。疑罪从无不等于放纵犯罪,但否定疑罪从无就必然走上有罪推定的老路,与法治精神不符,也极易导致冤假错案发生。法官肩负最终的裁判职责,要深刻认识到裁判主体在事实认定中的崇高使命和重大责任。伴随审判权运行机制改革,审判责任制不断完善,在审判过程中是否严格执行法定证明标准,是衡量法官办案水平、确定审判责任的重要标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是唯一的证明标准,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降低这一标准,要切实避免“理论上的高标准,实践中的低标准甚至无标准”。在定罪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能违背事实和法律作出所谓“留有余地”的判决。要积极探索陪审制度改革,完善被告人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从而减轻法官在认定事实上面临的巨大压力。
三是要规范庭审环节撤回起诉的裁判程序。诉讼以审判为中心,强调的是司法审判的终局性和权威性。司法实践中,进入审判程序的公诉案件,法庭经过审判后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检察机关通常会要求撤回起诉。有的案件,法院准许撤回起诉后,检察机关简单补充证据,又再次提起公诉,这种程序回流现象严重影响法庭裁判的权威性,也是造成超期羁押的重要原因,而且有违相关国际公约的规定。为严格落实疑罪从无原则,促使侦查、起诉遵循法定证明标准,有必要研究解决撤回起诉不规范的问题,明确撤回起诉的适用范围、时间、效力和救济。现阶段可以考虑对已经开庭审理的案件,原则上不准许撤回起诉;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应当依法宣告被告人无罪。
如能给出详细信息,则可作出更为周详的回答。
G. 现代社会的刑事司法理念是什么
现代刑事司法理念是人类法治文明的共同成果,是被中外长期司法实践证明了的司法活动必须遵循的一系列理性观念。它的内涵十分丰富,独立、平等、中立、透明、公正、高效、文明等都是其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本文侧重于仅就公正与效率、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并重、实体法与程序法并重,文明司法以及刑罚轻刑化等现代刑事司法理念的科学内涵进行阐述,并就如何进一步树立和贯彻这些理念进行理性思考。
一、公正与效率的理念———“现代刑事司法的永恒主题”
“公正与效率”意味着司法不仅要追求公正,而且要追求有效率的公正;诉讼不仅要讲求公正,而且要讲究效率。它反映了司法的本质及特征,是现代刑事司法理念的核心内容。只有正确把握二者的关系,才能更好地实践这一永恒主题。
1.公正与效率理念是一个法制化的命题。“公正”是一个古老而又常新的概念。其古老在于它是哲学、政治学和法学的一个永恒命题;其常新在于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文化圈对其有不同的理解。其概念既有历史内涵又有现实意义,可谓见仁见智。正如美国法学家博登海默所言:“正义具有着一张普洛透斯似的脸,变幻无常、随时可呈不同之形状,并具极不相同的面貌。”①而司法公正主要指司法机关适用法律、解决纷争的公正。它是“司法权运作过程中各种因素达到的理想状态,它包括与司法权运作有关的各种因素,从主体到客体,从内容到形式,从实体到程序,从静态到动态,均达到合理而有序的状态。”②
“效率”的概念也如此,被经济学、社会学和法学等广泛应用而又赋予不同的内涵。它既有时间和速度的内涵,又有成本和效果的内涵。而司法效率是指通过充分、合理运用司法资源,降低司法成本,以最小的司法成本获得最大的成果。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观念的更新,司法领域已逐渐认识到法院讲的公正与社会上及传统观念中的公正内涵是不同的。法院讲的公正就是“司法的公正”,这个公正是由法律来规范和调整的,是以法律真实为标准的,是以证据裁判为原则的,是以法律事实为依据的。而一般道德观念意义上的公正则不同,如通常说的“杀人偿命”就是一般道德观念上的公正。但是就司法公正而言,当杀人这一事实进入诉讼程序以后,还要看案件事实,看犯罪情节,纯看定案的证据等等,总之要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因此,不能认为,法院对杀人者不判处死刑就是司法不公;相反,法院对有法定从轻情节或证据有问题的杀人者不判处死刑则恰恰体现了司法公正。可见,我们讲的司法公正与德观观念中的公正有时也会存在很大的反差。因此,从事刑事审判的法官要树立现代刑事司法理念,首先必须把什么是司法公正这一问题搞清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司法公正。
2.公正与效率理念是一个科学化的命题。公正与效率理念的科学性在于它反映了法院工作的特殊性和规律性,即法院必须奉行被动性,遵循“不告不理”原则,法院不能主动要求当事人来打官司,更不能“无案找案”甚至“无案造案”;同时,司法审判还奉行中立性原则,法院和法官相对诉讼双方,应该不偏不倚。
3.正确把握公正与效率的辩证关系。公正是法律的首要价值。刑事审判必须做到准确及时地查明案件事实,正确应用法律,严格执行罪行法定、罪行相适应及无罪推定等原则,做到定罪准确,量刑适当,保障无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也就是首先应当确保公正。效率理念则要求以最小的司法投入获得最大的司法效果,以最短的诉讼时间实现诉讼目的。公正与效率是辩证统一的。没有公正,效率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效率,公正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因为“迟来的正义非正义”、“正义被耽搁等于正义被剥夺”。由于刑事审判涉及可能剥夺被告人的人身自由、财产权利甚至生命,因此在刑事审判中,公正是第一位的,效率是第二位的。公正是诉讼的灵魂和生命。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相对于公正而言,效率只是“鱼”而不是“熊掌”,故决不能用通过牺牲公正的方法来提高效率。所以效率应当绝对服从并服务于公正。如果只是片面地追求效率,案件的质量就很有可能得不到保证,最终还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和司法资源进行纠错,这不仅有损公正,而且效率价值本身也得不到实现。所以,“只有公正的司法才是最有效率。而不公的裁判甚至枉法的裁判不仅不能及时解决冲突和纠纷,而且会诱发社会的情绪和行为,导致社会的无序和混乱状态的加剧。因此它是最没有效率的”。③
同时,在保证公正的前提下,必须强化效率意识,尽可能地提高审判效率。在新世纪之初,最高人民法院着重提出司法效率问题是具有时代特征的,也是符合世界潮流的。之所以说它具有时代特征是因为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信息时代,讲究高效率,人们追求的是高效率的司法;之所以说它符合世界潮流,是因为世界各国司法改革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提高司法效率。因为面临大量的诉讼案件,提高效率是社会的需求。所以,不讲效率的司法不是公正的司法。
公正与效率是不可分割的。没有公正,效率就失去意义;没有效率,就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公正。二者必须协调发展,单纯追求任何一方面都是片面的,都是对整个司法价值的损害。
二、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并重的理念———“有罪则判,无罪放人”
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同是刑事诉讼的基本目的,处于同等重要的地位。人民法院在刑事诉讼中,不仅要依法惩治犯罪,维护国家和人民利益,维护社会正常秩序,而且要依法保障人权,尊重和保障被告人的诉讼权利。全国人大已经批准我国加入《国际人权最低保障公约》,“尊重和保障人权”也已载入宪法。随着依法治国进程的加快,我们必须强化人权保障意识。我们树立这一理念,就是一要坚持“有罪则判,无罪放人”的原则;二要充分保障被告人依法行使诉讼权利;三要做到严格执行审限,防止“两超”案件发生。
1.树立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并重的理念必须坚持“有罪则判,无罪放人”原则。“有罪则判,无罪放人”是现代刑事司法理念的核心。即法院对于刑事案件经过审理后,若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依照法律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应依法作出有罪判决;依照法律认定被告人无罪的,应当依法作出无罪判决;证据不足,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应作出证据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的无罪判决,以保障无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
2.树立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并重的理念必须充分保障被告人依法行使诉讼权利。特别是应充分保障被告人依法行使申请回避、辩护、举证、最后陈述、上诉等各项诉讼权利,在整个审判活动中真正体现依法保障人权。为充分体现依法保障人权,两高两部制定了《关于刑事诉讼法律援助工作的规定》,其实质就是通过法律援助的形式进一步落实辩护制度,强化人权保障意识,促进司法公正。
3.树立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并重的理念必须严格执行审理期限,严防“两超”案件发生。人民法院依法惩罚犯罪,必须在法定时限内审结案件,才能确保刑罚产生预期的打击和威慑作用;同时,对于在法定时限内,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被告人的行为构成犯罪的,必须依法终止诉讼程序,宣告被告人无罪。这是法律保障被告人人权的具体措施,也是人民法院严格依法办案的必然要求。严禁随意延长羁押期限或者变相超期羁押被告人。
贯彻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并重的理念,必须切实解决超审限和超期羁押问题。造成“两超”案件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思想上不重视的原因,有审限意识淡薄的原因,有防范机制不全的原因,但笔者认为立法上的不足也是造成“两超”现象的重要原因:一是我国刑诉法规定的审限非常短,一般案件的审限仅一个半月。若扣除双休日,一般案件的实际工作日仅有23天;二是审判期限与羁押期限相联系,因此在审限内不能审结案件也就自然对被告人造成了超期羁押;三是无论案件的繁简,都实行一样的审限,很不科学。上述因素造成的后果就是表面上看起来法院老是违法,总是出现超审限和超期羁押问题。但深究原因,与立法不完善息息相关。为此,笔者建议在修改刑诉法时应从立法层面对此加以解决:一是延长审理期限。纵观世界各国,英美法系的国家没有审判期限,办理一个案件法官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用多长时间;大陆法系国家虽有审判期限,但它比我国的审限要长得多。因此,我国的刑事审判期限应该有所延长。二是建立除依法可能判处无期徒刑以上的犯罪嫌疑人外,以保释为主、羁押为辅的强制措施制度。三是将审理期限与羁押期限相分离,并根据繁简分流的原则改革、完善审限制度。四是建立刑事预审程序,严格案件交付审判的条件。当然,在刑诉法没有修改之前,解决的办法就是进行繁简分流,扩大简易程序的适用范围,进一步深化普通程序简化审,进而达到提高效率的目的。
三、实体法与程序法并重的理念———“过程和结果同样重要”
人民法院审判刑事案件,不仅要严格依照刑法的规定,而且要严格执行刑诉法的规定,这是公正司法的起码要求。司法公正不仅包括实体公正,而且包括程序公正。西方有句古老的格言,即“正义不仅应当得到实现,而且应当以人们能够看得见的方式得到实现”。刑事实体公正表现为有罪必罚,无罪不罚,罪刑相适,罚当其罪。而程序公正则表现为诉讼程序本身的正当性、合法性。我国传统刑事诉讼观念将程序仅仅视为实现实体公正的手段和工具,其自身的价值长期受到漠视。实际上,程序公正是现代法治首要的和最基本的理念,程序不仅仅是实现实体公正的手段和保障,而且还具有自身独有的价值内涵,它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实现正义。马克思曾对实体法和程序法的关系作过精辟论述,指出:“审判程序和法二者的关系如此密切,就象植物的外形和植物的联系,动物的外形和血肉的联系一样。审判程序和法律就该具有同样的精神,因为审判程序只是法律的生命形式,因而也是法律内部生命的表现。”④这一论述非常清楚地说明,刑诉法和刑法之间是形式与内容的统一,也说明程序公正与实体公正是方法和任务的统一。
从一定意义上讲,刑事程序法律的精神就在于在惩罚犯罪的过程中突出注重人权保障。从目前的现状看,由于我国还没有建立完整的刑事诉讼证据规则,因此,“二五改革纲要”提出要制定刑事证据规则,依法排除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获得的言辞证据,强化证人、鉴定人出庭,进一步落实保障人权和无罪推定原则。因此,我们要加强对建立和完善刑事诉讼证据规则的探索和研究。
四、独立审判和居中裁判的理念———“不唯书不唯上只唯法”
依法独立行使审判权是宪法规定的一项重要司法原则,既是司法公正的必要保障,又是人民法院的法律职责。人民法院审理刑事案件,必须站在中立的立场,强化中立裁判意识,既重视控方的意见,又重视辩方的意见,保持不偏不倚,平等地对待控辩双方,居中裁判,才能充分体现公平和正义。为保证独立审判和居中裁判,对具体案件不能搞公、检、法“联合办案”,因为这不符合司法审判的中立性原则,也不利于公正司法;法院也不能搞不符合法律规定的提前介入。
五、文明司法的理念———“形象公正同样重要”
刑事司法文明是法治文明的组成部分,是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重要内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对刑事司法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因此,刑事审判法官应当牢固树立文明司法的理念,无论是开庭审判、调查取证还是宣判、执行都要注意文明司法,在做到实体公正和程序公正的同时,要做到形象公正。由于刑事被告人具有特殊的诉讼角色和社会身份,法官在语言、表情上表现出来的先入为主的情绪,都有可能给人以不公正的感觉,影响裁判的权威性和公信度。因此要把形象公正作为转变审判作风、展示文明形象的重要内容,采取切实措施抓出实效。
要做到形象公正,要做到文明司法,首先在程序上必须公正,做到严格按照法定程序审判案件,做到依法保障人权和居中裁判。其次,就是要坚决摈弃和杜绝司法活动中不文明的做法。过去,有的地方通过捆绑、游街等形式,来营造“严打”声势,展示“严打”的威力,其做法已不适应历史进步和法治文明的要求,应当坚决摈弃和杜绝。集中统一宣判、集中统一执行死刑等不文明做法,也要坚决废止。
六、树立正确的刑罚理念———“宽严相济,罚当其罪”
如何正确适用刑罚不仅是个严肃执法的问题,也是一个刑罚如何发挥作用的问题。为此,必须树立正确的刑罚指导思想和科学进步的刑罚观,树立正确的刑罚价值取向。
1、树立正确的刑罚观必须高度重视量刑问题。长期以来,重定罪轻量刑的现象比较普遍。有人认为刑事案件只要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定性准确、程序合法,在法定刑幅度内轻一点、重一点没关系,特别是在“严打”中,认为重是方法问题,轻是立场问题,不论对象,一律从重判处,没有做到罚当其罪,这是错误的。量刑是适用法律的重要方面,同样关系到案件的公正与否,量刑失当,该重而轻,该轻而重,或者同一类案件在不同地区量刑结果出现较大差异,甚至同一法院对同一类案件作出差异较大的判决,都会削弱和降低刑罚的适用效果及功能。只有严格贯彻罪刑相适应原则,准确量刑,才能充分发挥刑罚的效能,实现刑罚的目的。
2、树立正确的刑罚理念就是要逐步走轻刑化的道路。意大利著名刑法学家贝卡里亚曾指出的:“历史上任何最新的酷刑都从未使决心侵犯社会的人回心转意。”⑤一种正确的刑罚,它的强度只要足以阻止人们犯罪就够了。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社会的文明进步,刑罚的轻刑化是一种必然。产生犯罪的原因是复杂的,犯罪的增加决非判得不狠、不重。严刑峻法固然有其威慑犯罪的作用,但并不能从根本上防止和杜绝犯罪的发生。长期实行重刑主义,必然会使刑罚的负面作用逐步积累起来,形成危及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如果处罚不当,尤其是轻罪重判,很容易使罪犯及其家属、亲友对国家、社会产生不满甚至仇视心理。这些人集聚得越多,对国家和社会的威胁也越大。所以我们必须从保证国家长治久安的政治高度,正确地运用刑罚这一手段。
首先应当严格限制死刑的适用。严格控制死刑的适用,并逐步减少死刑,是我国刑事司法改革的方向,也是国际社会的发展趋势。最高人民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也正在于此。死刑问题,人命关天,必须慎之又慎。因为“迄今为止,人类设计的司法制度还不尽完善,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完美,无论标榜多么公正的法官,都可能会因为错误的证据、虚假的事实而作出错误的死刑判决。”而死刑是剥夺被告人生命的刑罚,一旦用错,将无法弥补和回转,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毛泽东曾指出:“凡介于可杀可不杀之间的人一定不要杀,如果杀了就是犯错误。”⑥在刑事审判中,我们一定要坚决贯彻“少杀、慎杀”的死刑政策,把每一起死刑案件都办成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铁案”。依法应当判处死刑的案件,只能是极少数罪行极其严重的犯罪分子。对于具有法定从轻、减轻情节的,应当依法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对于判处死刑如果不是必须立即执行的,可以判处死缓。不能为了所谓“平民愤”就把可杀可不杀的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对于论罪应当判处死刑,但还不是必须立即执行的案件,要注意宣传法律和刑事政策精神,引导社会公众观念的转变。
其次,要依法充分适用管制、缓刑、罚金、剥夺政治权利等非监禁刑罚。无论是主刑还是附加刑、监禁性还是非监禁刑,都是我国刑罚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同犯罪作斗争的有效手段。对于那些罪行严重、社会危害性大的犯罪分子适用监禁刑甚至生命刑是必要的,而对于一些罪行较轻、社会危害性小且有悔改表现、不关押不致再危害社会的犯罪分子,依法适用非监禁刑,同样有利于贯彻罪行相适应的原则及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消除罪犯的对立情绪,增强其接受教育改造的自觉性,达到教育改造的目的;也有利于减少犯罪分子交叉感染和重新犯罪的机会,对社会的长治久安也有着长远的重要意义。同时,还可以减轻监押负担,降低刑罚成本,合理分配有限的刑罚资源。对此我们应及时更新观念,对于那些罪行较轻,主观恶性不是很深,或者确有悔罪表现,不关押也不致于再危害社会的犯罪分子,特别是罪行较轻的初犯、偶犯和未成年罪犯,应当严格依照法定条件,充分适用管制、缓刑、单处罚金等非监禁刑罚。
H. 刑事诉讼法的基本理念
法律分析:(一)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1、惩罚犯罪是对国家刑罚权的赋予,保障人权是对国家刑罚权的规制。2、当惩罚犯罪与保障人权发生冲突时,犯罪控制模式往往选择惩罚犯罪,正当程序模式则往往选择保护人权。3、现代人权保障理念的核心是维护人的价值和尊严。(二)程序公正与实体公正,1、实体公正是结果的公正,程序公正是过程的公正。2、关于程序公正与实体公正的关系的观点:(1)实体优先论。(2)并重论。(3)程序优先论。3、程序公正与实体公正具有内在的一致性,终极目的都在于公正解决纠纷。4、在追求实体正义的过程中应将程序正义放在优先地位。
法律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
第一百九十条 审判长宣布开庭,传被告人到庭后,应当查明被告人的下列情况:
(一)姓名、出生日期、民族、出生地、文化程度、职业、住址,或者被告单位的名称、住所地、诉讼代表人的姓名、职务;
(二)是否受过法律处分及处分的种类、时间;
(三)是否被采取强制措施及强制措施的种类、时间; (四)收到起诉书副本的日期;有附带民事诉讼的,附带民事诉讼被告人收到附带民事起诉状的日期。
I. 宽严相济的刑事司法理念,用英文怎么翻译
宽严相济: Combining Leniency with Rigidity
刑事司法理念: Criminal Judicial Concept
The criminal judicial concept of Combining Leniency with Rigidity.
or
Combining Leniency with Rigidity in the Criminal Judicial Concept.
J. 我国在刑事侦查程序中如何防范冤假错案的发生
从目前暴露出的冤假错案的情况看,无论是赵作海杀人案、张氏叔侄强奸案,还是佘祥林等案件,案件本身并不复杂,办案人员对认定犯罪事实的证据存在重大疑点的问题都很清楚,并由此导致案件多次被退回补充侦查或发还重审。如果公检法任何一个机关能够坚守法律底线,坚持定案证据标准,可以说不需要业务多么精通,就能够作出正确判断,避免悲剧的发生。但遗憾的是,就是这样一些案件经过公检法层层关口,经历漫长时日,大多仍然是以“疑罪从有”、“疑罪从轻”的“留有余地判决”而告终。这也是这些案件引发公众强烈不满的主要因素。
而且,这些冤案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即案件在侦查阶段均存在刑讯逼供,案件在很大程度上是靠被告人的供述定案。公安机关在取得嫌疑人的口供之后,马上作破案、结案处理。而许多该固定、收集的证据没有固定、收集。案件在公安、检察和审判各阶段几经反复,往往是若干年过去,明知案件证据不充分、不扎实,但再要收集证据已时过境迁、为时已晚。可以说重口供、轻客观证据的观念是公安机关侦查活动中最根深蒂固的错误观念。而这些案件最终又因“亡者归来”、“真凶出现”或“事实证据不足而被推翻”,形成冤假错案。反观之,如果能够切实坚持“无罪推定”、“疑罪从无”原则,毫无疑问,这些冤假错案均不会发生。
因此,“疑罪从有”、“疑罪从轻”、“重口供、轻客观证据”等错误刑事司法观念,以及由此而来的刑讯逼供恶习,是绝大多数刑事冤假错案发生的主要根源和成因。
错误理念形成的渊源
在我国的法律体系中,《刑法》、《刑事诉讼法》是较早出台的基本法律,历经多次修改,相对于其他部门法而言,应该说都是比较成熟完善的法律制度,按理说刑事司法理念也应当比较先进。然而,现实情况并非如此。以核心的定罪量刑观念看,传统的、落后的价值观,即“有罪推定”、“疑罪从有”、“疑罪从轻”、“留有余地判决”,不仅还普遍存在,而且还相当顽固。这些错误理念形
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受以下因素影响:
1.传统刑事司法文化因素。中国封建时代司法的基本特征是刑、民不分,侦查、公诉与审判职能不分。刑事司法在历史上长期缺乏职能分工、相互制约的传统。而且我国传统司法的模式,属于典型的纠问式诉讼模式,刑讯逼供、有罪推定盛行,缺乏程序正义概念。这些传统的刑事司法理念影响深远,为侦查、公诉与审判相互制约带来了不利因素。
2.新中国成立后的司法“专政”理论、“工具”理论的影响。新中国成立后很长时期,司法功能成为政治工具。重打击、轻保护,“人权”、程序正义被当作资产阶级法学概念和意识形态抛弃,办案不讲基本的诉讼程序。这些给人民群众的法治意识、程序意识带来长久负面影响。
3.连续开展的“严打活动”,对程序公正的冲击。“严打”,尤其初期的“严打”,为了突出“从重从快”方针,在定罪标准上,提出“两个基本”原则,对证据制度产生极大损害,更助长了“有罪推定”、“疑罪从有”的观念。
以上诸多因素形成了我国特殊的刑事司法理念,不仅长期影响着司法人员,而且影响着广大群众,甚至各级领导干部,并最终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社会观念。
制度上的缺陷是冤假错案产生的直接原因
1.立法上的不完善。
我国刑事诉讼法,虽经几次修改,但至今并未明确规定实行“无罪推定”和“疑罪从无”原则。学者、实务人员只是从散见于《刑事诉讼法》总则和分则的若干条文中推论出这一原则。立法上的含糊其词,是导致整个司法人员及社会认识错误,观念错位的重要因素。
我国刑事诉讼法没有明确规定刑事被告人的沉默权。刑事诉讼法虽有不能强迫被告人自证其罪的规定,但又有被告人必须如实陈述、认罪从宽的规定。立法的不明确导致了公安侦查阶段仍然重口供,刑讯逼供屡禁不止。
2.刑事诉讼结构上的缺陷。
随着刑事司法改革的不断推进,我国刑事诉讼抗辩式诉讼模式基本确立,“控、辩、审”三角诉讼结构初步形成,但是刑事诉讼制度中一些突出问题仍未得到有效解决,这就是强势侦查、优势公诉、弱势审判的格局尚未根本扭转。同西方国家的“审判中心”构造相比,我国属于典型的“侦查中心”架构。由侦查中心向司法审判中心转变进程缓慢、阻力重重,法院依法独立审判在现实中还存在诸多困难。
3.公检法三机关地位、职能不平衡,制约机制难以有效运行。
虽然《刑事诉讼法》规定,公检法三机关既要实行互相配合,也要互相制约,但现实是,公安机关有强大的政府作后盾,具有强势地位,而检察机关既是公诉机关又是法律监督机关,在刑事诉讼中一身二任,具有明显优势。而且由于公安与检察机关作为国家追诉部门在打击犯罪上具有共同的职责,两机关由此形成十分密切的“利益共同体”,两机关之间主要是配合、监督关系而非制约关系。
按照“控、辩、审”三角诉讼结构的基本要求,司法审判与侦查、公诉职能更主要的是一种制约而非配合关系,但现实中这种制约功能发挥如何呢?笔者在某区法院旁听的一起刑事案件开庭情况就很能说明问题。
该区检察院检察员在法庭上底气十足地讲道:“作为国家公诉人对××涉嫌犯罪一案提起公诉,同时对本庭诉讼活动实施法律监督。”检察机关的双重身份使法院和法官处在被监督的地位,因担心被找碴儿,也只能“重配合、轻制约”,法院对检察的制约作用难以有效发挥。
清华大学教授张建伟对三机关的关系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三机关的关系本来应该是“魏蜀吴”一样“三足鼎立”,但实际上现在的公检法的关系就像“刘关张”一样,是“桃园三结义”。而我以为公检法的现实关系更像是“张关刘”,即公安是“猛张飞”、检察是“威武关公”,而法院是“柔弱刘备”。正是基于这一颠倒的地位和关系,导致法院对公检制约的弱化。
4.非法证据排除、证人出庭等保障程序正当的制度虽已制定实施,但因缺乏配套措施,可操作性差,实际效果并不理想。另外,律师辩护制度薄弱,刑事辩护对控方的抗衡制约作用不能有效发挥。
社会环境对刑事司法活动的不当影响
刑事案件,特别是重大刑事案件容易引发受到公众和媒体的高度关注,案发地的党委、政府出于维稳的考虑,往往对案件处理作出明确具体的批示意见,这些意见对司法职权的正常行使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我们长期形成的重大案件公检法联合办案等独立于法律制度体系之外的习惯做法,也干扰了刑事司法职权的独立行使。
另外近年来,公安、检察机关出于政绩考虑,实行不合理的考核指标,一味追求破案率、有罪判决率、抗诉率。造成办案粗糙,甚至为尽快破案采取刑讯逼供。还有一些刑事案件通过网络传播引发全国关注,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干扰了司法机关正常办案。
防范措施
找到了冤假错案产生的根源,我们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采取措施。笔者认为应从两个方面下手:
1.切实转变错误的刑事司法理念。转变刑事司法理念,关键是刑事司法主体要转变理念。作为刑事司法程序起始和基础阶段司法主体的公安人员,应当树立打击犯罪与保护人权并重的理念;重程序规范,重客观证据,不轻信口供;尊重司法规律,不一味追求数字、比率。
检察机关应摆正位置,依法行使监督职责,不能利用监督权向审判机关施压,追求有罪判决。
对于审判机关来说,转变刑事司法理念更为关键。第一位的就是切实树立“无罪推定”、“疑罪从无”刑事司法理念,坚决破除“有罪推定”、“疑罪从轻”的错误观念;第二位的是要严格证据标准,坚决排除非法证据;第三二位的是要坚持依法独立行使审判权,抵制各种外部干预,坚守法律底线;第四位的是坚持实体程序并重,打击犯罪与保护人权并重理念。
2.完善制度机制,堵塞漏洞。
一是完善立法。考虑到我国“有罪推定”、“疑罪从轻”等错误刑事司法理念的长期性、广泛性和顽固性,《刑事诉讼法》要明确将“无罪推定”、“疑罪从无”作为刑事诉讼的基本原则加以规定。
二是要真正落实司法审判中心主义,强化法院在刑事司法中的地位及其对公检的制约职能,打破审判与控诉重配合、轻制约的局面。
三是完善司法机关依法独立行使职权的诉讼制度、机制,建立抵制各种不当干预的有效机制。
四是完善刑事诉讼制度的相关配套措施,确保取证、质证、认证的准确、合法,使被告人的“人权”和各种诉讼权利得到切实保障。